第1章 重生 华灯初上,一幢高楼环伺下灯红酒绿的光影令人眩晕而迷醉,身后房间里传出的shenyin一下下撞击着耳膜,谢西宁通体发冷,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却毫不知觉,指腹捻灭星点幽火,高温炙烤皮肉,却没有任何痛觉。 可能是因为心更痛吧。 房间里的shenyin声音逐渐消弭,随着一声熟悉的低吼从雕花楠木门后传出,谢西宁知道房间里的*该结束了。 而自己也该为自己的爱人和他的情人去浴室准备洗澡水。 谢西宁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悲怆表情的笑容,三年,爱情的保鲜期竟然短的这样令人发指。 楠木门推开,*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内走出的男人赤身*,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童真稚嫩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姿,咧嘴一笑,一对尖尖的虎牙相当可爱,男人的鼻子并不高挺反而相当圆润,鼻头粉雕玉砌一般,很难想象这样一张稚嫩脸庞的主人已经三十岁了。 “啊呀,这不是谢哥哥么,你回来了?”男人看见谢西宁毫不避讳,反而露出一副相当天真无邪的笑容,粉红有些发肿的唇瓣嘟起,大眼睛滴溜溜打量着谢西宁:“谢哥哥不要生气哦,我和沈弟弟谈事情,情不自禁而已啦,我知道谢哥哥一定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孙董说笑了。”谢西宁微微抬眼看了看这个和自己的爱人睡在一起,却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站在这里的男人,果然传闻不假,孙家的人都是怪物,这个孙亦乐是,他姐姐孙亦欢更是。“我去替你们准备洗澡水。” “那就拜托谢哥哥了,水温要五十八度七,高了或低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哦。”孙亦乐笑得两眼眯成一道弧线,整张脸更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娃娃。“沈弟弟快出来陪我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幽暗的房间回应以一道昏惑床头灯光,谢西宁停在两人zuoai的卧室旁,侧目向内看去,灯光在男人英俊的脸庞上打下一道阴翳,刚毅的轮廓里,五官拼凑出一张令人艳羡的脸庞,剑眉星目这个词汇似乎就是为这个男人量身打造而产生,八块腹肌均匀分布,肌理清晰可见。 房间里躺着的是他的爱人,是他整整爱了三年的爱人。 谢西宁心如刀绞,只觉得这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可自己却只能强颜欢笑,近乎卑微的讨好着自己的爱人,祈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点,更长一点。 “谢西宁,你站住,我有话问你。”沈没有理会孙亦乐的要求而是喊住了在门前略微失神的谢西宁。 “什,什么事?”谢西宁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手掌微微蜷起。 “温柔今天见你都说什么了?”沈问的波澜不惊,声线一如既往沉郁喑哑,而令人心生畏惧臣服之感。 “夫人希望你多回家看看,思行少爷一直很想爸爸。”谢西宁垂头,尽量平和的说着。 温柔,沈氏名正言顺的第一夫人,给沈立行育有一子已经将近两岁。而谢西宁是沈立行在外室养的情人,众所周知,以至于沈夫人温柔和谢西宁竟成了朋友,无话不谈私交甚笃。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沈立行除了他们两个,外面还养着不少情人,孙亦乐只是其中一个。而他们两个一个作为有名无实的第一夫人,一个是早已不得欢心的情人,反倒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回家看看他们母子,过几天沈氏投资的《江山美人图》开机仪式,温柔作为出品人是要出场的,这部戏有望斩获各种奖项,沈氏投入了相当大的资金和精力,让她自己好好准备。”沈立行起身简单穿好睡衣,腰带松垮打一个结在腰间,径直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露出胸前大片精壮肌肉。“另外,我有个朋友是一家上市金融公司的老总,姓李你应该很熟,他很喜欢你拍的戏,三天后的酒会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好好陪李老板。” 谢西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立行,孙亦乐则全身都缩在沈立行的怀里,猫儿一样拱着人胸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好像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陪好李先生。”不可置信的表情转瞬之间就变成彻头彻尾的服从,原本就不算明亮的眼睛里,沾上一层乌蒙蒙的颜色,越发的了无生气。 陪李先生,无非就是陪床,和自己一贯的生活没什么两样,知道什么时候张开腿,什么时候叫的欢就够了。 谢西宁的指甲深深的楔进掌心,客厅里的水晶吊灯照射出炫目的灯光,刺的人眼睛发涩。“我去给你们准备洗澡水。”谢西宁抬手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潮湿的感觉传遍全身。 浴室里雾气蒸腾,镜子上笼罩一片水雾看不清人影,花洒流淌出的热水冲击着陶瓷浴缸,客厅里孙亦乐的shenyin声再度响起,谢西宁瘫坐在浴室的地面上,双手抱膝压抑的哭声被水流淹没。 “不能哭,不能哭,立行最讨厌你这副哭样,让你去陪李老板一定有别的原因,只要伺候好李老板,立行会把你接回来的,一定会的。”谢西宁背靠冰冷墙面自言自语,身体抖如筛糠,胸腔憋闷的几乎要炸裂开来,眼泪好像永远也擦不完一样。 半小时后,谢西宁脸上重新勾出一个嘴角不断抽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放声大哭的笑容,然后清理好拖鞋上的水渍,悄无声息的走回客厅。 “洗澡水准备好了。” 谢西宁回到客厅发现孙亦乐已经离开,只有沈立行一个人对着电视继续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 “这是李老板的兴趣爱好,他最喜欢你这种一操就哭,屁股快beicao烂了还跟朵白莲花似的人。”沈立行将一个笔记本隔空扔进谢西宁手里,谢西宁指尖微颤打开本子,里面满是各种姿势和体位,以及一些他根本没见识过的玩法。 谢西宁就算在蠢,也知道那些玩法,每一样都会要了他的命。 “立行,求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能做的。”谢西宁膝行到沈立行面前,犹如看见一根救命稻草,嘴唇青白双手颤抖的去解沈睡衣腰带,捧着半勃yj直接含进嘴里,极尽所能的吞吐,男人的身体自然起了反应,谢西宁竭尽全力将硕大的yj吞进深喉,窒息和作呕的感觉逼出眼角生理性的泪水。 沈单手抓起谢西宁的头发,强迫他仰头与自己对视,目光锐利的仿佛一头野兽,抬手扬掌带风扇在谢西宁脸上,谢西宁只听得耳边嗡的一声,左脸霎时红肿一片。 “你不是挺喜欢受虐的么,李老板比我会玩多了。”沈虎口卡捏着谢西宁下颚用力晃动,谢西宁唇角流出丝丝透明的液体。 “不是,没有……真的,没有……”谢西宁急促的辩解,却毫无作用。 “操。”沈又是反手一巴掌抽向谢西宁右脸,响声清脆而刺耳。“滚一边去,明天周助理来接你,你给我老老实实把姓李的伺候好了。” “我,我……” 沈立行一脚踢开谢西宁,足用了七八成气力,谢西宁原本身体单薄,哪里经得起这一脚,只能双手按着下腹身体痉挛着蜷缩一团。 第二天,周助理如期将谢西宁接走,黑色宾利趁着夜色驶进了李宅大门。谢西宁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李宅的仆人们为自己换好情趣套装,金碧辉煌的府邸更像是人间炼狱一般,谢西宁只能卑微的祈求命运,自己可以活下来。 谢西宁知道,沈氏最近资金周转出现了相当巨大的问题,李老板作为上市金融集团的总裁,又与沈家有着不错的私交,所以这次的陪床实际只是沈立行用自己的情人换公司,对沈立行来说这笔交易值得很。 一个可有可无玩了三年的男人,换公司一夕喘息之机,谋求东山再起。 所以谢西宁在被捆在床上,满脑肥肠的李老板牵着自己脖子上带钢刺的狗链,短小的yj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内心反而平静了不少。 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三年,沈立行从来没说过爱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张开双腿让沈立行上,然后用一种极为低贱的姿态,求沈立行施舍一些怜悯和温情。可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本来不该爱上的男人呢?也许是第一次鼓起勇气向沈立行告白的时候,也许是在被包养之后,也许…… 谢西宁三年来竭尽全力的守护着自己的爱情,最后却发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他的爱人并不爱他,娶了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还有很多情人。 三年的同床共枕,实则是同床异梦。 灯火辉煌的会客大厅内,谢西宁被放置在大厅中央透明玻璃房内,任由各种奇怪的工具进入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疼痛逐渐麻木他的神经。谢西宁蜷窝在冰冷的地板上唇形张张合合,那是很明显的五个字:“沈立行,救我。” 透明玻璃窗的另一头,沈立行擎着高脚杯与李老板的独子谈笑风生。 微弱的求救被一次又一次粗暴的贯穿撕碎,谢西宁眼角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水,四肢爬过的地面留下四道猩红血印,手臂无力敲击玻璃,唇瓣依然机械的开合:“沈立行,救我。” 一道玻璃隔绝生死,划开天堂与地狱。 死前谢西宁眦裂的眼眶里还有那么一丝幻想着沈立行会出现的希望,然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沈立行依然没有将目光移向谢西宁一寸。 “沈董,你带来的小东西好像快死了。”李老板的儿子搂着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玩弄女人丰腴的身体。 “死了?真他妈没用。”沈立行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怜悯或者哀伤的表情,在谢西宁临死前瞥过一记冷漠的眼神。“下次,一定带一个更有趣的过来。” “哈哈哈,沈董果然大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谢西宁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 终于可以解脱了…… 光芒与沈立行的身影逐渐消失,如坠深渊的黑紧接着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和浓烈消毒水的气味,以及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他努力将目光定格在慈祥女人的脸上,好熟悉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撕裂的houting满是伤痕,临死前被扭曲成不可思议弧度的身体,好像渐渐恢复了知觉。 只有儿时才会唱给弟弟的摇篮曲,也从遥远的地方传进耳朵。 “这,这里是哪里?头好痛……” 第2章 试镜 “孩子你怎么了?”慈祥的声音越来越近,谢西宁艰难的看清声音的来源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腾的起身后退几步撞在桌角上。 怎么可能,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还活着? 母亲不是应该三年前就病死了么? 然而这个年近六十岁的女人的确是自己的母亲无疑,甚至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和三年前分毫不差。母亲的音容笑貌那样清晰而熟悉,谢西宁似乎伸出手就能碰到,那温柔不掺杂质,源于母亲对儿子的疼爱。 “妈…这,这是哪?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孩子,睡一觉睡傻了不成,这儿是仁和医院啊,现在……”谢母觑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快中午十二点了,你是不是作恶梦了,瞧这一脑门子的冷汗。” “仁和医院……”谢西宁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四个字,谢母抬起干枯的手掌擦掉谢西宁头上的汗液,指了指病房里一台老旧电视的卫星频道正在播放的节目:“我刚刚在这部戏里看见你了,演的真不错。” 谢西宁寻声看向身后的电视,大大的芒果图标水印在屏幕左上角,这是国内最火的卫星台,而现在正在播的剧集也正好是三年前大红大紫的《后妃传》,自己在这部剧里演一个男八号,谢西宁还记得当时为了争取到这个角色,自己准备了整整三天,将这部小说看到几乎要背下来。 这是201x年!一定是201x年! 这一年沈氏投资的《后妃传》大火,斩获无数影视奖项,这一年自己第一次遇见沈立行,然后就被包养,这一年母亲的病久治不愈,最后无力回天,这一年最好的朋友顾云归检查出身患艾滋,只能远走他乡。 重生这样在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 谢西宁扭过身使劲儿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疼的直咧嘴。足足用了五分钟,谢西宁才逐渐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重生到了自己三年前,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谢西宁替母亲掖好被角,头依偎着母亲怀抱中久违的温暖,那是他在这世上最为眷恋的人。“妈,我好想你…妈,你别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话音未落,谢西宁已经戴上了浓厚的哭腔,清澈的眼睛里一层水雾弥漫。 “净瞎说,妈怎么会离开你,自从我和你爸爸分开,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你就是妈妈的一切,妈妈不会不会离开你,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谢母揽着自己的儿子,轻轻吻上发顶,说着嘴角漾开一个浅浅的弧度,“就是不知道,老天还会不会给我这个时间,看你娶妻生子,我要是死前能抱上孙子死也无憾了。” “妈,你,你别这么说……”谢西宁下意识的躲过谢母温柔的目光,他自己心里知道,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生子,也不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身体,这样的性向,糟蹋人家清白姑娘,那不就是作孽么,谢西宁偷偷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妈,你要好好活着,我这么努力拍戏,都是希望你的病能早点好,我们小时候过得那么艰苦,现在我长大了应该让你过好日子的。” 谢西宁陷在与母亲重聚的欢喜之中不能自拔,他不知道这样的重生对于自己来讲是好是坏,但是起码能见到自己的母亲,这就已经很幸运了。 母子二人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多久,病房门口古灵精怪的小护士就招呼谢西宁去一趟主治医生办公室,谢西宁安顿好全身插着管子的谢母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医生办公室。 谢西宁的印象里母亲的主治医生是个相当前卫的女大夫,年纪不大资历不浅,而且是个名副其实的腐女,混迹123言情,据说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粉红。 “谢先生请进,哎呀,谢先生又帅了。”女医生烫着大波浪,发色金棕,一副韩式粗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抛去一身白大褂不看活像个当红韩星。“这次来,主要是说说谢春梅女士的病情,当然顺便了解下你们片场的八卦……咳,我们先来说一下病情。” “是不是我妈要动手术了,而且就算动了手术也不能彻底治愈,只是在拖延死亡期限?”谢西宁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些话,女医生的开场白太过熟悉,他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在这里失声痛哭,然后…… 然后,顾云归给自己发来了一条简讯,上面的内容是让自己去试镜。 谢西宁双手在桌下紧紧的攥起,上辈子,他没办法救活自己的母亲,这辈子,绝对,绝对不能让母亲再离开自己了。 “那个,谢先生你也不要太悲观,虽然谢女士的病确实是已经进入后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不过只要治疗措施得当,完全可以延长寿命。”女医生没了方才略显调皮的语调,竭尽所能想要宽慰谢西宁。 “手术以及手术后续治疗要将近五十万,对么?”谢西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医生。 女医生惊诧的看着谢西宁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毕竟手术相当高难,需要请国内知名的专科医生才能主刀,而且,术后icu的全程看护费用也相当高,五十万只是初期阶段,如果术后恢复出现排异现象可能费用会更贵。”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筹钱,请你们准备手术吧。”谢西宁脸色青白,就算重生,自己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凑到那么大一笔钱,除非… 除非像上辈子一样,把自己卖给沈立行。 这辈子,自己该怎么办,不能,不能再走同样的路了。谢西宁突然觉得自己在命运面前这样无力。 裤兜里老式手机震动的响声,打断谢西宁的思绪。屏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今天下午三点,xx地片场试镜《蔷薇恋人》男三号,我可是下了很大决心把这个角色让给你哟,加油,小宁宁永远爱你的小乌龟。 是自己上辈子最好的朋友顾云归传来的试镜简讯。 谢西宁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这部戏拍的顺利,也许能一炮而红,这样就再也不用为医疗费发愁,自己也能赚足够的钱给母亲一个幸福的晚年。 谢西宁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成为明星,他不是不知道演艺圈里乌七八糟的事,那时他不愿意同流合污,时至今日谢西宁才明白,高洁傲岸这种东西真的不当饭吃。 上辈子自己选择成为沈立行的情人,虽然有日后的带资进组,有日后的最佳男配,但是,那不是自己的事业,只是沈立行赏赐给宠物的一块肉骨头。 这辈子,靠自己的努力,能成功么? 没有信心,但不论结果,只能先试一试了。 试镜片场人声鼎沸,如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这里的演员多数现在籍籍无名,譬如谢西宁身前这一位,现在几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谁能想到他就是一年后的新人王。 命运就是这样捉摸不定。 陡然,嘈杂的片场瞬间安静,导演带着女一号入场。导演是个矮个子男人,姓张,是现如今影视圈内最知名的导演,拥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曾有把一部三级片的台本导成上座率创历史新高的文艺片,在豆瓣评分足有9.3的辉煌历史。女一号就是温柔,温柔贤淑端庄得体,仿佛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个钟灵毓秀的女人。 很长一段时间,在谢西宁心中,温柔象征着完美。 而在温柔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侵占了谢西宁全部的视线,三年前的沈立行,一如往常英气逼人,精壮的身体被剪裁得体的西装称托得更加英武,目光如鹰隼一般,直刺人心间。 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谢西宁的心理防线再次全面崩塌,这个男人身上曾经系着自己无数回忆与对爱情的向往,多看一眼,就多陷一寸。 谢西宁用指甲顶着掌心,丝丝刺痛提醒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这个男人不值得自己喜欢。 导演助理通知谢西宁试镜,薄薄的木门推开,两个人重生后第一次相遇仍是在这间狭窄的木屋内,导演温柔沈立行等人坐在一排,沈立行的目光如同捕捉到可口猎物一样玩味,占有的*肆无忌惮的缠绕着谢西宁。 沈立行很庆幸自己来亲自观摩男三号的试镜,自己的哥哥沈默思说的不错,这个叫谢西宁的男人,的确很符合自己的口味,未来应该会是一个相当不错听话懂事的宠物。 谢西宁拿到的考题是原著中的经典桥段,上辈子这个角色由顾云归出演,这个桥段也是顾云归整部戏最出彩的部分,谢西宁曾研究过相当长的时间,用以揣摩人物动作心理。 试镜表演的相当顺利,与众不同的形象塑造,加之以相当深刻的神态表现,将一个为爱痴狂以至于付出自己生命的书生刻画的淋漓尽致。 表演结束,温柔率先鼓掌,随即张导演也赞不绝口,直言从未想过这个男三号也可以这么出彩。 “完了怎么办,我这个女一号要爱上这个男三号了。”温柔含笑给出自己的评价,无疑是对谢西宁最大的肯定:“张导你觉得呢?是不是很令人惊艳的表演?” “的确,我从没想过,一个原著里刻画的较为懦弱而平庸的角色可以用一场这样的戏来升华,的确很不错。”张导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认真做着记录。“沈董您是老板,您觉得怎么样?” “后面的演员不用再试了,男三号定了,就是谢西宁。” 第3章 意外 沈立行的话一出口,不由得引起张导侧目,反倒是温柔显得平静许多,脸上还带着微笑。 “这……沈董,男三的人选就这么定了?”张导翻了翻花名册,后面还有将近一半的人等着面试,不过投资方一句话,就相当于他们与这部年度大ip剧失之交臂了。 “既然沈董发话,人选就这么定了吧,我看谢先生演技也足以撑起这个角色了。”温柔作为一号女主角,也是最新一任的影后和本剧最大的卖点之一,连她都同意了这个人选,张导也无从反驳。 张导不由得多看了谢西宁几眼,这人究竟是个什么背景,除了另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之外,今天沈立行和温柔竟然也出口相帮。 除张导之外,谢西宁才是所有人中最云里雾里的一个,原本说好要靠才华,怎么突然一切都顺当得出乎预料。 选角结束,谢西宁如同一只被遗忘的物品,站在人群外围不知所措。沈立行、温柔和导演等主创人员就下一步拍摄进程和定档日期正进行讨论,谢西宁垂着头,用余光偷偷看了看沈立行的背影,就黯然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能一错再错,绝对,绝对不能。 《蔷薇恋人》剧组继承了沈氏影视公司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几乎就是在选角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官微上就发布了欢迎谢西宁进组的消息,温柔作为新一任偶像剧女王,且一贯并不热衷于微博互动,居然也第一时间进行了转发,并有数十字对谢西宁的赞美之词,不由得在微博上瞬间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谢西宁边缘化的性格导致他更习惯于服从,也从没想过为自己多争取些什么。所以,选角结束当天,就在场务准备将五星级酒店入住卡交给谢西宁的时候,他有些局促不安的婉拒了。 “谢谢关心,我,我想我还是和大家一起住在片场比较好,五星酒店太贵了……”谢西宁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像温柔这种咖位的影星都是由剧组负责住五星酒店,但是,自己一个最多算得上三线演员,的确不符合住五星酒店的资格,虽然理论上所有演员应该一视同仁,但现实中怎么可能做得到。 说白了,没那个身价就别想着享受。 只不过,谢西宁忽略了一个细节,那间酒店隶属沈氏集团。 “剧组也是为了主创人员能更好的休息和工作,你就不要推辞了,这可是这间酒店里最贵的伊丽莎白女王套,一晚对外收费就要十万,一般人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住。”场务显然有些焦躁,言语里带了点不耐和轻蔑,拿着房卡就往谢西宁衣兜里塞。“你就收着吧,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住进去。” 谢西宁再迟钝也觉出其中别有蹊跷,“不,不行,太贵重了,不能要。”谢西宁极力推拒,终于惹恼了场务。 “你别不识好歹啊,谢先生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祖宗了,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拿死工资养活一家老小的行么?今儿我话说明白了吧,沈董看上你了,人想睡你,你总不能让沈董在片场木板房里睡啊,今儿这房卡你不收也行。”话说一半场务朝谢西宁身后呶呶嘴,一排黑衣大汉跟堵墙似的立在不远不近百米开外,黑衣人前边就是一辆亮的反光的黑色宾利。“看见没?等着接你回宾馆的,就看你是自愿上那辆车,还是被绑上去了。” 谢西宁楞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这算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勾引沈立行,可事情怎么还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场务摇了摇头,朝黑衣人打了个手势,黑衣人上前简单粗暴的将谢西宁“请”上宾利,等谢西宁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宾利后座上,身边两个彪形大汉夹着自己,半寸挪动不得。 谢西宁进入酒店顶层,踏上水晶透明的地面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竭力挣扎一番,却好似蚍蜉撼树,酒店顶层的伊丽莎白女王套房,真如中世纪英伦王室别无二致。考究的装饰奢华的风格,以及穹顶上美轮美奂的壁画,都令谢西宁叹为观止。 这是上辈子沈立行最喜欢他的时候,也没带他来过的地方。 沈立行端坐在红色描金丝绒椅上,目光玩味绕有意趣的打量着缩手缩脚,好像是被一个房间吓坏了的谢西宁。 的确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哥哥的推荐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沈立行没有过多想要安抚谢西宁的想法,毕竟谢西宁只是自己用来泄火的一个小玩具,沈立行起身,将缩在墙角的谢西宁擒住,大掌卡住谢西宁脖颈,另一只手直接解开皮带金属扣,连带着平角内裤往下一扯,谢西宁下半身就全部暴露出来,半点反抗和拒绝的空隙都没给谢西宁留出来。 谢西宁双目圆睁惊恐的看着沈立行,身体不住打颤,拼尽全力抵抗沈立行的进一步动作,沈立行却好像并没看的起这样没什么攻击性的抵抗,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卡着脖颈的手添了三分力道,谢西宁瞬间觉得呼吸不畅,胸腔不断起伏吸取稀薄的氧气。 (详请走微博长图咩哈哈哈哈~~) 沈立行的宠爱更像是赏赐,给一个人可以,一条狗也可以,想得到赏赐,首先要学会顺从和忍受。 沈立行依旧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甚至连裤脚都没有沾染任何不明液体,袖口铂金纽扣压着衬衫腕口一丝不苟,皮鞋尖端踢了踢侧卧在羊毛毯上的谢西宁,只得到了微弱的瑟缩作为回应。 “周助理,把医生带过来处理一下,注意不要让温柔知道。”沈立行简单吩咐了一下,本想品尝一杯事后红酒享受一番。可鬼使神差的就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产生了那么点怜悯。 谢西宁,*方面的确很合自己的口味,长相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身体契合度异乎寻常的高,让沈立行有一种谢西宁天生就该是给自己操的错觉。 沈立行生平第一次把人抱上床,又盖上了被子,红酒的香醇在谢西宁沉静的脸庞比较下也有所不及。沈立行一只手抚过谢西宁的脸,唇角扬起,手感的确不错,回想二十四年自己很少有在一个男人身上这么失态时候,这次自己居然压着这个男人做了整整一个下午,还忘记了带套子。 沈立行简单的将原因归结为,工作压力太大,太长时间没有zuoai放松的缘故,并且这个理由轻松的说服了自己。 私人医生很快到了,仔细处理了一下谢西宁的伤口,将身体清理干净,又给谢西宁挂了一瓶盐水,最后收拾药箱时才忍不住说道:“沈董,照您这个玩法,没几次人就废了,您还是……” “行了,别废话。”沈立行不耐烦的挥挥手,医生讪讪离开,临走对谢西宁投以一记同情的目光。 沈立行再次拨通助理的电话,解决了生理问题,沈氏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自然是没工夫耗在谢西宁身边,可就在沈立行推门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床上挂着盐水的小东西,沈立行莫名其妙改变了主意。 “小周,你让老刘开车回去吧,对,把b市房产拆迁的合同和《蔷薇恋人》拍摄进度拿到伊丽莎白来,我今天就先不回办公室了。”挂断电话沈立行瞥一眼床上双目紧阖的谢西宁,冷嗤一声:“你他妈睡得倒香,老子还要拿工作陪你。” 沈立行觉得自己肩膀僵硬两眼发涩已经是连续工作三个小时以后,然而床上的谢西宁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私人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是自己的哥哥沈默思。 “哥,什么事。”沈立行京瘫模样靠在上软椅,一双脚搭在雕工精美纹样繁复的欧式书桌上。 “没什么事,问问你今天试镜的事怎么样了。”沈默思的声音是与沈立行的急躁暴虐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是那种透着听筒仿佛都能看见人眉眼含笑的模样。 “微博上不是都……”官博都发了通告,沈默思是沈氏高层领导,没理由不知道,这时候还打电话问一次试镜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沈默思身边有人想知道,再考虑到沈默思最近色迷心窍,被一个叫顾云归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外加之前沈默思就和自己交代过,谢西宁和顾云归是顶好的朋友。 沈立行转眼一想,八成是那个顾云归攒做自己这个哥哥来探口风,把自己好朋友卖了还要插手售后,真他妈无聊。 只是自己哥哥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挺好,谢西宁挺合我口味,会对他好的,放心吧。” 果不其然,沈立行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一个细声细气还带着那么点娇滴滴的声音传进听筒:“老娘要是能相信你们兄弟俩老娘就是傻子,哥俩没一个好东西!哼!姓沈的你他妈别来找我。”接着就是一串细碎脚步小跑摔门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哥,你现在快宠的他骑你脖子上拉屎了。” “没事,就他的小性子啊,拿点小玩意哄哄就回来了。”虽然这么说着,沈默思言语里浓浓的宠溺之情还是激起沈立行身上一层鸡皮疙瘩。“下面我说的是正事,你听好了。” “你说的都是正事。”沈立行皮笑肉不笑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 “谢西宁你还是要好好待他,尽量留身边,以后绝对有用。” “哥,你这话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说,告诉我今天非要把这人上了,可是我他妈到现在也没看出来,除了他那张娘了吧唧的脸挺好看之外,能有什么用?长得像冷家那二世祖,狸猫换太子?” “你不说我倒还真忘了,谢西宁的确挺像冷清源。”沈默思在电话另一端低低笑了几声:“天机不可泄露,你信我留住他就行了,养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保证亏不到你。” 第4章 包养 沈立行电话撂下半天,晚饭吃完两小时,谢西宁才从昏厥迷蒙的状态中慢慢醒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明亮灯光刺痛双眼,下意识用手去遮挡,手背上的针扎偏,透明胶管瞬间回血,谢西宁咧了咧干瘪唇角,声线嘶哑咕呶一句:“疼……” 沈立行闻声从文件从抬头,漆黑眼眸盯着谢西宁滚针回血的手:“别动。”接着就是椅子挪开皮鞋踩在毛毯上声音。 沈立行抓着谢西宁的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眉头攒起,低声咒骂了一句:“操。”然后迅速把针头拔掉,用医用棉和胶布按住出血的针孔。 谢西宁瞠目结舌的看着沈立行,正迎上沈立行不算和善的目光,四目交错的一瞬间,谢西宁习惯性的低头,然后将身体蜷在一起,这样小幅度的动作正好牵动身上的伤口,不免又是疼的直抽嘴角。 “既然醒了,那就谈谈包养的事情吧,一个月五万你负责我的衣食起居怎么样?电视剧拍摄期间我会在电影城附近买一间公寓,你就住在那里,如果你在在我身边能呆三个月以上,那套公寓就过户给你。”沈立行一番话说下来并没有什么语气转折,好像一切就是那么理所当然,且不容拒绝。 沈立行不是一个特别放纵的人,虽然情人很多,但多数长期,一来知根知底安全为上,二来他也并不愿意将过多的时间花费在应对情人的身上。 即便如此,真正能在沈立行身边稳稳站住脚跟的也少之又少。 沈立行需要的是可口贴心会照顾人的床伴,但他养的情人们多数需要的是一座巨大的金山。 明显的供需不对等。 况且沈氏现在是关键的上升期,沈立行坐在沈氏头把交椅上,面对诸多内忧外患压力不言而喻。这也是他正当二十多岁年轻气盛的年纪,居然有三个月没泄过火的原因。 所以谢西宁的出现让沈立行眼前一亮,谢西宁长得不错,两条腿又直又长比名模还漂亮,身体更是软的要命,性子温和听话,挨打了也不敢哭,而且他哥哥沈默思说谢西宁烧的一手好家常菜,又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更兼之沈立行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男人和他的身体这样契合,所以沈立行理所当然的想要把谢西宁囊括进自己众多情人之中,算得上生活的一点调剂。 只不过沈立行完全没想到谢西宁会拒绝,而且拒绝的毫不犹豫。 “不,不行……我,我不要公寓,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我,我要走了。”谢西宁挣扎着起身,小心翼翼掀开被角,脚刚沾地腿根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扑到沈立行怀里。 沈立行见谢西宁这幅倒霉怂样,再加上明显欲拒还迎装摔的动作,原本八十的印象分,瞬间掉到及格线,也没伸手扶谢西宁一把,就看着他摔在地上,头磕理石桌面,流了道血丝儿。沈立行眼底嘲讽满满嗤笑一声:“得了,做都做过了,老子面前你装个屁,嫌少就加价,我差你那三瓜俩枣?” 又他妈是个欲擒故纵的白莲花,手段也不知道学的高明一点。 “不,不是……我不需要被包养,我可以养活自己,求求你,放过我吧。”谢西宁梗着脖子辩解,在沈立行看来却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谢西宁对于沈立行的感情,因为上辈子的经历而变得麻木。谢西宁清楚的记得,自己临死前是那样希望沈立行出现在自己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希望沈立行能对他有一丝丝的怜悯,然而……沈立行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其他男人折磨致死,这样的恐惧犹如毒蛇一般盘踞在谢西宁的头脑之中。 谢西宁害怕沈立行,他一直都害怕沈立行,这是一种惯性。 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没完了是吧,给你脸了?还他妈真拿自己当宝贝了。”沈立行抬脚踹红木茶几晃了三晃,精致的瓷器碰撞声响成一片。“你今天敢出这个门试试。” “你,你应该和温柔在一起,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可以么?”谢西宁大脑一片空白。 上辈子谢西宁跟沈立行在一起足足大半年之后,才知道沈立行早已经和温柔在一起,而且两个人在谢西宁知道这件事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奉子成婚,然而那时候谢西宁爱沈立行爱到不能自已,无论如何无法说服自己离开沈立行,而沈立行也没有因为结婚就要和自己断掉的迹象。那时谢西宁整天陷入痛苦和纠结当中,沈立行不在的日子里,他一次次脑补着沈立行和温柔在一起甜蜜的样子,即使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沈立行也从来不会和谢西宁解释什么,来找谢西宁无非只为了一件事,做|爱。 谢西宁对沈立行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粗暴的性|爱,和一次又一次自我催眠中变得越加奇怪,谢西宁从没怀疑过自己不爱沈立行,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沈立行这个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心如刀绞,他近乎卑微的去维护这段感情,却最终落得一个死亡的结局。 想到这些谢西宁总如同置身冰窟一般,然而眼前的沈立行却毫不知情。 沈立行听到谢西宁说到温柔,先是略一停顿,继而表情变得异常可怕,箭步上前,将几欲逃走的谢西宁按在床上,双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死死扼住人脖颈:“说,谁告诉你我和温柔的事的?你是谁的人,孙家?还是冷家?” 谢西宁没有想到沈立行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脖子被扼住,让他呼吸苦难,谢西宁努力摇头从喉咙里挤出细微的声响:“不是,我不是谁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和温柔的事一直都是秘密,我身边除了周助理没人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说不说,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沈立行手上力道越来越重,谢西宁脖颈上一道殷红的印记异常明显,因为呼吸不畅的原因,谢西宁的嘴唇逐渐发紫,四肢挣扎的也愈发无力。 沈立行看着谢西宁几乎断气,也没说出什么,莫非……谢西宁真的不是冷家或者孙家派来的人? 谢西宁不出预料的因为沈立行粗暴的行为再次晕厥过去,脖子上一道掐痕异常可怖。沈立行拨通周助理的电话:“小周,给我查,把谢西宁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嘴这么牢。” “是,沈董。” “另外在《蔷薇恋人》片场附近给我买一个公寓,立即去办,然后把谢西宁搬到那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擅自离开。”沈立行看了一眼已经没了半条命的谢西宁,心想自己对他已经算得上宽厚,不过是一个岔开腿给人上的鸭子,而且还有商业间谍的可能。若是放在平时,哪里有这么轻易放过的道理。 “沈董这件事是不是也要瞒住温小姐。” “那是自然,对了,你约一下温柔,我要见她。” 周助理办事一向效率极高,不出十五分钟就有人接走了晕厥的谢西宁,与此同时司机老刘也将宾利停在酒店最显眼停车位上。 沈立行上车,直奔自己与温柔约会的地点,一间十分著名且昂贵的法式餐厅。 当然这间餐厅也是隶属沈氏众多产业之一,今晚,这间餐厅将只为沈立行与温柔开放。 “cheers,mydarling。”温柔笑的端庄而高雅,透明的高脚杯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折射幽暗而暧昧的灯光。 “你今天真美。”沈立行不吝赞美,在温柔面前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犹如最传统的英伦绅士,当然只有沈立行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张应付女人时必须披上的表皮。 “darling今天的嘴也很甜啊,这么急匆匆让周助理约我,有什么事么?”温柔浅抿一口葡萄酒,笑意晕染眼角眉梢。 “我们之间的事,你有向别人说过么?”沈立行平静的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自然是没有。”温柔反而有些奇怪。“怎么,我们之间的事被别人知道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是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沈立行掀开主菜的餐盘盖,里面赫然是一个紫色天鹅绒制的心形戒指盒,戒指盒四周饰以十二颗高纯度水钻,足以猜测里面的钻戒该是怎样贵重的极品。 “darling是在向我求婚么?”温柔指腹抚过戒指盒的绒面却并未急着打开。 “怎么你不喜欢?” “我很喜欢,可是darling,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在,结婚可以,可究竟是你随我我去美国,还是我和你留在中国。我们总不能婚后一直异地。”温柔双手把玩着戒指盒,语气有些期许也有些犹豫。 “我父母生前给我留的基业都在中国,我不可能和你去美国,虽然沈氏这么多年一直有在美国开展业务,可根基毕竟还在国内。”沈立行言辞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可我的父亲在美国,温氏十年前就在美国立足,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我需要陪伴在他身边,darling你知道作为演员,我只是玩票,温氏的资产可不比沈氏逊色。”温柔惋惜的放下戒指盒:“我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人妥协不是么?” “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为什么没能给我生个孩子呢。”沈立行勾了勾唇角看向温柔,语气里竟也是满满的惋惜之情:“听说女人会为了孩子放弃一切,我真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说得对,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许我真的会为孩子放弃事业,可是darling,在你心中我真的不值得你将事业的中心转移到美国么?”温柔的诘问听起来相当温和,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深深扎在自己心底的一根刺。 温柔喜欢沈立行,从十四岁开始就喜欢沈立行,她以为沈立行也是一样爱着自己。 “那么我就不值得你将温氏转移回中国么?”沈立行将问题原封不动的抛回给温柔,“好了,小柔今天去我那里吧,小周在外国拍卖会上拍到了一件著名画作,我不懂这些,权当买了讨你欢心。” “好,darling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我也是。” 第5章 回家 沈立行和温柔在沈立行的别墅里度过了一个各种意义上相当美妙的夜晚,而在临近片场的新房子里,谢西宁的处境显然没有那么美妙。 谢西宁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摸索着打开手边的台灯,却发现自己完全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这个房间他从来没有见过,谢西宁扶着墙勉强挪动身体,头痛的几近炸裂,额头滚烫,应该是xiati撕|裂的地方发炎导致。 “水…有没有人?”谢西宁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声音嘶哑的不堪入耳。他用了二十分钟勉强弄清了房间的构造,然后找到一个水壶,烧了半壶开水。 谢西宁捧着水杯,窝在沙发里,他回忆起晕厥前的事情,再次想到了沈立行。谢西宁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重生之后生活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他的生命中依然无法摆脱沈立行,这个人仿佛一个烙印打在自己心底最深处。 谢西宁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居家服,他想找回自己的衣服,他想回家,昨天没有到医院看母亲,母亲一定会着急。 谢西宁走遍了房间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自己来时穿的衣服,反倒是衣柜里已经挂着不少款式各异的西服,常服,运动服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谢西宁冥冥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挪到门口,拉开防盗门,门口果不其然立着两个黑衣人。“谢先生请回去吧。” “我,我要回家,你们让我回家。”谢西宁穿着居家服,居家服的尺寸比照谢西宁大了一码,好像是挂在谢西宁身上一样,一个黑衣人拿出通讯设备拨通一串号码,不出五分钟周助理就出现在谢西宁面前。 “谢先生,很抱歉你不能离开。”周助理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言语之中确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当然,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的车里,哦差点忘记自我介绍,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助理。” 谢西宁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离开这间房间,周助理是他生前很熟悉的一个人,办事严谨认真,而且继承了沈立行的果断坚决,想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绝对不可能。 “谢先生,出于关心我还是想劝告您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沈董有允许您离开的命令,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另外,今天会有私人医生上门为您治疗。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医生到来的时间还有七个小时,您可以好好睡一觉。”周助理简明扼要的陈诉了一下谢西宁的现状,谢西宁木讷的点了点头聊做回应。 周助理悄无声息的离开,留谢西宁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没有半点困倦之意。 上午十点,私人医生准时上门,谢西宁机械的配合医生的动作,眼神呆滞木然,医生重新为谢西宁输液,又开了不少药物,直到中午才离开,医生离开后不久,沈立行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周助理的手机上。 “我叫你查的事情查的怎样了?” “沈董,资料我已经连夜查好了,现在我就在为谢先生购买的房子楼下,您看是我过去把资料交给您还是……” “不用了,你把位置手机定位给我,我马上过去。”沈立行带着耳麦做出命令,一分钟后,手机果然出现了详细的位置定位,沈立行脚下狠踩油门,发动机嗡鸣瞬间开出老远。 沈立行到达指定位置时,周助理正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靠着车门收发简讯,看见沈立行的宾利风驰电掣赶到,急忙迎上前打开车门,用手遮在沈立行头上。 “东西呢?拿来我看看。” “谢西宁从小学到现在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从小学得过几次三好学生到大学拿过哪些奖学金全部都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不会是沈董怀疑的那种可能。”周助理将一摞资料交到沈立行手上,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沈立行随手翻了翻资料,果然一切都很稀松平常,毫无可取之处。 “只是小学以前的资料说什么都找不到,就好像谢西宁和谢春梅母子是世上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工作不力,只是二十年前的资料,想必应该也不会特别重要。”周助理低下头为自己稍作辩解,并冷静分析了一下。“就算谢西宁和孙氏或冷氏有关联,也不可能从七八岁就开始有关联,这太不现实。” “这么说谢西宁和这两家应该没什么关系了?你辛苦一天,今天下午给你放假,好好休息。”沈立行拍拍周助理的肩膀聊做安抚。 沈立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许他从心底是不希望知道谢西宁和孙氏或者冷氏有任何联系的,目前这样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谢西宁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演员。 想继续查,没什么是沈氏查不出来的,但这个结果对于沈立行来说足够了,这也正是沈立行想要知道的结果。 “谢谢沈董关心,对了沈董,谢先生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是精神状态似乎不怎么好,一会儿您见到他,还是不要过于激烈。”周助理尽量将话说的隐晦,只是不知道沈立行这个大魔王是不是真的能听懂。 周助理办事一向靠谱,沈立行来到新房子的时候,就看见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房间不大但是处处透露着温馨的气息,唯有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好像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窝在沙发角落里,看见沈立行的瞬间,更是全身绷紧,把自己的身体缩的更小,肩胛骨不断抖动,上下牙磕碰出轻微声响,双手抱住头部,绝对恐惧下的防御姿势。 沈立行见状不免有些发火,自己是那么可怕的人么?怎么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似的。 “我听周助理说你的病好一些了?过来让我摸摸额头还烫不烫。”沈立行坐在沙发上,将谢西宁强行拽到自己怀里,手掌覆在额头上,果然温度不那么烫人。 谢西宁在沈立行怀里僵硬的如同一根木头,任由沈立行摆弄,没有丝毫反应。 沈立行看见谢西宁这张轮廓柔和温顺可人的脸,就觉得这个人自带一股子能让自己镇静平和的功效。就算是温柔,他一度想娶回家的女人,沈立行都对她提着三分防备心里。沈立行并不在乎谢西宁的僵硬无神,而是将人搂在怀里,列齿咬住人色泽浅淡的唇瓣慢慢品尝。 味道不错,很可口。 直到沈立行恋恋不舍放开谢西宁双唇,他才看见谢西宁的脸因为被迫承受这记吻,而没有顺畅呼吸憋的脸色惨白。沈立行这才逐渐意识到周助理话里的意思,昨天这个男人还会哭会喊痛,怎么才一天就跟没了魂儿似的,难道昨天真的玩的过火了? “不折腾你了,你吃没吃饭?我们一起吧。”沈立行放开谢西宁自顾自走到餐桌边,给自己盛出一碗颜色金黄飘着浓郁香味的小米粥。略一停顿,侧眸看了看仍然呆坐在一边的谢西宁道:“过来,等着老子伺候你吃饭?” 谢西宁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双手抱着膝盖,头低低的埋在腿上。沈立行终于有些火了,瓷质的汤匙哐当一声敲在桌上。“你他妈有完没完?操了你一回,摆那一副臭脸给谁看呢?识相的老实过来吃饭,把身体养好了,老子才不养一个死鱼一样的鸭子。” “我想,回家……求你,让我回家。”谢西宁终于带着哭腔挤出一句话。 谢西宁看着沈立行,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么霸道,脾气不好,盛气凌人,自己生前怎么会那么喜欢他,谢西宁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当时沈立行也许是真的想掐死自己吧。 不敢,不敢再喜欢这个人了。 “回个屁,你趁早老实听话留在这伺候我,省得找不痛快。谢西宁,你当演员不就是想红么?把我伺候好了,金马影帝五年拿仨行不行?”沈立行憋了一肚子火,对着谢西宁那张脸真恨不得抽两个耳光上去,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也敢在自己面前放横,不知死活。 “我想,回家……求你,让我回家。”谢西宁机械的重复同样一句话,眼底雾气迷蒙。 无论沈立行说什么,谢西宁从始至终只重复着一句相同的话。 “操,敢出这个门一步,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了,拿狗链子给你铐床头。” 沈立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这么大火,只是一个吃过一次的小鸭子而已,唯一的优点可能是身体契合度高了一点,但是平时如果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恐怕早就没半条命,这次居然和一个鸭子废起话来,简直惯的他不知天高地厚。 没什么事情是揍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揍两顿。 “我想,回家……让我回家吧。”谢西宁身体抖得筛糠一样,他怕极了暴虐的沈立行,生前的经验说明,沈立行生气的时候确实什么都干的出来,打折两条腿不过是儿戏。 沈立行几步走到谢西宁身前,拎起谢西宁脖领杨手一记耳光带风就抽了下去,谢西宁躲也不躲,梗着脖子直勾勾的看着沈立行,沈立行的巴掌就落在谢西宁脸颊边两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满是怒气的耳光愣生生没抽下去。 沈立行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昨天在温柔那碰了个软钉子,今天在谢西宁这碰了个硬钉子。 沈立行甩开谢西宁扔到沙发上。“今天治不了你,老子就不姓沈。”说着,粗暴扯开领带,将谢西宁双手捆在头上固定,强行分开谢西宁两条腿,私密处被强行暴露在沈立行面前。 第6章 顾云归 谢西宁奋力挣扎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然而沈立行哪那么容易松手,也不管谢西宁身体如何,顺势压了下去,三两下就把谢西宁身上的居家服扯了个精光,沈立行粗暴亲吻谢西宁的唇瓣,形态几近于野兽扑食,谢西宁躲避不成,横下一条心一口咬住沈立行嘴唇,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拼命想要将沈立行推开。 “操,你他妈属狗的?”沈立行二话没说,照着谢西宁的脸就扇了一耳光,谢西宁耳边嗡的一声,短暂性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 “你他妈干什么呢!”沈立行刚想反手再一个耳光,就听见门口一个听熟悉的声音想起,没等回头就被推了个趔趄。“你不是说对我们宁宁好的么!你他妈那叫对他好啊!” “顾云归?你怎么来了?”沈立行看见上身阿玛尼下身范思哲,手里的拎着个价格直逼七位数包的顾云归后,头也没回隔空朝门外吼了一声:“沈默思你他妈能不能把你家祖宗领回去,操!”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沈默思慵懒的倚在门框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晃得人眼晕,八块腹肌均匀有致,西装穿在沈默思身上,更像是一种精美的装饰品,眼角眉梢的笑意里几乎时时刻刻都带着点宠溺,任谁看见都难以把持。“云归,回来。” “我不,你没见你弟弟打我们家宁宁呢么。”顾云归嘴一撅,脱了外套把谢西宁光裸的身体裹了起来,顾云归是那种极漂亮的人,大眼睛双眼皮,笑起来还带着两个小酒窝,尖尖的下巴让人十分怀疑是整过,但实际上的确是纯天然无污染,娘胎自带产品。“我们家宁宁怎么这么可怜,宁宁咱俩回家,不理那俩坏蛋。” 谢西宁挨耳光的脸颊已经明显肿起老高鲜红一片,人更是半点人气儿也没有,抖成了一团。顾云归抱着谢西宁离开的时候故意狠狠撞了一下沈立行,大眼睛咕噜噜一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沈立行,要是谢西宁有个好歹,老娘跟你拼命。”说着张牙舞爪做出个饿虎扑食的姿势,但是对于沈立行来说根本没什么威慑力,沈默思更是抿嘴笑了出来。 沈默思上前刮了下顾云归的鼻尖,轻吻了下顾云归光洁的额头道:“答应我,以后别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可以么?就算是我亲弟弟我也会吃醋的。” 顾云归的脸刷的一下里外红透,白净的小脸上放个鸡蛋就能直接熟。沈默思躬身朝谢西宁点了点头,全做打个招呼。 顾云归羞涩的赶紧带着谢西宁一路小跑,直奔楼下那辆浑身亮的耀眼的红色敞篷奔驰。 俩人几乎逃命一般离开沈立行的公寓,上了车,脚下一踩油门,顾云归才长长舒了口气:“呸呸呸,那只大尾巴狼,就算他苏破天际我也不会喜欢的!” 谢西宁则缩在副驾驶位置上,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紧抓着衣角的双手缓缓摊开,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又红,下身不着寸缕,只好勉强夹紧双腿,羞耻的形态让谢西宁更觉得抬不起头。 “宁宁……你说句话,这么一言不发的好吓人。”顾云归一边开车一边偏头和谢西宁搭话。 “说,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啊,你,你别这样,就,就是失了一次身,就当让狗咬了一口,忍两天就过去了。”顾云归嘻嘻哈哈的试图缓解谢西宁的尴尬顾虑。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谢西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顾云归熟门熟路的将跑车开进谢西宁居住的贫民区,果不其然又引来一阵唏嘘和围观,顾云归一个十八线网红明星,也学着打牌摆起谱鼻梁上架一个超级夸张的蓝色太阳镜,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明星一样。 谢西宁开门下车,下身已经换上顾云归放在车里的备用沙滩裤,他站在老式破旧的门洞里,从门口的破花盆下面摸出家里的备用钥匙。 家,还是一如生前的布置,年久腐烂的木桌腿都散发着温馨的味道。 两个人换鞋进屋,顾云归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熟门熟路打开谢西宁家的冰箱,一边用牙啃着指甲道:“西宁你家怎么一点好吃的都没有,你看我缺锌缺锌的都咬指甲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好久没回家了。”谢西宁坐在沙发上,两眼通红。 “宁宁……宝宝,你笑一个好不好?”顾云归嘟着嘴,勾谢西宁脖子啵的在脸上一边啄了一口。 “云归,我,我想借钱……”谢西宁抹干净眼泪,反正自己那副不堪的样子已经被顾云归看到了,还怕什么?当务之急是母亲的住院费和手术费,上辈子这两笔钱是沈立行给自己的,现在自己真的不想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算来算去,身边可以借到钱的朋友就只剩顾云归了。 “借钱,好啊,借多少?”顾云归一口应承下来。直接就去翻自己的prada名牌手包。 “五,五十万。” “啥?多少?” “五十万……”谢西宁鼓足勇气说出这个数字。 顾云归一时没出声,两个人陷入一片尴尬,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被回绝也是理所当然。 就当谢西宁想放弃的时候,顾云归轻咳一声道:“行,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五十万就五十万。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想干什么?” “我妈动手术,要五十万。”谢西宁低着头,想到母亲眼角又红了起来。 “动手术,沈立行没给你钱?那臭不要脸的睡了男人不给钱?就他那身家,睡一晚上给个一百来万都是便宜他好么。”顾云归忿忿不平,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谢西宁这种性格哪里会有这个想法,干咳一声赶紧岔开话头:“宁宁……你就是太傻了,沈立行那种人你就是敲一棍子的竹杠,他也不会怎样的,你看我,跑车开着,名牌穿着都是沈默思给买的,过的多滋润。” 谢西宁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顾云归的想法,他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沈默思,从始至终都是沈默思追着顾云归,顾云归反而爱答不理,可是如果顾云归不喜欢沈默思,两个人又为什么在一起呢? “云归,我不想拍戏了,不想再和沈立行有任何关系,我…我,我害怕……”谢西宁肩膀颤抖着似乎在压抑极大的痛苦,自己爱到骨子里的人,前生前世那样对待自己,甚至倾心相付却没换来半分怜悯,流浪狗摇摇尾巴还能得到一块肉骨头,自己竟还不如一条狗来得有尊严。 “宝宝不怕,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要是沈立行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一巴掌拍死他!”顾云归相当夸张的在谢西宁身边手舞足蹈,拿着沙发上的皮卡丘抱枕噼噼啪啪抽了起来,就好像那个抱枕真是沈立行似的。 谢西宁也让顾云归这样的耍宝逗的咧了咧嘴,低头眼角泛红的笑了出来。 “可算是笑了,我的小祖宗。”顾云归把谢西宁拉到怀里搂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人后背:“赶明儿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个大房子养你,还养阿姨,到时候你就给我做饭就行,我可喜欢吃你给我做的饭了。” 谢西宁抱着顾云归,头埋在他肩窝里哭的泪流满面,谢西宁压抑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上辈子谢西宁觉得自己受了太多苦,就算死过一次这些痛苦依然延续到了今生,仿佛无休无止。重新觉得自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重生后还能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有自己的母亲,有了这两个人应该知足。 “云归,谢谢你,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谢西宁哭的鼻尖通红,顾云归用纸巾擦掉谢西宁鼻头透明鼻水。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么,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顾云归故意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想要感染谢西宁,“你就是命不好,从小没爸,阿姨身体又不好,日子过得这么苦。” “我拍完这部戏,再也不拍戏了,我想回学校当老师。”谢西宁终于停止了抽泣,用手背抹干净眼泪。“还,还教舞蹈。” “以后真不拍戏了?”顾云归捧着谢西宁的脸说不出的爱怜和惋惜。 “不,不拍了,再也不拍了。” “好,不拍,咱以后再也不拍那破戏了。”顾云归抓着谢西宁的手一边玩手指一边半是开玩笑道:“你要是找不到老师的工作你跟我说,我一堆朋友等着你教呢,要是能把他们一个个tiaojiao成你那样的身段,他们指不定能多赚多少钱,到时候,你狮子大开口尽管要,我保证从他们嘴里都给你撬出来。” “别,别瞎说……”谢西宁红着脸低头。 “哪儿瞎说了,你也知道我老本行是干mb的,干这行的少爷哪个不会卖pigu,可只会卖pigu那哪行啊,想要干得好就得有一技之长,真能把腰段练的像你那么软,跟个橡皮泥似的想弄个什么形状就弄个什么形状,那金主还不高兴死,肯定多给渡夜资啊,指不定哪天就红成我这样,让个知名大老板看上永远脱离苦海了呢。”顾云归越说越轻快,脸上一副洋洋得意吃香喝辣的少奶奶样,再加上手脚一块儿胡乱比划,逗得谢西宁终于笑出声来。 “噗,你啊,怎么就活的这么没心没肺。你当mb的事不能乱讲,现在你身份不同往常了,混娱乐圈一人一口唾沫能淹死你。”谢西宁看着顾云归满不在乎的样子直摇头。 “谁爱说谁就说,我顾云归要是怕那些loser背后嚼舌头根子,还活不活了。老娘可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小三,斗得过色狼的新一代五好标兵受。”顾云归随手抄起茶几上的苹果往空中一抛,稳稳接住,咔哧咬了一大口:“再说,娱乐圈真混不下去,我就继续回夜初上卖pigu去,当过大明星再卖pigu肯定能卖好价钱。” 第7章 温柔 谢西宁和顾云归两个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谢西宁脸上一扫阴霾,终于也带了那么点难得一见的笑模样。 谢西宁扎上围裙准备给顾云归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顾云归的五好标兵其实压根没有他说的那么完美,或者说充其量只能做到后面两句,至于前面两句……顾云归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活九级残废,每天只知道捯饬自己那张俊的比女人还美的小脸蛋,至于家务活真一概不会,谢西宁说顾云归没有少爷命,生生活成了个大少爷。 可今天顾云归真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好像知道谢西宁身上有伤,没嚷嚷着要谢西宁给他做家常菜,还主动帮谢西宁把屋子给拖了一遍,只不过拖出来的结果跟画地图似的,谢西宁估摸着等人走了,自己还得再重干一次。 俩好朋友多日不见,凑在顾云归的小屋里,顾云归为了逗谢西宁开心,特地找了一部搞笑片,两个两辈子没见过的好朋友,在现在终于在同一张床上,蒙着被子一起看起了电影,一部电影结束时间已经挺晚,谢西宁本来想送顾云归离开,顾云归却执意留下陪着谢西宁,谢西宁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洗漱完毕谢西宁穿着厚厚的睡衣,把身上的痕迹尽量遮掩起来,束手束脚的躺在小床上,顾云归则是不知道脸上涂了几层神仙水倩碧,才全身香喷喷的躺上床,扑住谢西宁滚在一起:“宁宁,以后沈默思要是不要我了,就咱俩过好不好?我都想好了,就凭我这姿色当少爷肯定还能多干几年,到时候我一心捞钱,你就去当个小老师,咱俩日子肯定能过挺好。” “你又在那胡思乱想了,身体是你自己的,要爱惜,不能……”谢西宁想了想还是咽了艾滋病的话头,转而说道:“总之,我听说很多人不干净,你,你还是要小心。” “就知道你老古董,放心吧,我小心着呢,现在和沈默思做都带套子。”顾云归朝谢西宁吐了吐舌头。“明天你打算做什么?” “明天我先去医院看看我妈,交了手术费,然后下午去剧组报道,云归,钱我会尽量早点还你的。”谢西宁垂下眼睫,声音也变得沉闷不少。 “咱俩还提这个干嘛,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没有就别还了,反正我现在有人养饿不死的。”顾云归伸手捏了捏谢西宁的脸,忍不住使劲儿roulin了几下:“哎,你说你这脸手感怎么这么好,比我天天拍神仙水的手感都好。” “好,好了,别闹了……睡觉吧。”谢西宁躺在床上规规矩矩,顾云归则是八爪鱼样粘了上来,霸占了谢西宁大半个身体。 长夜漫漫,顾云归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谢西宁也慢慢闭上双眼,享受着重生后第一个宁静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谢西宁准备好了早餐喂饱馋猫顾云归,又在顾云归的陪同下一起去医院缴好费用,下午早早就到了片场,片场正在热火朝天的布景,导演编剧早已就位,主要演员只来了温柔一个,果真是没有大腕应有的架子,不仅如此,温柔还偶尔上手帮上舞美组一把,又是引得一片交口称赞。 谢西宁穿着家中衣柜里有些年头的衬衫和大一时买的牛仔裤站在导演面前,导演和颜悦色让助理帮谢西宁办理好了一切手续,并大方的付了第一笔工资。 这让刚刚交过住院费的谢西宁,手头终于有了些余钱,谢西宁盘算着用这不多的工资,给母亲买些营养品。 至于演员的住处,谢西宁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看着自己被分配到略显破旧的片场木板房,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自己就应该住这样的地方,太奢华的东西,不能也不配想。 谢西宁简单收拾好自己的小窝,抬头就看见温柔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谢西宁因为自己和沈立行的关系,心里或多或少对温柔怀着极大的歉疚,看见温柔就想个做错事的孩子,腾的一下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温柔鞠躬行礼:“柔,柔姐,你怎么来了,我这有点小,那个……你要不要喝水。” “噗。”温柔看见谢西宁这副样子轻笑了一声,连连摆手,提起裙摆就进了谢西宁小屋子,找见一个矮木凳也没说擦一下就坐了上去:“柔姐都是外人叫的,我比你小,你这么叫我怪怪的,以后大家都是同剧组,不用这么拘谨,叫我温柔或者小柔都行,上次你在片场的试镜我看到了,表演很亮眼,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这个人物可以有这样的演出方式。” “谢谢,谢谢你的肯定。”谢西宁连连点头,看着温柔却还是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那我能叫你西宁么?说实话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我们特别投缘,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温柔掩唇轻轻一笑:“我这个搭讪方式好像有点老套。” “啊?见,见过?没有吧……”谢西宁脸色刷的一下变白,难道温柔发现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人?不应该啊,自己和她明明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是么?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们莫名投缘,我很少对人有这样的感觉的。”温柔自然而然的拉起谢西宁的手:“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对台词么?我看过剧本了,编剧给你加了不少戏,以后我们的互动会多一些,我也很想多和你探讨一下。” “柔,柔姐……” “嗯?我都叫你西宁了,你还叫我柔姐,是不是非要我撒个娇你才肯改口。” “不,不是……温柔,那个我不是科班出身,其实演艺技巧方面很欠缺的。”谢西宁连忙改口顺便辩解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x舞的毕业生,还是优秀毕业生。不过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舞台功底其实不差的,相信我。”温柔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犹如一江春水,摄人心神。 “谢谢,我,我会努力的。”谢西宁没想到重生之后的温柔少了他们前生见面时的心酸与苍白,现在反倒时那么生动,与一个天真的少女别无二致。 温柔现在应该和沈立行是热恋期吧,现在有多幸福,婚后的生活就有多痛苦。 谢西宁看着温柔,心底里不仅升起一丝怜悯,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要可怜的多,自己是一个男人本来就不配跟沈立行得到幸福,可温柔这样一个优秀女人,却也活的如此行尸走肉,徒有一个沈氏第一夫人的名号,结果只能日复一日独守空房,用儿子的名字来思念自己的丈夫。 “西宁,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就好。”温柔起身刚想要离开。 谢西宁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等,请等一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那个……温柔你要是,要是喜欢上什么人,千万别急着嫁给他,他不一定很适合你。”谢西宁踌躇良久将话说出口,虽然隐晦却但却是自己尽最大努力的劝诫。 “怎么会突然说这个?”温柔回头眼里的笑容多了一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优秀,很多男人都配不上你,要,要仔细挑一个真正爱你的。”谢西宁努力为自己圆场,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一层薄汗,他不想看着温柔重蹈覆辙,可是他实在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温柔和沈立行的关系,难道真的要满世界宣扬他是重生的人么? 显然这不可能。 “好,我一定会擦亮眼睛找一个很爱我的人在一起,谢谢你西宁,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温柔回馈以个和善的笑容和一记点到为止的拥抱,“能和你成为朋友的人,真的很幸福。” “我……” “好了,我一会儿有个电视访谈恐怕要去补妆了,离正式开机还有几天,你可以先看看台本背背台词什么的,有空的话我来找你玩。”温柔踏出小屋的门还不忘回头朝谢西宁挥挥手。 谢西宁看着温柔的背影一声叹息回荡在小屋里。 沈立行在这一天过得还算顺利,不仅是因为沈氏今天又和孙氏签了一笔相当大的合同,而且沈默思在美国开设的沈氏分部上市后的股票交易额,近期也创下了历史新高,这意味着沈氏的资产已经接近沈氏创立三十几年的顶峰。 沈立行看着周助理递上来的财会报表,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沈氏在美国的业务拓展,温氏助益良多,沈默思不止一次提过让沈立行和温柔尽早结婚,两家联姻之后商场上必定无往不利,更何况温柔的性格修养,都足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沈氏第一夫人。 沈立行也不止一次动过娶温柔的念头,可以说,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让他动过结婚这个念头的女人只有温柔,然而,沈立行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心底里对这桩婚姻并不抱有任何期待。 难道自己也相信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沈立行看着手机储存图片里仪态万千的温柔,心里萌生出一个可怕念头,我真的爱温柔么? 第8章 事故 不靠谱的念头转瞬即逝,于沈立行来说爱情之类的话,都是个十足十的笑话,感情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无法控制而且危险至极。 沈立行习惯于用工作填补自己所有空余的时间,只有过分疲累的时候才会想到他的情人们,然后花一笔钱买一些小礼物,最后zuoai,周而复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立行总觉得眼前晃过谢西宁哭的满脸泪水可怜巴巴的那张脸。 “操,真他妈晦气。”沈立行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用内线拨通周助理座机:“小周,今天晚上给我安排一道可口的开胃菜。对,下班后送到公寓来。” 《蔷薇恋人》的拍摄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做的相当出色,铺天盖地的播报充斥着微博朋友圈,谢西宁作为男三号,不大不小也沾了些光,工作微博的粉丝翻了一倍突破十万大关。 谢西宁对这些倒不甚在意,他更担心沈立行会不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从拍摄开机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沈立行没来过一次片场,多数命令和巡查都是周助理经手,谢西宁开始相信沈立行已经把他忘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转眼整部戏的拍摄过了三分之一。 这场戏是一场不拍戏,内容大体是谢西宁扮演的书生冬日里因病,在花园里对一株寒梅倾诉自己深爱公主,也就是温柔扮演的一号女主角的戏码,这场戏很普通,相比较男一号,男二号与女主激烈的情感冲突,谢西宁的男三号,戏份上更偏于平淡而细水长流,很多观众会觉得这样的戏码没有爆点,没有爆点就没有看点,所以挑中这样的角色,就很吃表演功底,只有能在平淡中演出性格,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幸运的是,谢西宁的性格太像这个闷葫芦一样只会默默付出的书生,所以谢西宁不算演戏,只是在演自己。 这场戏书生重病,谢西宁曾私下试了很多次却始终无法把重病演的活灵活现,最后他突然想到了个土办法,就是自己真的弄病。 可是一病不起会耽误正常拍摄,于是谢西宁决定饿自己三天,活生生饿出了眼眶发黑有气无力的逼真效果,上妆时反而把化妆师吓了一跳。 “天啊,小谢,你这哪儿还用化妆了,明明自带病弱系统啊这是。”话虽然这样说着,化妆师还是往谢西宁脸上扫了不少粉,把原本惨白的脸色中和一下,省的灯光打光时看着不像书生而像鬼。 到了拍摄场地,谢西宁酷暑将近四十度的天里穿着厚重的戏服,一条纯白色狐裘大氅罩体,蜀锦广袖暗纹飞扬,发簪一柄羊脂白玉,绷肩而立活生生一个书里走出来的温润公子,怎奈公子多病,玉璧一样的人儿要扶着半面寒梅咳血。 导演一声令下数十架机器齐刷刷对准谢西宁,酷暑难耐,每个人都想着早点拍完早点收工,谢西宁不敢多有耽搁,一串走位踩得极准,根本无需二次补拍镜头,负手行至花园时,锦靴切地,寒梅掩映枯瘦面庞,人造雪纷纷扬扬落在肩上,导演当机立断决定在此取景。 谢西宁将台词背的滚瓜烂熟,只是烈日下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只好死死掐了掐手心。疼痛中勉强维持注意力尽力坚持走位取景分毫不差。 片场各部门也是井然有序,最快速度就位后只听一声,谢西宁开始讲台词。 “公主,曾记十年前,你我初遇便是在此,彼时寒梅傲雪,你我执手许三世情缘,而今我终是要失约了。” 眼底的情意绵绵呼之欲出,仿佛已然寄情于一片皑皑白雪一树枯枝老梅,素衣白裳的公子眼含满含柔情却为病痛所累,所谓情深不寿,不过尔尔。 温柔在片场外围通过机器观看谢西宁的表演,不由得说了一声:“果然有天赋,这个演员选的太成功了。” “是啊,当初你和沈董拍板定人选的时候,我还在怀疑,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是我多虑了,谢西宁勤奋又有天赋,性格还很好,演艺圈里多难得的苗子,真希望以后他能在这条路上走的久一点。”王导抱着一个七十年代出品,为人民服务的大茶杯,灌了几口冰镇的绿豆汤:“这天气太热了,小李,这场拍完了让各部门都去休息,然后让给他们一人发点冰镇绿豆汤解解暑,这么个大热天别闹出什么情况来。” 王导不知道应该恨自己自带言灵效果,还是直接该说自己是乌鸦嘴,一句别闹出什么情况,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机器显示屏里,谢西宁的身体直愣愣向后栽去,片场当时乱成一团。 王导一马当先冲进人堆,温柔拖着半米长的大裙摆紧随其后,等挤进人堆之后,才看见谢西宁唇色铁青面容惨白,旁边的场务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见过这场面,当时就吓哭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王导一开口四周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根本听不清,反而吵的脑壳疼。“都先别说了,赶紧送医院。” 温柔下意识往旁边一瞄,四周果然有不少粉丝和各大媒体探班的记者,别的都好说,演艺圈最怕的就是媒体,一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只怕这事不消两个小时就能传遍网络,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演员就在拍摄过程中晕倒好说不好听,遑论还有很多与沈氏传媒作对的公司正等着抓把柄添油加醋的炒作一番。 “立行,我是温柔。”温柔趁着片场一片混乱的档口,自己躲到无人处拨通沈立行的电话。“《蔷薇恋人》片场谢西宁晕倒了,不少媒体记者拍了照片,现在正是剧组宣传的关键阶段,如果被竞争对手爆出再添油加醋一番,恐怕对沈氏名声不利。” “晕倒了?”沈立行搁下手中的钢笔,两道眉毛拧在一起,刚要开口询问具体情况,周助理的声音适时响起。 “沈董,出事了,《蔷薇恋人》三号男主角谢西宁在片场晕倒,x奇艺第一篇通讯稿已经出来,言辞对我们相当不利。”周助理手里攥着通讯稿,那是沈氏在x奇艺里相对交好的高层,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截下来的,换句话说,如果通讯稿一旦发表或者做成视频播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立行下意识用手捂住电话的收音筒,周助理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垂头站在门口没敢出声。 “行,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大惊小怪。”沈立行放开收音筒语气相当平稳,确实没有一点急躁的模样。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么我能替你做什么?”温柔原本略显焦急的声音,受沈立行感染后也逐渐缓和下来。 “你去医院照顾一下谢西宁,务必要好好照顾,我倒要看看是阎王挡路还是小鬼难缠。”沈立行挂断电话,脸色一转,面容阴鸷的好像和刚才气定神闲那位完全不是一个人。 沈立行抄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往右手边书柜上一砸,书柜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周助理浑身一个哆嗦,偷偷抬头瞅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暗自腹诽:每次总在温柔面前装的一副风流绅士运筹帷幄的模样,有气还得冲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撒,沈氏这碗饭不好吃,攒够了老婆本得赶紧跳槽… “谢西宁,谢西宁!这狗娘养的跟我命里犯冲是不是?操!”沈立行把办公桌上的电话也直接砸到周助理脚下:“x奇艺这么快通讯稿就出来了,当我是傻子么?姓黄的以为他那点家底能跟我争?敢算计到我头上,不给他点教训,还他妈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沈,沈董……您消消气,毕竟通讯稿还没发,我们应急措施得当的话……”周助理小心翼翼的抬头察言观色。 “放你娘的屁,老子不知道应急措施得当?他妈的跟我玩手段,老子刀尖上舔血的时候他还在女人窝里看娘们的屁股呢。”沈立行起身一把夺过周助理手里的通讯稿,草草扫过几眼。 内容果然不出意外,通讯稿通篇报道沈氏拍摄电视剧时,不照顾演员的身体状况,压榨员工劳动力,在演员身体状况极差的情况下强行要求拍摄。并且对主创人员差别待遇,高咖位的演员可以居住五星酒店,但新生代演员却无法得到充分休息,高温接近40度的情况下依然高强度拍摄,并且不为演员提供任何防暑降温措施,导致主创人员在拍摄过程中中暑。 一篇通讯稿将沈立行十足十形容成了万恶的资本家,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沈立行看着手里的通讯稿,直接团了个团,用油光锃亮的黑皮鞋一脚踩扁。 “沈,沈董……您看?” “他们不是说我沈立行不是吃人不吐骨头么,那我就让他们看看老子比春风还和煦的模样。”沈立行眼底凶光毕露,丝毫看不出半分春风和煦,周助理从脚跟往上又是一个寒战,沈立行一把抓起西装外套,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这篇稿子不用截,让他们发,我沈立行等着看他们哭都找不到调的时候。” 第9章 温柔的沈立行 沈立行乘坐总裁专用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也没用司机,而是问清了谢西宁的住院地址后,自己驱车直奔医院住院部,刚一进医院急诊室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但没有一个是媒体的记者,想必温柔已经提前替他处理过了。 温柔的经纪人眼尖看见了沈立行后急忙迎了上去:“沈董亲自来了,这回我们温柔就能放心了。” “里面怎么样?”沈立行用下巴点点病床上躺着的谢西宁。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营养不良加天气太热中暑了。刚刚挂了盐水之后已经醒过一次,现在是又睡过去了。”温柔经纪人是个挺和善的中年女人,说话和温柔一样细声细气。 “行,我知道了,那些狗仔记者呢?” “温柔怕记者乱写,借口谢先生现在正在挂盐水不宜采访,请保安强行将狗仔赶走了。另外,给每个记者都塞了红包,承诺只要谢先生醒了一定接受采访,所以记者们现在都在附近等着第一手消息呢。” 沈立行点点头,对温柔的处理方式表示满意:“处理的不错,你现在让外面围的里外三层工作人员都回去各司其职,我进去看看情况。” 温柔的经纪人连连点头,沈立行透过玻璃看了一会儿温柔和谢西宁,看样子谢西宁已经睡醒了,正在和温柔说什么。 “咳……”沈立行站在门口很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显示自己已经到了。 “沈董来了。”温柔起身相当礼貌的和沈立行行了个礼。“西宁你看,沈董来看你了。”温柔牵着谢西宁的手,笑意嫣然,全然没有发现谢西宁死灰一般的面色。 “大体情况周助理已经和我说明,温柔你先去替谢西宁准备一点粥和清淡小菜。”沈立行一双凌厉眼眸穿过温柔,几乎要将谢西宁钉死在病床上。 “好,那你们聊,我去准备,不过那些记者怎么办?这样的新闻不给他们一些材料,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你回来之后就通知记者采访。”沈立行简明的吩咐了一下。 温柔开始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一转眼就明白了沈立行的意图,随即点了点头道:“好,你放心吧。” 温柔离开后,谢西宁和沈立行独处一室,谢西宁不顾手上的针头,一个劲儿抱着被子往后缩,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个仓鼠球。 “我他妈能吃了你啊,给我过来。”沈立行看见谢西宁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沈立行看来谢西宁也真够傻逼的,哪有为了拍戏真饿自己三天不吃饭的,一个将近三十的老男人,居然还有营养不良这样的症状,真他妈是个废物。 “我没事,你不用来看我,我会努力工作,不会耽误拍摄进程的。”谢西宁抱着被子依旧不敢上前,只是尽力避免与沈立行有任何肢体或者目光上的接触。 “你他妈真以为你是朵花,还是我沈立行就饥渴到那么饥不择食看见你就想操?”沈立行站在床边,长臂一伸就把谢西宁从床上勾了过来,虎口卡着谢西宁的下颚迫使人抬头与自己对视,沈立行盯着谢西宁那张还有点病态白的脸,不觉有些心烦意乱。“谢西宁,你是不是傻逼,把自己弄成这样你高兴了?三十来岁个大老爷们,能营养不良还能把自己饿昏过去,你他妈真有能耐,惹这么一屁股的事。”沈立行把医院检查报告摔在谢西宁脸上。 “我会和媒体解释,不会,不会对沈氏造成损失。”谢西宁使劲儿挣扎,“你,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算什么玩意,敢命令我?”沈立行确定急诊室里监控机器的位置后,将谢西宁的脸扭向监控,“看见没有?你他妈再敢不听话,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裤子,然后把监控录像公布给媒体。” 闻言谢西宁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但也真的没再敢乱动,就那么由着沈立行捏下巴打量自己。 “你看你长得娘了吧唧那张脸。”沈立行甩了一个厌恶的表情,松开谢西宁下颚,用手背拍谢西宁的脸几下:“一会儿等粥来了,我好好伺候伺候你,那帮记者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不,不用,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本来这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剧组还有沈氏都没有关系。”谢西宁双手十指交叠在一起不住的揉搓,谢西宁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突然一下就晕过去,他很清楚在娱乐圈这种不知水深水浅的地方,一帆风顺都会黑出一身翔,更何况他这是把把柄往别人手上送。 沈立行看得出谢西宁确实性子太软,但凡要是个有些主心骨的人,哪有让人强x了,还一心一意为别人想的。 真是个一无是处的烂好人。 不一会儿温柔带着粥出现在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感觉到屋内不同寻常的低气压。温柔把粥和食物交到沈立行手里,走近一脸委屈就差快哭出来的谢西宁身边:“怎么了这是?” “没,没事……”谢西宁低着头被温柔和沈立行两个人围着,紧张的气儿都不敢喘出声。 沈立行打开手里的食物包装袋,用眼神与温柔进行了一下交流,温柔回以一个一切办妥的目光,沈立行不语,将椅子搬得离病床近了些,温柔帮着谢西宁调好靠枕,扶着谢西宁半坐起来,谢西宁一脸懵逼的看和温柔和沈立行,这时的沈立行早已换了一副温柔似水的和善笑容,俩眼睛里的关怀活灵活现,就差贴张字条在脸上写一排大字,我关心你。谢西宁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沈立行这变脸的功夫怎么就没给他颁个xx影帝奖呢。 “来,张嘴,小心烫。”沈立行用汤匙盛了一小勺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放到唇边小心翼翼的喂过去,谢西宁张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画风秒变的沈立行。 温柔在一边早已举起了手机,几张照片角度挑的极好,午后的阳光正好打在沈立行一张英俊硬朗的脸上,西装随意搭在椅背上,纯白衬衫最上的扣子松开两颗,胸肌肆无忌惮的凸显在镜头中。谢西宁办张侧脸眼睫同样被午后阳光笼罩,打下一片阴影,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开,稀碎刘海还在配上有些苍白的脸色,活像隔壁校园里清纯无邪的校草。 画面简直养眼,温柔相当满意自己的作品,简单调色加滤镜后就发了配图微博,并了圈内几个闺蜜。内容是:这两个帅哥,我该羡慕哪个好?后面一张清晰大图,沈立行喂谢西宁喝粥。 依照温柔的号召力不出三秒,微博被疯狂转发,各地待命的小报记者一看微博就知道谢西宁已经醒了,疯狂的涌进医院要做第一手采访,而记者不顾保安阻拦冲进病房,看见的画面足以成为头条。 沈立行左手端着粥碗,右手拇指轻轻揩过谢西宁唇角的米汤,声线低沉却充满磁性:“喝点粥也让人操心。”随即递给各路小报记者一个相当不友善的眼神,继续旁若无人的喂粥。 谢西宁配合喝粥的动作还算一气呵成,始终成功的扮演花瓶角色,温柔则担负起了解说圆场的责任。 “西宁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的很好,原本沈董考虑采访今晚进行,让西宁再养养精神,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沈董,您看这采访?” “医院不是片场需要安静,谢先生也需要静养,采访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沈立行说话的时候,眼光就没从谢西宁脸上挪开半分,生生把谢西宁盯的满脸通红。 一群记者这会儿哪还想着采访谢西宁片场受了什么委屈,拍摄是怎么晕倒的,到底有没有被虐待。 所有采访的核心人物变成了沈立行,核心问题变成了:沈董您和谢先生认识多久了?沈董您百忙工作之中抽空来医院亲自照顾病患的原因是什么?沈董您如此看重谢西宁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等等。 总而言之一句话,问题怎么粉红怎么问。 沈立行难得的一一解答了记者的提问,“我和谢先生在试镜当天认识,我对谢先生的演技十分满意,所以看过他的试镜片段就敲定了男三号的人选,当天晚上我们就成为了朋友,并且进行了‘深入’交流,西宁你说是不是?” 谢西宁明白深入交流的意思后,一脸通红,头低到胸口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至于第二个问题,原因当然是我和西宁私下就是不错的朋友,作为朋友来照顾一下生病的友人应该没什么不对,更何况西宁是在我公司的片场里晕倒,作为老板照顾一下生病员工也是理所当然。”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抓起谢西宁的手向镜头挥了挥:“我现在唯一感觉幸运的就是,西宁恢复的不错,身体没有什么大事。” “至于西宁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我想有很多,只要愿意与他成为朋友,你们会发现西宁身上很多闪光点。比如肯吃苦,有上进心,力求完美等等。西宁拒绝了公司为他提供的五星酒店住宿服务,就是为了更贴近片场更贴近工作环境,这次晕倒也是因为剧中有一场戏是重病的戏份,西宁为了力求真实效果不惜饿了自己三天去模拟重病的形态,剧集拍摄非常成功,可如你们所见西宁也躺在了医院,这实在是我这个资方有所疏忽没有照顾好演员的衣食起居,在此我向西宁道歉,并保证今后在沈氏投资的电视剧中,演员日常生活一定会被当做第一要务去关注。” 第10章 吃醋 十分钟采访时间转瞬即逝,沈立行以舌灿莲花的效果积极应对了记者几乎所有的问题,记者对于这次采访满意的不行,不仅仅因为他们关注的问题得到了答案,而且还挖掘了一对娱乐圈新cp。 霸道总裁攻x白莲清纯受,能火绝对能火! 谢西宁安安静静的把花瓶当的相当完美,除了五星酒店的事完全是信口雌黄外,大部分的事情因果还是符合事实的。 记者们心满意足的拿着足量采访稿,喜滋滋回去写稿子抢头条。送走这堆瘟神,温柔,沈立行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走了……这群记者真是无孔不入。亏得沈董应对及时,不过沈董会这样炒cp,还真出乎我的预料。”温柔满面笑意坐在椅子上,目光意味深长的在两人之间流连,尽是胜了一场大战之后的欣喜和些许疲累。“西宁这次配合的也很好么。” “话别说的太早,这是第一关,事儿不算完。”沈立行把粥碗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指不定有狗仔在哪里等着拍我们是做戏给公众看的。温柔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吧,明天还要继续拍戏,我守在这,不能落别人口实。” 温柔点点头拿起精致的爱马仕小手包,安抚了谢西宁几句就离开了的病房,沈立行和谢西宁两个人重新又陷入了蜜汁尴尬。 “谢,谢谢你……”谢西宁首先张口打破沉寂。 “谢什么?”沈立行偏过头睨一眼想和他说话又不太敢的谢西宁。 “谢谢你喂我粥,粥很好吃…那个粥的小票我看到了,明天就把钱还给你。”谢西宁一句话顿三顿的解释。 听得沈立行相当不耐烦,感情这家伙脑子里只有粥好吃和还钱两件事,惹了这么个dama烦,反倒只字不提,真不知道是太蠢还是太有心机。“我差那几块钱?行了,你老实躺着吧,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做戏做全套懂不懂?操,老子伺候自己亲爹都没这么上心过。”沈立行还真帮着谢西宁掖了掖被角,手握着输液管,学电视剧里男主关心女主的样子,给女主暖点滴液。 谢西宁张张口声音涩在嗓子里,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沈立行,男人和上辈子没有什么不同,脾气、相貌、声音,甚至说话的强调都一模一样。上辈子自己生病的时候,通常是找不到沈立行人的,然而现在这个人就陪在自己身边,还给自己暖盐水液,除了逢场作戏之外,有没有一点真心,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沈立行终于被谢西宁盯的有点发毛,“我脸上有花?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 “没,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为我是他的朋友。”谢西宁下意识的用上齿撕掉了下唇上的一块死皮,声音依旧是越说越小,谢西宁说的是上辈子的沈立行,但谢西宁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两个人的关系,也许……勉强算朋友吧。 “你还有个朋友像我?那人得是眼瞎成什么样,才能跟你当朋友。我以为就你这一副任人宰割的性格,小三十的演员混得跟屎一样,别人会见到你就跑。”沈立行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毫不留情的嗤笑一番谢西宁。 “对,对不起……”谢西宁显然被沈立行戳到了痛处,低着头一动不动不再出声。 这回却轮到沈立行坐不住了,平心而论他挺喜欢谢西宁这个脾性,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的那种,就算是故意找茬,都能主动把锅往自己身上背,一根筋还有点死心眼。听到谢西宁有个朋友很像自己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谢西宁生活中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替代品,想到这里沈立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个屁,你倒是接着说,你那朋友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挺优秀的,性格,性格也很强势。”谢西宁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提了这么个话茬。 “然后呢?你喜欢他?”沈立行轻飘飘的问。 谢西宁却像让人戳到了敏感点一样,反应异常激烈,原本苍白的脸更白的像纸一样,“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喜欢他!”这样过激的反应,简直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立行原本只是个猜测,随口一说,可是看见谢西宁这样的反应,无限度坐实了自己的猜测,也不知为什么沈立行心里一股子邪火直往上窜,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他上过你?” “我,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谢西宁顾不得手上挂着针头连连摆手表示否定。谢西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解释,毕竟这辈子他和沈立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为什么听见沈立行这样的质问,反倒觉得自己像是被抓出轨的小媳妇儿。 “不是?我就说那次怎么在我身下扭的那么欢呢,早就学过怎么伺候男人了是不是?那还装什么装?打算为你心上人守身如玉?”沈立行一拳锤在病床附近的床头柜上,木质床头柜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周助理提供的资料里并没有显示谢西宁交过任何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并且谢西宁的生活十分单调,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夜情的行为,所以沈立行本能相信谢西宁的第一次是自己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只是捡了别人玩剩的东西,而且自己还一度当成了一块宝,想要长期保持*关系。 “那现在怎么不见他过来,他不要你了?也是,就你这么个窝囊玩意,谁他妈看上你就是眼瞎。”沈立行嘲讽全开,越骂越顺口,好像骂的越多,越能撇清自己一度对这个人有那么些许好感的事实,即便这些许好感只建立在*之上。 谢西宁被沈立行骂的完全没机会反驳,听到他不要你这句话的时候,更是触碰到心底最深的痛苦,上辈子沈立行的确不要他了,宁可把他送给别人玩死也不要他,即使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即使他从始至终都那么爱沈立行。 谢西宁的眼泪夺眶而出,根本止不住,从开始的小声抽噎到后来的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大有完全收不住的趋势,沈立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可就这么放着实在是哭的让人心烦。 “别他妈哭了,跟个娘们似的。”沈立行音调陡然提高,声音刺透性极强,谢西宁先是被吓得打了个哭嗝,接着哭的越发期期艾艾。 上辈子沈立行就说谢西宁像个娘们一样,谢西宁心里有什么反驳想法从来是不敢说的,刚开始骂他是娘们的时候,谢西宁会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挨过几次打之后,谢西宁就不再反抗,也慢慢认定也许自己跟娘们没什么两样,可只有谢西宁最清楚,他心底是希望自己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被对待。 “操,又他妈没完了是不是。”沈立行看着谢西宁哭的一脸悲怆,心烦意乱的要命,起身一步跨到床边,单手将谢西宁双手扣到头顶,就那么直接用嘴堵住谢西宁呜呜的哭腔,哭的有些水润的唇瓣在沈立行吻起来感觉相当不错,身下男人不断扭动身体似乎想要反抗,沈立行干脆整个身体压在病床上,单手伸进病号服里,捏住谢西宁胸前敏感的部位就是一阵撩拨,谢西宁果然顾不上哭,哭腔里带了那么点上扬的尾音。 “我看你就是欠操。”沈立行在谢西宁身上玩了半天,该亲该啃的地方一处不落都照顾了一遍才算完事,碍着监控和谢西宁身体状况的原因,沈立行第一回忍了*没直接上到三垒。谢西宁被沈立行弄得气喘吁吁,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嘴唇更是肿了起来。 “不,不是……我们不能这样……沈董,我们不能这样。”谢西宁自问体力和沈立行没得比,更何况现在是这样的身体状况,想反抗基本不可能,只是谢西宁真的不想再这样重蹈覆辙继续下去。 “不能怎样?你刚才不是也挺爽的。”沈立行挽起袖口露出遒劲小臂,双手环抱胸前玩味看着谢西宁。 沈立行出于男人的本能完全感受得出,谢西宁对他的动作是有反应的,虽然反应微乎其微,甚至只是在抵抗,可是沈立行已经将谢西宁的秉性摸的太清楚不过,无论有没有反应是不是迎合,只要这样说了,谢西宁一定会嘴上辩驳,实际认为自己就是这样yinjian的人,然后一脸悔恨加手足无措。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要休息了……沈董,明天,请你,请你不要来了。” 沈立行看着谢西宁的反应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微微颤抖的身体极力压抑的情绪,沈立行看着这样的谢西宁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谢西宁就像只红眼兔子似的,欺负一下还会抹眼泪。 “不可能,明天我还会来。”沈立行拿起外套套在身上,仔细吩咐好护士的护理注意事项,然后大步流星离开病房,黑色宾利开的风驰电掣。 沈立行在驾驶座上开始考虑,到底该怎么把这样可口的小东西栓在自己身边,顺便把那个上了谢西宁,很像自己的‘朋友’第三条腿废掉。 第11章 胃病 谢西宁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才渐渐入眠,谢西宁一向眠浅,早上六点又自然醒了,想到母亲还有三天就做手术,自己又是这个状态,不想让母亲更加担心,但又十分放心不下。 所以当沈立行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谢西宁正站在窗台边上,长吁短叹个不停。 “过来,吃早饭。”沈立行将米粥、豆浆、肉包、面包、三明治等等大大小小一系列食物摊在桌子上,满脸的不耐。 “太,太多了,吃不完。”谢西宁指着装满一个大号手提袋的食物使劲摆手,生怕是沈立行又想出来的什么整治他的法子。 “吃不完也给我吃。”沈立行最看不得谢西宁墨迹,“喜欢吃哪个?” “那个……”谢西宁不敢多话指了指热腾腾小米粥。 沈立行没多话,三两下开了小米粥的包装,金灿灿的颜色确实能极大的引起人的食欲。谢西宁抱着粥碗闷头吃的香,在一边看着的沈立行,被谢西宁狼吞虎咽的吃相勾得有些饿了。 谢西宁就像知道沈立行想什么一样,把粥递到沈立行面前道:“你早上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吧,你胃不好,小米粥养胃的。” “好。”沈立行接过米粥,就这谢西宁吃过的勺子,盛了一勺粥就送进自己嘴里,直接无视谢西宁瞠目结舌,一脸想要阻止却完全来不及的表情。 其实沈立行原本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早上没吃饭,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然而话到嘴边,转个弯就回去了,沈立行不想再刨根究底问这些事,问了有什么用?反正谢西宁不会说,自己查过也查不出什么结果,何不相信这小子就是这么了解自己。 “那个……你要是喜欢就多吃点,我不是特别饿,你慢点吃,吃太快会消化不良。”谢西宁看着沈立行喝粥的样子还是像上辈子,那么个狼吞虎咽的模样,就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每次谢西宁看沈立行吃饭都挺心疼,谢西宁觉得,沈立行的胃病就是这么个吃饭习惯弄出来的,一顿饭二分钟,风卷残云一样就能吃完,沈立行的饭量不算小外加从不细嚼慢咽,这就导致沈立行一直有消化不良的毛病。 只要不按时吃饭,一定会胃疼。 所以上辈子沈立行和谢西宁刚在一起那段时间,还算挺喜欢谢西宁,谢西宁为人心细,做饭也好吃,烧的一手好家常菜,伺候人相当有一套,外加乖巧懂事不多话的性格,所以沈立行有事没事就乐意往谢西宁那跑,还挺热衷让谢西宁给他往公司送爱心便当一类的事。 沈立行端着粥碗还真就把剩的那半碗粥都喝没了,一个原因是最近公司事多,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生活真不怎么规律,连着几天没吃早饭,刚给谢西宁送粥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胃痉挛。第二个原因是,沈立行单纯恶趣味的想调戏一下谢西宁,所以当着谢西宁的面,跟他用一个勺喝粥,沈立行也如愿以偿的看到谢西宁脸上有些窘迫的表情,并且表示相当心满意足。 “我胃部消化系统的确不是很好,而且现在就有点疼。”沈立行微微侧目对上谢西宁有紧张的双眼,果然这个胆小怕事又有点滥好人的男人有些着急。 “你,你没有带药吧,你总不记得带药…疼,那,那怎么办…打电话给周助理?”谢西宁丝毫学不会掩饰心里的焦急,即便他现在真的很怕沈立行。 “周助理很忙,现在正忙着给你擦屁股善后呢,现在没办法过来。”沈立行双手交握叠在身前,扬了扬眉毛,将锅理所当然推到谢西宁身上。 “啊,这样…那,那我去给你开点药吧,反正这里是医院开药很方便,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喝点热水。”说完谢西宁手忙脚乱给沈立行倒了一杯热水,又对了少许凉白开,贴在自己脸上试了试温度之后交到沈立行手上。“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记得,喝水……” 沈立行看着谢西宁的背影,喝了一口手中温度适宜的热水,胃部疼痛果然缓解不少,这个男人真的很有趣,连自己平时不记得带药都知道,除去最开始沈立行感到的毛骨悚然的危机感外,现在剩下最多的变成了好奇,他很想知道谢西宁究竟有多了解自己。 不一会儿谢西宁抱着几盒胃药匆匆赶回来,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 “这几种,都挺好用的,你先吃这个咀嚼片缓解一下疼痛。”谢西宁娴熟的拆药物包装,给沈立行重新倒了一杯热水。 沈立行扫过药品名称厂家,和自己平时吃的药物果然是一模一样。沈立行没来头的问道:“你会按摩么?” “什么?” “会按摩么?胃部按摩和肩周按摩。” “我…会。”谢西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这样回答,但还是照实说了,毕竟上辈子他确实经常为沈立行做按摩。 现在沈立行算是病人,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谢西宁成功给自己洗脑之后,相当作死的补充一句:“要我帮你按摩一下胃部么?” “好啊。”沈立行绕了这么个圈就等着谢西宁这句话。谢西宁话已出口,说什么也没法后悔,只好硬着头皮打算帮沈立行按摩。 “你坐好,我枕你腿上,这样比较舒服。”沈立行直接命令了一番,留谢西宁一脸懵逼,小小纠结一下后还是乖乖照办了。 谢西宁的按摩手法缓解胃部疼痛相当有效,依沈立行日后的话说,谢西宁就是靠他的贤惠征服了自己。谢西宁的按摩手法不算特别熟练,但却是学的有模有样,两手在沈立行的胃部上方轻轻打圈,力道轻重拿捏的正好,手指指腹还知道找准了穴位按,开始的时候有那么点疼,之后就是舒服,舒服的一塌糊涂。 沈立行枕着谢西宁的腿觉得无比安心,这两条没什么肉的小腿儿,好像比家里那个几千一盒的助眠熏香更起作用,谢西宁身上因为住院而沾染的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呛人,更多的是一种洗衣液的味道,说白了就是家的感觉包裹着自己,沈立行一直是不太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但他没来由的就是相当笃定,自己跟谢西宁在一块过日子肯定舒服。 沈立行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的胃病就是被谢西宁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惯好的,三餐定时,营养搭配,连食物的选材的软硬质地都考虑到了,最为功不可没的自然是每天睡前的胃部的按摩手法,应该说只有谢西宁那套对他最有用。 所以这次原本沈立行就是病的三分真七分假,经过谢西宁一番照顾之后更是健康如初生龙活虎。沈立行枕着谢西宁的腿像个大型毛绒犬类一样拱了拱,找到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视角正好直视谢西宁轮廓姣好的下巴,沈立行抬手摸过去,谢西宁动作一僵,立马本能的往后缩。 沈立行的手停在半空,异常尴尬,原本包裹着粉红泡泡的暧昧气氛转眼消失殆尽。 “你就这么怕我?”沈立行收回手,问话语调相当和缓。 “不,不是……我,我……”谢西宁支吾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沈立行没心思再跟着谢西宁墨迹,如果说一开始他上谢西宁一半是因为他哥说谢西宁有用,一定要攥在手里,一半是因为谢西宁长得不错蛮符合自己口味。那么现在他想把谢西宁圈在身边就一个原因,跟谢西宁在一块舒服。 就算谢西宁长了张娘了吧唧的脸,还有点娘了吧唧的性格,但就是在一块舒服。 沈立行一个挺身坐直,将谢西宁圈在自己身体和床头铁栏之间,抬起谢西宁下颚,目光几乎要盯到肉里:“说吧,什么条件你能跟着我?别他妈跟我说温柔,也别说什么自己能养活自己,你天生就是个gay我看得出来,你撅着屁股让谁操都没我给的多,好好伺候我,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不想被包养,我只想找个人好好一起过日子,然后共同给我妈治病,我希望那个人能真心喜欢我,将来就算我俩死了,能埋在一起,立一块碑。”谢西宁自言自语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沈立行是不是听见了。 沈立行自然是听见了,并且他很清楚,这样的日子他确实给不了谢西宁。 不过还是有些其他能做的,毕竟像谢西宁这种耳根子软的人,只要稍微付出一点代价,弄到手很容易。 “你妈的病我知道,听说要做手术了?需要钱可以……”沈立行松开谢西宁,下病床去公文包里找支票。 “我借到了……不用你的钱。”谢西宁下了挺大决心,才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自己其实不是那种特别有骨气的人,要不然,上辈子也不能上赶着爬沈立行的床,现在虽然第一笔手术费借到了,但天知道下一笔钱从哪儿出,谢西宁来不及想那么远,现在更担心的是三天之后母亲的手术。“我现在更想去仁和医院看看我妈。” 第12章 回忆 “去仁和医院看你妈,这事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这情况你能出医院?没等走出医院大门口,等在外面的狗仔就能把你吃了。” “我,我想去看我妈……”谢西宁搓着病号服又拧巴起来,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操,又犟上了。看看看,去仁和看你妈。”沈立行觉得谢西宁这性子就是专门克自己的,谢西宁三棍子压不出一个响屁,可就是犟,犟起来什么都说不通,不仅说不通还什么事都不说,这才是最要命的。 “小周,是我,送两套普通夹克服墨镜口罩大背包什么的来,然后让老刘换台破马六开过来。”说完挂断电话,沈立行随手把手机扔病床上,盯着谢西宁:“这回高兴了?一会儿换好衣服去仁和医院。” 谢西宁和沈立行换好了演员必备装,最大程度谨防被狗仔认出来,俩人一路小心谨慎做贼似的到了医院地下车库,司机老刘一踩油门,那辆老款马六就喷着尾气冲了出去。 仁和医院的环境比谢西宁现在住的医院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谢春梅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就算谢春梅的确很配合医生的治疗,生命力依然被日渐抽干,谢西宁几天没见谢母,就觉得谢母已经又瘦了一圈。 谢西宁推开病房的门,抓住谢母形容枯槁的手,鼻子又齉了起来:“妈,妈……” “是宁宁回来了。”谢母微微睁开眼睛,这样抬起眼皮的动作,好像就已经费尽了力气。“妈没事,这不还有几天就做手术了,妈听说你最近挺忙的,还以为你去不来了。” “我怎么会不来。妈你放心,咱们手术肯定能成功的。”谢西宁抹干净了眼泪,用脸颊贴着谢母的手,谢母手心温度冰冷,谢西宁看着谢母病重的样子,更是心痛的要命。“妈你想不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孩子,你在这比让我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强。”谢母声音喑哑,干瘪皲裂的唇瓣抻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沈立行在病房外看着谢西宁坐在病床前,抱着谢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一会儿哭一会笑的,表情神态比与自己在一起时要生动得多,谢西宁给谢母用果篮里的水果捣了果泥,一口一口喂给谢母,阳光洒在身上,专注认真的神态让沈立行有那么一刻觉得,谢西宁就像是个神祗一般。 沈立行不知不觉就在病房外站了三个小时,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包裹严实的男人,然后扔下两句:“”能不能别在这挡路啊。”沈立行不为所动,这样温馨的场面,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有十年了,十年前沈立行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这样的温情,对沈立行来说太遥远了。 直到日暮西斜,谢西宁才依依不舍的告别母亲,他以为沈立行早已经离开了,所以当他一头撞上门口高大英俊的男人时,他后知后觉的惊讶了半天:“你,沈,沈董……你怎么还在这……等,等了好久吧,我以为你回去了。” “也没多久,走了。”沈立行自然而然的搂过谢西宁的腰,谢西宁也是过电一般僵了一下,然后小步往外挪,刚挪到几乎摆脱沈立行的控制范围,就被人直接强行给拽了回来。 “有,有人……你放开。”谢西宁不断挣扎终于引起医院里不少人指指点点,沈立行总不好直接在医院里动手,只好松开谢西宁让他走前面,自己大步跟在后面。 谢西宁鼓着脸,闷头往医院的绿化带走,那里有一条林荫小路是走出医院的便捷小路,是以前陪床,住在谢母旁边的小姑娘告诉他的,现在那个小姑娘已经过世有三个月了。 沈立行三两步追上谢西宁,绿化带里并没有病患,沈立行强行把谢西宁抵在树上,单手扣住谢西宁的手腕,几片枯叶飘转着落在沈立行的肩上。 “跑什么跑,你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沈立行盯着恨不得要哭出来的谢西宁,真想一巴掌抽上去,把那几颗金豆子抽回去。 “沈董我,我没想跑,我就想找人好好过日子,那人要是能跟我一起照顾我妈就更好。人总要有自知之明,像您这样的人,我高攀不起,也不敢高攀,想要的越多,摔的越惨,这道理我知道。”谢西宁低着头小声啜喏。 “你知道个屁。我是不能跟你过日子,但是我看上你了,你想要钱,我能给你堆座金山出来,你想要名声,我能把影帝给你包圆儿。我就不明白,他妈的陪我睡几个月,要你的命了?”沈立行越说越气,单手拎着谢西宁脖领子,往自己怀里一扯,另一只手摸到谢西宁腰间就往下扯裤子,谢西宁力气哪里比得过沈立行,又是踢又是踹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裤子反而被沈立行拽到了大腿根儿。 “你放开我,放手……沈立行,你放手,这是医院……” “放你娘的屁,我他妈这么长时间,就觉得□□最有味,老子憋了一个月,别说是医院,要是再不听话,老子把你摁你妈床头操,让她老人家看看,宝贝儿子在别人身下扭屁股是个什么模样。” “不行,不行!不要,不要让我妈看见,求求你,千万别让我妈看见。我乖,我听话……别,别让我妈看见。” 谢西宁自从听到沈立行要让谢母看自己被男人上的话后,沈立行就觉得怀里的人连最后那点主心骨也没了。 也对,正常人家的父母,谁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跟男人做,而且还是下面那个。 沈立行算是找到了谢西宁的软肋,这回小东西以后估计再没胆子反抗。“不想让她知道就,自己把裤子脱了,跪地上给我口。” 谢西宁哆哆嗦嗦的解开裤子跪在地上,上辈子的屈辱和回忆再次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花白的臀肉,塌陷的腰部,通红的眼圈,卑微的样子尽数印进沈立行的眼中,他明显的读出谢西宁眼中的绝望。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谢西宁,不是这样顺从卑微的比一条狗还不如的谢西宁。 “操。”就在谢西宁拉开沈立行裤链的前一秒,沈立行一巴掌把谢西宁打开。“自己把裤子穿上,回医院。” 谢西宁伏在地上,紧紧夹着两条腿,双手掌心被石子压出深深浅浅的印子,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淌。“别让我妈知道,求求你……” “行了,行了,不让她知道,你先给我起来。”沈立行没好气的把谢西宁半拖半搂的拉起来,解开自己的衣服裹在谢西宁身上,挡住关键部位。“别哭了,天天跟个娘们似的。” 幸好林荫路里没有人,树影正好把俩人挡了个严实,沈立行把人带回到车里,谢西宁依旧惊魂未定的靠着车门紧紧缩成一团。 “你就这么怕你妈知道你是gay?” “嗯,我妈最恨同性恋。” “为什么?” “我爸就是因为喜欢上一个男人,不要我和我妈了。” 谢西宁好不容易憋住了眼泪,自己的身世,上辈子沈立行是从来没问过的,自己也不愿意提起。 父亲喜欢上一个男人,母亲只好带着自己离开家,那时自己还有一个四岁的弟弟被母亲留在家中,从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父亲和弟弟,母亲也没再提过父亲的名字。就算母亲重病,也告诉谢西宁不要去向父亲要一分钱。 沈立行语塞,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呃……我……”沈立行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谢西宁,如果安慰,实在觉得不合自己的性格,至于对不起那三个字,更是说不出口。 “其实我能理解我爸。你说的对,我天生就是同性恋,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男人不要这个家,我只是不懂,既然喜欢男人,何必要结婚呢,何必要生孩子呢,糟蹋一个女人的一生,又不能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这样有意思么!”谢西宁第一次敢大声在沈立行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谢西宁本来都想忘掉永远都不记起来,但沈立行强行把这些伤疤剜出来,自己只能面对。 “这样的男人确实混蛋,就应该把下面那根东西给剁了。” “你,你比我爸也好不到哪儿去。” 谢西宁小回想上辈子的沈立行,行为和自己抛妻弃子的父亲没什么差距,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温柔并没有带着孩子离开。 可即便这样,沈立行也绝对称不上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沈立行对谢西宁的顶撞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颇为享受,果然宠物还是长点尖牙利嘴好,看起来活泼有生气。“你应该知足,你爸跟人跑了,你妈还那么疼你,我爸我妈……我都快不记着他们长什么模样了。” 第13章 温柔的秘密 “啊?”谢西宁冷不丁听到沈立行说起自己的家事,也是一愣,他不是不知道沈立行父母的事,沈氏那么大的家业,就算他不想知道,各种小报消息都能把沈家祖上十八代的消息挖出来念给八卦群众听。 出乎谢西宁预料的是,沈立行从来不愿提起父母的事,就算上辈子与沈立行是夫妻的温柔也是绝对只字不敢提的,现在怎么主动说了起来。 “怎么?不信?” “没,我信……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也不要太伤心,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谢西宁想安慰一下沈立行,然而沈立行脸上却丝毫没有悲伤的模样,自己的安慰反而显得多余。 “他们十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现在想想他们死的挺好,干净利落,一点都不遭罪。”沈立行偏过头,抬掌覆在谢西宁头上,就像顺宠物犬的毛一样捋谢西宁的黑发,掌心拍了拍谢西宁的脸道:“所以你他妈能不能少哭几鼻子,一个大老爷们,别总一副委屈样。” “我,我……我以后尽量不哭。”谢西宁低着头小声道 “真乖,听话的崽子有肉吃。”说着沈立行捏着谢西宁的下颚,将人压在车后座的角落里印了一记轻吻。 沈立行这个不沾染任何seqing成分的吻,并没有引起谢西宁太多不适,只是上辈子经历过的很多事仍然历历在目,沈立行的性格,他太了解。 根本不可能真正喜欢任何人,现在的温情,应该,应该也只是手段吧。 “明天,我要出院。”谢西宁搓着衣角,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放屁,再住几天。你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多住几天有好处。”沈立行一口否定,斩钉截铁。 “可是,《蔷薇恋人》的拍摄进度……”谢西宁不甘心的努力争取最后一次。 “最后补拍你的部分就行,沈氏做过这么多电视剧,你这点花花肠子少在我面前转。”沈立行掏出手机,手速飞快的敲击着键盘。“操,不就跟你呆了一天,至于么。” “怎,怎么了?” “小周要自杀,我准备给他挑个麻绳。”沈立行将手机抛进谢西宁怀里,手机在谢西宁指尖跳了两下,勉强被谢西宁攥在手里。 手机的页面是微博,最上面是周助理刷屏九图,八图全是成堆的文件,中间一张是委屈哭脸上吊熊,配图就一句话,总裁不在家,我他妈要自杀,都别拦我!外加一排数不清的笑哭emoji。 谢西宁果然被周助理这条微博逗乐了,周助理那么个常年温度冷到零下的人,居然微博里如此逗比。而且给自己取的微博名还是“全能吃土总裁小特助mr周求男票”,头像是个极其骚气的露背小受。 “看你笑笑真费劲,不过笑起来挺好看。”沈立行侧头瞅一眼脸上挂着笑容,没什么防备的谢西宁,眼里心里慢慢起了一层说不清的感觉。 要是谢西宁能天天冲着自己笑,好像也挺好。 “我…我…” “行了,嘴笨就少说话,明天我就不来了,以后换温柔来,她一向心细,我看你好像也挺乐意她在一起待着。” “你就不怕我把你干的事跟她说?” “你敢,说一个字,我把你腿打折了。” 谢西宁果然没敢再多说话,马六一路抄近路开回医院,两人顺后门回了病房,幸好没有狗仔发现,总之谢西宁探母行程还算成功。 至于周助理,在小号发微博十五分钟后就收到了快递公司送来的上吊熊同款麻绳。 谢西宁睡了重生后难得一个好觉,梦境里没再出现上辈子伤痕累累的记忆。 也许这算是个好消息。 谢西宁在镜前看着消失不见的黑眼圈,努力挑起一个笑容。 “西宁你今天状态不错,看起来过几天就能休养痊愈了。”温柔提着大包小裹的补品一股脑堆在桌上。 “温柔,你来了,怎么……这么多。”谢西宁看着堆成小山的补品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吃的完。 “我就买了两样,剩下都是你的粉丝给买的,然后都寄到片场去了,我想正好今天给你带来,你就好好养病,剩下别的都不用管。”温柔让人把堆成山的补品收拾好,坐在病床边道:“昨天沈董跟我说你快养好了我还不信,毕竟当时送你来的时候,你脸上都没血色,吓死人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谢西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没事,你这也是因祸得福。最近几期的报纸看了没有?”温柔把手包里叠的几份报纸拿了出来,又点开平板电脑上几家著名的视频app。头版头条无一例外都是沈氏老板关心下属,谢西宁成演绎实践派新兴代表人物。 然后就是满版满面的炒“沈谢”cp。 温柔随即又点开谢西宁的微博,最后一条微博下面,已经有超过五万的评论,全都是排队形的“西宁加油,公子不败。” “所以现在舆论已经完全一边倒了?”谢西宁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柔。 “沈董的能力你还信不过么?除了x奇艺的第一版报道,是fumian消息之外,清一水儿的西宁加油。现在x奇艺都已经公开发表致歉声明,沈氏不依不饶非说要打官司。”温柔笑意盈盈道:“我原本以为会是个不小的波折,没想到,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化解了,也是我低估了沈氏的能力,枉费我最初如此担心。” “温柔,看来你真的很关心沈董。” “我们啊……十年前就认识了,十年的感情你说能不关心么?”温柔将打包来的食物一样一样拆开,去掉包装后递到谢西宁手边。 “十年前?”谢西宁突然想了沈立行所言,十年前父母离世的事情,居然如此巧合? “十年前,沈叔叔离世的葬礼上,我们第一次见,当时我和立行都是十四岁。”温柔将谢西宁所有的面目表情都看尽眼底,最后融化殆尽。 “你们……” “我喜欢他,喜欢了十年。不,准确的说有二十三年了。”温柔慢慢合上双眼,仿佛陷入一段甜美的回忆,精致而美丽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初恋女孩的表情。 “二十三年?”温柔今年不过二十四岁,怎么可能喜欢沈立行二十三年? “你一定觉得奇怪对不对,不过没关系,事情的原因和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模一样。我也是重生回来的人。” 谢西宁大惊失色,连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唇瓣反复张合几次,才艰难的说道:“你也是重生回来的人?那你岂不是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什么都知道,这算不算我们共同的秘密?”温柔俏皮的冲谢西宁眨眨眼。“听说人只有死时怨念太深才会重生,其实是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让我们重新活过一遍,弥补生命的遗憾。可是,有些遗憾真的不是重生就可以弥补的。” “夫人……我……沈先生他……” 这样急转直下的桥段,好像给了谢西宁当头一棒,直接将原本头脑就不是那么灵光的谢西宁砸的更晕。 这个世界上居然不止只有一个重生的人! 谢西宁错愕的看着温柔。 温柔摇了摇头示意谢西宁不要再说下去,自己则是娓娓道来:“沈立行的性格我太清楚,他根本就不喜欢我,现在身边算上你有四个情人,又和孙家的女儿孙亦欢暧昧不清。” “你居然都知道……” “上辈子是我太傻,心甘情愿的生了孩子嫁进沈家,我竭尽全力当好沈立行的妻子,沈氏的第一夫人。可是……我还是死了。《江山美人图》拍摄完成获奖无数,这也让我和沈立行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我们离婚了,我带着孩子在回美国的飞机上,飞机坠机。临死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让立行爱上我,没想到,我真的得到了这个机会…我重生回了十年前,我重走了一遍我上辈子认为是最幸福最甜蜜的年代,可是即便是我再用十年,立行还是不喜欢我,一切都没有改变。二十三年,我在一个男人身上整整花了二十三年,我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夫人,我……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说到底是我无能,老天给了我比多人更多的时间,然而即便如此沈立行也依然不喜欢我,从一开始到最后相逢陌路,我们之间似乎除了彼此的面子什么都给不了对方了。”温柔摊开双手,眼中的泪水闪烁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 当年沈温两家的联姻轰动了整个娱乐圈,几乎达到了全民疯狂的境地,两人的婚礼更是豪华无比,众人心知肚明这是联姻也是交易,但温柔总会希望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 这样光鲜亮丽的婚姻,下面早已破败不堪。 温柔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甚至还有些许释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你不一样,从你出现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重生回来的。”温柔摩挲着指腹,目光如炬在谢西宁身上逡巡,“立行他喜欢你。” 谢西宁连连摆手,手足无措的想要躲避温柔的目光,“不,不是的,夫人你误会了。沈董真的只是…只是一时冲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谢西宁觉得自己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被温柔用目光肢解。 “你不用解释,我从没怪过你。女人的感觉很敏锐,多数情况她们会被男人骗,只是她们愿意被男人骗而已。”温柔将谢西宁拥进怀里,轻柔的安抚谢西宁的脊背,唇瓣贴在谢西宁的耳廓边坚定的吐出一句话。“最后一次,如果沈立行真的不喜欢我,那么我退出。” 这样暧昧的一幕被一排快门声打断,狗仔队不知何时出现在医院门口,忠实的将这样有足够爆点的一面记录进了相机。 第14章 阴谋 “怎么会…不好。”温柔的应激反应,先是将谢西宁挡在身后,而后脸上带好温柔式招牌笑容向狗仔队道:“没想到记者朋友们这么早就到了,真是敬业。” 狗仔没有理会这明显的嘲讽,争先恐后的采访起来:“温柔小姐与谢先生这样亲密的原因是什么?” “温柔小姐作为《蔷薇恋人》一号女主角,这样关键的角色,却选择在档期最紧张的时候来照顾谢先生,这是不是说明在您眼里,谢先生要比工作重要的多?” “温柔小姐,您在娱乐圈多年少有绯闻,却与谢先生行为亲密,这是不是说明您对谢先生这样的人或者说对谢先生情有独钟?” 什么狗屁问题,温柔在心里把这群狗屁狗仔骂了一遍祖宗十八代,然而脸上却依旧只能挂着僵硬的笑容。这时候一旦表态,必定会被歪曲出其他意思,到时候真的就覆水难收。 令人哭笑不得的采访,被温柔的公关和安保团队打断,谢西宁也因此不得不提前出院,重新开始电视剧的拍摄。 由于谢西宁的缘故,近几天的拍摄进度已经落下不少,谢西宁刚一上工就要求可以加快拍摄进度。 张导对于谢西宁的工作态度很是欣赏,然而剧组其他人员显然没有张导那样的心胸。自从谢西宁回到剧组,就没少得了背后的指指点点,谢西宁反省多次也没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只能求助于一个与自己关系较好的小助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为什么对我都是这样的态度,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么?” “谢先生你还不知道吧,网上有一段视频传疯了,是关于温柔姐的。”小助理叹口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在ailiaili网站上找到一个视频名字叫《温柔的走过你的全世界》同名视频有两个点击最高,都已经突破五十万大关,一个是剪辑了温柔与谢西宁所有的片场互动,配上温馨舒缓的音乐,简直就是唯美童话故事,这部mv视频在《蔷薇恋人》路透开始有的时候出现的,是单纯的温柔谢西宁颜狗粉丝做出来圈地自萌的。 然而这部mv在前几天居然被盗版了,同样的人物同样的bgm,内容却盗版成温柔包养谢西宁,谢西宁除了被温柔包养,还与众多男人有*关系,画面画面隐晦再加剪辑者用的素材与真人形象极其贴近,视频中使用的谢西宁照片活脱脱就是新一代“艳照门”事件,谢西宁更是被地涯论坛扒出一堆混乱不堪的绯闻恋情,譬如和舞蹈学院大学女同学开房等等,三栋万层高楼飘在地涯八卦版首页,而且栋栋有图有真相。 谢西宁在网上算是彻底红了,而且红的发黑。连带着温柔几个前绯闻男友都被重新扒出来火了一把。 这回的绯闻事件,配合上前几天沈立行谢西宁的cp炒作,可算是娱乐了一次整个娱乐圈。 众吃瓜网友纷纷表示,卧槽,什么鬼,最近信息量好大。 温柔死忠粉表示,我女神绝对是清白不可玷污的,绝逼是谢西宁那臭biao子勾引了老板,又勾引我女神。 温柔绯闻男友1号粉表示:我家爱豆更无辜好么?跟温柔的戏都几年前了,现在拿出来炒冷饭烦不烦! 温柔绯闻男友2号粉表示:我家爱豆才看不上你们温大小姐,并表示不屑一顾温柔这种捆绑行为。 谢西宁的粉丝……总体因为粉丝基数太小,且没有有组织的声援,主角话语权早被键盘侠剥夺。 总之微博论坛掐成一片朋友圈处处刷屏,虽然各大知名网站没有第一时间发布相关信息,但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全民八一八这场活动中,很快人民群众将矛头指向了粉丝基数最大,一向自诩高人一等的温柔和基本没有粉丝群保护的谢西宁。 很多人都说粉如正主,其实并不尽然,温柔的粉丝直男居多,所以直男癌尤其严重,在公共场合的言论各种刷新下限,平日里温柔没有过分的绯闻缠身,这些粉丝弊端完全看不出来,但是一但温柔出现此类意外,粉丝基数大质量不高年龄段偏低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 以视频《温柔的走过你的全世界》为开端,整个娱乐圈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温柔,以及与温柔有关的男性明星黑了个遍,导致整个娱乐圈腥风血雨,口水仗打的不亦乐乎。 原本作为事件一号男主角的谢西宁,更因为粉丝数量太少,基本没有话语权,而被逐渐黑成各种背锅侠,人设从最开始的努力演戏病弱公子,一路变成爬床上位心机婊,睡了老板睡影后。 “谢西宁绿茶biao白莲花”的横幅,是狗仔发布谢西宁与温柔“接吻”照一周之后挂在片场道具宫殿外墙上的,金碧辉煌的宫殿被各种画着温柔丑漫形象的条幅包围,外墙则被喷漆涂鸦弄得一塌糊涂。 最令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工程压根没人看见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所以第二天片场上工,张导没敢通知谢西宁,生怕本来就没怎么休息好的谢西宁,一着急再出个什么好歹。 “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张导一边让场务清理现场,一边考虑究竟应该怎么讲这事说给沈立行听。 愤怒的粉丝堵在片场附近,已经相当影响正常拍摄工作,温柔在五星酒店里一直没有接受媒体采访。 开始沈立行看到小报上报道的图片后,勃然大怒,原因仅仅是自己的女人居然和情人搞到一起去了,这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么?但是仔细一想,娱乐圈里能有几个没被黑过,指不定就是个噱头,所以沈立行压根没在意。 谁知就是这么一个不留神,后续发展远远超乎众人预料,爆出的黑料太多,简直令人目不暇接,无论黑料真假这样规模的爆料已经足够让《蔷薇恋人》的拍摄无法有序进行,且一旦这部剧无法顺利拍摄,那么对沈氏的声誉有相当大的不利影响,更何况《蔷薇恋人》集中了沈氏相当大的现金流,剧集无法按期拍摄完成,沈氏亏损的金额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小周这他妈没完了是不是?那视频和那帖子到底是哪个傻逼弄出来的?查出来没有?”沈立行看着办公桌上雪片一样的文件,脑壳一阵阵发疼,不是说娱乐公司对于黑料就能有效处理,正相反,娱乐公司就是因为彼此太了解娱乐圈里的潜规则,所以真的想要背后下黑手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沈董,根本查不出来,现在网络上就是条狗都能发布消息,查ip□□封号都不是最佳手段,以往碰到黑料冷处理居多,然后配合引导舆论导向,但是这次的情况很不同。”周助理打开情况分析表送到沈立行面前摊开,指着其中几项道:“沈董请看,谢先生的黑料想洗白真的很难,您仔细看照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确实是谢先生和一个男人在床上,还有这张和女大学生的也是,我连夜去那家宾馆调查过登记记录,甚至连当年的监控视频都调出来了,确实是谢先生无疑,身份证号都对的上。” “操,真他妈是个贱货,这臭biao子睡过多少人?”沈立行一把将桌子上堆的资料摔在地上,整个人犹如一头发疯的狮子,双眼猩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人。 “沈董,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现在公司上下人心也不太稳,到底要怎么做应对这次的风波,宣传部门是否要和舆论对抗?《蔷薇恋人》拍摄工作也需要进一步协调,另外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要出问题,而且……”周助理踌躇良久犹豫不决。 “而且什么?”沈立行十分不耐烦,凌厉眉头攒在一起,周身气压低的吓人。 “而且温小姐似乎已经知道您和谢先生的关系了。” “你说什么?”沈立行双目圆睁目光几乎要把周助理刺个对穿。 “是温小姐身边的助理无意中透露给我的,但沈董,这真的不是我泄露的信息。”周助理早已料想到这话说出来就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是沈立行身边最近的人,沈立行现在的情人信息泄露自己自然是第一嫌疑人,这就是周助理为什么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却没敢告诉沈立行的原因。 无论温柔是怎么知道沈立行和谢西宁的关系,自己就算真的什么都没做,也绝对洗不清干系。 然而现在沈氏的状况不容乐观,周助理顾不了沈立行的疑心,只能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具温小姐的助理说,当时温小姐很生气,说一定要让谢先生好看。而具我分析,最近谢先生的黑点太多了,从片场晕厥到这次民众爆料,热度炒的层层递进一波三折,手法太精妙了,起初我们以为谢先生晕倒是意外,所以我们的关注点集中在怎么将意外化作有利的一面,所以我们采用了引导舆论推cp这样喜闻乐见的方式,然而cp刚刚炒的如火如荼,谢先生黑料就一次性爆的如此彻底,这难免不让人有所怀疑。” “你是说,温柔策划了整件事,想要把谢西宁黑出娱乐圈?” 这样的疑惑刚刚涌上心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进沈立行的办公室。 “喂沈董么,我是《蔷薇恋人》电视剧工作组负责人小赵,谢西宁出事了,今天在片场休息时被涌入的温柔粉丝用啤酒瓶砸破了头,全身多处钝器砸伤,现在已经昏迷送到医院抢救,初步判断是脑震荡。” 第15章 孙亦欢 “什么?一群废物!”沈立行啪的摔了电话,门外的部门经理助理战战兢兢把目前的情况报告呈递给沈立行。 沈立行只是粗略扫过几眼,记住了谢西宁住院的医院名称和病房号码,连外套都没穿直接推门而出,亲自开车一路闯了十多个红灯直奔医院。 医院内果然人山人海,被围的水泄不通,各家媒体的记者分分堵在病房门前,十几个保安控制场面也略显艰难,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沈董来了。” 人群一窝蜂的涌到沈立行面前,纷纷举起话筒准备采访,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沈立行全身冒着的低气压吓得不敢说话。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蛋。” 话音未落,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路,沈立行三两步踏入病房,只是苦了身后勉强跟上的周助理和沈氏娱乐公司的公关团队。 病床上插着氧气面罩的谢西宁显得十分虚弱,原本常年都就显得苍白的脸,这会儿更是白的跟纸一样,额头上一道手指长的疤异常突兀,看得出医生的缝合技术相当不错,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沈立行坐在病床前牵起谢西宁的手轻轻晃了晃:“喂,醒醒,再不起来扒你裤子了。” 谢西宁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操,老子让你醒醒听见没有?”沈立行声调提高了几度,然而嗓子里却明显带了那么些颤音。 谢西宁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你他妈给我醒醒,醒醒,别吓我了行不行?啊?”沈立行抱着谢西宁输液的胳膊搂进怀里,唇瓣贴在谢西宁手背上,一个指尖一个指尖亲过,眼眶沾了那么点猩红。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怕来医院,医院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爸我妈就死在医院的抢救室里,我他妈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咱俩打个商量,你醒醒,你醒了我就再也不欺负你了,再欺负你沈家就破产你看行不行?”沈立行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谢西宁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带着氧气面罩,只有旁边冰冷的机器显示这个人还活着,这时候沈立行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他知道那是恐惧,一种一个人将永远离开自己的恐惧。 生离死别沈立行不是没经历过,然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担心一个只睡过一次,又爱哭鼻子的男人,平日里最讨厌的那张娘们儿一样的脸,现在却无比希望能再哭一次,就算是知道脑震荡并不会危机生命,可是看着床上这具一动不动的身体,就没来由的害怕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谢西宁。 谢西宁就像是受到了沈立行感召,被攥紧的手指在沈立行的掌心微微动了动。 沈立行低头看向有所反应的手指,目光瞬间移向谢西宁,“有反应了,有反应了。”随即转身朝病房外大喊道:“医生,医生,快来306床醒了!” 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病房,检查谢西宁的生命体征,并持续做唤醒工作,此时周助理也安抚好了外边的记者,口干舌燥的将沈立行叫出病房,两个人并肩走到医院走廊无人处,周助理开始向沈立行报备公司的情况 “沈董,外边的记者已经安抚好了,都拿了红包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另外《蔷薇恋人》的拍摄工作恐怕真的要停止一段时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公司的声誉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据不完全估计,公司a股现在已经掉了五个百分点,情况不容乐观。” “还好,在预估范围之内,我哥负责的美国上市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影响?”沈立行指着周助理手中一个黄色的文件夹问。 “美国的情况沈总还没有发消息过来,前段时间沈总亲自飞美国坐镇沈氏金融经贸公司的经营,依照沈总的能力想必不会出什么纰漏。”周助理将文件夹摊开,翻到其中夹带便笺的一页,指着数据图表道:“毕竟沈总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您放心吧。” “公司目前将大笔现金流转移到美国的上市公司,向银行借贷的款项也用于美国公司的经营,国内的沈氏餐饮服装业想套出大笔现金有些困难,娱乐公司目前的困难想要依靠沈氏其他子公司有些难度,董事会目前什么意见?”沈立行接过文件夹,仔仔细细用手指点画着一行行看的仔细,一边看一边用嘴叼着签字笔盖,飞快在需要签字的留白龙飞凤舞写下名字。 “董事会现在几位主要股东也是众说纷纭,毕竟都是当年跟着先董事长打天下的老人物,我们想套底也不够资格,只怕非得是您或者沈总亲自出马,否则压不住场面。但旁敲侧击听着放出来的口风还是寻求融资,之前沈氏和孙氏一直有不少贸易往来,当年筹备《蔷薇恋人》的时候孙亦欢小姐想投资,可是公司因为资金充裕并没有接纳,现在孙亦欢小姐似乎依然没有放弃,希望能够与我们合作,所以不少沈氏的老股东都希望借孙氏重整旗鼓。”周助理将目前情况所知简明概述一下,毕竟周助理人不傻,看得出现在沈立行一颗心都在屋里躺着的人身上,所以也没浪费太多时间。 “孙亦欢……这丫头还真是一言难尽。”沈立行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沈氏与孙氏的合作实际上早已有之,只是俩家的关系却算不上有多亲近,至于孙亦欢,沈立行一心觉得是个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生,比起温柔中间差了一百八十个谢西宁。 沈立行和孙亦欢不是没睡过,一个正常男人,看见一个长得挺漂亮又萌萌哒的女孩投怀送抱,没点反应才是不正常,所以沈立行和孙亦欢的关系目前为止算是paoyou加合作伙伴。 沈立行对于孙亦欢一直想与沈氏合作一点也不奇怪,孙氏目前算是群龙无首,孙老爷子三年前一病不起,得了痴呆症,整日呆呆傻傻,说不是正常人,却还有一定的行为能力,说是正常人,可又经常犯病。 孙老爷子有一子一女,不是双胞胎却是同年所生,只可惜同人不同命,姐姐孙亦欢投胎在了外室肚子里,实际上就是孙家的私生女,照理继承权是没有多少的,弟弟孙亦乐,是正儿八经孙夫人所生,是嫡子又是孙家唯一的男孩,孙氏的继承权理应交给孙亦乐,但说巧不巧孙亦乐居然和他爸爸是一个毛病,从小就有神经病。 这回孙家可就热闹起来,一个女人一个神经病,哪能经营好这么大的企业,这么大份家业谁瞅着都眼馋,无奈孙家产业实在太大,任谁也没这个能耐真的一口吞下去,所以三年来孙家过的磕磕绊绊,但还算有惊无险。 孙亦欢早向沈立行透露过,自己有心接手整个孙氏,让沈立行帮她一把,沈立行嘴上答应心里却压根没当回事,现在看起来,沈氏插一插手也不是没可能。 这不过这事儿急不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病房里头医生陆陆续续出来,沈立行立马凑上去询问:“大夫,谢西宁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还需要静养,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可能会恶心呕吐,家属照顾一下,过几天就好了。”和沈立行说话的大夫似乎是个老古董,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所以压根没认出沈立行和谢西宁,说话也是古板得很,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斯文里还带点冷漠。 “我……”沈立行刚想反驳说自己不是家属,不过想了想话没说出口,还是点了点头说:“我肯定好好照顾他。” 医生转身走了,朝沈立行身后的周助理勾了勾手指道:“过来,跟我交住院费。” 周助理见着这医生就像蚊子见着血似的在屁股后颠颠跟了过去,就差把人大夫的白大褂盯出个透明窟窿。 沈立行转身进了医院,瞅着病床上眼睛还闭着呼吸平稳不少的谢西宁,阳光洒在睫毛上,浓密的睫毛就像把小刷子一样,怎么能有男人长得这么秀气呢,沈立行不由得吻上谢西宁眼睫,谢西宁眼皮微微动了几下,雪白的被子罩着脖颈,单薄身体就像没了一般,唇瓣翕微动了几下,眼皮慢慢睁开后对上沈立行:“啊……你怎么来了,怎么,又是医院。” “可不是,每回见着你就跟医生打交道。”沈立行若无其事的起来,看着谢西宁脑袋上一道不小的疤,心里头就是有那么点心疼:“这他妈要是让我知道哪个狗娘养的,往你脸上添这么道东西,我非把他剁了不可。你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没?” “没……当时那么混乱,怎么看得清,他们也是太冲动了,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太差。”谢西宁摇了摇头,然而脑仁疼的快裂开,“嘶……疼。”谢西宁动了动插着针头的手,想要揉揉太阳穴。 沈立行先一步把他的揣进被子,自己亲自上手替谢西宁揉太阳穴。 “别乱动,好好养着吧,你这是脑震荡。”沈立行把谢西宁重新摁在床上。 “我,我想吐……”谢西宁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沈立行还真就听话的给谢西宁端着垃圾桶等着谢西宁吐,以至于周助理刚进来时,吓得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跟头。 谢西宁干呕了半天,吐了点黄胆汁之后,晕晕乎乎又睡了过去,沈立行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瞅了一会谢西宁的睡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立行觉得这个见到自己就想跑的小东西越来越可爱,听话的时候逗一逗,不听话的时候顺顺毛,人生也是挺有乐趣。 想到这沈立行低低的笑了一声,抬腕看了下手表的指针,点开手机app给自己定了一份廉价外卖,自己则给谢西宁叫了一品坊的瑶柱氹仔粥。 周助理在门口相当识趣的没进病房,自己揣着住院费清单,一改往日商界精英冰冷无情的模样,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屁颠屁颠就钻进谢西宁主治医师办公室。 老板哪有自己下半身幸福重要。 周助理是个gay,而且是个武力值超高的gay,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外冷内热奔放豪迈的骚受。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哪个攻能喜欢一个一言不合就能把自己揍的鼻青脸肿的骚受。 可感情的事,谁知道呢,陈大夫看着就是标准的精英禁欲攻,一定器大活好! 然而器大活好攻在gay圈里,是珍惜动物,想勾搭哪儿那么容易。 周助理勾搭不成,灰头土脸从主治医师办公室出来之后,只能折回,冒着当电灯泡的危险去找沈立行,沈立行用手势笔画了一遍,意思是让周助理将工作文件拿到医院,周助理下意识偏头看一眼面色蜡黄的谢西宁,会意点点头。 迈脚出门的前一刻,脚缩了回来,转身对沈立行道:“沈董,这件事究竟需要公司怎么处理?” 沈立行避而不答,头也不抬的应道:“明天我要见温柔。” 第16章 分手 温柔的公众形象虽然一直温柔似水,但沈立行心里很清楚温柔性格坚毅,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而且为人聪慧很有主见,这样的女人是否真的能容忍自己和谢西宁的关系,他没有把握,倘若温柔真的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谢西宁和自己,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 次日,沈立行心事重重,回到沈氏摩天大楼33层总裁办公室。 “谢西宁晕倒时,医院检查报告里除了中暑营养不良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么?”如果真的是温柔一手策划,那么确实该像周助理所说,当时看起来是中暑加营养不良的晕倒,也应该只是表面现象,深层次的原因被忽略了。 “有,当时在谢先生身体里检查出了微量右旋糖酐,这种东西是白色粉末无色无味,正常情况下摄入一些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谢先生右旋糖酐过敏。”始终跟在沈立行身后的周助理,将医院的体检报告放在沈立行桌上。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当时检测出来的量真的很少,这次也是因为粉丝发生暴力冲突后,谢先生需要血浆,而右旋糖酐可溶于水,是代血浆用品,才知道谢先生右旋糖酐过敏。” “操。”沈立行双手攥成一个拳头,起身抡起手边的凳子,照着书柜砸下去,柜门玻璃碎落一地,书柜红木主框凹陷断裂露出木芯。 如果药物才是谢西宁晕倒的真正原因,那么温柔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很高。 假设上次的事件目标是沈氏,那任何一个沈氏旗下知名演员出现这样的意外,影响都会比谢西宁要高,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与沈氏作对是假,目标直指谢西宁是真,依照谢西宁软弱的性格,谁会处心积虑的害一个十八线小明星? 除了情感动机,确实再也找不到其他原因。更何况温柔和谢西宁关系那么好,想要在谢西宁的水或食物里加入右旋糖酐简直轻而易举。 只能是温柔…… “沈,沈董……” 沈立行摸出手机拨通温柔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沈立行压抑满满怒气的声音从听筒传入温柔耳朵。:“你到我办公室来,立刻,马上。”说完挂断电话,没给温柔一点犹疑的机会。 温柔来到沈立行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满地狼藉正好映入眼帘,温柔俯身捡起地上的文件,抚去浮尘放在沈立行的办公桌上。“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是因为谢西宁这次黑料么?” “的确,不过小柔,你知不知道这些黑料都是怎么被捅出去的?”沈立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阴森恐怖。 “立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柔不卑不亢与沈立行对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目光定格在站在沈立行身边,目光闪烁紧张不安的周助理身上。“周助理怎么回事?” “温小姐,沈董只是向您确认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请您不要担心。”周助理尽量维持着平和声线。 “谢西宁的事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沈立行与温柔对坐在桌子的两侧,不约而同脊背绷的笔直,沈立行怒火中烧对上温柔沉着冷静,竟已看不出丝毫往日甜蜜幸福的模样,沉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这样质问……呵,我说没关系,你信么?” “证据呢?温柔,我他妈和谢西宁就是玩玩,一个男人他能给我生儿子么?你才是沈家未来名正言顺的夫人,你有必要事情做的这么绝?你知不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连整个沈氏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沈立行再也没有之前伪装出来的绅士得体,双眼猩红,血丝遍布眼球,领带松垮挂在脖子上,声调越发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沈立行,是你在外边和别人上床,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平心而论你我之间相处十年,这十年我对你如何难道你不清楚?”温柔脸上的一贯平静温柔的笑意终于也消失无踪,精致的面容开始扭曲,多年来压抑的情感瞬间迸发而出,那是上辈子她从来没质问过沈立行的话。 “你对我如何?是不错,当年我父母双亡的时候若不是是你爸爸出手,否则不要说沈家,就连我和我哥哥也活不到今天,但是,你温家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少了?这么多年两家合作,沈家从你们温家赚过一分钱么?没有!更何况,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跟你交往?这是十年前年你爸为了拴住我的手段,不答应和你交往,以后和你结婚,他一分钱都不会给我。当时我爸妈全死了,我他妈就十四岁,债主拿着刀蹲我家门口,我不答应有别的办法么?”沈立行起身倾身压近温柔,两人鼻尖相对四目相接,曾经用理智勉强维持的和平下面是沉寂多年的冲突,现在冲突一触即发。 温柔错愕的看着沈立行,这是她重生之后都不曾知道的事情。当年她才十四岁,她父亲怎么会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做为交换的代价,而且许诺一生一世的人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小子。 一场交易竟然是从十年前就开始筹划。 而自己竟然被亲生父亲骗了十年! “不可能,当年父亲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表白的?我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基于两家联姻,可是……可是我从没想过我父亲会用这个来威胁你,更没想过温家出手的筹码是你我的婚姻关系,当年我们才十四岁,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立行怒极反笑,将办公桌上的电话哗啦一下推到温柔面前,听筒摔出去老远,“你要不要现在就往纽约打个电话,问问你那个自诩正人君子的爹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温柔涂着透明晶亮指甲的手不断颤抖,拿起听筒指尖摁下每一个数字键都好像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最后一个数字键播出,听筒传来电话接通的相声,只一秒温柔就挂断电话,伏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沈立行没有安慰温柔,温柔那张明艳美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哀恸的表情,那是整个人都已经濒临崩溃的样子,底妆被泪水花的不成样子,口红蹭在衣袖上殷红一片。 “分手吧,立行。”许久之后温柔从桌子上抬起头,用手包里的纸巾轻轻擦干脸上的泪水,“十年前的约定结束了。这部戏已经进入扫尾阶段,杀青后我会回美国,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至于这次谢西宁的事件,我并不是那个害他的人,信不信由你,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之间……结束了。” 两个人的这次争吵成了压垮温柔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曾经还怀揣着最后一点幻想沈立行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就连这最后一点点幻想也破灭了。 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坚持,明知道结果的事情,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温柔笑了笑,这样的笑容配合哭花的妆并不好看。 “结束了?”沈立行反而有些惊诧于温柔的决绝,干脆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的确是温柔的性格。 “对,结束了,感谢你十来年这么照顾我。”说完温柔起身向沈立行鞠了一个标准九十度躬,柔顺的长发从肩膀两侧垂下,再抬头,眼眸带泪笑意盈盈,依旧那个美丽动人的影后温柔。 两次生命,二十三年,温柔一度抛弃了自尊去维护这段名存实亡的爱情,然而今天她才知道,她所谓的爱情,竟没有丝毫是真的。 是时候放手了。 没有祈求,没有哭诉,温家的人,即便是个女人也有铮铮傲骨。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沈立行的预料,温柔这样干脆利落的提出分手,一则自己没有很多准备,二则沈温两家有太多贸易往来,他们两个人一旦分手不少生意都会受到影响,沈默思牵头在美国创办的沈氏国际金融贸易公司近期刚刚融资在美国上市,而温氏在美国华人商贸圈地位卓然,倘若这次真的分手,会引起多大轩然大波也未可知。 沈立行自问这次真的因为谢西宁昏了头脑,不应该看见谢西宁进了医院就如此冲动,和温柔撕破脸皮,沈氏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比什么都要重要,可如今这样的情况,覆水难收,即便自己可以落下脸来求温柔复合,恐怕温柔也不会答应。 沈家岂能靠温家发展,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况且沈氏目前如日中天,何至于放弃一个联姻就能打垮?自己与温柔共处十年,每每想到往事,也是如鲠在喉。 两个人彼此皆知,感情早已没有,剩的只有恩情,而恩情哪里能支撑一段感情走到最后,和平分手大约是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只是现在分手确实不是个好时机,都怪那个娘了吧唧的谢西宁。 “好,温柔,我们分手。” 沈立行觉得吐出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温柔与自己的感情就像是巨石压在心头,十年间,不得喘息,甚至更像是背负一个耻辱的伤疤,温柔就是当年自己被迫受尽羞辱换取喘息之机的证明。换句话说温柔越优秀,这样的屈辱感越强烈,纵然日后温柔努力想要抹平过去的疤痕,然而两人性格使然终究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伤疤下面依旧是鲜血淋漓。 爱情沾染金钱之后的味道,会令人作呕。 “周助理,送送温小姐,注意不要被狗仔队发现。” “是,沈董。” 随着温柔的离开,沈立行重新做回到办公椅上,身体陷进皮质靠椅中,从第一层抽屉里摸出一根巴西雪茄点燃,鼻孔嗅着烟草的香味,脸上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得凝重,沈立行左手骨节明显的手指夹着烟尾,右手提起话筒拨通一串号码。 “喂,哥是我,立行。” 第17章 周助理的爱情 “嗯,什么事?听说谢西宁毁容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住顾云归没砸了你的总裁办。”沈默思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好像还有点翻报纸的声音。 “没那么严重,不过我想你应该让顾云归来砸了我的总裁办。” “为什么?我弟弟今天居然没骂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默思语气轻快,单手碾磨着新鲜的咖啡豆,顺便享受着大西洋吹来和煦的海风。 “因为,我和温柔分手了。” 沈立行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另一端,大洋彼岸数件瓷器和金属碎落的声音。 “沈立行,你再说一遍?”沈默思莹润的强调里终于带了那么点不合时宜的破音。 “我,和,温,柔,分,手,了。这回听懂了没有?”沈立行一字一顿,将原话重复一遍并且没有丝毫窘迫的样子。 “你最好给我一个原因和解决措施。沈立行你知不知道你和温柔分手这对沈氏是多大的影响?这几天在美国我刚把温老爷子哄高兴了,孙家那一半你不想要了是吧?”皮靴来来回回敲击地板的声音清晰的从听筒里传到沈立行的耳膜。 “没有温家我们也吞得下,孙亦欢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除了骚点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哥,你到底在怕什么?”沈立行话说着语调也越来越横,最后干脆拿巴掌拍的楠木办公桌啪啪响。 “怕?知不知道我们干的事多危险,一旦出现纰漏,如果没有温氏这样强力的经济后盾,我们会把整个沈氏赔进去的。”沈默思毫不退让,电话两端经历了许久的沉静之后,沈默思缓缓降低语调,尽量平和的说道:“我不是在怪你,算了……你和温柔原本就不合适。孙亦欢的确只是个小女人而已,你放手做吧,孙亦欢不是一直想嫁给你么?半个孙家换一个沈氏第一夫人也不算亏,你搞定那个女人,我在美国压孙氏的股价,双管齐下,到时候孙亦欢也要听我们摆布。” “哥,你他妈是不是不在我身边安个女人你心里不舒服?”沈立行语气相当不耐,“操,你怎么不自己娶一个呢?” “我比鱼钩还弯,娶个女人也生不出儿子,沈家总不能绝后,要不爸妈在天之灵能半夜来找我们。”沈默思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腔调里有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滚,不娶。那娘们操着还没温柔带劲儿呢,要娶你娶。”沈立行当即一口回绝。 “行啊,我娶,你把沈氏总裁的位置给我,我就娶。”沈默思半开玩笑安抚沈立行:“你就别再计较这些了,女人拿来玩玩而已,孙亦欢不会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娶一个女人也有利于沈氏的形象塑造,如果沈氏将来真的能占有孙氏一半以上的股份,那娶一个孙氏的老婆,就相当于有了整个孙氏,包赚不赔的买卖何乐不为。” “我他妈就觉得我跟个工具似的,操谁娶谁,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是吧?” “不是安排,是替你找出最恰当的选择,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我只是尽到一个兄长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沈默思勾唇笑了笑:“毕竟我的命也是你给的,弟弟。” “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亏你还天天挂嘴边上,得,我也不跟你争。孙亦欢那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娶就娶吧。”沈立行咂咂嘴,颇为委屈的样子,然而沈立行心里清楚,他必须娶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温柔,那么孙亦欢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谢西宁,他那样居然不是个女人,真尼玛操蛋。 沈立行和沈默思兄弟两人寒暄了几句也就挂断电话,温柔选择在《蔷薇恋人》拍摄结束后息影进修的通告不胫而走,立马成了各大媒体采访的焦点,而依照娱乐圈的惯例,这就意味着,谢西宁“被包养门”和“艳照门”事件很快就会烟消云散,被新的大新闻冲淡。到时候正好是自己说服谢西宁息影专心伺候自己的时候,沈立行觉得自己打算的挺美。 然而躺在医院里的谢西宁看见温柔息影的消息是震惊的,这么厉害的演员怎么突然间就息影了?自己的微博下面又是一片骂声,就快把自己黑成章鱼,一肚子黑水儿那种,什么臭不要脸睡过女影星就甩,害得温柔为情所困决定息影,更不靠谱的还有,谢西宁攥着温柔luozhao,声称不息影就公布luozhao。 谢西宁看完微博只觉得头更疼了。 谢西宁拨通了温柔的电话,电话另一端的温柔,声音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显得苍老了一些。 “温柔,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息影?” “我和沈立行分手了。”温柔在电话另一头略显无奈的笑声穿进耳际。“沈立行他以为是我在背后想害你。所以来找我摊牌,我挺高兴,他这辈子,没装那么久他爱我。” “啊?我,我去找他解释!”谢西宁单手握着电话手上插着针头更加局促不安。 “不用了,覆水难收,就这样吧,我太累了……”温柔的声音清晰传入谢西宁的耳朵那样的失落根本是装不出的。“到时候不要来送我,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温,温柔……” “西宁恭喜你,这辈子,沈立行是真的喜欢你,我也该去找属于我自己的新生活。” 说完温柔挂断了电话,谢西宁举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沈立行怎么会因为自己和温柔分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谢西宁纠结良久,拨通了沈立行公司的电话,前台小姐转接到沈立行办公室,沈立行知道是谢西宁给他打过来的电话,莫名还有些欣喜,养了这么久的小东西,终于知道给自己打电话,向主人献媚。 “沈董,您好。我想问一下,温柔小姐息影的事……” “有什么问的?”沈立行原本以为是谢西宁开窍想和自己亲近亲近,没想到开口就是温柔,“你别给我找不痛快。” “不,不是……温柔小姐她没把我怎样,沈董她不是坏人。”谢西宁交焦急的向沈立行解释。 “你他妈就那么想我娶个女人?谢西宁,你算那根葱,也敢管我和温柔的事?一个就会分开腿给人上的三流明星也管起金主的事来了是吧?”沈立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这会儿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听人跟他说温柔,而且还是谢西宁跟他说的。 这个没良心的鸭子,自己明明是因为他才和温柔分手,不知道感激,居然还这样一副质问劝说的模样,他妈的真是个让人恶心的白莲花。 越这样想着,沈立行将就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如果那些黑料都是真的,那么谢西宁可能真的不是个同性恋,就算和同xingjiao往,按照片上记录的样子,应该也是属于主动的一方。 可谢西宁那副娘了吧唧的样子,下面那东西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怎么可能去干别人。 沈立行看着手里放大清晰版的床照,上面的谢西宁正托着一个身材超好的男模干屁股,另一张照片上则是更明显的带女孩去宾馆开房。 沈立行一怒之下将所有的照片都扔进了垃圾桶。 如此乖巧的谢西宁既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以前还真的是小看他了。 沈立行决定先晾几天谢西宁,让他知道激怒自己是没什么好处的。 于是谢西宁一个人在医院里过了十几天没人照顾的生活,主治大夫看不过眼,亲自上手帮助谢西宁,有时候谢西宁头晕的不行就亲自喂水喂饭,差点没让工作摸鱼状态下,一天跑三次医院的周助理气死。 “陈曙升,你怎么这么照顾谢西宁?”周助理把着谢西宁刚吃完的饭盒不撒手,就是不让陈大夫收拾。 “周明光,你这是无理取闹,你们家属不照顾病人,难道还要妨碍医生照顾么?”大中午,烈日当头,陈大夫办公室里没别人,就两个大老爷们脸红脖子粗的抢饭盒。 “谁是他家属了,他就一个家属,手术台上差点死了,现在还在仁和医院里躺着呢。” “那沈立行是他什么人?”陈曙升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不是表哥? “情人!”周助理见着陈曙升,嘴上把门的就离职不干了。 结果这样的话自然让没什么心理准备的陈曙升吓了一跳,塑料饭盒里的菜汤也洒了一地。 “他们是同性恋?”陈曙升一张嘴开开合合,斯文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那么点别的表情。 “对啊,他们就是同性恋,而且我也是同性恋,陈大夫要不要考虑和我做?我技术很好的。”周助理毫不吝惜夸赞自己,还一反常态的给陈大夫甩了个pika~的媚眼。 陈曙光自然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掏出手机,指纹解锁指着手机屏幕上金发大波女道:“这是我女朋友,抱歉,和同性恋做我怕会染病。” 第18章 六十五万 手机屏幕上的金发大波女长得确实好看,跟大明星差不多,同性恋看见直男,尤其是优秀的直男,多半都有一些自降三价的意味,毕竟这年头同性恋并不普及。 “额,你女朋友啊…哈哈哈,挺好看,挺好看。”周助理相当尴尬的看着手机屏幕,顺便瞅着对自己一脸防备的陈医生,默默退了一步。 周助理一直觉得自己条件相当不错,看见陈医生的时候就觉得挺喜欢,以后指不定能一块过日子,再加上陈医生的骚包金丝眼镜和黑皮鞋里穿的白袜,尼玛哪个正常性取向男人穿这样啊! 俩人站陈医生办公室里都没说话冷场半天,周助理不愿意放弃,陈医生也不好就直接下逐客令。 “我不是歧视你们,刚才可能我说话说的重了,同性恋也是值得被尊重的。”陈医生打破僵局,把饭盒和垃圾收拾好,朝周助理挺正式的道了个歉,反倒弄得周助理特不好意思。 “没事,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周助理摆摆手弯腰帮陈医生收拾东西,俩人都挺紧张迫不及待想找点什么事缓解一下尴尬。 “谢西宁的病还要多休养几天,沈先生有空最好还是要来照顾一下,谢先生最近精神状态确实不大好,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另一方面是精神原因,如果能有人陪伴,那么情况可能会好一些。” “我让我们董事长以后多往这边跑。” “那就好,我看下,下午还有四个预约病人。”陈医生翻了翻电脑的记录,估计是觉得俩人再待一起也是尴尬。 “晚上可以约在一起吃个饭么?”周助理仍不死心垂死挣扎。 “我女朋友过生日。”陈医生晃了晃手机,一脸抱歉。 “这样啊,那祝你女朋友生日快乐。”周助理差点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生平二十多年,这么喜欢的一个男人居然是个直男! 周助理踏出陈医生办公室的时候,竖指向天比了个*的姿势。 再说躺在医院里的谢西宁,一个人孤零零呆在病床上,吃着最好的医院营养餐,睡着最好的高级vip病房,可是却完全无法开心起来。 不仅经常会有小护士对他指指点点品头论足,而且也被限制了行动范围,除了病房以及医院的绿化区,自己根本去不了任何地方。 沈立行已经有十几天没有联系过谢西宁,剧组里竟然也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就好像谢西宁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温柔的谢幕剧成为了《蔷薇恋人》最大的宣传噱头,各大网络媒体里每天依旧炒着冷饭,分析温柔息影的原因。 谢西宁的□□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谢西宁躺在病床上,想到母亲,想到顾云归,又想到沈立行,拍过这部戏自己也和温柔一样息影。 沈立行也许是真的有些喜欢自己,可是谢西宁更加清楚沈立行的喜欢究竟能坚持多久,沈立行从来没真正喜欢过任何人,情人只是宠物,至于妻子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等下次沈立行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说清楚,两个人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了,更何况因为这样的误会,已经导致沈立行和温柔分手。 谢西宁拿出医院vip病房配置的mac电脑,登录x联招聘准备找一个音乐舞蹈老师的相关工作。自己虽然条件不错,可是毕竟没有考教师从业资格证,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能找一份边缘化一些的教师职位。 晾了谢西宁将近一个月的沈立行终于在周助理“善意”的提醒下想起来,医院病房里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去处理,近日沈孙两家的温度逐渐升级,沈立行正如沈默思所言与孙亦欢越走越近,孙亦欢也正式参与投资了《蔷薇恋人》后续的拍摄工作。 总体来讲沈立行最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心情好了,医院里那个逗一逗就红眼睛的小宠物就会显得可爱一些。 但是沈立行还没迈进病房大门,站在门口就听见谢西宁对着电话彬彬有礼的声音。 “您好,对,我是在您的学校投递了简历,抱歉我没有教学经验…啊,也没有教师资格证,但是我可以先入职,保证在一年内考到教室从业资格证,我的专业能力还是可以的,对,在杏李杯得过一等奖,公费赴外国参加过舞蹈比赛,也是南舞大学2xxx届优秀毕业生,我还有一定的舞台和电视剧演出经验……” 听到这沈立行算听明白了,这他妈是在应聘,难不成这小崽子真想翻出自己手掌心?沈立行不顾场合一脚踹开病房大门,三步上前劈手夺下手机往地上一摔,砸了个粉碎。 “操,谢西宁,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我……应聘……”谢西宁看着暴怒的沈立行根本不敢说话,明明没做错事,依然缩着脖子不敢看人。 “应聘?老子缺你吃缺你喝了?最好的病房住着,最好的医疗条件照顾着,你他妈还不知足是不是?你想聘哪儿去?啊?”沈立行黑色鳄鱼皮皮鞋一脚踏上病床,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单手提起谢西宁的病号服领子,扬手就想抽。 “我,我不想再当演员了,我要照顾我妈……”谢西宁死命扒着沈立行的手想要挣脱开:“住院费,我找到工作就还你,不会欠你钱的。还,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温柔,她,她真的是个好姑娘…你应该对她好,不应该……分手……”谢西宁鼓着勇气把想说的都说完,就见沈立行那张英俊的脸已经因为怒气皱的越发可怖。 “操,你的意思踹了温柔,是老子眼瞎?谢西宁你他妈是不是个傻逼?老子是因为你跟温柔闹掰的,你他妈在屁股后反咬我一口。”沈立行心里知道他和温柔早晚要分,只是自己一时冲动没挑一个好时机,然而他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冲动归结到谢西宁身上,这样才能给自己的冲动找个自欺欺人的好借口,也能让谢西宁产生负罪感,然后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 沈立行将谢西宁摁到床角,抓着谢西宁的头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计算机打出一串数字:“高级vip病房一天五千,你住了一个月,你管顾云归借了五十万,那五十万是我哥的钱,也是我们沈家的钱,一共六十五万,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折算,你打算多久还我钱?啊?” “我,我……我会还钱,一定会还钱……”谢西宁被巨额的钱数吓得心里一阵阵发慌,他打听到的工资,薪资水平不过月薪五千,一个月不吃不喝才抵得上这里住一晚的钱数:“我不知道这里这么贵,我马上就搬出去。” “操,行,谢西宁你有种,你他妈敢出这个门,我给你三个月,三个月之内你要是还不上钱,就等着让你妈赔命。”沈立行随口啐一口口水在理石地面上,用鞋底儿碾了几下。 “三个月……我,我弄不到那么多钱,我可不可以慢慢还,真的我一定会慢慢还给你的,多宽限我一段时间吧。”谢西宁使劲儿摇头,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又哭的两眼睛通红,他不能拿自己母亲的命做赌注,可也真的不想再和沈立行纠缠在一起。 “宽限?你知不知道六十五万,三个月在我这里能变成多少钱?你他妈一个撅着屁股给人操的*,凭什么让我宽限?” “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麻烦你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 沈立行回头向门口看去,谢西宁的主治医师陈曙升站在门口义正辞严的想要冲进来阻止,周助理则死命的抓着陈曙升的腰往后拽,对上沈立行的目光,只能一脸,老板我尽力了,真拉不住的表情。 “病人的情绪?谢西宁命都是我的,没我他脑袋上开那个口子早死了,没我们沈家他妈早死在仁和医院,他有个屁情绪,他只配撅着屁股让我操还钱,你他妈可怜他,行啊,替他还钱我立马放人。”沈立行挡在谢西宁身前一脸敌意的看着陈曙升,一脸的不屑和厌恶。谢西宁在沈立行身后小声啜泣。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钱可以慢慢还,难道没钱就要逼死他么?而且你们两个不是情人关系,怎么能这样翻脸不认人!” “情人关系?周明光,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我能看上这么个娘了吧唧的玩意? 周助理生无可恋的看着把他卖了还自觉是正义化身的陈曙升,真想狠狠抽自己俩耳光当时怎么就色迷心窍说秃噜嘴,现在就算给沈立行跪下求饶都不一定管用。“陈医生,算我求你,别说了,你要是不能替谢先生还钱,你就当这事儿没看见行么?要不我们俩个都会死的很惨。” “现在是法治社会,财务纠纷可以通过法律解决,你们为什么都这样怕他?六十五万而已,我替他还了。谢西宁你不用怕他,从今往后,你自由了。不过沈先生,你的行为严重扰乱医院秩序,您的行为涉及人身威胁,请您准备两周之内接法院的传票。”陈曙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毫不畏惧的对上沈立行疯子一样的眼神,并且一把将沈立行推离谢西宁身边:“现在请您旅行您的承诺,离开谢先生,六十五万人民币我会在今晚转到您的账户上。” “什么?”谢西宁和周助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曙光,四只眼睛瞪得老大。 “我caoni妈!”沈立行随手抄起手边的凳子把台灯砸个粉碎,转身离开病房。 第19章 应聘 周助理跟在沈立行后面离开了医院,谢西宁坐在病床上看着地上被摔四分五裂的手机有些心疼,陈医生捡起地上碎掉的手机叹口气道:“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个土匪。” “没有,没有在一起……”谢西宁小声的反驳,稀碎刘海挡在额前,两眼依旧是通红通红,看着就让人心疼。 “嗯,确实像他这种限制你人身自由的行为,不可能叫做在一起。他不就是要钱么,你放心我会先帮你垫付,以后慢慢还我就行。”陈曙升轻轻拍了拍谢西宁的肩膀聊做安抚。 谢西宁却摇了摇头道:“不能,不能随便要你的钱,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 谢西宁很清楚,如果单纯依靠自己的能力,想要还上那笔钱,除了自己当大明星走红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方法,如果只是做学校的舞蹈老师,这样边缘化的科目,不仅工资少而且随时面临裁员危险,肯定没有正式的教师编。 谢西宁用双臂抱着自己的腿,下颚垫在膝盖骨上,原本瘦弱的身体更是显得单薄。 “六十五万而已,零花钱。”陈曙升揉了揉谢西宁的碎发,这些病患里他确实最喜欢谢西宁,谢西宁听话懂事不哭不闹又没脾气,有时候还会帮着护士干点力所能及的事。 谢西宁错愕的看着陈曙升,六十五万居然只是零花钱!这年头有钱人特别多,可惜自己不是其中一员。 谢西宁从抽屉里找出纸笔,端端正正的写了个欠条,上面还用印印泥盖上了自己的红手印,颇有些卖身契的味道。 陈曙升觉得谢西宁这犟驴脾气也挺好玩,就把欠条叠了叠放进衣服口袋里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帮助你。” “谢谢,谢谢你。”谢西宁一直点头表示感激,陈曙升考虑谢西宁的身体情况,建议还是应该多住院一段时间,但是谢西宁执意还是想要出院,陈曙升没办法只好帮助谢西宁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个人彼此留了电话号码。 谢西宁住院带来的东西很少,住过院后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陈曙升看着谢西宁离开时有些蹒跚吃力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钱真的是个好东西。 谢西宁去仁和医院探望过母亲,幸好护工小姐很负责,母亲的情况还算是良好,资历不浅的韩范儿女医生又通知谢西宁可以准备下一期的医疗费用,谢西宁独自坐在花园的草坛上,啃一片面包,不知不觉眼泪就往下淌。 真的付不起这样昂贵的医疗费用。 解决了晚餐,谢西宁一个人赶公交回到片场,如果能将整部戏拍完拿到尾款,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却被工作人员拦住,“这里是拍摄片场闲杂人不得随意进入。” 谢西宁拿出工作牌道:“我,我不是闲杂人,我有工作牌,我是演员……” 安保人员接过谢西宁的工作牌翻来覆去看了看道:“你的工作牌失效了,抱歉请您回去。” “为,为什么?我还有戏没有拍完,工资还没有领……” “上头下的通知,你的戏份已经拍摄完成,工资上个月财务部已经派发,并且公司决定,鉴于你长期因个人问题导致拍摄进度拖慢,公司决定向你提起诉讼,所求赔偿。”安保人员从保安亭里拿出一份文件交到谢西宁手上,“这是公司的处理意见。”然后一副你好惨,但是我真帮不了你的表情看着谢西宁。 谢西宁盯着文件上的每一个字,为什么这上面的字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了呢?明明自己是因为粉丝受伤,而且又是沈立行强迫自己住院,怎么现在反而说是自己违约,拖延拍摄进度! 谢西宁拿着手里一张薄薄的文件,站在片场门口,角色那么近,舞台那么远。 谢西宁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家中,家具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谢西宁仔仔细细将房间清扫了一次又一次,好像只有不停的干活才能让自己忘掉现在的痛苦。卫生间的地板瓷砖已经被自己拖了七八遍,镜子里映出谢西宁憔悴的样子,乌黑的眼圈消瘦的身体,肋骨更是清晰可见,谢西宁知道是沈立行下的命令,不听话就会施以最严厉的惩罚,逼迫不顺从的人,慢慢听话以后再也不敢反抗。 “不能哭,不能再哭了,要照顾妈妈,还要还欠下的钱,不能再哭了,明天要去人才市场应聘。”谢西宁一遍一遍擦着脸上溢出的泪水,“真没用……废物……”谢西宁强忍着哭,下唇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身体瘫跪在地上,牙齿咬着袖口眼泪涎水晕湿一片,就是没哭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户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上,现在只有偶尔一辆车呼啸而过。 谢西宁揉了揉干涩的眼眶,从卫生间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在客厅电视柜最下面找到当年舞蹈学院的毕业证,金灿灿的大字甚是耀眼,谢西宁抚摸着上面优秀毕业生的字迹,苦涩的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谢西宁将自己上学时获得的证书和大学毕业证小心装在文件袋里,用家里老旧的电脑打印机,制作出了一份简洁明了内容涵盖广泛的简历。 简历上的照片还是谢西宁在大二时拍摄的正装照,依稀能看见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 谢西宁抱着这些证书和打印出的简历靠在茶几边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家的味道总是让人能够睡得安心一些。 回到家中的沈立行对着空荡荡的三层大别墅,产生一种毫无来由的厌恶感,这样豪华的家一直以来都缺少了一种叫做人气的东西。 沈立行不想承认,其实他很想在这栋别墅里给谢西宁安排一个房间,或者两个人住一个房间会更好,可是谢西宁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反而对他避之不及。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又响,是公司的yinhangka账号汇入了六十五万人民币,沈立行想到陈曙升那张禁欲又人模狗样的脸就怒火中烧,“操,一个老子玩剩下的男人还愿意花六十五万买,真他妈是个蠢货。谢西宁,你拿那张白莲花似的脸骗了多少人?啊?一个小大夫愿意给你拿这么多钱,他妈的你再医院里就陪他睡觉了吧,操ni妈的,两个贱货,臭biao子。” 沈立行打开电脑,用工作账号发布了一份总裁邮件,直接下达到了广告宣传部门和沈氏娱乐分公司。 “封杀谢西宁的一切影视工作,终身不予录用,宣传部门联合其他影视公司一并实行。” 沈立行点击鼠标,将这份邮件发布出去,电脑屏幕上白色的光芒,打在沈立行脸上阴森的吓人:“谢西宁,我看你能坚持多久不求我!” 谢西宁对于这道连夜下发的fengshaling根本一无所知,第二天早上他被电话铃声惊醒,号码很陌生,是一所高中的面试通知。谢西宁揉了揉惺忪睡眼打起精神,记录好面试时间和面试地点,千恩万谢的挂断电话。 谢西宁不习惯化妆,导致眼底那两团乌黑乌黑的颜色说什么也遮不住,穿好西装打着领带,强打起精神直奔地点上高中,公车上几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交头接耳:“哎,听说了么?谢西宁被沈氏封杀了,沈氏联合了不少知名娱乐公司终身封杀谢西宁,就连《蔷薇恋人》的戏,男三号的也已经全部剪了。” “你说怎么回事啊,前几天沈谢cp炒的红红火火,我还萌过呢!多帅的一对啊!怎么转眼就这样了。” “还不是温柔,谢西宁这黑料一出,把温柔逼出了娱乐圈,自己也被黑封杀了,你想啊温柔可是沈氏的当家花旦,要不是因为谢西宁,温柔能息影么?沈氏的帅哥董事长生气了呗。炒cp就是炒cp,又不是真cp,沈董那种高大上的人怎么可能真和谢西宁这样不入流的小明星是朋友。” “哎哎,你看那人长得像不像谢西宁?” “嘘…别乱说。” 俩小姑娘探头探脑往谢西宁身边挤,谢西宁只能往人群后边缩,这档口挤公交上班上学的人特别多,那俩小姑娘挤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谢西宁靠在窗户口,身前一排一排的人挡着自己,才稍微有了那么点安全感。 沈立行居然联合其他娱乐公司封杀了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想要找一份其他工作,就要这样处处与自己过不去么?谢西宁心底里感觉到了由内而外的冰冷。 沈立行一向如此,从来不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与人交往更像是在训练宠物,听话就会给一个肉骨头,不听话就是一通教训。 反正,以后不会再涉足演艺圈了,再也不拍戏了。 公交车机械女音响起,到站了。谢西宁揉了揉泛着红的眼睛,拿好简历与证书跟随在一群学生的身后下车。 学校门卫相当负责的将谢西宁这个穿着与普通孩子完全不同的成年男人拦了下来:“哎,家长不能进学校。” “那个,我是来应聘教师的。这是我的简历……”谢西宁慌忙掏出简历和证书一一递给门卫。 门卫相当不耐烦的打开递上来的东西:“没听说今天要招聘老师啊,我们这只听校领导的命令,谁联系你来应聘,你让他来接你,否则就是不能进。” “我,我……”谢西宁左手拿着简历右手拿着证书,相当艰难的掏出公文包里的手机,回拨来电号码,得到了一串忙音。“怎么会,没有人接……我,我真的是来应聘的。” “现在社会骗子这么多,别以为你长得像那个乱搞私生活的三流明星我们就会被你骗,走走走……” “我,我真的是来应聘的……”谢西宁被门卫连推搡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简历早就被汗水打湿。“让我进去吧……” “你们住手,他真的是来应聘的。” 第20章 钟敏言 来人的声音醇厚异常,是那种极为优雅而有磁性的感觉,谢西宁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这样好听而优雅。 循声看去,男人是一身简约的西装风格,白衬衫翻领处温莎结扎的一丝不苟,双眼深邃腰背笔挺,袖口翻到肘弯处,右手虎口还有些残留的白色粉笔末。 “钟老师,这人您认识?”门卫见是熟人,直接换了一副面孔。 “认识,最近教务处太忙,忘记下发通知,今日有人来应聘,是我的失职。谢先生等急了吧。” 男人上前帮助谢西宁整理了一下被推搡有些褶皱的衣服,门卫按开学校的电子伸缩门将谢西宁放了进来。 “他们也是为学校学生的安全考虑,希望谢先生不要介意。”男人盯着谢西宁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谢西宁相当不好意思的退了一步,男人这才回过神来道:“你比报道上的照片和录像好看。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钟,叫钟敏言,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教三个班的语文,因为近日教务处高老师正在孕期,所以我代替他兼任教务处老师,这次音乐舞蹈老师的面试,也是我负责。” “啊,你好,我,我叫谢西宁……”男人得体的谈吐自带和磁性的嗓音都让谢西宁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钟敏言将手伸到自己面前做出握手的动作,才后知后觉将手伸了出去。 “你似乎有些紧张?不要紧张,见到大明星该紧张的应该是我啊。”钟敏言笑意里不带一丝令人其他的意味。“一个敢于在镜头面前表现自己的人,一个简单的面试,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 “我,我没当过老师,也没有教师资格证。”谢西宁踌躇良久,决定将自己最大的劣势和人坦白,虽然这可能导致自己甚至会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不要像之前几次电话初试一样,其余条件都已经谈妥,却因为没有教室从业资格证而失去了宝贵的机会。 “教师从业资格证…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钟敏言面露难色,谢西宁的心陡然降到谷底。 “不过如果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仅仅因为没有教师从业资格证就失去教书育人的机会,岂不是很可惜?况且这种职业资格证很容易考,你可以入职后考一次试试,如果到时候学习方面有问题,我也可以帮助你。”钟敏言带着谢西宁一路走到学校四层的教务处,钟敏言贴心的给谢西宁拉开了椅子又倒了一杯热水,之后自己才坐回原位。 谢西宁将自己的简历和各种证书摆在钟敏言面前,得到人眼神鼓励之后开始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谢西宁,毕业于南舞大学民族舞学院古典舞专业。是2xxx届优秀毕业生,曾赴国外与xxx和xxx等知名舞蹈家一起巡回演出,毕业舞剧是综合历史与电影改编的舞剧《霸王别姬》,获得2xxx届青年艺术舞剧大赛一等奖,本人也获得过杏李杯青年男子舞蹈比赛一等奖。” 舞蹈业内人士很清楚,这样的履历来高中这种不重视音乐艺术培养的地方来当老师,那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多数高中招聘这样的老师,只是为了因为教育局检查,而来这里工作的老师也是闲职居多。 “很厉害,没想到你除了会拍戏舞蹈功底这么深厚。”钟敏言看着一摞证书和那张薄薄的简历不由自主赞叹一句。 “也,也还好……”谢西宁平素就不大喜欢被人夸,这一会儿见到钟敏言已经被夸了几次,一张小脸红的不行,更何况夸他的人长得年轻英俊,言谈举止是那样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很优秀,的确是个人才,就怕我们学校留不住你,不知道谢先生如果愿意留下任教,期待的薪资是多少?” “五,五千……可以么?可能有点多……可是我现在……” “很需要钱?” 谢西宁垂下头默不作声,这所高中招聘的音乐舞蹈老师,实际上是挂外聘老师的名义,所以会将工资压的低一些,同时也并不是特别限制教师的自由,也就是说教过课后可以离校,不必要和正常老师一样办公室坐班。 “嗯…我知道这可能不太好。”谢西宁显得异常局促,手指不断绞着衣襟。“可是,我家里确实有点困难,妈妈在住院……” “这样,其实这个数目也在我们的预算范围之内,你不用太紧张。”钟敏言将简历扣下,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抬头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太早了你来的时候没吃饭吧。我也是因为这节课没课,才让你这个时候来面试的。算上早操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那怎么好意思。”谢西宁没有想到钟敏言居然会这样和善,自己来时确实没有来得及吃早饭。“我,我请你吧。” “那可不行,涉嫌面试受贿哦。”钟敏言朝谢西宁笑了笑,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竟颇为风度翩翩,谢西宁很少见过这样好像连头发丝儿都写着优雅和底蕴的人。“我知道外面有一家永和豆浆,味道很不错。” “好,听你的。”谢西宁亦步亦趋的跟在钟敏言的身后,倒三角形的身材确实很让人心驰神往。 两个人坐在永和豆浆的座位上,钟敏言点了一份套餐,同时也询问了一下谢西宁的口味,点上的食物出乎预料的好吃,很符合谢西宁的口味。豆浆店布置相当温馨,就连服务员脸上也挂着笑容,和钟敏言在一起更是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谢西宁悬起来的心渐渐放下戒备。 “这么说,你很喜欢跳舞也很喜欢拍戏?”钟敏言喝了一口豆浆问。 “是啊,当时我觉得当演员的话赚钱可能会快一些。”谢西宁毫不掩饰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既然现在想做老师了,就加油吧,不管过去是怎样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钟敏言指了指笼屉里的流沙包道:“尝一尝,粤式口味,小心里面的馅烫。” “啊……好。”谢西宁拿起还没有半个拳头大的流沙包,轻轻咬了一口,金黄色的馅儿顺着薄皮淌了出来,唇齿留香。 “好吃么?” “好吃,特别好吃……学一学的话我也能做。”谢西宁迫不及待将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 钟敏言抬手轻轻揩掉了谢西宁唇角的金黄的流沙馅,谢西宁当时愣在原位,直勾勾的盯着钟敏言,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嘴上有东西,别愣着了,接着吃吧,这样,今天我给你查查流沙包的做法,回家之后你可以学着做一下,就是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能成为第一个品尝的人。”钟敏言餐盘里的事物见底,摸了摸呆愣像受惊小动物一样的谢西宁的头。 “当,当然可以。我可以做给你吃……不过,要怎么拿给你?” “当然是拿到学校了。” “啊?拿到学校?” “还不明白么?你已经被录取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来上班。”钟敏言试探行的点了一下谢西宁的鼻尖,谢西宁腾的一下起身,却忘记拉开凳子,险些被椅子绊倒,引得周围人群一阵侧目。 “啊,谢谢,我……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的没错,我的性取向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是单身,还没有男朋友。你知道教师这个行业对个人品行的要求很高,这虽然不意味着,同性性取向的人在品德上有什么缺点,但是现在不少家长对这方面很介意,也将我们这种人视为洪水猛兽,但是我觉得如果相爱就该勇敢的在一起,我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两个很合适,虽然我知道这很突兀,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们有一个开始,然后在慢慢适应,我是一个长情的人,我会为我的恋爱负责,也会为我的爱人负责。”钟敏言波澜不惊的说完一整段话,温和的声音就像涓涓流水一样不疾不徐的流入人心底,让人很难坦然直面这样一个优雅男人的深情告白。 理所当然,谢西宁脸红了。 这是谢西宁两次生命以来第一次被男人告白。 “怎么可能?我,我……” “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也知道你有很多人或事割舍不开,不过没关系,我愿意陪伴在你身边,等待你帮助你慢慢梳理好自己的生活,也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因为我相信你这样性格的人,一定能够给我一个完整而温馨的家庭。”钟敏言就像谢西宁肚子里的蛔虫,谢西宁想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被他猜中。 谢西宁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想要一个能陪伴他一生的人,也想要一份尊重和理解。 而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他,那样优秀那样温柔的一个男人,原本就不善于拒绝的谢西宁,此刻更加矛盾。 应该答应么?是不是太快了? 第21章 恋爱 谢西宁这种温吞的性格想要适应这样快的追求方式,基本不可能,就算是再心仪,也很难再像上辈子一样鼓起勇气向沈立行表白,没那个胆量,也害怕被渣,所以只好像个兔子一样缩头缩脑,躲回自己的窝里。 “太,太快了……还有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是那个的……”谢西宁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重新坐下来,却还是和钟敏言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应该比你大一些,我今年三十四了,可能见过或经历过的事情要比你多,所以看人就会准一些。”钟敏言见了他这样的反应也不着急,反而更加愿意坐下来,慢慢谈,去理顺谢西宁的情绪。“你不要害怕,我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只是……我是个教师很希望生活能够安定下来,我也希望能够有个人可以和我一起过平淡的日子,能是个老师最好,两个人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教一样的学生,看着他们像自己的孩子那样,长大成人步入大学。我们这样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那么多教一些学生,可能会弥补我们的遗憾吧。” “你真的,每句话都说在我心里,谢,谢谢。”很少有人愿意这样和谢西宁谈论一些什么,顾云归多半是在和他嬉闹,母亲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性向,所以谢西宁不敢和母亲说这样相关的话题。但谢西宁不得不承认,钟敏言描述的生活就是他长久以来,梦想中的生活,教一些孩子,和爱人一起上下班,下班后煲个汤一起做饭,等时光渐渐老去,两个人又可以相互依偎直到死亡降临。 沈立行…… 谢西宁不知为什么头脑中突然闪现出了沈立行的样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象,就吓得谢西宁不敢答应钟敏言。 “我,我会考虑,我只是觉得我可能配不上你,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我很软弱,也很爱哭,性格可能……”谢西宁掰着手指一样一样说着自己的毛病。 “我知道,这种性格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只能说是各有所爱,就像我就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相处起来,会觉得自在舒服,至于爱哭……我想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只能留下激动的泪水,我不会让我的爱人因为伤心或是其他负面情感流下一滴眼泪的,如果那样,是我太无能了,你说对么?”钟敏言的话逐渐进入到了谢西宁的心底,这样舒服的感觉是从来都没有的。 谢西宁以前面对沈立行,甚至会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无论自己做什么得到的都是一通骂或者一阵拳打脚踢,时间久了,也就忘了,真正的恋爱应该是幸福的,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宠爱的。 “西宁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么?”钟敏言抓住谢西宁的手,谢西宁挣扎不开,有些为难的看向钟敏言,却正好对上钟敏言眼底里深切而炽热的情感。 “可是我害怕……” “不要害怕,交给我,我不会不逼迫你做任何事的。”钟敏言双手握住谢西宁的手,掌心的温度逐渐穿进谢西宁的身体,也逐渐温暖了谢西宁已已经冰冷的心。 谢西宁就这样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太久没有感受过被人疼爱的滋味,离开沈氏,离开沈立行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沈氏娱乐公司摩天大楼内,33层总裁办已经乱做一团,除周明光外的四五个助理秘书在办公室外急得团团转,办公室内一阵又一阵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听得人胆战心惊。 “周助理还好吧,会不会没命啊?”一个简约ol风女助理无不担心。 “不,不会吧……周助理毕竟跟了沈董这么多年,不过我入职以来第一次见沈董发这么大脾气,我一直觉得沈董脾气挺好的。”另一个明显年纪小一些的女助理也跟着小声嘀咕。 “嘘,那是你不知道,沈董其实脾气特别爆,就是他生气从来不让我们看见就是了。”打领带一副精英范却长着一张八卦脸的男助理压低了声音说。 “哎,那你怎么知道?” “有一回我路过三十三楼总裁办,看见保洁阿姨扫玻璃碴呗,然后没两天周助理那就下了个总裁办公室整改装修方案,你说那还能是啥。” 外边的小助理嚼舌根,总裁办里面是根本听不见的,周助理低着头片言不说,沈立行暴虐之后颓然的样子,更让人觉得有些心疼,沈立行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头埋在臂窝里:“谢西宁真走了?” “真走了,您说要起诉,他那边什么手续都没办理就走了。”周助理看着沈立行,总觉得这事全是沈立行自己作出来的。 “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走了呢?”沈立行仰靠在沙发上,单手揉着太阳穴,额角青筋突跳:“能找到么?” “想找到应该不难,谢西宁毕竟也算是公众人物,只要不跑到外国,找到应该没什么问题。” “找,马上给我找,找到就给我捆回来。”沈立行一脚碾碎一个玻璃渣,发出刺耳的声响。 “捆回来之后呢?沈董您是想软禁还是想……”周助理也不想说下去,弄回来之后依着沈立行打完性子必定是打一顿,强上,找人看在身边。 真的这样,谢西宁还能有命活么?周明光其实对谢西宁是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软弱的性格还有那么点爱哭,却够善良也没什么歪心思,现在这个社会里,这种淳朴甚至于是有点傻的性格已经很难找了。 “之后,之后他必须听我的,我看他敢再跑一次,操。”沈立行越说声音越低,双眼缓缓闭上,遇到谢西宁之后,好像以前对待人的方式都不管用了,那么软的性格,怎么就那么犟那么固执呢? 也许谢西宁真的敢再跑。 在自己面前总带着一对红眼圈,骂几句就想哭,看见自己就想躲的小家伙,好像一直都在挣扎着想逃离自己。 “沈董,您下令,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只是这样下去,只怕谢先生人也就废了。” 良久,沈立行从沙发上站起身,踢开脚下的碎玻璃,走回老板椅,打开桌上的电脑道。“不用找了,他那个性格,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周助理明显感觉到了语气中的不确定,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心里安慰。 沈立行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用强迫的手段,谢西宁可能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但是这么多年沈立行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性格,导致他根本不可能承认这样的事实。 一个商界精英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说自己是一个连十八线小明星都降服不了,只能靠用强才能把人留在身边的言论。 这样也好,也许慢慢沈董会忘了谢西宁也说不定,“那沈董,我去叫人收拾一下办公室。”周明光恭敬道。 “好,还有……温柔什么时候走?”沈立行头也没抬问道。 “初步定是杀青之后就走,差不多月底周六杀青,可能周末就走。”周明光翻了翻平板电脑电脑屏幕首页上的日程表。“是的,月底周末就走,坐的是温氏的私人飞机。” “走了……怎么好像一夕之间他妈的都走了。”沈立行扣上电脑双手枕在脑后,扬起一个相当落寞的笑容。“小周,我对他们不好么?为什么一个个都他妈的想尽办法要离开我?” “沈董……您没谈过恋爱。”周助理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来说。 没谈过恋爱估计是沈立行最能接受的说法了。 “谈个屁,跟拍的那些脑残剧似的,俩人唧唧歪歪,也不嫌恶心得慌。行了,这几天工作进度落了不少,从今天开始全员都给我加班。” “啥?加班?”周助理听到加班俩字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心里的弹幕一层叠一层。 卧槽,沈扒皮你感情受挫能不能不拿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开涮。 沈董,算我求求你了,我和陈医生还有点个人问题没解决呢好伐,老子要泡汉子啊,我去! 沈好人,沈大大,咱别加班了行么?再加班人家眼角长皱纹了哟!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周明光板着脸,脸上看不出一丝多余的表情,笔下如飞做着记录工作:“也好,沈孙两家的合作项目发展迅速,确实需要加班来确保工作进度,这样我马上下发通知,加班费还是惯例数额没问题吧。”一边说一边奋笔疾书的在文件夹上做记录。 “可以,去吧。” “是。”说完周助理合上文件夹,向沈立行点头行礼后离开总裁办公室。 刚推开门,就看见一群趴门缝,还装作路过的无辜吃瓜群众。 “小夏拟通知,从今天开始全员加班,加班费另算,加班时间长度和频率计入年终考核,加班期间员工福利薪酬提高百分之二十。另外,刚才距离总裁办三米以内的人员,扣两个月工资。”周明光扫过刚才还满面春光的八卦人士。无视一片哀嚎声,脚下生风离开33层,心里还有那么点自鸣得意,要八卦等你们干到总裁特助再明目张胆的八呀,扣工资了吧,活该。 马上就要连天加班,都怪医院里那个自命不凡的老古董,然而现在再不去攻垒,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真没机会了。 第22章 皮卡丘 周助理是早就摸清了陈曙升的上下班工作日程,所以当周助理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陈曙升交班。 周助理自问准备的异常充分,上衣兜里揣着爱情电影票,裤子兜里揣着爱情保险套。 等周助理赶到医院时正好碰上陈曙升从医院大门出来,周明光一个刹车甩尾,叭儿狗似的就跟了上去:“陈大夫,陈大夫,你走慢点。” “你怎么来了?”陈曙升转头看向周助理那张跑的红扑扑的脸,谈不上多厌恶,也没有多欣喜。 “我马上就得加班了,趁着黑暗前的黎明来看看你,同事给的电影票,想去看看么?”周助理从兜里掏出电影票,献宝似的递到陈曙升手上。 “我不是和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还没有男朋友。” 周助理并不在意,卡巴卡巴眼睛一脸装出来的懵懂无知状,向陈曙升卖萌,引得陈曙升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想转身就走,可周明光就像跟屁虫似的,黏在屁股后,怎么甩都甩不掉,而且一路自说自话,吵的陈曙升脑壳疼。 “周先生,你如果再这样,我可要采取必要的管制措施了。”陈曙升站在自己的私家车旁边,挡住车门,十分正式的向周明光提出抗议。 “陈大夫,你只要没结婚,我就有机会,对不对?如果你结婚了,我保证不打扰你。”周明光也说的有理有据。 “说实话,周先生,你并没有给我多少好感,尤其是你的老板,简直和土匪毫无差别,更何况如果同性恋之间的感情,都像你的老板和谢先生这样,那我情愿做一个反同主义者。” 周明光听了这串话,先给沈立行的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问候了个遍,然后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沈董和谢先生他们两个……如果你是因为他们才对同性恋产生了抵制情绪,那么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扭转你的看法?” “我想……” “陈曙升,你的女朋友,三年前就死了,不是么?” 陈曙升猛的抬头看向周明光,眼底里尽是不可思议,甚至带了几分恼羞成怒。 “周明光,你调查我?贝贝她死了又怎样?我喜欢她,我一辈子都喜欢她。” “我只是……想了解我喜欢的人。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爱的人,他的爱人是怎样一个女人。” 周明光说出这串话是时,眼底竟有了那么点落寞,一个对死去三年的女友依旧念念不忘的男人,一定是个专情的男人,可是……这样的男人,想要掰弯谈何容易?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一起来看看吧,这个电影也许你会喜欢。” 陈曙升熬不住周明光的软磨硬泡,还是和周明光一起去了电影院。 至于今天刚刚被录用的谢西宁,情况则会更好一些,钟敏言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生性羞涩的谢西宁很快熟悉了学校的环境,经过一天的深入接触,谢西宁越发觉得钟敏言完美的不像个人类,好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圣光。 “怎么样,刚来应聘就让你上班,还习惯么?有没有很累?”钟敏言在过马路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让谢西宁走了内侧,每当有汽车驶过都会贴心的用手拦在谢西宁的身前。 “没有,很,很习惯……同学们也都很和善听话。”谢西宁抓着有些老旧的公文包,稀碎刘海挡在额头上,脸上带着笑,羞赧里带着点兴奋的回应着钟敏言的问题。“他们都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其实孩子们多数都是善良的,而且我知道,就我们班里就有几个女生是你的粉丝。” “真的么?我的粉丝其实不太多的。”谢西宁红着脸挠了挠头,自己的学生可能是自己的粉丝,这种感觉也挺奇妙。 “反正整个学校的音乐舞蹈课你都要负责,会教到我们班的。” 一辆卡车从闯红灯从谢西宁身边鸣笛呼啸而过,钟敏言下意识将谢西宁拉到自己身边,一个转身滑步到谢西宁前面,用身体替谢西宁挡住危险,也将谢西宁直接拥进了怀里。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谢西宁瞬间不知所措,小脸羞的通红,属于钟敏言身上那种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夹杂着品味不俗的男士香水的尾香,让任何一个男人或者女人都难以拒绝这样优质而绅士的男性。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刚才那辆车实在是太危险了。”钟敏言带着谢西宁穿过斑马线,等在候车区。钟敏言一直不放心的来回检查着谢西宁的身体。 “没有,真的没有受伤,我可以照顾自己……没有那么娇弱。”谢西宁感觉到身边一起等车的人好像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小步一点点的往路站牌那里蹭。 钟敏言则并不惧怕路人的目光,两步走到谢西宁身边,手臂揽住谢西宁的肩膀道:“下次过马路要小心一点,尽量站的离我近一些知道么?这样我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知,知道了……”谢西宁习惯性的顺从,对于钟敏言的温柔既贪恋又害怕。 太久没有被人疼爱过,这样的温柔的对待怎么能不让自己动心,可又生怕这样一见钟情式的喜欢,就算是有感情,也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西宁,我送你回家吧,你回家要坐几路车?” “要倒三次车,没有,没有直达……”谢西宁低着头搓衣角。“要倒三次车大约两个小时,太远了,不要送了……” “确实很远,上班太不方便了。”钟敏言若有所思。“我家倒是离学校很近,不过我想贸然提出让你和我住在一起,你也不会答应,这样我每天先送你回家,然后早上来接你上班,可以么?” “太,太麻烦了……”谢西宁连连摆手。 公交车喷着尾气停在站牌下,人群一窝蜂拥上汽车,钟敏言护着谢西宁走在最后,进入公车内,钟敏言用胳膊和扶手撑开一个空间,让谢西宁不至于被人群挤成肉饼。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公车走的颠簸,谢西宁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垂下。 “我在追你啊,不对你好,还要对谁好。”钟敏言刮了一下谢西宁的鼻头,动作有种隐秘的亲昵,却也不至于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一句话,果然噎的谢西宁什么也说不出,谢西宁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有人喜欢,或者说能谈一段充满温馨的恋爱。 似乎好运从他决心离开沈立行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接踵而至。 公交车里过的时间飞快,转眼谢西宁已经走到了家门口,钟敏言站在谢西宁身后,看着这座有些年头老旧的筒子楼道:“很有年代感。” “其实……挺旧的。”自己的家庭条件确实太差了,跟别人在一起,总会拖累两个人。 “要请我进去坐坐么?”钟敏言朝谢西宁眨眨眼,一副期待的样子:“和你说了一路的话,有些口渴。” “啊,对,对不起……”谢西宁就像是生怕钟敏言生气一样,连声道歉,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许久都没有拧开。 “不用道歉,你怎么一直都这么紧张,我很可怕么?”钟敏言试探性的扶住谢西宁的腰,手覆在谢西宁的手上,手腕一转门锁应声而开。 门开了,可钟敏言的手却没有松开,灼热的气息从口鼻喷在谢西宁的颈窝,扶着腰的手也揽的更紧。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站在门口好一段时间,谢西宁在钟敏言身体的包围下,僵硬的一动不敢动,好像动一下这样温馨的梦境就会醒来。 “好了,进去吧,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么?”钟敏言抱了一会儿也没有进行更深一步的身体接触。 谢西宁像被放生的兔子一样,赶紧进屋拿出拖鞋,摆的整整齐齐放在门口,钟敏言进屋后随手带上房门,扫视一圈房间。 “都是你布置的么?很温馨啊,我就喜欢这样的房子,面积不大但是每一寸都有家的气息。”钟敏言在谢西宁的带领下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皮卡丘的抱枕朝谢西宁晃了晃。“你喜欢皮卡丘?” “啊,小时候……小时候特别喜欢……” “我喜欢妙蛙种子,还有水箭龟。”钟敏言将抱枕抱进怀里,还放在脸上蹭了蹭。 “你也看宠物小精灵?” “为什么不看?”钟敏言盯着桌上空空的水杯,故作伤脑筋的叹了口气:“怎么办,我好像还没有皮卡丘重要。” “我,我去给你倒水。”谢西宁踩着拖鞋赶紧跑到厨房,却发现水壶已经空了,只好又开始手忙脚乱的烧水。 “别忙了,我帮你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钟敏言出现在谢西宁身后。 “这样不好……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况且又是客人,我应该照顾你。”谢西宁坚定的表示自己可以做好家务。 “可是,我希望有一天成为这个家的主人啊。我的家务也很好的,会做很多菜,不如这样今晚比个赛,你做两道,我做两道,看谁做的好吃?” 第23章 锦囊妙人 厨房里两个人忙开,锅碗瓢盆碰在一起,不一会儿锅里香气儿冒了满屋,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摆满了整个桌子,两碗白米饭还泛着点晶亮的光泽。 “好香。”钟敏言笑眯眯的坐在餐桌上搓了搓手,食指大动夹起一块谢西宁做好的菜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这茄子很是入味。” “你做的菜,也好吃……”谢西宁也夹了两块鸡丁拌进饭里,吃的两腮鼓鼓:“你怎么会做饭,也是需要照顾人么?” “是啊……我的前男友,他比较喜欢吃好吃的。”钟敏言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显然谢西宁对于他人情绪很是敏感,前男友这个词通常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象征意义。 “你也不要伤心,都过去了。”谢西宁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沈立行那张和钟敏言完全不同的俊脸又浮现在脑海中。 “我没有特别伤心,只是不太愿意提起,你好像才很伤心。是因为……刚刚分手么?” “没,没有……” “没有刚刚分手,那就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在一起过。” 说到这里谢西宁又愈发的想哭,两辈子自己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和沈立行在一起过么?也许从来都没有过,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只是情人之一而已。 钟敏言品嚼了一下话中的含义,也多半猜的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你,是他眼瞎,你饭做的这么好吃,性格又这么好,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钟敏言拿出纸巾擦掉谢西宁眼眶里的泪水。“好了,时候不早,咱们把饭吃完我要回家,否则赶不上末班公交车。” 话虽然这样说,钟敏言还是一直留到帮谢西宁洗干净碗,打扫好厨房才离开,临走时钟敏言将谢西宁抱在怀里足足五分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谢西宁家,谢西宁趴在窗口目送钟敏言离开,直到背影也看不见了,才回到屋内,手背贴了贴脸颊,因为害羞而烫的要命。 这一天,谢西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好像幸运之神就这样光顾了自己。 如果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沈立行呢?这个人真的忘得掉么? 谢西宁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家,学校和医院,只不过现在的生活让谢西宁觉得要轻松很多,因为钟敏言的确是一个处处都会照顾他情绪的人。 知道谢西宁害羞,所以从来不会在学校做任何让谢西宁觉得过分的事情,却会在各种小细节上,给谢西宁意想不到的惊喜。两个人逐渐变得越发依赖彼此,有事钟敏言上课,谢西宁会趴在教室的后窗偷看,洪亮又不失磁性的声音在向学生讲解着唐诗宋词,真的会给人身临其境之感,恍惚间竟觉得古代的文人墨客风度也不过如此而已。 谢西宁的生命逐渐有了一些明亮的色彩,而沈立行的人生开始变得越发灰暗。 沈氏集团从总公司到分公司,甚至蔓延到了海外沈默思的上市公司,全部死气沉沉,每一个员工都挣扎在高压之下。 沈氏的董事长开始无休无止的加班到凌晨两点,试问哪个员工敢走的比老板早。没多久,本市的出租车已经形成规模,固定到两点时一条浩浩荡荡的出租车队有条不紊的等在沈氏公司的门口,接员工下班回家。 这样的情况结束在沈立行晕倒在办公室。 周明光顶着一双晦暗熊猫眼,和泛着油光的头发走进总裁办的时候,发现沈立行伏在办公桌上,满头直冒冷汗。 原本周助理还没什么精气神,瞬间醍醐灌顶一般,冲到沈立行身边,将人抗在肩上用脚踢开总裁办的门,总裁办五六个秘书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周明光一脸恨铁不成刚看着这几个人。 “一个个有没有点常识!小夏联系医院叫救护车,小李联系沈总,让沈总马上去医院,小张联系孙小姐陪床,小赵和小贺留守务必保证公司运转正常,一旦出现问题立刻转内线联系我。” 话没说完五个立即各就各位,周明光扛着沈立行乘电梯到楼下,没等十分钟救护车就到了,几个医生七手八脚把沈立行抬上救护车,周明光一路陪同,直到把沈立行推进急诊室。 周明光等候结果的过程中,孙亦欢提着小包,蹬着一双恨天高哒哒哒的小跑过来,看见周明光点个头就要往急诊室进,最后还是让大夫和周明光一起拦了下来。 “让我进去,立行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让我看看他。”孙亦欢容貌相当可人,与温柔的温婉大气不同,是那种非常小鸟依人小家碧玉的类型,知道沈立行晕倒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跑了一脑门的汗,全然不似温柔,时时处处都是一副完美女神的样子。 “孙小姐,冷静,沈董应该是胃部的老毛病,不会有什么大碍。您耐心等一等。”周明光重新挂上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耐心安抚着孙亦欢。 孙亦欢年龄比沈立行要大上三岁,可性格却更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嘟嘟囔囔只说是自己没有照顾好男朋友,一边说一边哭,哭的期期艾艾。 周明光只能是一边挂心着沈立行的情况,一边安抚这个越帮越忙的孙家大小姐。 好在不一会儿大夫出来,摘下卫生面罩道:“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是急性胃溃疡,病人只喝咖啡不吃饭,又不休息怎么行?这个肠胃病应该有将近十年的历史了,你们家属怎么不注意一下?” “要不要紧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孙亦欢一边抹眼泪一边急切询问。 “还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输液之后可能会好一些,最近注意病人的饮食和休息状况,绝对不能再喝咖啡了。” 医生将沈立行推出来的时候,换上病号服的沈立行好像整整瘦了一圈,也不再像醒着的时候那样戾气横生,反而有那么点宁静祥和的样子。 孙亦欢一路小跑陪着沈立行进了vip病房,这时周明光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沈默思的电话。 “我弟弟还活着呢?”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多少担心。 “沈总,这次沈董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好,您那边是不是能抽身来医院照顾一下?” “不行,走不了。不过我这有个锦囊妙计,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绝对用的上。” 周明光听着沈默思这种神秘里还带着点运筹帷幄的轻快声音,只觉得有那么点欠揍。 “什么锦囊妙计?” “也不算锦囊妙计,应该叫锦囊妙人……谢西宁。” “什么?谢先生?” “是啊,哄不好我弟弟的话,找他最有用了,保证效果好的出乎预料。不过……现在能不能找回来,要看你们的本事。”沈默思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有了些冷笑的意味,只不过这样的声音瞬间消失,电话另一端又是那股子听着都招人喜欢,声线里带着那么点笑意的感觉。 “这……多谢沈总,只是您真的不回来看看么?” “我弟弟没到要死的时候不用找我,他自己作的死,让他自己感受。” 随即电话另一头就是一串忙音,沈氏公司员工一向很少见过沈默思,换句话说这个地位仅次于沈立行的男人,几乎在公司里就是一个人人皆知,传的神乎其神的神话。 神话总有那么点神秘性,才会广为流传。 不过周明光知道,神话之所以能称之为是神话,其实很有道理,因为沈默思的预言,几乎百分之百都会是真的,无一例外,沈默思提出的危机解决策略,百分之百会奏效,无一例外。 所以这次,也许真的需要请谢西宁回来,可是沈董将事情做的太绝,谢西宁肯回来么? 病房内,孙亦欢抓着沈立行的手就差哭成了个泪人,输了液之后的沈立行很快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孙亦欢陪在床边一脸的焦急。 “别哭了,我不是还没死么。” “呜呜呜……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你才会进医院,呜呜呜……” “我又没怪你,别哭了,哭的人脑壳疼。”沈立行皱起眉毛,说话声音嘶哑异常。“嘶……周明光呢?” “我,我去替你叫,你不要急先休息一下。”说完孙亦欢踩着高跟鞋跑到病房外,将急得绕圈的周明光叫进病房,自己则坐在门外等候。 “小周……” “沈董,您怎么样了?胃还疼么?” 沈立行点了点头,没什么力气说话。 “沈董,要不要喝点粥…您这样身体会垮的。” “算了,粥喝来喝去就是一个味儿,不喝了,公司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沈立行知道沈氏目前在做的生意危险系数相当高,否则也不至于沈立行这个沈氏一把手牵头,全员加班到凌晨。 “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一切运转正常,只是,您真的打算这么做么?这种做法一旦成功,孙亦欢小姐她……她可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孙家……哼,就算是祖宗十八代全死了,也是理所应当。”沈立行声调不高,仅仅够周明光听到。 第24章 做饭 周明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沈立行的意思。沈立行用眼神示意让周明光将孙亦欢叫进来。 周明光颔首退了出去,俯身对孙亦欢道:“沈董请您进去,我去给沈董弄些吃的,您先和沈董聊聊天。” 孙亦欢点点头,回到病房寸步不离陪在沈立行身边。 周明光趁着给沈立行准备食物的过程中,给陈曙升发了个短信,自从上次电影事件之后,两人关系也开始说不清道不明若即若离,虽然基本都是周明光找陈曙升,但陈曙升也隔三差五回两条简讯,这对周明光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陈大大,请问胃病病人,喝什么粥既能养胃又能有滋味不至于特别难以下咽呢?”from周明光。 这天陈曙升没有几个病人,百无聊赖玩手机的时候,周明光的消息就传了进来,陈曙升手速飞快回了一段。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一般养胃的粥比较清淡,吃着肯定没味。”from超级无敌骚包老公陈大大。 周助理对着手机傻笑一会儿,摸了摸备注名,虽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可自己身为助理,还是得去给沈立行买吃的。 不一会儿周助理大包小裹的提回来十多种类型各异的粥,包括不同种类的小菜。沈立行一脸黑线看着周明光,反倒是孙亦欢急切问道:“立行,你想吃哪个?” “随便。”沈立行随手指了一个,孙亦欢就打开保温碗,一勺一勺舀着喂给沈立行吃。 这一餐吃的倒是平静,孙亦欢体贴入微,沈立行也吃的细嚼慢咽,孙亦欢又腻在沈立行身边一会儿,吃过饭之后过了又有一个小时才离开。 然而孙亦欢刚刚离开,沈立行就对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吃的那些东西一样不差,怎么进去的,怎么原封不动全从上边又出来,吐完之后就开始持续高烧。 这可吓坏了周明光,赶紧把医生又找了来,医生检查了半天食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好重新挂了吊瓶,又嘱咐了一遍不能乱吃东西,周明光一脸懵逼,看着昏睡过去的沈立行,表示以前就听说过有胃病,也没见吃过药,这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宝宝没得过胃病,宝宝也不知道能吃啥不能吃啥好么? 之后几天依然是吃什么吐什么,将近一米九的铁血汉子,没几天就瘦的肋骨都数得出来,最后逼得周明光没办法只好在医院申请打流食维持生命体征。 只是流食哪比的了食物,更何况打流食实在是遭罪。 毫无办法的周明光想起了沈默思说的锦囊妙人,可问题又来了,之前沈立行把人差点逼到绝路上,这会儿沈立行病成这样,指不定人家偷着乐呢,怎么会过来照顾,就算谢西宁真能来照顾,谁有那个脸去求谢西宁? 思前想后,周明光算想起一根救命稻草。 周明光掐着时间赶到陈曙升上班地点,好歹等到陈曙升送走了最后一批病人,才一步跨进屋反手锁上门。 陈曙升皱着眉道:“你这是干什么?门打开。” “陈大大,你现在能联系到谢西宁么?”周明光嬉皮笑脸往陈曙升身边一个劲儿的凑。 “能啊,前几天我们一起吃饭,他还还了我三千块钱,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不是缺钱么,我这儿有个挺好的工作,工资特别高,就是累了点,想问他愿不愿意干。” “估计干不了,谢西宁去高中当音乐老师了,兼职可能还可以,全职走不开,而且我听说他已经谈恋爱了。”陈曙升眼皮都没抬,把mac电脑装包,脱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一身西装笔挺准备下班回家。 “啥?恋爱了?跟谁啊?”周明光觉得简直这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同事,也是高中老师,教语文的,人特别风雅也很温柔,宠谢西宁都快宠到天上了。” “男,男的?” “废话,他不是同性恋么,怎么找女的?” “我靠……完了完了完了……” 周明光蹲在陈曙升诊室大门口,堵着门一动不动,陈曙升没法出去,只得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你们沈氏把人封杀了,还不许人家当老师找真爱?” “可是我们董事长现在就在医院里头躺着,就想见见谢西宁。”周明光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活像个受委屈的小狗。 “活该。怎么不病死呢。”陈曙升淡然无视了周明光的眼神。 “陈大大,你就去找谢西宁说说,让他来看看我们董事长吧,就说,就说……现在不看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周明光闪光大眼升级,一个劲儿朝陈曙光放电。 “你们家那董事长,死了都没人管。”陈曙升把周明光扒拉到一边,开门头也不回的拎包走了出去。 陈曙光是典型的面冷心软,周明光正好是个会撒娇的,何止是会撒娇,卖起萌来堪比茶杯泰迪那种类型。 陈曙升为了避免自己被疯狂电话轰炸,只好答应周明光去和谢西宁说一下,成不成不敢保证。 所以当陈曙升将谢西宁约到咖啡厅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到钟敏言一手揽着谢西宁,一手替他吹烤地瓜的模样,谢西宁脸上也是难得的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笑容。 两个人走进咖啡厅,谢西宁离着挺远就和陈曙升挥手,钟敏言系好地瓜的塑料袋,也在和陈曙升点头打了个招呼。 三个人坐定,谢西宁就迫不及待的将一个装钱的信封交到陈曙升手里。“这里还是三千,剩下的,我会努力赚的……” “我都说了不用急,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说点事……”陈曙升目光扫过钟敏言,当着现男友的面说前男友,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钟敏言目光递回给陈曙升,唇勾一笑道:“是不是我在这不太方便,西宁说只是还钱不用太拘束,我就跟来了。要不,你们先聊?西宁你晚上想吃什么,来的时候我看见附近有一个超市,我去买点菜,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啊,好,我……我一会儿去找你。” 陈曙升细心的发现,钟敏言小心将地瓜揣进外衣口袋里暖着,估计是害怕等谢西宁出来时就已经冷了,看到这陈曙升心里的话是越发说不出口。 “陈大夫,到底是什么事?敏言人很好的……不会乱说话。” “这事我不该说,但是有人太烦我也没办法。”陈曙升推了推眼镜道:“沈立行病了,胃溃疡挺严重的,吃什么吐什么,现在只能靠打流食撑着,周助理说你有办法。” “什么?胃溃疡?怎么,怎么会这样……没事吧?”谢西宁果然乱了心神,端着咖啡杯的手也有点颤抖,谢西宁不想再和沈立行有任何瓜葛,可是真的听到沈立行得病只能靠流食才能活着,还是心里疼的要命。 “你担心他?” “我,我……我不知道,只是……生病不好……沈董他胃病挺严重的,我知道……”谢西宁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好像近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一下子就全乱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去照顾沈立行么?”陈曙升试探性的询问。 谢西宁脸连忙摇头没有一点犹豫。 “不想去?” 谢西宁使劲儿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告诉周助理一声。”陈曙升安抚性的拍了拍谢西宁的手背。“就是这个事,你也不用紧张,沈立行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你可以放心。” “我……我……”谢西宁抓着咖啡杯,脸皱在一起,说一点也不担心简直就是在骗鬼。“陈医生,真的不要紧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对沈立行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周助理求我来找你,我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所以你也不用因为我而感到犯难。” “要不然……你让周助理每晚来我家一趟吧,我准备足够一天的吃的,让周助理带过去,这样就可以了……” 谢西宁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出这样的方法,既不用去亲自去看沈立行,又可以让沈立行不用受那么大的罪,谢西宁觉得这个办法挺好。 不过陈曙升何等聪明的人,谢西宁话一出口他就明白,就算谢西宁现在和钟敏言过的挺好,实际上谢西宁心底里还是有沈立行这个人。 感情这东西,真是说不明白。 陈曙升得到了答案,谢西宁也无意多坐匆匆告辞。陈曙升将谢西宁的答复简讯传给周明光,周明光高兴的喜不自胜。 钟敏言在超市门口提着大包小裹等待谢西宁,看见人走过来就跑了两步,迎到身边将兜里的地瓜拿出来放到谢西宁手上道:“吃吧,还热乎呢。” 第25章 五个小时 谢西宁一路走的心不在焉,钟敏言只是陪在谢西宁身边,并没有追问什么。 到了家中,一切如常,钟敏言系上围裙亲自给谢西宁做饭,谢西宁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显得分外六神无主。 饭桌上谢西宁心里的话终于藏不住了。 “敏言,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那个,我的前男友……病了。” “前男友?你们不是没有在一起?”钟敏言问出口就差不多猜出了原委。“你很担心他?” 谢西宁捧着饭碗微微点了点头。 “可我们是情侣,西宁。” “我,我知道……我不应该担心他。”谢西宁眼圈一阵一阵发红,眼眶里的泪水转个不停。“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并没有怪你。”钟敏言还是善意的摸了摸谢西宁的头:“你想回到他身边?” “没,没有!”谢西宁惊恐的抬头,“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病了不好……” “我明白了。”钟敏言起身绕到谢西宁身后,下巴搁在谢西宁的颈窝上,侧头亲吻一下谢西宁的脸颊:“如果想去照顾他的话,我愿意相信,这只是善意。” “没有想去照顾,只是……做饭,他胃不好我知道他吃什么比较合适,不会,不会去照顾,他有助理。”谢西宁语无伦次的和钟敏言解释,幸好钟敏言理解能力较强,还是从只言片语里听懂了谢西宁的意思。 “只是做饭,不去照顾?” 谢西宁使劲点点头:“怕你,生气……” 钟敏言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你啊,真是个小傻瓜。” 谢西宁一直很担心钟敏言会生气,或许也会像沈立行那样打他,不过显然钟敏言不是那样的性格的人,也不会用暴力去解决问题。两个人话说开了,反而更加信任彼此。 钟敏言知道谢西宁的情况之后,就提早离开了谢西宁的家,而谢西宁也开始准备第二天沈立行的饭食。 上辈子沈立行的胃是生生被谢西宁用无微不至的照顾给调回来的,这辈子谢西宁不在沈立行身边,再加上沈立行还一点不知道珍爱生命的作死,老毛病会好才是奇怪。上辈子找出沈立行胃病发作时可以吃的东西,谢西宁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倒不是说食材多珍贵,就是做法要比一般的食物多花些时间,工序更为复杂。 可上辈子,谢西宁的生命中只有沈立行,几乎全部的时间都是花费在一个人的身上,怎么给沈立行做好饭,已经成为了谢西宁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想到这,谢西宁不仅苦笑了一下,家里的炊具自然没有沈宅的好,可是想做好可以让沈立行吃了不吐的食物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周明光得到陈曙升的简讯时,沈立行还是在吐,这次是孙亦欢带了一名国际知名的营养师,来给沈立行检查了身体,制定了食谱,然后用各种有机无公害新鲜无菌食材做出来的东西,喂进沈立行的胃里,不出一个小时果然又是原封不动的给吐了出来。 周明光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好容易吐完,沈立行睡了过去。周明光马不停蹄的赶到谢西宁家里,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了。 从门缝里还能看见些许光亮,看来谢西宁没睡,周明光抬手敲门,谢西宁开门时脸上还挂着点白面粉,左手拿着舀粥的勺子。 “周,周助理……请进。” “谢谢,谢先生这么晚了还没睡?” 谢西宁摇了摇头,指了指厨房里还冒着热气的锅:“就快好了……你有没有带保温饭盒?” “有。”周明光将保温饭盒拿出来放在桌上,并趁机仔细看了看谢西宁的家,想想也是好笑,沈立行那么个大老板,就跟这么个穷的叮当响的人扯上关系,然后就分不开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老板的事,自己还真管不了,只不过周明光确实挺好奇,谢西宁究竟能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啊……我……” “看来陈大夫说的是真的。”周明光自顾自的笑笑。“也挺好,沈董那性格,你跟着他吃亏。” “啊?什么?”谢西宁没想到周明光居然会这样说。 “其实沈董人不坏,就是性子暴戾了一点,你要是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你就不会怪他了,不过现在也挺好,以前我看他打你也挺过意不去,你好好个人让沈董弄成那样,现在还能愿意给他做饭,我真挺感激你。” “没,没什么……生病了还是要好好养,过了这一段,你要记得按时给他吃药,一定要买x正集团的那个,还有身上要随时带着点止疼片,但是止疼片不能多吃,吃多会胃酸,也会引发更严重的胃病,喝的水要记得调温度,就是像婴儿喝奶那种,要先在脸上试温度,还有水果尽量不要让他吃硬的,做果泥或者榨果汁什么的都可以,但是不要弄冰镇的,他想吃也不行。”谢西宁看着锅絮絮叨叨的和周明光交代注意事项,周明光靠在门口拿出小本就那么一条一条的记。 锅里做着的东西好了,谢西宁差不多也说完了。 周明光帮着谢西宁把食物弄到保温饭盒里,食物是那种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依稀可以分辨出,可能原材料是小米粥,其余的食材已经熬的几乎没了本来的模样,只能称之为是给没牙老太太吃的糊糊。 “这是什么东西?” “其实就是小米粥,里面有南瓜,山药,还有胡萝卜。”谢西宁手脚麻利的将粥全部倒进大号的保温饭盒里。“记得拿回去之后要一直开着火加热,饭锅的内胆要用3-4毫米以上,小火就行这粥熬的越久越香,如果煮时间长熬干之前稍微添一点水,不要太多稀了就不香了,黏黏糊糊的最好,能扛饿又好吃。” “你一锅粥你熬了多久?” “差不多五个小时吧?没什么的……” 谢西宁把打包好的东西交到周明光手里,周明光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谢西宁踌躇了一会儿,拉了拉周明光的衣角:“要是,要是他问起,别说是我弄的。” “好……” “明天你还这个时候来,太早了做不完。” 谢西宁把周明光送出大门,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三点过半圈。明早还要给钟敏言准备早餐,谢西宁调好闹钟后,实在太累倚着沙发就睡了过去。 闹铃六点一刻响的时候,闹钟还在谢西宁手里攥着。 周明光连夜回到医院,找了两个五星大厨,按着谢西宁嘱咐的繁复的操作步骤,对付那碗已经熬成糊糊的粥。 谢西宁既然不愿意告诉沈立行这粥是他做的,于是也就只能便宜了孙亦欢,孙亦欢陪床来的很勤,可待不了多一会儿就要离开,对此周明光不好多说什么,孙氏那么大的家业,也不可能让孙亦欢天天耗在医院里头。只能趁孙亦欢来到医院的时候,周明光将粥交到孙亦欢手里。 孙亦欢掀开盖子,里面的东西不算热气腾腾,闻着却分外的香。“这东西是什么?” “孙小姐这是我请人熬的粥,听说对胃病有奇效,您不妨试试。” “试了那么多种食材都不行,这……好像就是普通的小米粥吧,能行?” “只能试试。” 周明光将粥交到孙亦欢手里,孙亦欢也尽职尽责,把米粥一口一口喂给已经瘦脱相了的沈立行,沈立行依旧是喂什么吃什么,直到孙亦欢一个小时后离开,沈立行居然真的没吐。 “沈董,您觉得怎么样,身体还舒服么?” “嗯,挺好,这什么玩意,吃着还挺香。”沈立行虽然说话有气无力,但一碗粥下肚,好歹脸上算是有了点颜色。 “不是什么特别贵的东西,就是小米粥。” “小米粥?孙亦欢做的?” “啊……您只要吃着舒服就好。”周明光不想骗沈立行,但是又答应了谢西宁,只能一嘴带过。 “东西挺好吃,没想到孙亦欢还有这么一手。” “沈董…这东西……” “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您想吃什么?这样我们好准备。” “吃什么都行,别再给我弄那流食管子。” 周明光点点头,几个助理换着班把沈立行照顾周到,周明光则天天往谢西宁家里跑,谢西宁也没什么怨言,饭食保证一天一个样,绝对不重,粥类,汤类,再配点蔬菜果泥。 说来也是神奇,自从沈立行吃完谢西宁的东西之后再没吐过,沈立行原本身体底子就好,能吃东西之后慢慢也就有了精气神,再加上医院用着最贵最好的药,估摸着出院也就是几天之内的事。 怪不得沈默思称谢西宁是锦囊妙人。 前几天还不成人样躺床上的人,一转眼就已经精神抖擞,张罗着要出院回公司,周明光哪里肯这么轻易放人,但也确实拗不过沈立行,只能同意出院,但是每天要有私人医生上门输液。 沈立行出院了,周明光就没什么理由再天天麻烦谢西宁,只不过这回沈立行不高兴了。 “这做的什么玩意?喂猪呢?”沈立行把碗扣桌子上,算是可惜了一碗鲍鱼汤,连着几天没吃到医院里熬的嫩嫩香香的东西,觉得山珍海味都差了那么点意思。 “沈董……猪哪能吃鲍鱼啊,您说是不是。”澳洲空运过来的新鲜鲍鱼,下锅的时候还活着呢,这么贵的食材就算报废了,看的周明光直心疼。 “我住院的时候吃的好好的,怎么出院就他妈连碗小米粥都吃不着了。” “不是跟您说了么,那个厨子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你们不会给弄回来?工资要多少给多少,我就不相信这年头还有跟钱过不去的。” 周明光一脸欲哭无泪,沈立行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意思,可是周明光上哪儿给沈立行找这么个厨子去。 “沈董,您可就别逼我了,这位您花多少钱估计都请不回来。” “操,谁啊?” “谢西宁。” 第26章 搬家 原本怒火中烧的沈立行一下子火全灭了,说什么也想不到,给他做了十几天饭的是谢西宁。 “操,他不是走了么,回来干什么?活不下去靠给我做饭赚钱了?” “沈董……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了,而且给您做饭也没要钱。”周明光一脸黑线,他看得出沈立行一瞬间的愣神,也明白沈立行这话其实就是维护自己那点体面。 “有男朋友了?就他那娘了吧唧的样会有人喜欢他?真他妈瞎了眼。” 周明光一脸无奈看着沈立行,他知道沈立行喜欢谢西宁,可是却不愿意承认,也许原因仅仅是喜欢一个娘了吧唧的男人很没有面子,沈氏这样的公司,沈立行这样的天之骄子,原本身边就不应该站着一个只会哭的男人。 掉价,跌份儿。 到了这个位置上,谁谈真感情真他妈就是傻逼,可现在谢西宁真的走了,沈立行也快成傻逼了。 “沈董,要不您去找谢先生道个歉,谢先生其实一直挺喜欢您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天天晚上给您准备吃的。” “屁,老子做错什么了?给那娘了吧唧卖屁股换钱的鸭子道歉,老子求他给我做饭了?是他自己贱。” 沈立行一脚把餐桌踹出挺远,汤汤水水洒了满桌,转身把自己反锁进办公室,周明光站门外,想抬手敲门,最后想了想还是把手收回去,老板和谢西宁的事,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么?沈立行那性格也活该让他吃个瘪。 谢西宁忙过了几天给沈立行准备吃的,自己休息的时间极少,再加上自己要教一个学校的音乐课,平时休息就只是靠在办公桌上眯会儿,钟敏言看着他心疼的很,只要没课就往谢西宁的办公室跑,有时候看着谢西宁趴在桌子上睡着,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谢西宁盖上。 一来二去学校里就算再不多想也有了那么点风言风语,起初是在学校论坛里几个腐女小姑娘匿名发的帖子。 【八一八男神老师和白莲老师的点点滴滴】 接着就是一大串高清美图,包括钟敏言给谢西宁吹咖啡,钟敏言给谢西宁盖大衣,还有谢西宁偷看钟敏言讲课,天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好在学校论坛匿名,查ip也查不出什么,所以发帖人到现在也将身份隐藏的挺好。 很快以这栋楼为契机,其他板块也发起一阵八一八的热潮,从课上到课下钟敏言谢西宁俩人的互动全被记录下来,一群小姑娘有事没事就往办公室跑,借着问问题的名义就为了看看俩帅哥老师的互动。 当事人对于这样的八卦板只听说过,也没真的去爬帖跟楼,一直到有一天晚上放学,钟敏言给一个女生拖堂补课,谢西宁一直等钟敏言下班,那女生偷偷问钟敏言:“钟老师,你和教音乐的谢老师是不是一对啊?” 女生扎个双马尾特别活泼可爱,学习不怎么好,却是全校知名的文娱尖子,以后是要往影视舞蹈学院考的那种。 “姜小玉不准胡说。” “可是谢老师在等你哦,我们都看到好几次你和谢老师一起回家了。”说着还朝躲在角落里的谢西宁挥了挥手,谢西宁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女生背着书包不放弃的使劲朝谢西宁挥了挥手,转身对钟敏言道:“钟老师你放心吧,我们对于同性恋的接纳度很高的,毕竟腐女是一种天使一样可爱的生物。” “你们啊,现在还是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知道么?”虽然这样说着,钟敏言也终于不再避讳走到角落里,牵起谢西宁的手笑了笑:“现在的孩子,一个个古灵精怪的,我是真老了,跟不上他们的思维。” 看见钟敏言和谢西宁牵手,姜小玉的眼睛瞬间发出狼一样碧绿碧绿的光芒,一颗腐女之魂在熊熊燃烧。 “要替老师保密,可以么?”钟敏行摸摸姜小玉的头。 “老师放心吧,我回去就shantie……啊呸……”姜小玉一激动直接说漏嘴。 “哦,那个上课不听课,手机更贴的人是你啊。这次考试拿不到班级前二十,我可要找家长了。”钟敏言半是威胁半是玩笑。 “啊……老师饶命我以后再也不上课摸鱼了!”女孩一撒娇简直萌化了两个大男人的心。 外边天色不早一个女孩子独自放学钟敏言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这样我和谢老师把你送上车,然后你到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可以么?” “好!”姜小玉满口答应:“对了,老师这次艺术节咱们班出什么节目啊?” “就知道你惦记这个,放心吧,这次咱们班有外援,肯定能拿个好名次。” “外援?在哪儿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是吧西宁。”钟敏言捏了捏谢西宁的手,谢西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嗯,这次……我和你们班一起排练。” “真的啊?我的天,大明星亲自指教一定把别班杀个落花流水!”姜小玉一套仿李小龙的组合拳,逗的谢西宁和钟敏言一阵朗笑,两个人把姜小玉送上车,记下车牌号之后携手一起沿着马路慢慢悠悠的走。 路灯一盏一盏亮起,两个牵着手的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 “西宁,搬到我家去住,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啊?我……这样不好吧……” “我不会强迫你,我家离学校近一些,这样路上花费的时间少一些,我们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阿姨,你说呢?”钟敏言侧过头站定,揽住谢西宁的肩膀,让谢西宁靠在自己身上循循善诱,黑色的瞳孔里压抑着说不清的意味。 “可是……” 谢西宁心里不是不想和钟敏言有进一步的发展,gay圈里见第一面就上床的实在是太多了,可钟敏言确实从来没有强迫过他,就连情之所至的吻也是浅尝辄止,生怕让谢西宁有一点不舒服,现在两个人交往了快一个月,就算同居也找不出任何毛病。 可谢西宁心里就是有一道坎,说什么也过不去。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没关系的,看来是我做的不够好,还不够让你放心将全部都交给我。”钟敏言浓浓的失望之情透过语言表达出来。 谢西宁原本就觉得自己一直在拖累钟敏言,钟敏言一味的包容让谢西宁更加觉得过意不去,钟敏言失望的语气无疑加重了谢西宁的负罪感,谢西宁挪前一小步,踮起脚尖在昏黄的路灯下主动吻上钟敏言的唇瓣,笨拙里还有点青涩,就像是从来没有接过吻的纯情少男。 实际情况也差不了多少,谢西宁和沈立行在一起时很少有过接吻,即便有,也是沈立行强迫掠夺式的吻,只会让谢西宁喘不上气来。 这是谢西宁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男人的唇,街道上寥寥行人,神色匆匆,没有人注意路灯下深情接吻的竟然是两个男人。 夜晚的天气不算炎热,两人拥在一起却是无比甜蜜,钟敏言揽着谢西宁的腰,乘着月色往谢西宁家中走去。 “明天我去找搬家公司……”谢西宁靠着钟敏言的肩膀小声道。 “什么?”钟敏言并没听清。 “明天……搬家……搬去你家……”谢西宁侧头微微提高声调,直接对上钟敏言不可思议的眼神。 “你同意搬过来?” “嗯……可以一起住……你说的对,很方便,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多陪陪妈妈。”谢西宁脸颊红透,这样的回答意味着经过一个月的接触,他愿意将自己全部交给钟敏言,心理上也包括身体上。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钟敏言将谢西宁原地抱起,揽着腰转了足足三圈。 “头晕,别转了,快把我放下。”谢西宁只能勾着钟敏言的脖子,脚下完全是腾空状态。 钟敏言眼角几道浅浅的皱褶因为笑容加深了一些,这个平素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与从容的男人,因为谢西宁的同意此刻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你要是搬过来的话,我要准备一套情侣牙具,情侣睡衣还有情侣拖鞋,这些我们一起去买吧。” “嗯,好,都听你的。”谢西宁抓着钟敏言的手,眼底也染上一层幸福的色彩。 自己梦想中的生活似乎马上就可以实现了,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靠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按照谢西宁的预想去发展,黑暗中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幽幽的看着路灯下的一切。 “钟敏言?有意思……不过你们俩个真的不能在一起啊。” 第27章 凤求凰 谢西宁和钟敏言在热恋期越发幸福,隔日周末两个人联系好了搬家公司,就将谢西宁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搬到了钟敏言的家中,钟敏言更是将房间布置的焕然一新,真有几分新房的意味。 两个人就这么开始过起了同居生活,只不过说同居也不算准确,毕竟真正象征着在一起的上垒行为两个人还没有做过。 钟敏言是个挺浪漫的人,无论是烛光晚餐还是还是爱心礼物,气氛都炒的很足,可两个人一副都脱了,真到最后一步,钟敏言就发现谢西宁抖的不成样子,一开始钟敏言好言安抚极尽温柔,帮着谢西宁慢慢放松,可是一来二去,谢西宁总是如此,就算是安抚或者调节也很难做到最后一步,钟敏言就渐渐放弃了性生活。 对于此谢西宁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哪有情侣同居却不能zuoai的,gay圈这么乱性生活和谐是决定gay伴侣能否在一起的第一要务,谢西宁不是不想做,只是每次真的要做的时候,以前沈立行打他骂他的记忆就全涌上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抵制钟敏言进一步的动作。 “对不起,敏言,我……我不是故意的。”谢西宁用被子盖住□□,万分抱歉的向钟敏言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前男友他可能对你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压力,不过总会过去的,我认准了你就不会放弃,西宁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度过心里障碍。”钟敏言揽住谢西宁,用被子将谢西宁的身体裹了个严实,轻轻亲吻一下谢西宁光洁的额头。“累了就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敏言……下次我会努力……”被窝里谢西宁的手主动揽住钟敏言的腰,精壮的身材手感相当不错。 钟敏言一把扣住谢西宁的手道:“别闹,我也是个男人,再这样会变禽兽。” 谢西宁讪讪收回手掌,无辜的卡巴卡巴大眼睛,在被窝里缩成一个小团乖乖不动。 “明天放学帮我们班去排练艺术节的节目吧,这次艺术节市里很重视,要各个中学分别出最好的节目,然后再来个全市的青少年文艺汇演。”钟敏言关掉大灯打开床头灯,拿出教案在上面做着笔记。 “好啊,正好高三现在不上音乐课了,我空闲时间不少,文艺汇演就交给我吧,咱们班是什么节目?” “古筝加独舞。这样不会影响全班的课程进度,节目大合唱什么的,整个班都要排练,马上期中考,这样要影响成绩。” “古筝加独舞……独舞应该是姜小玉吧,那丫头底子不错。不过古筝是谁?我好像没听说过,咱们班有会古筝的人啊。”谢西宁略有些疑惑。 “这个人啊……你天天都能见到。”钟敏言合上教案故作神秘。 “天天都能见到?谁啊?” “我啊……我会弹古筝。” “什么?”这下可是真的吓到了谢西宁,两个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钟敏行居然会古筝。“你居然会古筝?” “而且是古筝十级。”钟敏言弯唇一笑。 谢西宁大跌眼镜,一个男人会弹古筝其实已经挺少见了,还能弹得这么好,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不过奇怪的是,钟敏言家里并没有古筝。 “男生学古筝的真的很少啊,你怎么会学这个的?” “男生学跳舞的也很少啊,而且还是国家级的水准。”钟敏言简单将教案做了标注之后整理好,放在床头,俯身亲吻一下谢西宁的鼻尖道:“知道这次我们挑的曲目是什么么?是《凤求凰》,因为我想弹给你听。” 谢西宁羞的用被子盖住整张脸,身体团在被子下面,翻身背对钟敏言软着声音道:“睡…睡觉。” 两个人拥在一起一夜好眠。 次日放学,谢西宁在学校舞蹈房里等着钟敏言和姜小玉,钟敏言特地去音乐教室里,将古筝搬到了舞蹈房,姜小玉也换上了跳舞专用的舞服,是最简单的白衫水袖。 姜小玉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在谢西宁和钟敏言身上就不愿意挪开。钟敏言缠好义甲坐在古筝前,对姜小玉笑道:“《凤求凰》这个曲子独舞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个曲子司马相如就是个陪衬,有他没他一样,钟老师你就放心吧,谢老师我听说你可是南舞优秀毕业生,我可要请您多多指教了。”话虽这样说可姜小玉眼里的自豪之情完全遮掩不住,姜小玉在本市青少年舞蹈圈里也算是一花独秀,是个难得一见的少年天才,对舞蹈和音乐有着极强的悟性,所以基本有姜小玉参加的女子组舞蹈比赛,冠军已经成包揽态势。 谢西宁揉了揉姜小玉的头道:“谈不上指教,互相提高……” 钟敏言起手调了调音准,姜小玉站定随乐而舞,虽然条件简陋,然而姜小玉一舞足见其功底确实深厚,将来进了舞蹈学院一定是个好苗子,不过最出乎预料的还是钟敏言,凤求凰曲不算难,但是能弹得如此悠扬婉转有韵味的确实不多。 一曲毕谢西宁鼓掌赞叹:“不错不错,小玉很厉害啊,钟老师也很厉害,配合的相当默契,你们以前练过?” “没,再说了我和钟老师练没练过,谢老师还不知道么?”姜小玉一脸揶揄,对谢西宁的赞美很是受用,毕竟姜小玉的舞蹈水准放到专业级的里面,现在也不算太落下风。“谢老师你说,这个节目能秒杀别班,上艺术节不?” “应该没问题,钟老师的古筝我不懂,你的舞也算得上专业水准了。”谢西宁拿毛巾递给姜小玉。 “什么叫算专业水准,我可是打败全市无敌手的好伐。”姜小玉接过毛巾一脸自鸣得意。 谢西宁摇摇头道:“和南舞里面学舞几十年的前辈比,还是有些距离的,你现在还小可以慢慢练,但是千万不能志得意满,跳舞是个功夫活,学无止境。” “谢老师,要不你给我来一段呗。”姜小玉这话其实是赌气说的,被人叫了多少年的舞蹈天才,又获奖无数,让谢西宁说还差的远自然心里有些不服气,都说艺高人胆大,姜小玉自问自己技艺挺高,自然也就想跟谢西宁叫个板。 “我……也不是不行,就是跳女步……” “老师不会跳女步?” “会倒是会,就是不带妆怪怪的。”姜小玉脱掉水袖给谢西宁换上,谢西宁摸着这一层薄薄的布料一时失神。 “老师,老师?” “啊?抱歉我走神了……” “老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只知道学习,多好啊……真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谢西宁一抖水袖,长绢款款,钟敏言琴曲奏响谢西宁踏歌而舞,三尺水袖在谢西宁竟似有了灵魂一般,行云流水令人目不暇接,钟敏言的琴曲较之刚才更加投入,几处摇指大搓竟有玉碎之声。两个人初次配合竟好似有了多年的默契,每一处都处理的□□无缝。 更为绝妙的是,谢西宁竟然在原本的舞步之上改了几个点翻接串翻,意境更足技巧性更强,无论从绕场的碾步还是翻掌云手,都是精美的无可挑剔。 姜小玉一曲看罢脸上一阵羞红,自己的舞和谢西宁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专业性上差的实在太远了。 最主要的是,钟敏言和谢西宁cp感不要太强,琴瑟相和凤兮求凰,好像就是为这两个人而准备的,当年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恐怕也不过如此,卓文君的风采当如谢西宁无二。 “谢老师好厉害……女步都跳的这么好!那兰花指那眼神简直了。看来我要学的果然不少……”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这段舞就是加了几个小花样,以前我在大学的时候排练过这段舞蹈,回家我给你找找光盘,还有就是……其实我不怎么会跳男步。”谢西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上大学开始,我一直是跳女步的。” “啥?舞蹈学院本来男生就是珍惜动物,你还跳女步,那男步谁跳啊!” “我一个女同学,我们两个人都是反串,合作了四年。”谢西宁恋恋不舍的脱下水袖给姜小玉还了回去。“有挺久没这样好好跳舞了,步法生疏了不少。” “老师,你知道吗,其实刚才我觉得我特像电灯泡。你俩在一起太有感觉了……”姜小玉站在一边,支着下巴看两个人咂咂嘴。“哎,要是咱们国家同性恋能结婚就好了,钟老师谢老师,你俩结婚保证就是神仙眷侣,一个弹琴一个跳舞,一个才子一个佳人啊!” “小玉,好了,别瞎说了。我看要不然今天先到这,明天咱们再好好研究下细节,然后让谢老师好好指导一下。”钟敏言起身,打断了姜小玉的胡思乱想,又指了指手表时间。“再晚要打不到车了。” “好好好,那老师我先走了,你们俩个好好*,啊不是,好好弹琴!”姜小玉胡乱把舞服装好,抓起书包一溜烟跑出了舞蹈房。 舞蹈房里四面墙壁上的镜子折射出八个紧紧拥在一起的身影,谢西宁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钟敏言上前将人搂住,附在耳廓处轻声道:“凤兮求凰,琴舞相伴,娘子嫁给我好不好?” 第28章 前男友 谢西宁和钟敏言相处的这段时间,自己也考量了很多,钟敏言无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伴侣,只不过谢西宁在钟敏言的面前总有一种没来由的自卑感。 “敏言……你对我太好了,有时候觉得都不像是真的。”谢西宁抓着钟敏言的衣角,微微昂起头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感情经历,或者说我的前男友对么?”钟敏言拉起谢西宁的手,帮助谢西宁整理好公文包,两个人踏着月色在学校操场塑胶跑道上压马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恋,他长得和你真的很像,只不过他现在结婚了,而且有了一个孩子。” “和我很像?”谢西宁的心一下子沉到冰窟,这么喜欢自己的原因是替身么? 果然,只有当别人的影子才能够得到别人的真心吧。 可能真的是因为替身的缘故,像钟敏言这样优秀的人才能愿意屈尊和自己在一起…… “是啊,我的前男友和你长得真的很像。”钟敏言牵着谢西宁的手,谢西宁却将手死死的蜷起,抵制钟敏言从四面袭来的温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也许最初我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容貌相似,才对你产生好感,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 “可是……如果他没有结婚没有生子,你是不是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谢西宁压抑着极大的痛苦,眼里尽是泪水。 “西宁没有这样的如果。我们都应该往前看不是么?”钟敏言逆着月光在谢西宁面前站定,双手捧起谢西宁的脸颊道:“我们可能彼此都有一段过去,我愿意向你坦白是因为我信任你,也爱你,我不希望我们中间会有任何瑕疵或者秘密。西宁,你刚刚提出的假设问题我不能回答,我只能明确的告诉你,我现在的选择是,和你在一起。” 谢西宁低着头,唇瓣抿成一条线,钟敏言的话字字句句都很在理,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是要向前看,或许正如钟敏言所说,两个人在一起最初的原因是相貌的相似,可是谢西宁也切实可以感觉得到,钟敏言这么长时间的关心与体贴,并不掺假。 钟敏言有过去,自己何尝没有?钟敏言甚至可以接纳自己在沈立行生病时为沈立行做饭,自己为什么不能接纳一个已经结婚生子,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过去呢。 “敏言……我不是你的前男友,我不会结婚,我只想找一个喜欢我的人,然后两个人一起生活。我也不想当一个替身,我家的条件不是特别好,可是我会努力工作然后照顾家里,我只希望如果真的在一起,我们可以好好的……一起照顾妈妈,然后一起过日子。”谢西宁双手紧紧抓着公文包,自己与钟敏言两个人的感情起始于钟敏言的热烈追求,当这样的追求好像并不是那么纯粹之后,谢西宁产生了恐惧。 谢西宁害怕钟敏言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就像害怕沈立行上辈子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别人弄死一样。 谢西宁真的很喜欢钟敏言,这样一个会宠着他,包容他,关心他到无微不至的男人。或者说是在贪恋这个人对自己的温情,钟敏言出现在谢西宁在近乎绝望的时候,在绝望里给了谢西宁一道希望的光芒。 这道光芒究竟能笼罩自己多久?会不会一下就消失不见? “我明白你在害怕什么,西宁我愿意和你坦白就是因为,我已经可以说服自己直面过去,也能够说服自己将你和我的前男友区别开来,其实除了长相之外你们两个真的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夜风乍起,谢西宁不仅打了一个寒战,钟敏言将谢西宁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兜里暖着。“西宁,相信我一次可以么?” 谢西宁点了点头,他愿意相信钟敏言,也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将这份感情经营的更好。 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明天,想去医院看妈妈,已经有两天没去过医院了。”钟敏言帮谢西宁立起衣领遮挡寒风,谢西宁冷的上下牙打颤,钟敏言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谢西宁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过阿姨我们继续排练,争取这几天排练好,然后我是这样想的,阿姨的病需要很多钱,你一个人负担太辛苦了,我想去找一份兼职,多赚一点钱,然后我们一起来负担。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存款,也没有特别多,就一起放在你这,要是有急用钱的地方,你直接拿去用就可以,不用和我说,密码是你的生日。”钟敏言从钱包里拿出yinhangka,慎重的交到谢西宁手上,单手揽着谢西宁的脖颈,在柔软的黑发上印下一记轻吻:“现在我整个人和全部身家,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不许不要我啊。” “敏言……不行,太贵重了,不能要……”谢西宁推脱,使劲儿把yinhangka往钟敏言口袋里塞,“我也可以兼职赚钱……” “我们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伴侣,难道还要分彼此么?事急从权听我的。”钟敏言以柔克刚轻而易举攻破谢西宁的心理防线,那张薄薄的yinhangka就躺在了谢西宁的外衣口袋里。 次日,谢西宁真的发现钟敏言在发布兼职工作的信息,直到下午指导完姜小玉的舞蹈动作之后,已经有四五个家庭给钟敏言打过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吃过晚饭后,钟敏言没有晚自习,向校领导请过假就陪谢西宁去医院看谢母,谢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一段时间更是时昏时醒。 这次谢西宁和钟敏言到的时候,谢母就是在昏睡,只有微弱的胸腔起伏和各种生命体征的仪器,还能显示床上躺着的这个枯瘦如柴的女人是活着的。 “妈……”谢西宁看见谢母就忍不住泪水往下淌,蹲在床前握着谢母的手,干瘪的手掌几乎只剩一副骨架。 谢母依然紧紧闭着双眼,钟敏言扶着谢西宁的肩膀,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谢西宁,希望他能够平定下来。 小护士将住院费和一系列下一段时间应用的药物清单送了过来,钟敏言接过清单,果然是一笔不小的数额。盘算一下自己的存款,就算全部送到医院,也才勉强凑够一期的治疗费用,可是下一期呢? 钟敏言向小护士表示:“我们会尽快缴费的。”小护士点点头,告知了缴费步骤和缴费地点之后就离开了。 “敏言……这次又要多少钱?”谢西宁双眼通红,看着钟敏言。 “没关系的,交给我吧,不会让阿姨交不起住院费的,我有一个客户人不错,说愿意先付费,再让我给他家孩子当家庭教师补课,我想那个钱应该也可以应个急,只不过以后可能周末陪你的时间就要少了。”钟敏言将谢西宁揽进怀里,一下下抚过后背。“不怕,总会熬过去的。” “嗯……谢谢你敏言……我也去找兼职,我们一起努力。”谢西宁紧紧抱着钟敏言,头靠在钟敏言的胸口,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样温柔和善,好像任何困难任何阻碍都不能构成威胁。 在钟敏言的身边,谢西宁总能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谢西宁的日子因为经济危机而变得越发艰难,沈立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蔷薇恋人》杀青在即,温柔马上要飞回美国,孙亦欢虽然依旧是每天小鸟依人缠着沈立行,沈立行却觉得有些不胜其烦,反倒不如和温柔在一起时,两个人彼此都有一些空间,而且最要命的是,沈立行想起谢西宁的次数越来越多,用理智完全控制不了,有时候想起的是那张哭的皱巴巴的小脸,有时候是给谢母喂果泥时专注的神情,还有时是完全臆想出的谢西宁穿着小围裙给自己做饭的样子。 “操……”沈立行靠在躺椅上,一句国骂破口而出。 “立行怎么了?”坐在妆镜前化妆的孙亦欢闻声转头看向沈立行。 “没事,你化你的。”沈立行眼皮也没撩,刷出手机相册,里面有不少上回趁着谢西宁被自己操晕时拍的luozhao。 圆翘的pigu,修长的双腿,平坦的小腹,还有眼角哭出来的那一点红。 真他妈诱人。 沈立行满脑子全是谢西宁张开双腿,求着自己操的样子,自从那次之后沈立行再也没能找到一具身体和自己那样贴合。 一张张luozhao给沈立行最原始的生理性刺激,很快沈立行的yinjing立了起来,全身燥热。 沈立行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几步走到孙亦欢在的房间,在梳妆镜前就扯了孙亦欢的睡衣,毫不留情的进入她的身体。 两个人在一起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沈立行已经昏昏睡了过去,孙亦欢才从床上爬起来,摸到沈立行之前在的房间,划开手机锁屏。 将近数百张谢西宁的luozhao出现在孙亦欢眼前。 “还真是他……”孙亦欢将手机放归原位,低声自言自语,“怪不得,连温柔都输得一败涂地。” 第29章 冷清源 《蔷薇恋人》月底星期六杀青,主创人员庆功酒宴也是摆的红红火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温柔一如既往地大方得体,倾国倾城。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感情的利刃并没有在这个坚强的女人身上留下过多的伤痕,让人不禁由衷赞叹这个女人坚毅的秉性。 杀青酒会是以慈善晚宴的形式举办,沈氏几乎动用了大半个娱乐圈和商业金融圈,也算是给足了温柔临行饯别的面子。 金融业界大亨李老板,孙氏国际贸易公司,冷氏环球经贸等龙头巨鳄悉数到场,温氏中国大区ceo更是携美国本部祝福出席,当日媒体笑称,如果有人在沈氏万豪酒店安放炸弹并引爆成功,第二天全市的金融业将瘫痪,起码半年不能复苏。 说是慈善晚会,其实就是大佬们凑在一起交换个名片,套套近乎,有合作关系的趁气氛好再谈谈价格,没合作关系的也都打个照面混个脸熟,谁知道以后谁能用上谁?觥筹交错,灯红酒绿,闪光灯下的笑容都已经假的有些僵硬,台上的主持人依然满面春风进行着慈善义卖,拍品诸如温柔穿过的戏服,或是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 能够进入这个酒店的人,金钱不过只是符号而已,竞价如火如荼,沈立行却只是靠在主办方的座椅上,百无聊赖的晃着高脚杯里色泽剔透的葡萄酒,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沈董,拍卖结束了,现在是酒会时间,要去看望一下温柔小姐么?”周明光俯身在沈立行耳边道。 “好,她明天就走了,我们俩十年的感情也应该好好道个别。”应侍生恭敬送来琥珀色的香槟,沈立行取一杯手腕微震,目光盯着酒杯里的气泡问道:“来访人员名单都统计齐了?” “都统计齐了,邀请的老总基本都到了,沈总和顾先生正在接待。” “基本都到了的意思是还有没来的?” “是,孙氏只有孙亦欢小姐到了,孙家的二公子孙亦乐没到,冷氏这次很奇怪,冷清源冷董亲自到了。”周明光简要概述了来宾情况,冷氏和孙氏这两家与沈氏公司联系算得上千丝万缕。说到底,凭沈家目前的经济实力,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这两家。 “冷清源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到了?”沈立行单手撑着额头,嗤笑一声。“别告诉我把他家那狗崽子和鸟也一起带来了。” “这个,您还真说对了。”周明光无奈笑笑,如果说沈氏两个少年董事能将公司做成今天的规模是奇葩,那么冷氏就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本市商业圈内众所周知庞大的冷氏金融帝国,东家冷清源,跟沈立行一样大的年纪二十四岁,挂着冷氏董事长的名号,实际就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事事的甩手掌柜,而冷氏居然还能发展的如此一帆风顺如日中天。 至于沈立行说的狗崽子和鸟,其实是一只纽芬兰白狼和金刚鹦鹉。 都说纯种纽芬兰白狼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可也不知怎么的,冷清源就给弄来这么一只,通体雪白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体长近两米,一双眼睛亮的活像祖母绿,威风凛凛见之生畏,这狼还有个与自身体质极不般配的名字,小可爱。 另外那只巴西金刚鹦鹉,据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品种之一,现在冷清源养的这只能说六国语言,唯一的缺点就是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所以也有一个与体质挺般配的名字,小话唠。 “呵,找人管好那俩畜生,掉一根毛把他们卖了都赔不起。”沈立行简单吩咐一下,抬眼一扫,就看见不远处一身花花绿绿,与整个慈善酒会穿着格格不入的人,冷清源。 这边冷清源好像正缠着温柔在说什么,温柔笑的开心,冷清源更是捂着肚子碰翻了不少香槟,任凭酒水洒在身上也不恼怒。 沈立行起身朝两人走过去,冷清源先看到了沈立行,相当夸张的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沈老板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可想死我了。” 冷清源夸张的性格在衣品上提现的尤为明显,至温、沈这个层次的成功人士,衣着力求剪裁得体修身,然后也要考虑到场合的适应性,所以通常选择的都是英国或意大利手工缝制的衣服,只有在袖口,甚至是纽扣上才会印上或铸写衣服的制作者名字缩写,和服装拥有者名字或姓氏的缩写。 而冷清源恰好反其道而行之,全身上下恨不得全套上大logo,从头到脚一件不差,一双手,十根手指八个带了顶级钻戒,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一样,而且对于服装的品味极差,通常全身会出现十几个色系,看得人眼花缭乱,离远看去就像一只开屏的大孔雀。 “能见冷爷一面可真不容易,看来我的面子确实不如小柔的大。”沈立行对于冷清源刻意装出的热情并没有多大反应。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沈立行的面子我什么时候没给过?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第八房姨太太。哎人呢?”冷清源朗笑几声转头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不一会儿目光定住,也没管这是个高档的商务场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小八过来,给你引荐引荐,你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的沈董,沈立行。” 幸而这个慈善酒会上的人,都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对于这样一个小插曲,基本都能做到熟视无睹,那个被叫小八的人也快步走了过来,走进一看才知哪儿是姨太太,明明是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男孩,而且年岁不过十四五岁,身高也只到冷清源的肩膀,稚嫩的小脸一团可爱,唯有那一双大眼睛里,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内容。 男孩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沈先生好,温小姐好。” 冷清源手肆无忌惮的搭在男孩腰间,俯身在男孩脸上亲了一下:“表现不错,晚上回家奖励你,玩去吧。” 男孩又恭恭敬敬的朝沈立行和温柔行了个礼,才托着酒杯离开。 “怎么样,我们家小八可爱吧。” “你的口味还真丰富。”沈立行看着那孩子背影,语气里难得有了那么点嘲讽的意味。 温柔只是笑笑对冷清源道:“一年到头难得见你,趁这个机会去跟大家聊聊也好,你们冷氏可全靠着你呢。” “得,赶我走呢是吧,行,知道你俩从小关系就好,我找别人玩去,你俩聊。”冷清源在沈立行和温柔面前耍宝耍够了,乐得端着酒杯就去了另一处接着胡闹。 温柔和沈立行俩人走到阳台上,此时夜幕深沉,天上一轮孤月显得凄清无比,周明光替二人关上玻璃门,隔绝酒会内的一切喧嚣,迎着夜风温柔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立行,听说前几天你病了,好些了么?”温柔首先开口打破沉寂。 “早就没事了。” “那就好……” 简单问候之后,尴尬再次滋生,两人无话可说,谁也不愿先行离开。 “小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回美国,接管公司,帮助爸爸分担压力,我这个女儿在外太久,是时候该尽孝道了。”温柔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释然表情,长久积压在心头的负担太重,现在终于得以喘息。 “立行你知道么,其实之前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样子,那时候你十四岁,沈叔叔意外身亡沈氏风雨飘摇,以孙氏为首众多曾经的生意伙伴集体发难,说是要卖了沈宅还债。当时你手里抱着父母的骨灰,身后护着重伤的沈默思,全身绑着炸药站在沈宅大门口,毫不畏惧的看着那些比你高出一半的大人们,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将来必成大器。”温柔低低的笑了笑,看向沈立行硬挺英俊的脸庞,“从十四岁到今天,整整十年,我看着你带着沈氏一步步从当年大厦将倾一路走到现在,我曾经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们拥有了彼此的第一次,我变得更加优秀,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就一定能让你慢慢喜欢上我,可是我错了。” “小柔,对不起。”沈立行静静地听温柔诉说着过往,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沈立行从来不愿意主动去想起。 那个时候的温柔,天真可爱像一个公主。 沈立行很清楚,当年如果不是温柔在温父面前撒娇,如果不是温父出手相助,哪怕当年温氏只是冷眼旁观,都不会有沈氏的今天。 无论当年温父与自己谈的条件如何,温柔从来只是一个无辜者。 是自己辜负了这么多年,温柔一点一滴的爱慕。 “不用说对不起,我从没怪过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眼瞎爱错了人。”温柔脸上扬起一抹灿然的微笑,曳地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薄施粉黛的妆容就已经足够倾倒众生:“温家会帮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现在的沈氏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沈氏,我不会让沈氏倒在我手里第二次。”沈立行理了理西装,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和温柔手中的高脚杯碰出一记清脆的声响。 “哦对了,今天看见冷清源我才想起来,西宁怎么样?他还好吧。说来也是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温柔举杯抿了一口晶莹的液体。 “我也不知道。”提到谢西宁沈立行的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听我一句劝,有些人错过了一次,不要再错过第二次,否则真的追悔莫及。”温柔将空置的高脚杯放在阳台圆形小巧精致的咖啡桌上。 “……”沈立行没有答话,如果此时光线再明亮一些,也许温柔就能够捕捉到沈立行眼底落寞的神情,自己现在已经后悔了。 良久,沈立行开口道:“小柔,明天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怕你送我,我就舍不得走了。记得等我回来,在中国开出属于温柔的第一家企业。”温柔神采飞扬的脸上平添几分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温家的女儿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第30章 艺术节 温柔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沈立行心间,这个女人如果将来真的进入商界也一定是一个女强人。 慈善酒会直到凌晨才结束,沈立行回到沈宅,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偌大的老宅空空荡荡,自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温柔,也想起了谢西宁,还有那一句追悔莫及。 现在自己想把谢西宁追回来,还有机会么? 次日,温柔乘私人专机离开了中国,沈立行应诺没有去送,沈默思前往送机。 当天下午沈默思难得踏入了沈氏总部办公大楼33层。 除了几个花痴少女被沈默思的桃花眼勾的一阵春心荡漾之外,沈默思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总裁办太大的骚动。 “哥,你来了。温柔走了?” “嗯,走了,我亲眼看着飞机起飞的。这次来,除了温柔的事想让你放心之外,还有就是给你送张票。”沈默思从怀里掏出一张印刷挺精美的vip观礼券放在沈立行办公桌上。 “这什么玩意?”沈立行拿起招待券反复看了看。 “过几天全市青少年艺术节的vip席位票,别跟我说拒绝,昨天慈善酒会市长秘书亲自递的,我可推脱不了。”沈默思朝沈立行眨眨眼道:“去了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沈默思说完拍了拍沈立行的肩膀,来去如风离开了总裁办,说是要回家陪顾云归逛商场买衣服。 沈立行懒得管自己这个哥哥,随手将观礼券交给周明光,就继续开始一天的繁重工作。 钟敏言向谢西宁坦白自己的恋爱史后,对谢西宁的照顾较之以前愈发有过之而无不及,谢西宁再三推阻下,钟敏言还是偷偷交了谢母的住院费,谢西宁知道后除了感激也不知应该怎样回报,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前平静的生活,谢西宁更加努力的维持好两个人的生活,而钟敏言也多兼了两份职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竟有了几分老夫老妻的味道。 由于这次艺术节学校相当重视,钟敏言和姜小玉也不得不拿出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排练,谢西宁就每天中午回家一次,将晚饭用保温饭盒装好带到学校,这样不至于晚上排练的时候两个人饿肚子,又能吃到热乎健康的食物。 姜小玉悟性极高,再加上谢西宁指导有方,动作专业性提升的相当迅速,校内青少年艺术节的预选比赛,钟敏言和姜小玉的节目理所当然脱颖而出。 对此姜小玉是相当高兴的,如果能在全市青少年艺术节上获得一个好名次,未来艺考的时候这会是一个挺好的加分项。 钟敏言和谢西宁也挺喜欢姜小玉这孩子,尤其是谢西宁一心想着能把姜小玉也送进南舞,俩人成为校友。 然而就是全市青少年艺术节开办的前一天,姜小玉出事了。 是一起车祸,发生在姜小玉上学的路上,幸好肇事司机及时刹车也没有逃逸,所以姜小玉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住两个星期的医院就能好,也不会特别耽误课程,然而第二天就是艺术节。 这可急坏了校领导,这次艺术节市里的领导都会来观摩,而且节目已经报了上去,再改已经来不及了,一旦报上去的节目不能上,这对学校的声誉将有极大恶劣的影响。 秃头校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几个教务处老师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女老师道:“要不咱们找钟老师和谢老师商量商量?” “女主角没了,这俩大老爷们能有啥办法。”另一个老师回应,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校长拍板。 钟敏言和谢西宁两个人被校长找到一起谈心,校长主要说了一下目前的困难,最后抛了问题出来:“两位老师,你们看看咱们学校里还有谁能当这个女主角?” “学生里和姜小玉差不多水准的,怕是没有。”钟敏言看了一眼校长坦然道。 “那怎么办?现在又不能临时改节目,小玉又进了医院,咱们学校这回怕是丢脸要丢到市领导那了。”秃头校长急的一双小眼睛眯得更像芝麻缝。 “学生里没有,可是老师里有一个……”钟敏言看了看一直低头搓衣角的谢西宁。“西宁,要不你替小玉上?” “我……和一群孩子比赛不太好。”谢西宁小声咕呶。 “这个没事,到时候咱们说明情况退出比赛,不跟孩子们争名次就行了!谢老师,你真扮女装替小玉上场?”校长激动的摇头晃脑吐沫星子乱飞。 “应该没问题,总不能让学校出丑……”谢西宁看了看钟敏言,钟敏言在桌下抓住谢西宁的手安抚,得到钟敏言的肯定,谢西宁也努力向校长露出一个加油的微笑。 在钟敏言的陪同下,谢西宁回到自己家中找出了当年上大学时,排演凤求凰那一套大红色娇艳的舞服,钟敏言拿着这套衣服在谢西宁身上比量一番道:“真可惜,到明天我才能知道你穿上这套衣服该有多美。不过我想必定是艳压群芳。” 谢西宁羞赧的笑开,火红色的舞服是象征卓文君出嫁的凤冠霞帔,水袖上刺盘龙秀凤,牡丹点缀在长裙之上灼灼盛开,暗纹绣流云飘渺宛如仙境。 艺术节当天,市青少年文化宫人声鼎沸,演员们早早来到后台化妆,两个人的表演是古风筝伴舞,在宅舞霹雳舞横行的青少年圈子里,已经算是少见。 钟敏言租借了一套直裾汉服,峨冠博带长身玉立广袖翻飞,配上那张原本就温润如玉的脸,着实恍若古代穿越而来的翩翩公子。 青少年宫管理人员高规格接待各方领导,管理人员都知道,今天坐在第一排的人,都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敢怠慢。沈立行也依照时间入场,虽然并不觉得这样小儿科的比赛有什么值得看的地方,不过被沈默思强行拉着,再加沈氏娱乐的几个高管还是建议可以来看一看,挖几个年轻的苗子培养,市领导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也就只能强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来这里打发时间。 最后市领导进场,比赛正式开始。 说是青少年文化艺术节,其实表演的节目也多数中规中矩,说到底到了高中的时候,家长们都乐意让孩子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艺术生毕竟是少数,而艺术生里很大一部分是美术生,美术又不能放到艺术节来表演,出彩的只能是乐器类和舞蹈类,青少年多数喜欢快节奏的舞蹈,一来容易带动气氛,二来也是时尚,所以很多金属乐器加街舞hiphop凑到一起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审美疲劳。 钟敏言和谢西宁的表演就好像是一股清流出现在舞台上。 沈立行原本昏昏欲睡,在看见首先出场的钟敏言时直接楞住,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舞台上,钟敏言起手奏响凤求凰的一刻,谢西宁一袭红裙自舞台后方款款出场,红纱半遮莲步轻挪,哪里看得出红妆之下竟是一个男儿身。 凤眸含情,朱唇半点,水袖随乐而舞,兰花指捻出风情万种,钟敏言目不转睛看着谢西宁,手下指法丝毫不乱,两人目光汇聚,刹那错开,好似千言万语尽赋予一舞,红裙旋转,点翻串翻接的行云流水,足下步履摇曳生姿,腰段柔若无骨,举手投足尽是万般风情。 陡然琴音一转,弦做促急悲怆,舞步亦随之变化改尽方才媚态,眼眸泪水凝聚,凄苦之态油然而生,片袖带风,舒臂敛眉,环场碾步红帛翩然做伤心欲绝,百转柔肠不敌他日娇娘颜色,锦水汤汤,与君决绝。 一舞艳惊四座。 “我操,怎么回事?那是……谢西宁?” 谢西宁女子的妆束确乎惊艳,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多姿,若非坐在第一排,沈立行怎么也不敢肯定,在舞台之上翩翩起舞之人竟就是那个自己略一逗弄就会红了眼睛的男人。 只是他怎么会和钟敏言在一起?而且两人居然还那样的浓情蜜意。 一个巨大的疑问盘踞在沈立行的心头,钟、谢两人的表演结束,沈立行当即离席直奔后台,沈默思递过一个眼神,周明光立即随后跟上。 后台人员混杂,沈立行找到钟、谢二人之时,钟敏言正揽着谢西宁卸妆。“西宁你今天真的太美了。” “哪,哪有……没有那么好,卸了妆之后回家。”谢西宁一手抓着卸妆液一手抵着钟敏言的肩头,不让钟敏言看自己化成女人的样子。 钟敏言握住谢西宁的手,十指交扣,俯身吻向唇瓣。 “我caoni妈的钟敏言,你干什么呢?”沈立行一声暴喝,后台演员将目光悉数凝聚在三个人身上。 谢西宁看见沈立行怒喝的第一反应,就是吓得躲在钟敏言的身后,根本不敢上前说一句话。 反倒是钟敏言的表现相当得体:“沈董,许久不见。” 第31章 对峙 周明光随后赶到,哪想沈立行已经炸了,后台乱成一团,几个小姑娘在一起小声嘀咕:“那个不是沈氏娱乐的沈董么?” “这是怎么回事?还吵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一个演员……哎就是刚才跳舞的那个漂亮小姑娘。” “后台化妆的时候我见到了,那是个男的。” “啊?男的……”几个腐女眼中冒出了狼一样的光芒。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进沈立行耳朵里,周明光见事态有恶化趋势,忙一把拦住沈立行,“沈董前面就是市领导,怎么也不能在这动手,回去再说行么。” “小周把谢西宁给我弄到车上。”沈立扫一圈乱哄哄的后台,自己公然动手确实没什么好处,只不过钟敏言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真他妈让人恶心。 “住手,你不能把人带走。谢西宁是我男朋友,你这是公然绑架。”钟敏言将谢西宁护在身后,目光充满敌意的盯着步步逼近的周明光。 “你男朋友?找死呢是吧?” 沈立行显然被钟敏言的话彻底激怒,周明光听从指挥但行动略显犹疑,目光探寻性的看了一眼沈立行,沈立行指着钟敏言道:“怎么着还等着我亲自动手?” “钟先生,得罪了。”边说周明光手速极快的操作着腰间微微闪着绿光的微型机器。 话音刚落周明光一个极其标准的武警部队学院派的擒拿手把钟敏言摁在墙上,舞台后面三个人高马大带着墨镜的黑衣男人,直接像夹小鸡一样拎起抖成一团的谢西宁。 钟敏言眼睁睁看着谢西宁被三个人一起夹走,后台的演员被这样的行为吓得谁也没敢出头,眼看台上节目要演完,下一个节目必须候场,少年宫活动组织者只好一脸献媚凑过来对沈立行道:“沈董,您看要不然……” “走。钟敏言,敢动老子的人,你给我等着。”沈立行挥手,示意周明光将钟敏言松开,自己双手插兜快步离开后台,厚底皮鞋踩的木质地板,老旧地板接缝发出痛苦呻吟。 “钟先生,沈董就是这个脾气,您别见怪,烦请钟先生替沈董给冷爷带个好。”说完周明光撤下压在钟敏言身上的手,躬身给钟敏言行了个九十度大礼,没有丝毫敷衍,倒是颇为崇敬。 “沈立行这么多年倒是一点没变。”钟敏言拍了拍身上的浮灰,面色沉稳缓缓开口,竟没有丝毫被压制的窘迫。“周明光,我要和他谈谈。” “沈董今天这脾气也是拜冷老太爷所赐,至于谈一谈,恐怕沈董不会想和您谈。”周明光回话不卑不亢。 “我钟敏言在你们沈家这点面子都没有了?”钟敏言冷笑反诘,“我在车库等他。” “这……”钟敏言没有给周明光推拒的机会,转身也离开了后台,一身长袍未换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意味,周明光望钟敏言背影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向沈立行说明情况。 黑色宾利内,谢西宁一袭红裙,脸上精致妆容哭花的相当难看,跑车外三个黑衣墨镜男尽忠职守的看着车里的男人。沈立行打开车门,挤了进去,强行将缩在后座的谢西宁搂在怀里,用手擦人脸上的眼泪。 “谢西宁,别闹了,听话跟我回去,我以后肯定对你好行不行?”沈立行抱着谢西宁尽量放软语气,半哄半吓的说。 “不要,你让我下车,我要去找钟敏言,我要回家。”谢西宁死命用手捶沈立行的肩膀,也不知是怎么的,这次反抗的异常激烈。 “钟敏言,钟敏言,你他妈眼里就剩钟敏言了是不是,那人干什么的你知道?他俩手比我都脏,你看上他哪儿了?啊?”沈立行掰着谢西宁的下巴,强迫谢西宁看着自己,谢西宁一脸眼泪,身上纱绣的舞服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两手扒着沈立行的胳膊,压抑的啜泣声越来越大。 “他对我好……你打我……”谢西宁挣扎未果,原本早该忘了的前生和重生之后遇到沈立行的记忆一股脑又涌了上来。 自己以前是那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这个人却一次次拿尖刀往自己的心尖上捅,捅的鲜血淋漓,还要了自己的命。 自己曾经卑微的祈求男人能分给自己一点爱,换来的是什么?爱人和别的男人在自己眼前zuoai,就算重生之后,这个人也只是强迫,强迫自己做他喜欢的事,听话就给一个笑脸,不听话就会挨打,这样的日子谢西宁真的不想再继续过下去。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沈立行听见后心里是一阵莫名的痛,原来仅仅只是对谢西宁好一点,这个男人就会满足,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稍微温柔一点,假使自己拿出对温柔或者对孙亦欢十分之一的耐心,这个男人也许已经乖乖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身边了。 “我以后也会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别闹了跟我回去吧,我知道生病的时候是你一直在给我做饭,你对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吧?嗯?”沈立行自问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跟一个无论是哪方面都实在不够待在自己身边的人说话。“我是真喜欢你,保证以后绝对不打你了。” 只要把谢西宁哄回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病了不好……”谢西宁口齿不清的说着,右手不断试图打开紧闭的车门。“我,我不相信你……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谢西宁这种烂好人的性格,其实就算是路边大爷大妈说,孩子你给我做饭吧,谢西宁指不定都能答应,可是沈立行就是一厢情愿认为,谢西宁是真喜欢自己才这么照顾自己。 沈立行那点微薄的耐心,逐渐被谢西宁这样企图逃走的行为耗光,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想这个哭起来娘兮兮,可自己就是觉得莫名可爱的小东西频率越来越高,沈立行一手卡着谢西宁的下颚,一手将人两只手扣到车窗上,唇瓣就直接贴了上去,谢西宁左右躲闪根本避不开,沈立行越发急躁,两人的牙就这么磕在一起,沈立行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舌头撬开牙关就侵入谢西宁的口腔,谢西宁避无可避,照着沈立行的舌头狠狠一咬,口腔里一股血腥铁锈味儿蔓延开来。 “操,你他妈咬我。”舌尖的刺痛感刺激沈立行的神经,沈立行下意识扬手想打,这么多年谁敢碰沈立行一根头,谁能碰沈立行一根手指头。 就是看见谢西宁哭的这幅可怜样,再加上人刚才说的那些话,沈立行到底是没下这个手。“行,你咬我,我认了,你要是想解气来,朝我大动脉咬,咬死了我保证不找你索命。来!”说着沈立行拨开衣领,露出凸跳的动脉就送到谢西宁嘴边。 “你别过来……” 砰砰砰……三声颇有节奏的敲击玻璃的声音在沈立行耳边响起,打断车厢里混乱不堪的场面沈立行低骂一句:“操。”随即降下车窗探出头去:“周明光,你干什么?” 周明光瞥了一眼跑车里瑟瑟发抖的谢西宁,语气平和的对沈立行道:“沈董麻烦您出来一下。” 沈立行眉毛死死拧在一起,拿手指隔空指了指周明光,下车之后直接锁了车门,防止谢西宁再跑:“什么事?” “钟先生说请您务必去和他谈谈。” “操,老子没空,他勾搭我的人,我他妈没废了他就算给他面子了。” “沈董,这……” “妈蛋,他人呢?”沈立行揉了揉太阳穴眼底尽是压抑的愤怒。 “在那边等您,我带您过去吧。”周明光身前带路,沈立行脚下生风,英俊的脸上横肉甚是吓人。 两人拐到地下车库空地,钟敏言果然在等,脸上平静异常也看不出丝毫不悦,微一欠身全做打个招呼:“沈二爷。” “当不起,能让钟先生称一声爷的,不是死了就是瘫了,再不然就远走他乡。”沈立行距钟敏言足有两米,饶是这样,两人之间酝酿的出的低气压也可怕的要命。 “二爷说笑了,敏言此来只希望您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把谢西宁还给我。” “当年的情分,呵,我尊称您一声钟先生,因为您算是我的前辈,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沈立行也不怕得罪人,您的面子我给,只是别的都行,谢西宁不行,你有本事今天从我身上踩过去,人你带走。” 死一样的沉寂,空旷的地下车库内,两人对峙而立,目光交锋之下并无一人退却,空气几乎凝固,唯有周明光沉重的呼吸声喷在沈立行耳边。 突然,一声全然不合时宜的笑声打破紧张的气氛,循声看去不知何时沈默思已经站在一在离两人不远处,倚靠着一辆奥迪q7,朝三人挥手,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化解,消失无踪。 “我说我弟弟跑哪去了,原来是来找老朋友叙旧。钟先生,你好啊。” 第32章 抉择 “沈大公子。”钟敏言侧身一个三十度鞠躬,也算是不差礼数。 “哥,我的事你别瞎掺和。” “哟,这可不是你的事。”沈默思双手插兜,脸上带着能掐出水的笑,偏头看了一眼钟敏言:“昨儿酒会上碰见冷爷了,还跟冷爷念叨钟先生呢,您这离开冷家好歹有一年出头了吧,多大怨气也该消了,冷爷毕竟是您一手带大的,他什么脾气您不比我们清楚?” “沈大公子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钟敏言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的点凝重的色彩,温润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不少防备的意味。 “意思是,人带回去可以,你可得保证谢西宁好好的活着,要是身上缺了哪个零部件,我这个弟弟我可管不了。”沈默思笑谈之间,钟敏言的脸色已经差到极致。 沈默思说的确实不错,冷清源的性格,自己太了解了。可是真的要将谢西宁放回到沈立行手上么? 几乎只用了五秒,钟敏言就做出了决定。 “我男朋友的安全,我自己会保证,不需要外人插手。”钟敏言踏前一步,沉着冷静看着沈氏兄弟。 “操,姓钟的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哎,弟弟算了,好好听听,人家是一家人,你管什么?”说罢转头对周明光道:“还等什么呢?放人去啊。” “沈董……您看?”周明光低声询问沈立行的意思。 “哥,你最好能保证谢西宁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要不然,我不只拆了冷家,也把顾云归身上的零部件拆一遍。”沈立行目光几乎剜进钟敏言的肉里,死死盯了钟敏言两分钟,才咬着牙对周明光道:“放人。”说罢转身离开。 沈默思无奈笑笑,指着沈立行的背影道:“我这个弟弟啊,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钟先生回见。”一双桃花眼朝钟敏言抛了意味深长又又点媚人的眼神,之后紧赶两步追了上去。 “钟先生告辞,五分钟之后会有人将谢先生带到这来,请您务必照顾好谢先生。”周明光随后赶上,留钟敏言一人原地等候谢西宁。 停车场另一头,沈立行和沈默思两人相面而立,沈立行双手插兜,皮鞋鞋底儿搓水泥地面,显然怒意未消不过是极力压制:“哥,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钟敏言何许人也,你跟他较什么劲?冷家那么大的家业有一半是姓钟的你知不知道?冷清源是钟敏言一手带大的,他对钟敏言十多年的感情,且不说你一时气急真伤了钟敏言,冷清源会不会善罢甘休,单说冷清源要是知道钟敏言跟别人在一起了,他们俩日子还能过得消停?到时候用不着你动手,冷清源那混账性格就能把这俩人给拆了。有钟敏言的冷家就是如虎添翼,要是真能用一个谢西宁把他们两个给搅生分了,那就是一举两得。”沈默思一边说一边愤愤不平拿手指戳沈立行的脑门:“我的弟弟,借力打力你懂不懂啊。” 沈立行一偏头,沈默思手指戳了个空,沈立行眼底光芒阴沉,几道猩红血丝爬满眼白,喑哑嗓音干涩刺耳:“哥,明天我把顾云归送冷清源床上去,你要是还能这么冷静的站在这说出这番话,还他妈跟我分析利弊,算我沈立行傻逼。” 说罢沈立行转身而离,留沈默思一个人风中凌乱。 什么玩意? 沈默思张口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腹腔压抑出几声嘲讽的笑意:“哈哈哈……我这个弟弟不会真喜欢谢西宁了吧?”沈默思掏出兜里的手机,手速飞快拨通一串号码,几声电音之后顾云归轻快的声音响起。 “喂?直播我看了,我们家西宁跳的真好,不愧是南舞的高材生,钟敏言跟他挺配的么,不错不错。” “媳妇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啊?先听坏消息吧……不过怎么会有坏消息的?” “坏消息是,你们家谢西宁和钟敏言估计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靠,为什么啊?姓沈的你给我说清楚!” “因为好消息是……我弟弟应该是真喜欢谢西宁了。” 谢西宁被黑衣人送回到钟敏言身边的时候,脸上已经花的看不出人样,钟敏言立即抱住谢西宁用,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安抚:“不怕,不怕,我在呢……不怕,咱们回家好不好。” “呜呜呜,好……回家。”谢西宁任由钟敏言抱着,身体蜷在一起,两个人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接拦了一辆车回家。 回到家中,钟敏言给谢西宁换好居家服,又帮谢西宁放好洗澡水,安抚了一遍好容易止住了谢西宁的眼泪,让谢西宁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谢西宁红着眼圈身上裹着浴巾颇显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厅,钟敏言马上上前,带着人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西宁,现在好些了没有?”钟敏言揉着谢西宁还没完全干透的软发轻声询问。 谢西宁点点头,抬眼有些躲闪的看着钟敏言,犹豫好久才道:“敏言,你是不是认识沈立行?” “是,我确实认识他。但你并没有告诉我,你前男友是沈立行……”钟敏言一边替谢西宁吹头发一边道:“不过,没事了,他已经被我赶走了,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我们……搬家吧。”谢西宁垮了嘴角,宾利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这是自己第一次这样强烈的反抗沈立行,以前只要有稍微的不顺心,就免不了一次打,更何况这次自己居然把沈立行的舌头咬出血,谢西宁已经不想再探究为什么钟敏言会认识沈立行,也不想在理会自己是不是替身,谢西宁像一只惊弓之鸟,前世今生只有钟敏言给了他一种近乎于爱情的温暖,他不能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失去钟敏言会是怎样的结果。 可是无论谢西宁怎样说服自己,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谢西宁,钟敏言一定会离开他。 “搬家?搬到哪儿去?阿姨还在医院,西宁你想搬去哪里?”钟敏言叹了一口气,将瑟瑟发抖的谢西宁拥进怀里,不断拍着后背安抚,“好了,别怕,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敏言……”谢西宁将头靠在钟敏言的肩膀上,钟敏言一动不动将全身温暖给予谢西宁,过了许久谢西宁慢慢睡着了。 钟敏言操作手机替自己和谢西宁在学校请了个假,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钟敏言看着谢西宁熟睡过去还是有些发红的眼角,轻轻落下一记亲吻。 “西宁,我恐怕真的陪不了你太久了。” 与此同时,冷宅内显得更加阴森可怖,黑暗中一双幽幽的绿光盯得人脊背发凉。 “钟敏言和一个三流小明星在一起了?哈哈哈,他宁愿跟一个三流明星在一起,也不愿意乖乖待在我身边是不是?”黑暗中冷清源的声音陡然提高,趴伏在地上的小可爱四肢直立嗷呜一声长啸,冷清源顺了顺小可爱纯白长毛亲昵道:“要不怎么说,人不如畜生呢。小八,查到他们住在哪儿了么” “回冷爷的话,查到了。”日前在酒会上依偎在冷清源身边的少年,此时单膝跪地,头靠在冷清源膝盖上,以一种亲昵却完全臣服的姿态用尚显稚嫩的声音答道:“地址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内,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一定将钟先生请回来,至于那个三流小明星,您觉得小可爱会喜欢么?” “算了,有人说过,谢西宁少一根汗毛就拆了整个冷家,这位我可不想惹。”冷清源低笑几声道:“不过,把钟敏言弄回来也是个问题。舍不得伤他,又看不得他和别人好,啧啧啧,真是纠结。” “确实,钟先生的性格倔强。况且上次,您的做法也着实有些伤人。”少年平静的说着:“怎样处置钟先生还要看您的意思。另外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那个三流小明星谢西宁,他长得和您真的很像。” “小五是什么意思?” “五哥查过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履历太平常了,除了知道是个学霸会跳舞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少年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只是偶尔会用头轻轻磨蹭一下冷清源的膝盖。 “所以呢?” “会不会是沈氏那边弄出来的障眼法?毕竟找一个容貌相似的人,再伪造一份履历,对沈氏来说太容易了。” “目的?” “分化您和钟先生,否则怎么会那么巧,一个三流小明星,先是出了一系列丑闻,接着被沈氏封杀,再找工作就直接找到了钟先生头上,然后两人感情撞破,您就这么顺其自然的知道了,依照您和钟先生的感情,这个人的存在便如鲥鱼之刺,更何况您觉得像沈立行那样的人,真的会喜欢那样一个三流小明星?今天的这场闹剧会不会只是作秀?” 冷清源显然微微一滞,少年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冷清源的心里。 “把钟敏言弄回来吧。”冷清源缓缓开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夫人怎么办?如果夫人还在,就算是我们用强,钟先生只怕拼一死也绝不会回来,而小少爷今年刚刚一岁。” “贝贝啊……真是难办。” 第33章 刘贝贝 沈氏府邸,沈氏兄弟两人难得同时坐在一个饭桌上,只不过饭桌上的气氛不算融洽,菜色也不过聊聊三样,而且黑乎乎一团,基本看不出食材原本的颜色。 “弟弟,你就别生气了,这次算我不对还不行?”沈默思用筷子敲了敲沈立行的饭碗。“啧,你这饭做的比我媳妇儿做的还难吃,家里不差那几个钱,你就不能请个厨子?” “请个屁,谁做的都没有谢西宁做的好吃。我他妈想想谢西宁和钟敏言住一起,就想把姓钟的第三条腿给剁了,操,当时周明光每天去找谢西宁拿粥,怎么就没撞见钟敏言呢?要是早撞上,老子能到现在才知道?你都不知道,今天在车里他跟我说什么!”沈立行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震的沈默思面前的饭碗直接晃了三晃。 “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沈默思好气又好笑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低头扒了几口饭,夹两口黑漆漆的菜照样吃的挺香。 “他居然说钟敏言对他好,操,老子对他不好?老子他妈哪儿对他不好了?他晕倒了是老子照顾的吧,他想看他妈是老子带他去的吧,他脑袋让粉丝砸那么大一道口子是老子让他住的vip病房吧,吃的穿的喝的住的,老子哪儿亏待他了?对咱家之前养的那条藏獒小黑我都没这么上心,他倒挺好,跟钟敏言睡一个被窝了!老子还没睡够呢!操,他妈的他要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老子早就把他宠上天,哪有今天这么多破事。”沈立行越说越生气,一把把饭碗扣在桌子上,瓷碗裂了挺大个口子。 “弟弟,你这拿谢西宁跟藏獒比呢?”沈默思挺无奈看了看沈立行,低头又扒拉几口饭,顿时觉得自己给顾云归那个电话打早了。 也是沈立行这个性子,自小争强好胜逞凶斗狠,什么东西就算不是他的也先抢来再说,玩够本再把玩剩的东西摔人一脸也不是没见过,第一回遇着个自己没抢来的,魔怔了,再加上俩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估计在沈立行心里这跟踩他脸一脚,再往上吐口吐沫没啥区别。 要不怎么说自己这弟弟,某些方面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真的要顺毛捋,拧着来指不定干出啥折腾死人的事。 “你就是对狗,也不是这个好法,更何况人不是狗,弟弟,你对谢西宁真就一点喜欢的感觉也没有?”沈默思指了指扣了一桌的白米饭,两道挺好看的眉毛拧在一块:“吃了,别浪费粮食。” 沈立行还真就去厨房,换了个好碗,把桌子上的米粒一个不剩的拨回到碗里,继续吃的挺香:“怎么没有,谢西宁长的跟个红眼兔子似的一逗就抹眼泪,说话娘里娘气挺好玩,做饭也好吃,圈身边养着肯定有意思。” “那你想没想过,他要是不想让你养着呢?如你所见,他已经跟钟敏言在一起了,而且俩人过得挺好。” “这是第一回,等我把他弄回来,他要是再敢跑,老子打折他两条腿,我看上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谁也抢不走。” “我知道了,只不过弟弟人终究不是狗也不是玩具,狗想多养几天,玩具想多玩几天还得付出点真心和时间呢,何况这是个人,哪经得起你这个折腾法,照你这么胡闹下去,谢西宁非让你弄死不可。”沈默思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立行。 “我就不信这个邪,以前我也这么对我身边那些人,没见哪个寻死觅活,怎么到他这什么都不一样了?”沈立行两口菜一口饭,三下五除二一碗饭见了底儿。 “因为他是真喜欢你。”沈默思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嘴,弄得沈立行倒有点蒙,怎么说的好像自己不喜欢谢西宁似的? 明明比喜欢小黑还喜欢他。 沈氏兄弟是虽然是双胞胎,可从小的生长环境,包括日后沈氏的家庭变故,都导致两人除了相貌之外,性格截然不同,处理感情问题这件事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我也是真喜欢他。”沈立行不甘示弱。 沈默思不想再和沈立行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路是自己走的,以后到底是春风得意还是虐成傻逼都是自己带着,说多了没用,更何况这世上不是有那么句话,不撞南墙不回头,等自己脑门磕得头破血流,就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了。 沈默思拿着一根筷子百无聊赖敲着桌沿,生硬转移话题。“你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想把谢西宁弄回来,冷清源的那个老婆刘贝贝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当年钟敏言离开冷家,就是因为冷清源把刘贝贝肚子搞大了,现在想让钟敏言安分回冷家,他那性子绝对不能跟刘贝贝待一个屋檐底下。” “已经让周明光去查背景了,看看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吧,不过难的是孩子,哪有母亲会心甘情愿离开自己的孩子的。” “冷清源自己作孽,还得我们替他擦屁股。”沈默思冷笑一声摇摇头:“他和钟敏言,也没个消停,等着吧。” 沈立行沈默思两兄弟一顿饭吃的有那么点食不知味的意思。 周明光这边,就已经不是食不知味,而是大惊失色了。 手里的档案资料名字一栏大大的三个字:刘贝贝。 周明光顿时觉得天雷滚滚,wtf? 刘贝贝不是早就死了么?尼玛和我家陈大大的心上人长得一毛一样,还叫一个名字是要闹那样啊! 老子刚刚萌发的爱情小幼芽,就tm这样要夭折了? 老子不甘心啊!这世界也太小了! 周明光拿着手里的档案资料恨不得直接撕吧撕吧吞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控制自己没有干出那么出格的事。 刘贝贝,22岁,相貌清秀声音甜美,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六岁的时候被刘姓一家收养改姓刘,刘家有一个独生子,与刘贝贝同岁,七岁时两个孩子一起走丢,被人贩子拐卖,刘贝贝十六岁被卖到夜初上当小姐,十九岁失踪,官方显示刘贝贝意外死亡。 照这么推算,刘贝贝进入冷家仅仅一年,中间起码还有两年不知所踪。 我的妈呀……周明光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这尼玛都是些什么破事。 周明光搁下刘贝贝的档案,全身瘫在椅子里,心里头小天使和小恶魔就要不要将刘贝贝的事告诉陈曙升开始掐架。 最后小天使1%残血战胜小恶魔。 周明光拿起电话,拨通陈曙升的号码:“陈大大,有个好消息,我真他妈不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陈曙升的声音明显有些气喘,应该是在跑步机上运动的声音,周明光一边脑补这陈曙升白衬衫底下的八块腹肌,一边流口水,电话打过去之后特想抽自己俩嘴巴,现在后悔行不行? 显然不行。 “什么事?你不想跟我说的,说不定真是好事。” “你心尖尖上那个刘贝贝,没死,而且我知道人在哪。” “什么?”陈曙升声音一顿,接着电话那头就是重物磕地,稀里哗啦的杂音。 “怎么了?陈大大你没事吧?” “没,没事,刚从跑步机上摔下来了,你接着说。”陈曙升声音明显激动的有些走调,周明光这会儿心算是沉到谷底。 得,这回算真失恋了。 “明儿出来见一面再说吧,事儿还挺复杂,人能不能捞出来还不一定呢,明天我要吃法餐,你请。”说完周明光啪的挂了电话。 眼眶里头那两滴金豆子强忍着没掉出来,泪水在里头打转,眼前一片模糊,强迫嘴角咧开个超级难看的微笑,点开微博更新一条消息。 老子失恋了,求大jb哥哥安慰……嘤嘤嘤。然后配了九图露背高清骚包的姿势。 不一会儿评论底下就是一堆发地址时间的。 周明光拿着手机举起来老高,自言自语道:“看见没,这么多哥哥喜欢我这款的,陈曙升你就后悔去吧……” 说完扔了手机一头扎进被子里,拿枕头捂住脑袋,依稀只能看见微微抽动的肩膀。 第二天下班,陈曙升好容易熬到下班,心急火燎一通电话给周明光打过去:“喂,你现在在哪儿,方便么我在永泰路定了一家法餐餐厅,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我不,不想吃法餐了,我要吃泰餐。”周明光接通电话,一脸耍赖。 陈曙升和周明光接触多了,慢慢熟悉了周明光爱撒娇,还相当闹人的本质,强压着怒火耐着性子道:“我去接你,这样你想吃什么,随便你挑好不好?” “好,你来吧,我在沈氏总公司,你在楼下等我。”周明光对着总裁办自己独立助理办公室卫生间里大大的镜子苦笑一下,满头喷了不少发蜡,领结打的一丝不苟,皮鞋擦的锃光瓦亮。 就是肿起来的眼睛,怎么遮都遮不住。 陈曙升见到周明光的时候,不觉一阵失神,那个撒娇闹人跟在恶棍董事长身边的周明光居然也会这么耀眼。 “上车吧,坐好了。”陈曙升替周明光打开车门,随后自己也坐到驾驶位上,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目视前方之余不忘看一眼副驾驶位上的周明光:“周助理,你眼睛怎么了?” “昨天晚上约了个炮,累着了。”周明光音色轻快,陈曙升面色明显不大自然。 “咳,你到底想去哪儿吃?” “嗯……要不就前边那家日料吧。”周明光随手一指,陈曙升车技娴熟的将车停靠在停车位上。 日料风味浓厚,穿着和服的服务人员将菜单送到两人面前,周明光想也不想就将菜单上最贵的菜通通点了一遍,自己坐在榻榻米上吃的十分专注。 陈曙升坐在对面盯着周明光不算好看的吃相,周明光熟视无睹,继续大快朵颐。 陈曙升终于忍无可忍,耐着性子道:“说好了,今天告诉我贝贝的消息。贝贝现在到底怎样了。” “就知道,你肯定憋不住,我真羡慕这个刘贝贝。”周明光眼眸里的目光越来越暗淡。“她在冷家,给冷清源生了个儿子,儿子今年一岁了。” “什么?她结婚了?” “没有结婚,最多算是养的情妇吧。不过能进冷家给冷清源当情妇,你心上人也挺牛逼的。”周明光自问自己确实太嫉妒这个女人,如果可以他想将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都加在这个女人身上,可是就算骂了这女人一户口本又有什么用呢? 陈曙升照样还是个直男。 “冷清源?”陈曙升听到这个名字,就已经面露难色。 进冷宅容易,出去太难。 “怎样?你的宝贝儿贝贝还救么?” “救,一定要救。” 第34章 最后一件事 周明光算是知道,这回自己真是要彻底失去陈曙升。 一顿挺贵的日料,吃的自己想哭。 周明光没说什么只是安慰陈曙升:“你放心,想捞人,我帮你。谁让当时我们沈董病的时候,你也帮过我呢。” 陈曙升不是不知道周明光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周明光挺俊的脸上,挤出来的是个丑的不行快哭出来的表情。陈曙升对周明光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看见周明光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确实挺操蛋的。 “要不我自己弄吧,你别管了,贝贝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感谢你。”陈曙升试探性的抓了一下周明光的手,周明光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别,别对我好,我知道你就是一负罪心理,除非你答应我跟我在一起,要不然跟我这么不清不楚的就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周明光收回手搁在自己腿上。 “明光……” “别叫那么恶心,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是刘贝贝带着个娃,人弄回来你等着给人当后爸吧,冷家那边我去跟沈董说,沈董出面事情会好办的多,你接人就行了。”周明光面无表情,把最后一口三文鱼刺身吃了个干净。“行了我吃饱了,这事儿完了之后,咱俩以后就江湖不见。” 说完,周明光拍拍屁股走的决绝,留着陈曙升在日料店里看着周明光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看着周明光那副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的滋味也没比生吞一包芥末酱好多少。 谢西宁和钟敏言俩人请了假,在钟敏言的家里腻歪了一天,谢西宁本身不是特别擅长和人交往,所以俩人在家里一块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反而对平复谢西宁的情绪很有效。 也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谢西宁脸上终于又有了点笑模样,钟敏言扎着围裙摆了一桌子的菜色,谢西宁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钟敏言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 “敏言……我想过几天就去找个兼职,我在网站上看过了,不少艺考生需要补课,艺考教师缺口挺大,还有家里条件好想让孩子全方面的,我粗略看了一下,要是做得好收入不比正常工资少,陈大夫的钱…还有你的钱…都要还。”谢西宁扒拉着手指头一样样说给钟敏言听,前头还好,说到后面钱的问题钟敏言就把眉毛攒了起来。 “你总是把钱算的那么清楚。咱们俩个需要这么生分么?” “我……”谢西宁说不下去了,上辈子除了感情之外,就是因为钱被沈立行捏的死死的。 在谢西宁的印象里欠了别人的东西,总要三倍五倍偿还,而自己通常是还不起的。 谢西宁怕极了这种感觉。 钟敏言叹了口气,又给谢西宁多夹了些菜:“算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西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满眼感激的看着钟敏言。 吃过饭后,两个人捧着电脑坐在一起商量哪份兼职会更适合谢西宁。 时间悄无声息的走过一个下午,谢西宁通过电脑挑了三份兼职,都是做家庭舞蹈老师,这次除了固定的上班时间,谢西宁把自己的空闲时间也排的满满当当,如果工作的时间长一点,也许自己的心就不会那么乱,整天胡思乱想。 钟敏言依然每天接送谢西宁上下班,但两个人碰面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自从上次沈立行从中搅和了一次,好像冥冥之中就有那么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在两个人中间。 钟敏言脸上那种温润的笑容也经常消失不见,有时对着窗外一愣就是几个小时。 谢西宁想问一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索幸,自从上次沈立行将谢西宁弄进车里的事件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日子又恢复了之前古井无波的生活。 城市的另一端,周明光拿着收集到刘贝贝的资料找到沈立行,这时孙亦欢正靠在沈立行身上腻歪,沈立行一脸的不耐也没表现的过于明显,一手搂着孙亦欢,一手在翻最近沈氏娱乐公司上报的新剧企划案。 “沈董,孙小姐。”周明光躬身朝沈立行和孙亦欢行了个礼。 “周助理来了,是不是要和立行谈工作啊。”孙亦欢娇小身材,配上那双杏核眼里柔情似水,看人一眼就能苏到骨头缝里。“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多谢孙小姐体谅。” 沈立行抬手打一巴掌孙亦欢纤腰下的肉tun:“去吧,我忙完就去找你。” 只等孙亦欢离开后,周明光将一沓资料整整齐齐的放在沈立行面前:“沈董,刘贝贝的资料全在这里了。” “有什么可用之处么?”沈立行单手撑头,食指点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刘贝贝是陈曙升的初恋情人,可以从陈曙升下手,让他出面和冷清源去谈。” “陈曙升他老子我没记错的话,是陈五爷吧?陈五爷当年可没少和冷家的老爷子较劲,冷清源一定不会放任钟敏言跟谢西宁在一起,陈曙升去捞人,还不如我去。”沈立行拿起资料翻看一遍,资料详尽,从身高三围到屁股上有个胎记都标的十分清楚,当然也将刘贝贝和陈曙升的关系扒的清楚明白。 只是冷陈两家的关系不容乐观,这也是当时陈曙升为谢西宁出头之后,沈立行才着手查了查这个挺碍眼的大夫,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陈五爷的长子陈曙升,从小不仅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反而在家里受尽了后妈的排挤,陈五爷对自己这个长子也并不特别满意,陈家那么大的家业不去学经商,却一心一意要当个医生。 医生一年能赚几个钱? 虽然陈曙升跟家里关系不好,可毕竟还是姓陈。 “所以明光这次想求沈董替明光做最后一件事。”周明光皱着眉毛,双手攥紧拳头,双目微阖后缓缓睁开,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什么最后一件事,周明光,你没病吧,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董……我想……”周明光附耳与沈立行低语几句,只见沈立行面色逐渐变得铁青,待周明光说完,沈立行已经脸黑如铁。 “*的周明光,你他妈疯了是吧?老子当年救过你那么多条命?你他妈就认准姓陈的那衣冠禽兽了?你知不知道,这事不成你这辈子就废了!啊?”沈立行站起身,抓着周明光脖领子,就想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 “我知道,可是沈董,我真喜欢陈曙升,您就让我试试吧,成与不成什么结果我这辈子全认。”周明光垂着眼睑不躲也不避,眼看着巴掌扇过来,像根木头杵着。 “我操,一个个都他妈王八吃秤砣了是吧?行,周明光我也不骂你,你在我身边呆了八年,是死是活自己折腾去吧。”沈立行推开周明光,自己一屁股陷在椅子里,手指着办公室大门一声怒喝。 “沈董……” 沈立行摇头摆了摆手,示意周明光不要再说下去,半晌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管结果如何,沈家养你一辈子,滚吧。” 周明光站在沈立行跟前,调了调领带,正了正西装,面容肃穆一个九十度鞠躬的姿势足足保持了一分钟之后,步履坚定离开了沈立行的办公室。 孙亦欢站在门口,虽说没把对话听齐全,但沈立行那几声大嗓门还是听得真切,等周明光走后,孙亦欢特地换了一套维密秀的情趣内衣,蝴蝶灵动的造型,重点部位若隐若现,再加孙亦欢身材不输港姐,穿上之后效果特别勾人,背后还带着一对儿小翅膀,真有性感天使的味道。 孙亦欢这身出现在沈立行面前的时候,沈立行也是一愣,男人确实有偏爱的类型,但这并不意味着除了这个类型就不能勾起原始*。 这一条适用于所有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 沈立行看见孙亦欢这副骚样,勾唇笑了笑:“你在外边听见什么了?” “人家哪儿那么无聊听你们讲话,真是的……老公,人家新买的内衣好不好看?”孙亦欢直接坐进沈立行怀里,下身极具挑逗性的磨蹭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好看,怎么着今儿又骚了?”沈立行对这套也算司空见惯,娱乐圈里待过,长的比孙亦欢漂亮,身材比孙亦欢好的不是没睡过,虽说感官刺激挺强烈,但也没到控制不住的程度。 “人家是想穿给你看,看你那样……真扫兴。”孙亦欢樱桃小嘴撅挺高,说话声里还带着那么点嗲,就是勾着沈立行脖子的双手没松开,两跳白腿分开跨坐在沈立行腿根儿上,大眼睛一闪一闪道:“说好了我那边美国a股上市你就跟我订婚,前两天美国分部ceo还跟我说一切都准备差不多,就等挂牌了,可你这边……连订婚典礼都没准备呢。” 孙亦欢语气委屈里带着几分撒娇,歪头嘟着腮看沈立行,颇有卖萌的意味。 “你就这么急着嫁给我?”沈立行低笑一声,勾手搂住孙亦欢的pigu,小臂施力猛的一箍,kuaxia挺立的东西正好顶着孙怡欢私密那处,原本内衣diku就是薄薄一层,这会儿直接湿了个透。 “讨厌…你坏…人家是真心喜欢你么,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你不知道我一个人管这么大的公司有多累。” “你比温柔懂事太多。”沈立行没废什么劲儿就把孙亦欢抱了起来,翻身压在办公桌上,几千块的底裤轻而易举在沈立行手底下成了破布条。“过两天我就筹备订婚,亏待不了你。” “那……订婚之后你可得只喜欢我一个。”孙亦欢顺从的摆了个易于沈立行进入的姿势。“外边的花花草草,断了好不好?” “你觉得可能?”沈立行冷哧一声,原本被挑起来的性质一瞬间荡然无存。 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谢西宁那个可口的小东西还没弄到手,再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让家里的女人束住了手脚,简直笑话! 沈立行瞥一眼孙亦欢张开腿的姿势,笑容里多少带着点嘲讽和不屑:“一个只会向男人张开腿的女人,不配谈条件。” 第3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谢西宁自从找了几份兼职工作之后也开始越发忙碌,即便如此,谢西宁还是认真负责的将自己和钟敏言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日三餐营养均衡,家里一尘不染。 平静的生活逐渐淡化了前一段时间的危机感,好像那就是一场梦从没发生过,时常失神的钟敏言也恢复到像之前一样,优雅从容,善解人意。 钟敏言一直说让谢西宁不要太累,基本空闲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做家务,谢西宁有一份兼职是帮高三艺考生补习,所以补课时间特别晚,钟敏言每次下了晚自习都会倒车去雇主楼下等谢西宁,风雨无阻。 夏天过去,秋天的一场落叶总是带来猝不及防的寒冷。 深夜里,谢西宁补课结束,外套却忘在了学校,钟敏言脱下外套披在谢西宁身上,自己只穿一件衬衫站在寒风里给谢西宁搓双手取暖。 “你啊,下次要注意保暖。” “你穿的太少了,会不会冷啊……”谢西宁裹着钟敏言明显大了一号的毛昵大衣,刚才冻得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我以为晚上不会这么冷,谁知道突然降温了。” “我没关系,再说我病了,你会照顾我,算来算去还是我比较赚。”钟敏言牵着谢西宁的手站在站牌下等末班车。 “净胡说,病了怎么会赚。” “我的小西宁生气的时候真可爱,对了,咱们有三天没去看阿姨了吧?明天是周末半天课,一起去医院照顾阿姨吧,说实话几天不见还挺想念阿姨的。”末班车姗姗来迟,公交车站早已没有路人,灯光昏黄下,谢西宁的骨骼偏瘦小的身体裹在大衣里的样子就显得分外诱人,钟敏言单手扶着谢西宁的腰,俯身在谢西宁唇瓣上落下一记温柔的吻:“自从上次演出结束,你连我可以吻你的资格都剥夺了,你说你是不是太坏了。” “唔……没,没有……”谢西宁窘迫的红着脸,别开目光,羞得根本不敢看钟敏言。“敏言,我真的特别害怕,害怕你也会抛弃我,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小傻瓜,我怎么会抛弃你呢,就算有人用qiang顶着我的头,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的。西宁,即使同性之间的感情没有婚姻,也没有法律的保障,但是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你知道么,虽然你长得像我的前男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交往的越深,我越觉得你像很多很多年前的我自己。”钟敏言揉了揉谢西宁的发顶:“你啊,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就像个天使一样,只要待在你身边多大的戾气都能平和下来。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特自恋?” 钟敏言自顾自的笑开,引得谢西宁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的时光了?谢西宁拦腰搂住钟敏言,将头靠在钟敏言的胸口上:“我会尽力,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忘掉,忘掉沈立行就好了……我会努力忘掉他的。” “好,我相信你。”钟敏言用温热的手捧着谢西宁的脸,两个只能靠微薄薪水维持生计奉养老人的男人,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晚显得异常幸福。 公交车到了,两个人拉着手上车,对上司机诧异的目光也只是含蓄一笑,然后坐到最后一排位置上,谢西宁靠着钟敏言合眼睡着,钟敏言揽着谢西宁轻声哼着小曲。 夜晚,宁静而安详。 第二天中午,钟敏言刚一下课,就转道去超市买了个果篮,谢母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主治医生也是束手无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谢母意识尚且清醒,多做陪伴沟通。 钟敏言到医院的时候,谢西宁已经陪了谢母一早,谢西宁见钟敏言提着果篮,急忙迎了上去,看着包装精美的果篮很是心疼:“来就来,拿这东西干什么,净浪费钱。” “来看阿姨总不好空手来,一个果篮花不了多少钱,再说阿姨不是最喜欢你给她做的果泥么。”钟敏言揽着谢西宁的腰往病房里走,走到门口,两人挺有默契的拉开一段距离,钟敏言跟在谢西宁身后两三步的位置进入病房,看见谢母连忙点头打了个招呼。 “阿姨,最近身体好点了么?” “是小钟老师啊,真是麻烦你又来看我。”谢母和钟敏言关系一直不错,儿子的这个同事有修养有内涵,温柔而且谦和,说话办事又滴水不漏,现在很难见到这么靠谱的小伙子,再加上谢西宁日常说起钟敏言就是一脸自豪,谢母对钟敏言自然也是赞许有加。 “哪里,应该的,今天下班早就想挺长时间没来看您了,就顺道来看看您,我和谢老师是同事,同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么。”钟敏言将水果放在谢母床头,谢西宁忙里忙外去给三个人准备午饭。 谢母就和钟敏言聊了起来:“钟老师,也不知道你们学校里,单身的女老师多不多,我这辈子该经历的什么都经历过,就希望能看着西宁能娶妻生子,这样我这辈子就算了无遗憾了。” “阿,阿姨……结婚这件事,还要西宁自己喜欢才好,可能和我们学校的女老师缘分还没有到吧。”钟敏言笑的有些尴尬,也担心谢母有一天真的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该如何是好。 “其实,我还有个儿子,比西宁小三岁,我有二十年没见过我这个儿子了……”谢母叹了一口气,眼睛越发混浊:“我这辈子,拉扯了大的,没照看小的,大的现在也被我拖累,是我这个当妈的失职。” “阿姨,您别这样说,西宁从来没有怪过您,我们都是希望您可以早日康复,不过您的小儿子是丢了么?为什么这么久没见过?” “当年西宁的爸爸有了婚外情,对象是个男人,我心气高受不了,让他爸爸在那个男人和我中间选一个人,他爸爸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我就带着大儿子离开了家,将小儿子留给了我的丈夫,从今以后我再也没回过那个家,也没有见过我的儿子。” 听到这里,钟敏言眉毛皱起,若有所思看着谢母,半晌才道:“您的小儿子叫什么?不如我帮您找找吧。” “不用了,他应该认为我早就死了,哎…听说我的住院费也是你帮西宁筹的?肯定钱数不少吧,西宁这孩子有困难从来不和我说,报喜不报忧,我就是担心这么大一笔钱还不上,倘若以后他真还不上,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打这个电话去要,他们会替西宁还钱的。”说着谢母扯了一张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交到钟敏言手里。 钟敏言小心翼翼将纸条收进口袋道:“阿姨为什么不将这个纸条给西宁?”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我只希望西宁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过你放心,你去要钱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谢春梅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而逐渐加深,钟敏言与谢春梅两个人的十分谈得来,钟敏言照顾谢母也像是照顾亲生母亲一样尽心竭力。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候,谢西宁在外边打包了三碗担担面回来,一家人坐在病床前,其乐融融。 直到傍晚钟敏言和谢西宁才离开医院,一起坐公交回家。 公交车上乘客不多,钟敏言和谢西宁坐在后边的双人位上,钟敏言在衣襟儿底下偷偷抓住谢西宁的手,谢西宁很是不好意思,四处看看没有人,也就放松了不少,还是一直低着头看脚尖。 “敏言,我妈妈都快把你当亲儿子了。” “那感情好,女婿半个儿。”钟敏言贴在谢西宁耳边道。 “不是……女婿。” “这么快就反悔不想嫁我了?” “你……不,不理你了。”谢西宁小声局促将钟敏言推开一段距离。 “对了,我听阿姨说你有个弟弟?是真的么?”钟敏言歪着头向谢西宁打听。 “好好的,我妈怎么跟你说起这个了,我是有个弟弟,不过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没想过回去找找么?总归还是一家人,今天听阿姨说起,觉得阿姨也很想念你弟弟啊。” “我以前和妈妈说过的,可是妈妈不让……其实我弟弟过得应该比我好,我走的时候他那么小,也许都已经不记得我和妈妈了吧。” 说话间公交到站停车,车门自动拉开,大把硬币砸在投币箱的声音在人数不多的公交车里十分引人注意。 八个身高各异,服饰相同的人整齐有序上车,每个人走到钟敏言身边都是躬身一礼,面含笑意,只是那种笑意直让人毛骨悚然。 八个人整齐落座在最后一排位置,谢西宁忍不住回头想瞥一眼,却被钟敏言当即制止。 只见钟敏言脸色苍白,握着谢西宁的右手也开始轻微发抖,声线压的异常低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西宁听话,千万别回头。” 第36章 分手 说话的功夫公交车门已经关闭,钟敏言抓着谢西宁的手显然有些坐立不安,而就在他们后面一排的八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钟敏言。 公交车报站电子女音刚刚响起,钟敏言急忙拉着谢西宁下了车,随手拦起一辆出租,直到坐上后座,钟敏言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到,到底怎么了?”谢西宁满脸问号。 “以后你自己出门要小心,不,以后你不可以自己出门,必须和我在一起。”钟敏言目光散乱,寒凉天气里竟是出了一脑门的汗,谢西宁从没见过如此六神无主的钟敏言。 “好,好……以后只和你出门。”谢西宁揽着钟敏言小心翼翼安抚。 钟敏言一路无言,不安的气氛笼罩在两个人身上,钟敏言开始每日几乎寸步不离谢西宁,谢西宁尽量提升自己对危险的感知,却始终没感觉到身边的人和事有什么不对。 老师依然和善,同学依然可爱,生活依然忙碌,就连楼下的流浪猫和以前相比也不过是产了一窝小崽的区别。 平静又提心吊胆的日子约摸又过了半个月,谢西宁在学校等钟敏言一起下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中介公司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很让人舒服,“谢先生您好,我们正华中介公司前一段时间接到了您投递的简历,您是在寻找一份舞蹈家教的工作是么?” “啊……是的,可是……”谢西宁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已经找到了足够的兼职数目,可是电话另一头的女音却没有给谢西宁这个机会让他说下去。 “是这样,我们中介公司有一份非常好的职位提供给您,做的好的话可以达到月薪两万这样的一个薪资数目,工作内容依然是您的本职工作,舞蹈行业。只不过唯一可能需要您操心的是,您的学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没有什么舞蹈功底可能也会比较闹人,不知道您对这份工作是不是有兴趣?”女声甜美的说完一串相当官方的招聘语言。 然而就是两万元的薪资数目,没办法不让谢西宁动心。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薪资数目太高了,会不会是诈骗一类? “两万元是不是太多了?不会是……” “这个客户家庭条件不错,付给我们的佣金也很高,如果您对这条信息表示怀疑,您可以去网络上千度一下正华中介公司的具体信息,另外这位客户也是要求您需要去试讲的,如果您有这个意愿,过后我们将在明天早上联系您,也请您准备一下试讲内容。” 女声的一番话打消了谢西宁心中不少顾虑,撂下电话之后,谢西宁仔仔细细查了查这个正华中介公司的背景,确实这是一个规模不小,资历很深的中介公司,牌照资质一应俱全。 那点忐忑不安的心情随之打消不少,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在那些人眼里两万的家教费,也许只是九牛一毛。 补习的时间正好是自己的空闲时间,虽然为两个人准备晚餐的时间会紧张不少,但是两万元一个月的收入,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想到这里谢西宁难得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模样。 谢西宁翻了翻手机记事簿,今晚钟敏言带晚自习,自己就算等他一起下班也要很久,不如先回家做几个好菜和钟敏言一起庆祝一下,要是自己可以得到这份工作,还款计划也能提前完成,也许还能攒下一些钱,留着以后用。 菜市场里谢西宁买了一些肉类,和菜场大妈砍了会儿价,虽然没讲下来几元钱,但还是觉得心里挺美。 谢西宁左右手提着各色蔬菜,厨房里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曲,掐着时间,一桌子丰盛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只等着钟敏言回家一起。 墙上的钟表走过了一圈又一圈,桌子上的菜凉了热,热了又凉,时针走到十一过半格,楼道里才出现熟悉的脚步声,谢西宁三两步打开家门,正对上钟敏言颓然无光的双眼。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打你的手机也关机。” 两人之间的沉寂好像一个世纪那样长久。 “西宁……我们,分手吧。” “分,分手?”谢西宁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雾水,“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要分手……敏言,我……我有努力工作,也有好好照顾家里…我会乖乖听话。” 这样说着谢西宁眼里头的泪水已经掉了下来,门外的男人说过会一直照顾自己,陪在自己身边的,怎么会像上辈子的沈立行一样,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 谢西宁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可自己却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我真的会乖乖听话,不要,不要走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做。” 只要自己卑微的祈求,总会得到一点点怜悯的吧,和钟敏言在一起的生活太美好了,不想,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抵抗xingai钟敏言才会离开自己。 这样的想法像毒品一样侵蚀着谢西宁的大脑。 谢西宁哆哆嗦嗦的解开裤子的拉链,两条修长的腿就这么过分直白的暴露在钟敏言眼前:“敏言……是我不好,可以做……什么姿势什么工具都可以……” “你这是干什么……”钟敏言一步跨前,反手带上门,解下外套包住谢西宁的身体。 “只要舒服了,就不会挨打,就不会不要我……”谢西宁抽噎到几乎已经说不出完整句子。 钟敏言皱着眉,心里的缺口一点点被谢西宁撕开,难以想象谢西宁以前究竟过得是怎样的生活,难道仅仅只是一个泄欲工具? 对xingai的抵抗,到现在只要不被抛弃就什么都可以做。 无论之前的生活多么美好,这样的阴影其实在在谢西宁身上一点都没有褪去。 “你别这样,我……”钟敏言看着怀里的男人,喉头滚动,这样优雅的男人也终于控制不住的骂了一声:“我操。” 餐桌上的饭食还冒着浓浓的香气,茶几上还摆着刚刚切好的果盘,原本该是一个多好的家。 “西宁,真的……我没办法解释离开的原因,可是相信我,无论如何你是一个值得被人疼爱的人。” 任何语言现在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谢西宁就像一个溺水的孩童,也许只需要一根苇杆拉着他,就可以救人一命,钟敏言是那个拉着苇杆的人,现在也是他再次亲手将谢西宁推回了水里。 “西宁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想奢求你原谅我,可是你也不要这么作践自己,你很好,也很优秀,只是我们……”钟敏言竭尽所能的向谢西宁解释。 但是这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身不由己,这个借口能不能给自己一点点心理上的宽慰? 显然不能。 谢西宁抗拒的将自己抱成一团,无论钟敏言怎样安抚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涌出,好像永远不会结束。夜色逐渐深沉,谢西宁的啜泣声也渐渐消失,钟敏言始终陪伴在谢西宁身边寸步不离。 客厅里昏黄的灯光照在谢西宁脸上,红肿的双眼,苍白的唇色,原本一个温柔居家的男人,现在了无生趣,面色苍白犹如鬼魂。 “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照顾我,还有妈妈。不会,让你为难,我马上就搬家……现在去收拾东西。” 谢西宁挣扎着站起身,这座小房子里有太多他和钟敏言两个人快乐的回忆,他以为,也许这座房子自己可以永远住下去,可现在主人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再破再旧,也是自己的窝,永远都不会被别人赶出去。 自己还有妈妈,等妈妈病好了,就可以两个人一起生活,就算被人再抛弃几次也没关系的…… 谢西宁摇摇晃晃走到卧室,拖出床下的行李箱,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是寥寥无几,连牙刷都是钟敏言付钱买的情侣款,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钟敏言跟在谢西宁身后,默默地看着谢西宁收拾东西,痛苦的神情爬满脸庞。谢西宁拖着行李箱站在客厅,小心翼翼从兜里摸出钥匙交到钟敏言手上。 红肿的眼眶再一次变得潮湿:“谢谢你,我走了,明天……我会辞职。” “明天再走吧,现在太晚了。”钟敏言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谢西宁固执的摇了摇头,努力拖动行李箱,将外衣的纽扣扣紧,苍白的脸上表情空洞。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我还有妈妈要养,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这么久,欠下的钱要慢慢还……我会付利息。”谢西宁口齿不太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银行卡在你钱包里,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先还给你,剩下的部分,打欠条。” 谢西宁拿出笔,刚想在白纸上写欠条,就被钟敏言打断。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钟敏言不由分说抢回了笔,将白纸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银行卡,我不要,阿姨还在生病,你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你怎么办?” 谢西宁没有固执的打欠条,只要钟敏言能够收了银行卡,就已经很好了。“我欠你的钱,必须还。”谢西宁看着钟敏言,这个曾经也将全部积蓄寄存在自己这里的男人,现在终究要相逢陌路了。 要还钱,已经欠了很多人情,就不能再欠对方的钱。 第37章 危机 谢西宁拖着箱子离开钟敏言的家,临别时并没有说再见一类的话语。 恐怕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夜风冷的刺骨,深秋里卷着黄叶如刺刀一样割在脸上,谢西宁拉着硕大的行李箱,蹲在街口不知何去何从,清冷的街道没有一辆过往车辆,兜里仅剩一张红票一张绿票,辞职的话这个月就没有工资了,妈妈的住院费,欠下的钱,还有自己的生活费还要努力去赚。 想到这里,谢西宁真的很想再哭一次,然而哭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用。 谢西宁拖着沉重的步子,找到一座公园漆黑的林荫路较之白日只显得阴森可怕。谢西宁用行李箱和长椅给自己搭了一个临时避风处,谢西宁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瑟瑟发抖迎接第二天的日出。 清晨,秋风凛冽,清洁工人用疑惑里带着点鄙夷的目光看着长椅上抱着行李箱的谢西宁,谢西宁连忙抱着硕大的行李箱,揉了揉红肿不堪的双眼,朝清洁工人微微歉意点头,之后慌不择路离开公园。 “要先回家,收拾东西……然后找工作,交妈妈的住院费,还有还陈大夫的钱。”谢西宁掰着手指头一样样数着自己要做的事。 最近的公交站不算远,谢西宁乘早班车回到家中,陈旧的摆设依然还有温馨的气息。 终于到家了。 谢西宁抽噎着收拾好东西,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无论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没有人陪伴的话,养一只小猫吧,软软的抱起来应该也会很舒服,自己可以照顾它,又可以给它做很多小衣服小鞋子,大猫咪生很多很多小猫咪,然后这些猫咪一起陪着自己。 如果可以养一只猫咪,就算没有人喜欢自己应该也没什么的,有猫咪陪着自己,这样就再也不会被人抛弃了。 谢西宁胡思乱想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喂,您好是谢老师么?我是昨天和您通话的正华中介公司,不知道昨天和您说的工作,您考虑的怎样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派车接您去雇主家里试讲。” 女声依旧是那样甜美和善,此时在谢西宁听起来,仿佛天籁。 他需要钱,如果可以顺利拿到工资,那么现在的困境就可以得到解决。 妈妈的住院费,陈大夫的钱,还有钟敏言……的钱都可以有着落。 “可,可以,我可以去试讲,那么拜托您了,我家的位置是,xx区xx路xx小区xx楼,我马上下楼,您到了就可以看到我。”谢西宁将家庭住址告知中介公司。 通话结束,谢西宁去浴室洗了一把脸,也不知这样的状态会不会影响雇主对自己的评判,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拿到这份工作。 谢西宁强撑着身体,摆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带齐舞服,下楼等待中介公司的接送车辆。 不多时,一辆白色没有车牌的面包车停在谢西宁眼前,司机是一个长相不算和善的男人,操一口奇怪的方言口音。 “是谢西宁么?俺是接你去讲课的。”男人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谢西宁上了面包车才发现车上不仅仅只有一个司机,后座上还有几个男人,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干脆在发呆。 谢西宁指着后面的男人小声问司机道:“他们是谁啊?也是要去面试的家教么?” “他们都是朋友。”司机一踩油门拉着谢西宁直接上路。 只是这一路上,越走谢西宁越觉得心里发慌,总觉得这路上的景致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面包车一个甩头,拐进豪华别墅区,走到这里谢西宁再说想不起来,那就简直是蠢了。 这个地方自己这辈子没有多么熟悉,但上辈子绝对无法忘记,孙宅! 孙亦乐和孙亦欢的府邸。 “我要下车,你们让我下车!我要下车!”谢西宁使劲儿摇晃司机的胳膊,司机熟视无睹,面包车开的四平八稳。 后面无所事事的男人此时在后座起身,八只手将谢西宁按在副驾驶位上。 “谢先生,您上了车,就已经下不去了。您最好听话,否则别怪兄弟几个手黑。” 白色面包车直接开进孙宅大门,厚重的铁门紧紧闭合,仿佛关上了谢西宁最后一条生路。 谢西宁抓着手里的舞服,被一群身强体壮的汉子拎到了孙宅之内。古色古香的孙宅内部装修异常考究,每一样物什器皿,都有不短的历史,也样样价值千金。 古香古色的客厅空空荡荡,几个男人压着谢西宁,极度不安从谢西宁心头升起。 当孙亦欢踏着轻柔的脚步从阁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谢西宁的心逐渐沉到谷底。 这个女人上辈子自己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他却从孙亦乐的口中听闻过只言片语。 貌美如花,心如蛇蝎,这个女人永远比她展现出来的相貌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孙氏姐弟,是谢西宁永远不愿沾上任何关系的人。 饶是未曾有过任何交集,如今的情况也让谢西宁没办法说服自己,孙亦欢现在的行为是善意的。 孙亦欢眉眼里的柔情蜜意好像永远化不开,男人只要沾到就难以忘怀,孙亦欢的美和温柔不同,那种柔媚里自带的婉约和小鸟依人,总能最大程度刺激男人的占有欲。 孙亦欢打了个手势,下人立刻摆好椅子。 “谢先生,请坐,今天用这样的方式请你来坐坐,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吴妈,看茶。” 不由得谢西宁反应,身后的彪形大汉就将谢西宁压在椅子上,谢西宁抬头正对上孙亦欢那双漂亮的杏核眼。 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女人,身着金线刺绣旗袍,用楠木托盘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茶味醇厚,芳香怡人。 “谢先生,今日请你来,其实没什么别的事,只想向你了解一下,你怎么让立行对你这么欲罢不能的?”孙亦欢身体微微前倾,笑靥如花,眼角一点泪痣平增三份俏皮。 “没,没有…我没有和沈立行在一起,他也没有喜欢我……”谢西宁使劲儿挣扎,却无法摆脱大汉铁钳般的双手:“孙小姐,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了……” “你知道我是谁?我记得我好像没和你做过自我介绍才对?”孙亦欢一步上前死死扣住谢西宁的下颚,目光里的柔情蜜意瞬间褪了个干净,转之暴露出的杀意,几乎要将谢西宁生吞活剥:“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你必须死,我不相信,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确实知道很多东西。” “什,什么?为,为什么?”谢西宁惊慌失措的挣扎着,眼眶里又是满满的泪水。 “是不是就是这副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最勾男人欢心?看来怎么哭也是一门学问,我要和你好好学学。”孙亦欢松开谢西宁的下颚,重新挂上那副魅惑人心的笑容,只是笑容里那股子阴恻的感觉让人寒冷彻骨。“谢先生,我突然想到一个比弄死你更有趣的游戏,你猜我把你和别的男人shangchuang的录影给沈立行看,他会怎么样?” “什,什么?不要,不要!”谢西宁看着孙亦欢的笑容,顿生拔腿逃离的*。 然而孙亦欢能够从正华中介开始,一步步将谢西宁套牢,很显然她也不会让谢西宁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 “奎子,人交给你了,你们不是最近才说工作太忙,没时间放松,这位可是伺候过沈立行的人,活好着呢。”孙亦欢脸上的笑意越发倾国倾城,按着谢西宁的几个男人,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如狼似虎的目光早已将谢西宁轮x了几百遍。 谢西宁就像是一只好不自觉走进狼窝的小绵羊,此时再想抽身哪里能那样容易。 “不要,不要……孙小姐,求求你,不要……”谢西宁本能的求生*,让谢西宁除了哭着求孙亦欢心软之外,毫无其他办法。 孙亦欢丝毫不为所动。 看着这样苦苦哀求的谢西宁,油然而生一种得意且满足的感觉。 “知道么?现在沈立行在冷宅,你知道他为了把你从钟敏言身边弄出来做了多少牺牲,如果按计划,现在周明光应该只剩半条命,如果不幸的话,说不定一整条命都没有了。”孙亦欢偏过头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附在谢西宁耳边道:“沈立行现在看着你的luozhao才硬的起来,我真的……很嫉妒啊。” 谢西宁脊背汗毛倒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谢西宁拼命的摇头想要解释。 可是孙亦欢却再也没有耐心这样耗下去,孙亦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挥了挥手道:“人带下去吧,记得轮x的时候录影。” 几个大汉轻而易举的将谢西宁扛在肩上,任凭谢西宁挣扎哭叫。 谢西宁被男人弄进一个装饰相当高档的房间里,双手被强行用皮具捆在床一起,十数个大汉淫邪的看着手部被固定的谢西宁,其中一个男人上手,扒光了谢西宁身上所有的衣服,光裸的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谢西宁哭的泣不成声,不断低声央求。 大汉们充耳不闻,两个男人扶着挺立的yj错分开谢西宁的双腿,其中一个男人架起录音机对准谢西宁身体。 上辈子被李老板强上那种恶心的感觉从记忆深处被唤醒,这一刻谢西宁想到了死亡。 前世今生,两辈子,居然是同一个死法,而且死的都那么贱。 自己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母亲,上辈子,没能救活母亲,这辈子……儿子恐怕也不能再为母亲养老送终。 谢西宁拼尽全力挣开几个男人的桎梏,一头向墙上撞去,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要再受上辈子那样的屈辱。 头骨撞墙沉闷声响,腥红的血液流出,眼前一片花白,依稀好像身后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谢西宁!我*的孙亦欢!” 是幻觉吧,真的听不清了。 第38章 施暴 时间总是过的无比漫长,谢西宁再次睁开双眼时,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头痛欲裂,刺鼻的消毒水味唤起了林林总总自己在医院里算不上美好的记忆。 眼前男人的脸从印象中逐渐唤醒记忆,精致的小脸,急切的眼神,红彤彤的眼眶,还坐在床边抽抽噎噎的抹眼泪,应该是哭过好一会了。 手臂沉重异常,好像已经与身体分离,谢西宁看见各种医疗器械,散布在身体各个部位,好像生命就是靠这些机器才能继续。 “云归,别,别哭了……” “宁宁,宁宁!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谢西宁艰难的转过头,看见顾云归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急得皱在一起,全然没了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唔……好痛”谢西宁动了动胳膊,却牵着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疼的要命。 这是自己第几次躺进医院了? “别,别乱动,好好躺着,这次你又是伤了头,医生嘱咐过,不可以乱动,要好好修养,你这次和上次受伤的位置很近,如果恢复不好,要成植物人的!” “植物人?”谢西宁惊讶之余完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谁,谁说的?” “你的主治医生陈曙升啊,说的可吓人了,只要三天之内醒不过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定会成植物人,你不知道当时要是有手榴弹,沈立行能把陈曙升办公室炸成蜂窝煤。”顾云归帮着谢西宁垫高了枕头,让谢西宁靠的舒服。“还好,还好醒过来了!老天保佑,佛祖保佑,真主阿拉保佑,圣母玛利亚保佑,我爱你们!阿门!”顾云归有样学样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等等……沈立行?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谢西宁有点想不起当时的事,原来冥冥中听到的声音真的是沈立行。 “宁宁你别怕,这次是他救了你,当时要不是他去的早,你估计也就完了。听说当时录影机都架上了。”顾云归面部表情夸张的说道,还吐了吐舌头。“我们家宁宁怎么这么命苦。” “谢谢……” “什么?” “替我谢谢沈立行,谢谢他肯救我。”谢西宁双手叠在一起,不知怎么和顾云归表达自己的感触。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紧张,不会再让你出现意外的。”顾云归拿着一碗小米粥,一叠小菜,一口饭一口菜喂谢西宁。“你昏迷了挺三天,肯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顾云归一脸贤妻良母照量着病床上的谢西宁,谢西宁头上包的纱布,正好压住了上次酒瓶事件谢西宁被砸出的一段疤痕。 病房外边,沈立行来回踱步,总想踹门进去,沈默思死命拉着,才控制住沈立行没干什么扰乱医院秩序的事。 顾云归喂了谢西宁饭,俩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哄着谢西宁重新躺回床上,顾云归悄悄退出病房,迎头撞上沈立行那张几乎要吃人的脸。 “到底怎么样?啊?”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挺好的,人没事现在好好的,也没撞成植物人,陈大夫吓你的你也信。”顾云归朝沈立行翻了个白眼,一把把沈立行推开老远,往沈默思身边黏糊,用三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操,我要进去看他,谁拦我我跟谁翻脸。”沈立行急匆匆推门而入,沈默思想拦,让顾云归啪的打了一下手,沈默思一个机灵缩了回去。 “我给我们家宁宁打过预防针了,放心吧,只要你弟弟不犯浑,应该没事。事儿弄到今天这步,也就只能这样了,宁宁碰见你弟弟算倒八辈子楣。” “我这个弟弟……估计也真是只有谢西宁这样的性子能容得住他。”沈默思叹了口气,搂着顾云归的腰,唇瓣凑到耳边道:“要不咱也回家,你‘包容’我一下?” “滚,谁要包容你。”顾云归听懂沈默思话里话外的机锋羞的一脸通红,小皮鞋一脚踩在沈默思脚面上狠狠碾了几下,然后拎着小挎包,小屁股一步三扭下楼。 沈默思瞅着几万块钱的皮鞋上面一个大大的泥脚印,脸上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只是三步并作两步跟在顾云归后面:“媳妇儿,走慢点等等我。” 沈立行原本挺霸道无畏一个人,可真到推门进去,看见谢西宁脑袋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之后,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生出来那么点退拒的意味。 说实话,沈立行现在自问有点害怕见着谢西宁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尤其是时不时就红红的眼睛,见着就让人心疼。 当时从孙家把谢西宁弄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自己欺负谢西宁是应该的,但要是别人给他委屈受,那简直就跟拿刀从胳膊上剜块肉的感觉,更何况那几个孙子还是干那事。 挺大个老爷们,见着病床上低头扒拉手指头的谢西宁,张张嘴,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还是谢西宁抓着被子对沈立行道:“那个……谢谢你,沈董。” “没事,总不能看着你出事。”沈立行觉得还挺不好意思,搬着把凳子坐谢西宁床边,俩眼睛不错神儿的盯着谢西宁那张绷带脸。 谢西宁被盯得挺不好意思,习惯性的低着头,往床角挪了挪:“明天,就搬到普通病房,住院费自己付。” 话既是说给自己又是说给沈立行的。 沈立行在见谢西宁之前,顾云归手把手给上了一节长达两个小时,论如何与谢西宁这种易害羞自卑心理严重的男人相处的课题,得到的结论是,千万不要拧着谢西宁来,他说什么听就对了。 沈立行算是把这条记得挺清,没像以前一样看见直接反驳,一副凶巴巴你必须听我的样子,而是像个听话的乖宝宝,连连点头说:“好,你说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住院费你自己付。” 谢西宁听到这样的话,果然眼神里露出了那么点明亮的神色。 “那个,你安心养病,你妈那边我让人看着了,一切都挺好的,医生说要交住院费,我替你先付了,然后你给我打个欠条就行,不着急慢慢还。”沈立行背顾云归教他的那套哄谢西宁的台词,背的不是特别溜,但是看得出来确实挺有用。 沈立行完全不明白谢西宁为什么非在钱的问题上跟他别扭。 没办法,谢西宁别扭,那就只能自己顺着毛捋。 “谢谢,我……我会……”谢西宁挺想说自己会尽快还钱,可是这一笔一笔的数目加在一块,足足凑了将近七位数,到底要怎么还…… 谢西宁低头看看自己的病号服,一点也不想再看到医院的纯白,也不想再闻到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 “不要住太久,要尽快出院,找工作。” “好,你说出院就出院,然后咱们找工作。”说完这话沈立行就再心里抽了自己俩耳刮子。 谢西宁出院找工作了之后,还他妈有你什么事了。 找个屁的工作! 出个屁的医院! 操! 沈立行心里活动掩饰的挺好,反正谢西宁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反而对这样改头换面不凶不狠的沈立行不是过分抵触。 这让沈立行特有成就感,男人就是这么回事,有一点进步就想有更大的进步,攻破外层堡垒,脑门发热直接就想奔三垒去。 况且,怎么着自己也算是救了谢西宁一命,救过一命以身相许不算过分吧。 鬼使神差的沈立行就凑了上去,抓着谢西宁的手,那感觉就像丢了挺长时间的宝贝,又回到自己手上样,别看谢西宁现在那双手瘦的骨骼明显,沈立行特有自信三个月就能养回一个白白胖胖的谢西宁,就跟把小黑养的瞟肥体壮一样。 这点假想还没持续一分钟,只见谢西宁猛的抽回被沈立行握住的手,满眼敌意防备的看着沈立行,身体也全部缩到了床角,尽可能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行为无疑相当于在沈立行脸上重重的抽了一记耳光,老子低声下气的顺着你,哄着你,还他妈救了你一命,摸一下手就要死要活的,操! 沈立行身上的暴力因子与生俱来,用理智控制最多也只是能压制一时,能压制的原因,一来看谢西宁可怜,二来也不愿意让谢西宁见着自己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装了一会儿好人,现在还他妈学会给脸不要脸了! 沈立行越想越气,上前把谢西宁按在床上就亲,谢西宁刚撞了头本来就没多大力气,再加上沈立行卯足了力气,非亲上不可的劲头,很快就让沈立行亲了个够本。沈立行的性子向来是一鼓作气,尝到了甜头哪有放弃的道理,况且自己下边瞅见谢西宁的时候就已经打立正了。 沈立行一手压着谢西宁的脖子,一手直接把病号服的裤子褪到膝窝,每每想到自己馋了这么久都没吃到的美味,中间让钟敏言尝了个够,心里头就有骨子想把钟敏言碎尸万段的*。 谢西宁根本想不到刚才还人模人样的沈立行怎么突然就兽性大发,双腿用力想要把人蹬开,喉咙里努力发出唔唔挣扎的声音。 “*的别动。你知不老子他妈的只要想到你跟姓钟的睡过,老子杀人的心都有了。”沈立行压着谢西宁,没几下病号服也全都扯开,光裸的胸口暴露在空气中。 “你放手……救命……有没有人……救,救命……”谢西宁刚经受过差点被qj的刺激,沈立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 只不过呼叫的声音太过微弱,vip病房隔音效果极好,门外的医护人员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呼救,谢西宁哪里再肯受这样的侮辱? 沈立行的行为又和孙亦欢手下那些准备施暴的男人有什么差别? 算上之前已经死过两次,难道还怕再死一次么! 谢西宁咬紧牙关一头狠狠撞上床板,原来的伤口渐渐渗出血来,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解脱般晕了过去。 第39章 追男攻略 沈立行就算再混蛋,看见从脑袋往外冒血,头上那块白纱布被染成血红颜色的谢西宁,也吓的愣在原地,不敢再有过分动作。 原本只想着人弄到手,哄一哄,哄顺了也就由着自己摆布了,哪里想过谢西宁居然会拼着一死也不让自己再碰一下。 “操,大夫!大夫!”沈立行推开病房大门,喊了两嗓子,大夫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三个两个一组做紧急处理,陈曙升出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虞,看一眼晕过去的谢西宁,用手怼了怼沈立行,气的一句话没说出来。 大夫在病房里头抢救,沈立行站在病房外头,看大夫们进进出出,心尖上那股子烦躁感怎么也下不去。 为什么谢西宁这么抵抗自己,沈立行记得当时谢西宁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满的只有一种情感,恐惧。 难道自己和那些孙亦欢指使下想要强奸他的人没有一点区别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 “操!”沈立行自顾自低低的咒骂一声。 闻讯而来被迫半路折返的顾云归和沈默思,一个怒气冲天一个无可奈何。 顾云归刚跟沈立行打个照面,二话没说照着沈立行左脸就是一记响亮耳光:“姓沈的,你他妈记吃不记打是不是?我们家宁宁都那样了,你还欺负他你他妈是不是人?啊?姓沈的我告诉你,以后你敢再碰我们家宁宁一根手指头,老娘……老娘……老娘让沈默思跟你拼命。”说完一把把沈默思推到自己身前,指着沈立行鼻子道:“老公,骂他。” “媳妇儿乖,你先消消气,我骂他,骂他还不行么,一会儿谢西宁醒了你还要去安抚,省省嗓子啊,乖。”沈默思一手搂着顾云归,一边朝沈立行使眼色,总算哄好了顾云归不炸毛。 三人在走廊里急得踱步等待,不一会儿医生抢救结束,顾云归一把将沈立行推个趔趄,进去陪床,病房外的哥俩儿,就开始谈起心来。 “弟弟,你跟别人在一块,从来就没像现在似的,你知不知道你特像个傻逼,不怪顾云归给你一巴掌,你要不是我弟弟,我也揍你。” “哥,我他妈就不明白,以前我对谁都这样,哪个也没像他似的,一个个都挺喜欢我,巴巴往我身边凑,怎么到谢西宁这就这样了?啊?”沈立行抬脚踹的医院栏杆哗哗响。 “他一直喜欢你,弟弟,谢西宁比任何人都喜欢你。”沈默思拍了拍沈立行的肩膀道:“是你一直在把他往外推。” “他喜欢我?他能跟钟敏言有说有笑,他能跟顾云归有说有笑,怎么见了我就那副样子,哥你没看见,他……”沈立行手指着病房内,自己的话也说不下去。 这话要怎么说?喜欢的人看自己就跟看qj犯没两样。 “是你伤他太深了。”沈默思转头背靠医院走廊栏杆,歪着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难得尽是严肃。“照你这样,谢西宁迟早被你弄死。” “……”沈立行看着沈默思,这句话,他不止一次听过,在沈立行的印象中,喜欢就操,不喜欢就甩,但是自己从来没动过想过要弄死谢西宁的念头,一次都没有过,可为什么所有都在说同样的话? “弟弟,我对谢西宁没什么感情,今天跟你说这些仅仅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不愿意看你这副傻逼样。”沈默思摊开双臂向沈立行道:“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想养着他,只有人活着你才养的下去,是这个道理吧?你要是不想谢西宁像之前似的,宁可在你面前一头撞死,也不让你碰一下,你最好收一收你的脾气,改一改方法。” 沈立行自己看见谢西宁那股子委屈劲,心里也挺不落忍,只不过自己对人从来如此,从当年带周明光,到后来一步步振兴沈氏,谁人不知沈氏年轻的少董最是性格强硬,说一不二。 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从来不动嘴皮子。 谁知道,到谢西宁这拳头不起作用了。 沈立行想想,沈默思说的挺有道理,自己跟谢西宁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沈立行自己是想把谢西宁圈身边的,圈多久,娶不娶老婆,这些一概没想过,也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圈多久要看自己喜欢多久,娶不娶老婆全凭需要,就算娶,瞒着谢西宁也就够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谢西宁能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仔细盘算一下,谢西宁也挺好哄,大不了多忍上一段时间,让谢西宁彻底信任自己之后再说其他。 病房里头顾云归抱着还没回过神的谢西宁又是一阵安抚,顺便把沈立行骂了个狗血淋头。谢西宁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就跟没了魂儿似的,任凭顾云归怎么逗弄,脸上也没有表情。 顾云归知道其实最近一连串儿的事,给谢西宁打击不小,顾云归让谢西宁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边给谢西宁剥桔子一边道:“宁宁,我知道你过得挺苦的,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其实……你相信么,我是重生的!” 顾云归满心以为这样劲爆的消息能让谢西宁有点反应,没想到谢西宁反倒习以为常了一样,抬头看了一眼顾云归,用嘴接过顾云归喂来的桔子道:“我信……因为我也是。” “我操?什么玩意?你也是?”顾云归一下子从病床上蹦起来,抓着谢西宁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别是把脑子磕坏了吧,重生这种事不能乱说的。” “没有乱说,我确实是重生的。”谢西宁认真的看着顾云归。 “那你说说,你怎么死的?” “我怎么死的,你也不知道,我死的时候你都得艾滋了……” 话一出口,顾云归就知道谢西宁还真是重生的,对自己上辈子门儿清。 顾云归其实心里有还有那么点小失落,说好了重生是特权,能改写命运的呢?怎么到我这重生成批量销售了。 最关键的是,上辈子谢西宁过的那么不好,这辈子怎么还这样,说好了重生就会金手指大开,成为白富美,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就像自己现在这样的呢? 妈个鸡,看来小说看多了没好处。 “宁宁……那你现在怎么苦逼成这样了啊,沈立行……哎……你们俩我也说不明白。”顾云归知道谢西宁是重生的之后也省的了挺多事。 上辈子沈立行什么性格,对他如何,都省的顾云归自己浪费口舌去说了。只不过,沈立行这辈子这么在乎谢西宁是挺出乎自己预料的,居然肯来主动问到底怎么跟谢西宁相处,自己满满好心把相处技巧教给人,结果哪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变回霸王硬上弓。 “宁宁你放心吧,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要是想离开我借你钱,你要是还愿意给沈立行一个机会……” “他打我,不尊重我。”谢西宁看着顾云归,眼圈又是红红的一片,“我害怕……他会弄死我的……” “不怕不怕,宁宁不怕,我和我老公都会保护你的,你放心沈默思现在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顾云归看着嘴唇铁青抖成一团的谢西宁,恨沈立行恨得牙根痒痒,要是手榴弹一毛一个,自己绝对先扔十万块钱的,炸的沈立行骨头渣都不剩。 “一根绳上的蚂蚱?”谢西宁疑惑看了看顾云归,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说同一战线的战友?” “啊?哈哈哈……好像差不多?”顾云归尴尬笑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没上过学怪我咯。” 两个人好不容易笑开,谢西宁说想换一家医院,但是现在这情况,脑袋上开个口,哪能说转院就转院,顾云归说破了嘴用了无数理由才勉强打消谢西宁这个念头,谢西宁放下换医院这茬不提,可就是说什么也不想见沈立行。 这档口,不见就不见吧,刚弄的谢西宁差点又死一次,能想见才怪了。 顾云归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谢西宁,想想自己这辈子过得挺好,沈默思宠自己宠的几乎上了天,可是谢西宁实在是太惨了。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顾云归一向没心没肺的性格,现在也愁容满面开始考虑怎样帮着谢西宁过得好一点。 顾云归把谢西宁的态度转述给沈立行,沈立行也明白,自己干的事确实挺混蛋,谢西宁不想见自己也是活该。 所以自从谢西宁醒了之后沈立行不止一次趴门口看过谢西宁,愣是没敢进门,就怕谢西宁脑袋一热再死一回。 整个沈氏的工作,沈立行也一股脑全都交给了沈默思。 这么个从来没在别人身上费过心思的大老爷们,第一回拿手机敲开千度界面,在搜索框打下一串顶让人脸红的字:如何追男友。 搜索结果一百页不止,沈立行点开前边几个搜索结果,除了一流感情专家的广告推广之外,就是一串千度知道,还有心灵鸡汤。 沈立行第一次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熬鸡汤上,强迫自己灌了几页的鸡汤之后,多多少少也算到了一些方法。 最佳方案:扮柔弱 方法如下:扮柔弱的特质引起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男人往往对柔弱而且善良的女孩颇具好感。 具体执行策略:故意做错事,然后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略带撒娇的嗲音向心爱的男生说:“人家不会,教教我么~” 沈立行觉得反正自己的方案行不通,那么这种x乎上点赞率超高的答案,执行力一定很强,像谢西宁这种单纯的人,应该用不了几招就可以追到手。 所以沈立行的操作方式是,按照追男攻略,首先找一样谢西宁最擅长的事情,然后故意装不会,在他面前出错。 经过一周多的完全准备时间后,一天早上,谢西宁躺在病床上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堆黑衣人齐刷刷的往vip病房里搬锅碗瓢盆,一个挺大的电饭煲,一个切菜板和一个新开封的铝锅。 紧接着沈立行穿着一身厨师服,带着一定高高的厨师帽,平日里打理一丝不苟打着发蜡的背头,今天也把刘海撂了下来,长度正好挡着眉毛,乍一看挺像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谢西宁眯着眼看了好半天才敢确定,这样一身装扮的男人居然是沈立行。 第40章 西湖醋鱼 “你,你这是干什么……” “做饭,给你做点吃的。”沈立行努力学着昨天视频里模特那样,咧嘴露出八颗牙齿,据说这是最标准的微笑,可是谢西宁看见这样的笑容,还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这里是医院……不能这样……”谢西宁小声反驳。“而且,不要你做饭,我自己可以……” “屁,老子高兴,这医院都能买下来。”沈立行龇牙咧嘴,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谁敢管老子的神态。 谢西宁被沈立行这样的话吓得一愣,本来想收拾东西转移到普通病房,不过看这样子,算是走不了了。 “西宁你喜欢吃什么?”沈立行看着谢西宁躲闪的目光,知道自己肯定刚才又吓着人了,赶紧又换成了一副挺纯良的脸,咧着网上学来的特难看的笑容。 “不,不吃什么……” “那我给你做个西湖醋鱼吧。”沈立行跃跃欲试。 “啊?那么复杂你会做?” “会啊,特地为你学的。”沈立行两手在后背暗搓搓的做着什么小动作,角度原因谢西宁也看不大清。 沈立行没等谢西宁同意,就自顾自开火煮饭,两黑衣人搬来一个水缸,缸里是一条还活蹦乱跳的西湖草鱼,沈立行下手抓鱼,鱼身上黏糊又滑溜,沈立行从来没干过这事,鱼哪是那么容易抓的。 一手下去,鱼顺着虎口溜走了,拍拍尾巴在游得挺开心,还朝沈立行翻了个白眼,第二手下去,沈立行攥住了鱼尾,那草鱼哪儿能这样束手就擒,扭着身子挣扎开来,搅和一缸的水全溅了出来,沾沈立行一身的鱼腥味,水溅到沈立行眼睛里头,沈立行迫不得已又把鱼松开,这回那鱼在缸里轻快游了两圈,朝沈立行摆摆尾巴,从嘴角往外吐泡泡,好像在说:傻逼,连条鱼都抓不到。 沈立行心里头一直觉得不就是做个饭么,傻逼都会,像谢西宁这样爱哭的娘炮除了伺候自己,给自己做饭之外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了,结果今天自己一上手才知道,他妈的抓条鱼比抓个人都费劲。 自己好像还不如傻逼呢。 谢西宁看着沈立行那副笨拙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带了一点笑意。 “鱼,不是那么抓的……” “操,老子他妈的今天要是连条鱼都抓不着,老子跟你姓。”沈立行说到底也是个犟脾气,本来他想的是,自己就跟那攻略上说的,装作啥也不会,让谢西宁找到点自信,对自己产生保护欲就行了。 但这个的前提是装,他沈立行怎么可能有真不会的东西呢! 一条鱼都抓不着,说出去,自己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沈立行犟劲儿一上来,哪儿还顾得上攻略,一心一意就跟那条西湖草鱼杠上了,当然鱼最后还是让沈立行抓着,等沈立行一刀拍死那条活蹦乱跳,溅了一病房水的草鱼时,心里陡然间产生了莫大的成就感。 老子他娘的也会抓鱼了! 谢西宁看着跟小孩似的一脸得意洋洋的沈立行,手里抓着一条鱼就像抓着一个挺贵重的战利品,这样的情景他上辈子都没见过。 好像那身厨师服真褪下了沈立行不少戾气。 沈立行把刚才在背后暗搓搓弄的东西拿到身前,瞬间俩道剑眉皱在了一起,小声咕呶一句:“什么玩意,都他妈看不清了!” 沈立行一手开火,一手把葱姜蒜汁一股脑全倒了进去,那股呛鼻气味瞬间直冲鼻腔。等把调料全都倒进锅里,沈立行好像才反应过来,这个操作步骤似乎有那么点混乱,也是没了办法,沈立行拿着刚才藏的严实的东西,对着光眯眼睛看了一会儿。 谢西宁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密密麻麻抄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做西湖醋鱼的步骤,就是刚才人鱼大战的时候,鱼甩了沈立行一身水,把纸条晕湿了,上边的字迹完全看不清楚。 沈立行看作弊小纸条的时候,锅上忘了关火,不一会儿一股烧干锅的味儿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谢西宁总算是坐不住,再这么由着沈立行胡闹,没一会儿病房里指不定要陪进去两条人命。 谢西宁穿着病房里的拖鞋从病床上走下来,用胳膊碰了碰沈立行道:“你先让一下,我来吧。” “啊?哦……”沈立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退了两步走到一边,然后就看着谢西宁挽起袖子,手脚麻利的处理了那条鱼,开膛破肚刮鳞勾芡,手法那叫一个利落,桌子上摆着的调味料,在谢西宁手里就跟有了生命一样,往锅里一放鱼上一撒,一股子香味就扑鼻而来。 沈立行站在后面,看着锅前面谢西宁的做鱼专注的模样,纤瘦的腰,修长的腿,和白花花的脖颈,怎么看怎么漂亮。 然后心头那股悔恨和嫉妒就会无限放大的滋生出来,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傻逼的把人逼到绝路,要是自己当初对谢西宁稍微好那么一点,这么贤惠的男人早都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哪儿还有钟敏言什么事。 等那道鱼出了锅,沈立行口水也快流下来。 起锅之后,谢西宁将鱼盛到盘子里放好,端到沈立行面前:“做好了,草鱼刺多我改过刀剃了一部分,剩下的吃的时候要小心……” 沈立行盯着谢西宁,压根心思一点都没在鱼上,谢西宁感觉到沈立行的目光,下意识直往后躲,整个身体缩在角落里,还有点瑟瑟发抖。 沈立行尴尬的咳了一声,将鱼接了过来,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厨师帽歪到了一边:“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以前没干啥人事儿,想做点什么让你原谅,这鱼我本来想做给你吃,结果……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高兴,以前和温柔逢年过节纪念日,都是周明光买好礼物让我送给温柔的,我他妈真不会哄人。”沈立行想的是,等慢慢把你哄高兴了,老子这会儿装孙子的债,一样样都从床上要回来。 结果谢西宁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不需要哄,没有生气。” “你真不生气了?”沈立行哪儿会听语气,听了字面意思就乐的扔了盘子,上去就要抱谢西宁。 谢西宁瞬间睁大了眼睛,惊恐道:“别,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确实没生气,只是绝望和由内而外的恐惧。 沈立行站住脚叹口气,脸上惊喜的笑容全都消失殆尽,只能苦笑一下:“我不过去,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换,换病房……” “好,换病房,换病房。”沈立行算了真怕了谢西宁这股劲。 沈立行拨了个内线,过不多久几个医院护工就一起来帮谢西宁收拾东西,陈曙升例行查房看见vip病房里这一屋子的油烟味,满地脏水,和混乱的锅碗瓢盆以及桌子上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西湖醋鱼,气的一摔听诊器,高修养人才也终于气的爆了粗口。 “姓沈的,你他妈别以为我欠周明光的,就得容忍你胡作非为,换什么病房,你们都在医院里开餐馆了,还用治病?收拾收拾,哪儿来的都给我滚回哪儿去!” 沈立行哪儿受过这样的闲气,再加上谢西宁风一吹就倒的身体,这会儿搬出医院那不是等着加重病情么,可回过神一想,要是真搬出医院,谢西宁没处可去,只能搬自己这儿来,这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由此,沈立行这平日里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让人指着鼻子骂了也没吭声,一脸无辜的看着谢西宁,谢西宁脸皮薄性子软想省钱,再加上看起来陈曙升是真生气了,谢西宁一定不会再住下去。 果然。 “陈医生,对不起,鱼是我做的,违反了医院的规定,让您生气了,对不起。”谢西宁连连鞠躬道歉。 沈立行自然而然的把谢西宁和自己受的委屈全都记在了陈曙升头上,等我把谢西宁追到手,姓陈的你等着。 “我看你这头撞也不重,在医院里也浪费钱,还不如趁早回家,省的把医院弄得乌烟瘴气。”陈曙升是个原则性挺强的男人,一向重视规章法度,在医院里做饭,别管到底是沈立行干的还是谢西宁干的,都算触了陈曙升的底线:“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圣地,哪能由着你们胡闹,有几个钱了不起?” 谢西宁刚想继续道歉,沈立行看不下去了,不是觉得自己没做错,单纯就是看不得谢西宁低声下气受欺负。 “没完了是吧,就你这破医院,我们还不住了。”说完沈立行拽着谢西宁就往外走,谢西宁死命想挣也没挣开,就被沈立行半拖半拽弄出病房,走到医院大门谢西宁身上病号服还没脱。 到了医院大门口,谢西宁总算是把沈立行的手给甩开。“疼……你松开。” 沈立行一听这话,连忙松开,手腕上明显一圈被卡出的红印。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三字沈立行肯定说不出口,就这六个字沈立行也憋了挺长时间。 “我没事,但是陈大夫生气了,要道歉。” “道个屁,不就做了顿饭,我在病房里做饭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再说老子交住院费了。”沈立行属于那种明知道自己理亏,但就是打死不认错的人。 更何况,自己傻逼兮兮干这事,还不是为了逗谢西宁。现在谢西宁也反过来责怪自己,沈立行这心里就挺不是滋味。 “要道歉,违反规定了。”谢西宁双手揪着衣角坚定看沈立行。 “好,道歉道歉,回家之后我给你的陈大夫打电话道歉行不行?” 秋老虎挺厉害,大中午日头足,两人站医院门口没一会儿就出了点汗,沈立行觉得自己没什么,就是害怕谢西宁身体顶不住,原本就弱不禁风,别再折腾出事来,赶紧借机先把人弄回家。 “回家?好……”谢西宁一听回家挺高兴,原本住院费挺贵,就算是普通病房也要几百元,自己又不是真的病到没有行动能力,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你想回家?那太好了,我这就找人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沈立行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还没等谢西宁反应过来沈立行为什么如此兴高采烈就同意办出院,沈立行的手下已经拿着单据手续出来,沈立行道:“出院办好了,咱们回家?” “嗯,谢谢你,医院去我家可以坐公交,你把住院费的单据给我。”谢西宁伸手要单据。 沈立行一脸懵逼,回家不是回我家么?弄了半天是回他自己家?那我办个屁的出院,还不如让他住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沈立行攥着手里的住院单据,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最后逼得没了办法,还是狠狠心把单据给了谢西宁。 一米九的汉子手里攥着医院单据递过去的时候,就跟把自己亲儿子交出去了似的,眼里那个不舍。 这张票子可是自己能跟谢西宁说上话的最后一件道具,这单据票子给了谢西宁,以后自己就真一点去找谢西宁的理由都没有。 沈立行眼睁睁看着退掉病号服的谢西宁,拖着箱子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开走尾气喷了沈立行一脸。 沈立行看着那辆公交车没影了,才回过神来。 “操,合着老子今天这顿鱼白做了?” 第41章 搬家 事实证明,沈立行那条鱼真白做了。 谢西宁退掉病号服,出了医院大门,看都没看一眼沈立行,绕过那辆车门开着挺扎眼的宾利就去了公交车站牌底下。 幸好这次出来就带了三个人,丢人没丢到姥姥家去,沈立行抓着厨师帽往地上一摔,抬脚碾出一串鞋引子,“操,老子要是搞不定一个谢西宁,老子改姓王,户口本上就写王八蛋。” 这他妈已经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谢西宁顶着满头纱布回到家里,又给陈曙升打了一次电话反复道歉,陈曙升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好言安抚了一遍谢西宁,说出院之后身体也要好好养,以后每天会有医生上门给他换药,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及时拨打他的号码就好。 挂断电话之后谢西宁感叹其实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自己的小屋里那个皮卡丘抱枕还躺在沙发上,能一起看宠物小精灵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谢西宁一点也不想知道钟敏言到底为什么和他分手,是因为谁和他分手,就是这段感情太美好,谢西宁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从天堂摔到地狱。 谢西宁走到浴室,用清水洗了一把脸,镜中的自己好像老了几岁,眼角多了几条细纹,额头上的伤疤甚是恐怖,身上穿的睡衣又大了一圈。 像这样的自己应该不会再有人喜欢了,gay圈其实是最现实也是最势力的圈子,受多攻少,一个优质攻身边总会围绕一群不同的小受跪舔,娘受弱受就更是食物链的底层,操过都像施舍。 永远在一起这回事就是个笑话。 谢西宁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红眼圈里还有点水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要努力活的很好,一定可以的!” 不论是身边有一个又一个女人的沈立行,还是那个温柔宠溺的钟敏言,都不属于自己。 谢西宁重新抱出电脑,开始投递简历,一定要赶在下次交住院费之前找到工作。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谢西宁有重点目标的投递了十几份简历,满怀希望的回到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小床上,用被子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这样才能够感到一丝温暖。 第二天清晨,谢西宁惯例早早醒来,对面空了挺长时间的老房子里,间断性传出人头攒动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搬家。 莫非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可那个屋子……漏水啊。 谢西宁住的房子是在市里有名的贫民区,算是繁华市区里的城中村,生活环境不好,多数房子的房源掌握在几个房主手里,就比如谢西宁住的这栋楼,其实整栋楼都是一个老板的,当年市政府拆迁,这片城中村的几个大房主联合起来当钉子户,想哄抬房价,做一夕之间就能成为亿万富翁的美梦,结果房价抬得太高,市政府放弃了动迁的筹备,这一片城中村房屋年久线路老化租金奇高,一般少有人租,对面的房子下水管道,更是三天一小坏,五天一大坏。 租这里的人要么是没什么租房经验的大学生,被房主忽悠骗了,要么就是生活所迫又不想去住几人一间的地下室。 谢西宁悄悄打开门,看着搬家公司的人有条不紊的往屋子里搬家具,谢西宁拉住一个搬家工问道:“这家房主在么?”自己作为邻居还是要提醒一下,千万别真是大学生让无良房主骗了才好。 小工抹一把脑门上的汗,指了指楼道里一身西装笔挺的人道:“喏,那呢,身上穿的全是大牌怎么想起往这地方搬,昨天下班给我们经理打的电话,我们连夜去别墅收拾的东西,一大早就拉过来了,也不知道这年头人是怎么了,贫民窟也上赶着住!” 谢西宁看着那西装笔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沈,沈立行?” 那人听见谢西宁说话,转过头来,不是沈立行还能是谁,一身西装革履英俊笔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锃亮,两道剑眉简直好看的要命。 “西宁,我们又见面了。” “你,这是干什么?” “如你所见,搬家啊。我觉得这儿挺不错的就搬过来了。” “你,你……你疯了!”谢西宁转身回屋啪的一下紧紧关上大门,从内侧连上几道反锁,生怕下一刻沈立行就抬脚踹门进来。 谢西宁拿着手机,随时准备拨打110求助电话,可是足足等了几个小时,外面搬家的声音逐渐消失,也没看见沈立行采取什么进一步的行动,谢西宁小心翼翼上前趴着门镜看向对面,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地上还留着满地狼藉,明显是刚刚搬家结束的场景。 “要不要……要不要搬家……他怎么会也搬过来。”谢西宁小声嘀咕,这个房子是妈妈当年带着自己的时候给别人做裁缝攒钱买的,当时房价还不高,妈妈也很年轻,这个房间替自己和妈妈遮风挡雨很久。 现在妈妈身体不好,如果自己做主卖掉房子,妈妈会不会伤心,可是如果不卖掉就要出去租房子,租金那么贵……自己根本付不起。 可现在沈立行住在对面,万一……自己会被弄死的。 谢西宁想打电话给顾云归和陈曙升求助,可是顾云归和沈默思住在一起,不可能会长时间收留自己,陈大夫……自己已经麻烦人很多事情了,再因为自己的私事给陈大夫造成麻烦,那就太不应该。 谢西宁一个人在我卧室里惴惴不安,直到晚饭时间,一直盯着大门,生怕下一刻沈立行就会破门而入。 然而谢西宁没有等待到沈立行的破门而入,等到的确是一阵挺有节奏的敲门声。 “西宁是我,你开开门。” 谢西宁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是沈立行单位声音,谢西宁一边往后退,一边拿着手机准备拨打求助电话。 “你,你走吧,我,我不想见你。” “我保证不伤害你,你开开门行么?别这么怕我……” “我,我会搬家的,不要,不要来找我了。”谢西宁咬着牙对门外道。 门外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沈立行才说:“你搬哪,我就搬哪儿。谢西宁,这个人就这样,看上谁了,不弄到手我绝对不会停,我知道我这想法挺变态的,但是我真控制不了我自己。” “你……你不能这样,你会弄死我的……”谢西宁在门那头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说我会弄死你,我沈立行对天发誓,我他妈从没想过弄死你。”沈立行声调明显转高,还带了点急切。“我会对你好的。” “你会弄死我的……你不喜欢我……我,我不相信你……” “操,你他妈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啊?” 谢西宁在屋里闷闷不出声,攥着手机的掌心儿里渗出一层层汗液,谢西宁不知道自己怎么这辈子还会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就像沈立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么个娘了吧唧的小明星杠上了。 沈立行自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谢西宁,好像有那么点喜欢吧?起码比喜欢小黑要多一点。 门外渐渐没了声音,也许沈立行已经回到对门了吧,谢西宁这样自我安慰着。 谢西宁提心吊胆的查询着住房信息,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找到便宜房源可能性几乎为零,要么就是去住地下室,地下室……应该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躲开沈立行的话。 房源上关于地下室的信息不少,谢西宁挑了一个比较便宜的,并联系了那个地下室的房主,约定明天去看一下房子。 第二天一早谢西宁开门,准备去早市买菜做饭,刚打开家门就看见一人后背朝地直挺挺的栽进门。 “哎,我操,疼……”沈立行一个激灵揉了揉惺忪睡眼,转身一瞅自己就躺在谢西宁脚边,谢西宁一件套头衫尼龙裤,提着菜篮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沈立行。 “你,你怎么在这?怎么靠在我家门上?” “这不是想着你能开个门啥的,谁知道你一直不开门,我靠着就睡过去了。” “谁,谁会半夜开门……”谢西宁有时候真怀疑沈立行这脑子是不是长的跟正常人不一样。 其实沈立行想的是,谢西宁说不定能开门看看自己还在不在,只要一开门,自己就有主动权了,谁知道谢西宁压根没想着开门这回事,自己则在门外待了整整一宿。 不过挺好,刚醒就摔进谢西宁家门,就跟摔美梦里似的。 沈立行手脚麻利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土,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裤上,屁股蛋儿那两团磨的灰秃秃的。昨天用发蜡固定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经过一晚上折腾造型也没了。 “你去买菜?” “嗯……你快回屋吧,我要去买菜了。”谢西宁侧开身绕过沈立行,想着尽量别惹怒了沈立行,到时候自己平平安安的搬走,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 沈立行点了点头退出谢西宁家,等谢西宁关了门上锁拿着菜篮走在前头,自己也跟在谢西宁屁股后。 谢西宁走几步发现不对,停了脚步转身看沈立行,沈立行也没想着躲,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谢西宁,特别坦然的看回去。 从谢西宁家到早市也就不到两百米的路,俩人足足走了二十分钟,谢西宁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 “你,你不要跟着我了,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讲道理,我也住这,我也要买菜,更何况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第42章 波斯猫 谢西宁本来就嘴笨,跟沈立行根本说不明白,再加上自己也不敢过分惹着沈立行。沈立行算是掐准了谢西宁这个弱点,尾随的肆无忌惮。 谢西宁挎着小篮子尽量和沈立行保持出一段距离,然后才惴惴不安的问起了黄瓜、茄子等一类蔬菜的价格。沈立行有样学样也拿着黄瓜、茄子问起了价格,只不过一个一米九的大老爷们,一身西装跟整个早市大爷大妈吵吵嚷嚷的氛围全然不搭。 谢西宁家门口的早市不算大,也就不到两百米长,但胜在种类齐全,应有尽有,基本可以满足谢西宁正常的生活需求。 谢西宁逛了一圈,虽然沈立行还是一路尾随,但是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市场尽头一般集中在一起售卖家畜类,可今天就是这一群卖山鸡、乌鸡、老母鸡的里面,夹了一只卖小猫崽儿的。 那小猫明显是刚刚出生几天的样子,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四肢小腿儿颤颤巍巍站的还不稳当。谢西宁当时就被几只小家伙萌化了一颗心,一手提着菜篮,腾出一只手,用手指尖儿碰了碰猫咪的头,奶喵伸出粉嫩嫩的小爪子扒住谢西宁的手指,软软的肚子微微起伏,没长成的骨头似乎还很软的样子。 “先生要是喜欢就买一只吧,看这小猫多可爱,这猫品种可高贵了纯种波斯猫的崽儿,绝对干净而且也便宜。”卖猫人满脸陪笑,极力推销自己的小猫。 “可是,我要搬家了,它太小……带着会死掉的。”谢西宁显然很犹豫,谢西宁之前就想养一只小猫,尤其是不大的奶喵,可是上网查找资料的时候,经验贴都是在说奶喵容易死,千万不能折腾,而且对饮食方面也有很高的要求。 谢西宁盘算着自己很快就要搬家,如果搬家过程中照顾不到这只猫崽儿,死掉就太可惜了。权衡再三,谢西宁还是摇了摇头道:“很可爱,但是不行……”说完一步□□离开摊位。 可没想到,刚走出两步背后那个摊主跨出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谢西宁的领子,大声吵嚷起来:“你站住,不能走,你把我们家猫弄死,你就走了,不行!赔钱!” “什么?没有……我没有弄死你的猫。”谢西宁禁不住推搡,绊了一个趔趄,头上的绷带让本来就很温和善良的谢西宁更加没有震慑力。 旁边有些好事儿的大爷大妈瞬间围在了一起,有一个冲着谢西宁指指点点道:“哎,你看看,那小伙子是不是刚才看猫那小伙子?” 旁边另一个穿红衣裳的大娘连忙随声附和:“哎,可不是,那家猫挺可爱的怎么就给人弄死了呢?” 一群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谢西宁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不是……不是,我没有弄死猫,我只是碰了一下,真的没有……” 那个卖猫男子不依不饶指着那只猫道:“明明就是你,刚刚就是你碰了我的猫,我的猫现在才死掉了,大家看看,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一动不动了。” “哎……还真的是……” “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啧……” 谢西宁越说越急,一只纯种波斯猫很贵,如果真的是被自己弄死的肯定赔不起,只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弄死那只波斯猫,怎么就被人冤枉的百口莫辩呢。 沈立行挤进人堆里的时候,谢西宁眼圈都红了,被那个卖猫男人拉拉扯扯,谢西宁只能一次次重复辩解着:“没有弄死猫,我真的没有弄死猫。” “操,你他妈干什么呢?” 沈立行虽然没看到事情的始末,但是在他心里谢西宁就只能自己欺负,欺负哭了也没事,但是放别人那,碰一根手指头也不行,更何况,现在这人居然扯着谢西宁的领子还跟他拉拉扯扯。 “他把我猫弄死了,纯种波斯猫,赔钱,少一万不行!” “他把你猫弄死了,你他妈还把他弄哭了呢!我操你妈的。”沈立行二话没说上去照着那个男人脸上就是一拳,那人哪想到沈立行是这个脾气,第一拳砸在脸上的时候完全是一脸懵,第二拳反应过来了,也在沈立行手底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周围老头老太太基本腿脚都不利索,也不敢上去拉架,谢西宁一个劲儿往后拽沈立行。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沈立行那股子疯劲儿上来谁拦得住,就是谢西宁拽着,也是连揍几下又揍了个够本才停手,那卖猫的一脸血甚是吓人,旁边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早市的治安管理员闻讯赶来,看着沈立行手里还揪着那卖猫的往腹部踹,五六个人好不容易把沈立行和卖猫的分开。 “我靠,怎么回事?这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 “把人送医院,医药费我包,不过我估计没俩月出不来。”沈立行拍拍手,指着那卖猫的转身瞅一眼治安管理员:“再不送医院那塌鼻梁就治不好了。” “这爷们儿真他妈有意思。”旁边的治安管理员赶紧播了救护车电话,另外几个人跟沈立行推推搡搡道:“爷们儿这么爱当英雄好汉,要不咱局子里走一趟?” “行啊,不过有一条,你先问问那卖猫的,这猫一只多少钱?” 旁边扶着卖猫的警官晃了晃卖猫的人:“哥们儿,人问你一只猫多少钱呢?别装死了。” 那卖猫的原本靠在治安管理员身上,一副奄奄一息马上断气的样,但其实也就是装的站不稳,沈立行打人手下拿着力道,打到什么份上不能出人命沈立行心里门清,那几个治安管理员其实就是城管,到早市上说是维护市场秩序,也就跟着骗吃骗喝,对于这些打架斗殴都是行家里手,一打眼就能看出这里面门道,那卖猫的更是老油条,看装不了也只能嘿嘿笑两声道:“五十一只。” “多少?”沈立行扣扣耳朵装没听清,眼睛里的意思分明是,你他妈再跟我耍滑头,老子见你一次削你一次。 “嘿嘿嘿……三十,三十……” “操,你他妈当老子不识数?” “二十,二十行不行?咱这个真是波斯猫,你看看那大眼睛绿汪汪的,多漂亮。”那卖猫的一脸快哭了的表情,沈立行偏头瞅一眼笼子里,算上那只闭眼睛的小猫刚好五只。 沈立行二话没说兜里掏一百块钱塞那卖猫的兜里,正好这会儿救护车打着鸣笛也赶了过来,几个大夫七手八脚把那卖猫的抬上担架,临上救护车之前沈立行一把抓着那卖猫的,趴人耳边道:“哥们儿,当地痞流氓你在我这儿还差点道行,住院费你算明白,多镚子小心我拧了你脑袋。” 说完,沈立行含笑朝那卖猫的挥了挥手,转头对上谢西宁吓的无所适从的小脸,咧嘴一乐道:“别怕,我上公安局录个口供一会儿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谢西宁看了看几个治安管理员又看了看沈立行,“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他,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打人的,你们不要抓他,我可以解释。” 听到这那几个治安管理员不约而同哈哈笑开,指着沈立行道:“爷们儿,感情你这是英雄救美?爷们儿以前哪条道上的,手法不错啊。” “十年前给警察叔叔添麻烦,现在金盆洗手不干了。” “金盆洗手了?啧,你们金盆洗手我们奖金没地儿领了,不过今天还得谢谢爷们儿,那位我们哥儿几个看他不顺眼挺长时间,要不是跟我们队长有点关系,我们几个也堵他小胡同了。” 几个治安管理员也没拿沈立行多严苛,沈立行转头把那猫笼子抱怀里跟管理员道:“录口供行,这几只猫你让我带着,要不然白花一百块钱。” “行,哎……那,那小娘炮,你不是要跟着么?”其中一个治安管理员回头看谢西宁,招呼谢西宁跟紧一点,正好对上沈立行那对看人剜进肉里的眼睛,赶紧吐了吐舌头凑沈立行走近一点:“爷们儿对不住,那位……真是你那个?” “怎么着?”沈立行对那人管谢西宁叫小娘炮挺不高兴,要不看着那人帽子顶上别个大警徽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没怎么着,就是你要好这口,回头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咱俩玩玩?他那样的估计床上挺无聊的吧。” “操,想爬老子床的人多了,你屁股上长朵牡丹花老子都看不上。” 那治安管理员碰一鼻子灰,讪讪走开。沈立行抱着一窝猫崽儿和谢西宁上警局做了一通笔录,原本这笔录就是个形式,这种街头斗殴可大可小的事,把人往局子里带的意思就是,局里发不出工资了,交点钱赶紧让我们发工资回家养老婆孩子。 沈立行哪儿会缺这点钱,但交钱的时候一摸钱包,最后那张红票他妈的给谢西宁买猫了。 最后沈立行也没招来了一句:“您看咱们这刷卡方便还是走x付宝?” j局里那几个干了多少年的老片警一屁股坐桌子上,指着沈立行道:“这年头,你这样懂事的可不多咯,得了转我微信吧,回头再打架报我名儿就行,这笔录要不然也别做了,抱着你家猫哪来回哪去,我们几个今天中午打算撸串去,你待这碍事。” 沈立行二话没说三千块钱转过去,一j局的人跟送财神爷似的点头哈腰把沈立行和谢西宁送出了j局,临走还给俩人打了辆车,走挺远之后也没忘挥挥手道:“爷们儿欢迎常来!” 第43章 宠物医院 谢西宁站一边看着沈立行跟那帮警察以惊人的速度打成一片,然后说好的要做笔录,怎么就变成一屋子的人坐马扎磕上瓜子了? 直到谢西宁出了j局的门也没反应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一门心思想要解释沈立行打人的原委,怎么就这样放走了? 谢西宁跟沈立行坐在出租车上,司机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嘴里叼一根红双喜问道:“两位从那地方出来,这是要上哪儿啊?纪检委还是司法局?” “大哥真逗,上爱宠动物医院。” “得嘞。”老大叔一踩油门,炫车技似的左插右挤卡着绿灯一路跑的挺快。 沈立行坐后座上,有了上回碰一下谢西宁就反应过激的经历之后,也不敢轻易碰谢西宁,生怕再刺激到这个红眼兔子一样的男人。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咱们先去医院看看这几只猫,我看那只死的还有点儿气,说不定能给救回来。”沈立行那一身笔挺西装彻底没了西装模样,从早市钻了一圈,跟人打了一架,再进了一回j局之后,整个人就跟从难民营刚出来似的,手里捧着挺大个笼子,里面小猫喵喵叫。 “我没弄死那只猫……”谢西宁低着头解释。 “我知道你没弄死那只猫。” “他们为什么都不听我解释……都不信我……” “那卖猫的是个骗子,这猫原本就是要死的猫,一只猫一胎好几个崽儿里最弱最小的那只基本都活不了几天,这种猫卖不了价钱,正儿八经的育猫宠物公司会把这些有病或者太弱的猫处理掉,品种再贵,死猫也卖不了,所以这种猫基本也就二三十一只,你碰上了他就沾边赖,那几个随声附和的是托儿,就是想讹你的钱,你当然说不明白了。”沈立行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下九流的勾当,骗不了几个钱还要均分。”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什么没见过,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我是行家里手,这事儿放十年前那会儿,我能卸他一条胳膊。”沈立行说话时那股子恶狠狠的劲儿,惹得谢西宁又是一个哆嗦。 “打架,不好……打人也不好……要讲道理。” “和他们那种人哪有道理可讲?对待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打一顿他们就什么道理都明白了。” 谢西宁看着沈立行,觉得他今天和往常不大一样,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大一样,谢西宁抿了抿唇角,低头用指腹搓自己的裤子,没什么底气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打人……不好,不能打人……” “好好好,不打人,不打人……” 俩人坐在一块,沈立行这才发觉自己离谢西宁挺近,谢西宁好像也没像之前似的那么躲着自己,没想到进一回j局还有这么个奇效。 沈立行趁热打铁,把手里抱着的猫笼子递到谢西宁手里,谢西宁仔细看看那几只小猫果然都是不怎么健康的样子,就是太小了自己还以为是因为刚出生的缘故,这才被人讹上。 “那个爱宠动物医院以前我陪温柔来过,里面大夫挺不错的,到那之后让最好的兽医给这几只小玩意看看,说不定还能有救,你也别着急,真救不回来我给你再买一只。” “不要再买……它们能活……”谢西宁抱着猫笼满心焦急,里面之前那只‘死’掉的猫崽儿已经一动不动很久了。 谢西宁心也悬起来一样。 司机大爷一路平稳把两人和一窝猫送到宠物医院,谢西宁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宠物医院,比人住的医院还要华丽,门口一猫一狗两只宠物雕像外面刷了一层金箔,旋转玻璃门内的理石地面光彩照人,迎宾服务人员的工作服就是一身阿玛尼,谢西宁站在医院门口犹豫了半天,惶恐看了看沈立行。 沈立行饶是一身穿的像刚从难民营回来的,也是毫不露怯,原本门卫怒气冲冲想直接拦住两人,可就是目光扫到那满身泥又扯裂的西装袖口时,立马换了副面孔谄媚笑道:“沈先生您好,这位先生是和您一起来的么?” “嗯。” “两位请这边来。” 迎宾人员宫颈将两人引入大厅,早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穿着制服接走了五只猫崽儿,迎宾员在入口处的电子触控屏幕上调出猫科类的主治医生,不仅包括生平履历,而且包括擅长猫种和曾经治疗过的疑难病症,还有一些获奖荣誉。 “两位先生您看选择哪位医生为您的爱宠治疗?” “最贵的那个。”话音刚落迎宾员就点下一个绿色按钮,随即指引沈立行和谢西宁去医生的诊室。 金碧辉煌的宠物医院一次又一次刷新谢西宁的三观,他从没想过一所宠物医院竟然还能造的像一座宫殿一样。迎宾员手中的联络通讯器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迎宾员简单看了一下发过来的简讯内容道:“现在我们的医师正在为爱宠进行查询病因,不知道您是希望对您的爱宠进行全程陪护,还是二位想去看电影喝杯咖啡渡过这段时间。” “还可以看电影喝咖啡?”谢西宁觉得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我们这里有一个影院和咖啡厅,这是为了更好服务顾客。” “要去看电影喝咖啡么?” 沈立行本身自然是想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但谢西宁并没有想和沈立行独处的*,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去看猫咪。” 沈立行垮垮嘴角还是跟在迎宾员和谢西宁后面,到兽医的工作室去看治疗猫崽儿,谢西宁自然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觉得新奇,虽然被治疗的猫咪一直在咪咪奶声奶气的叫,但是毕竟这是为了治病,而且能看得出大夫十分轻柔,生怕伤到宠物的样子。 经过了一系列全面检查,医生摘下白口罩脱下防菌手套面色挺凝重道:“两位先生做好心理准备,这五只猫咪我只能尽力救回两只,其中三只被注射过药物,所以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另外费用问题上……” “西宁,你先去看看猫粮猫砂什么的,这动物得病你也不懂,我跟大夫说就行了。”沈立行一句话截断了大夫没说下去的话,谢西宁疑惑看了看沈立行,好像养猫咪是要买一些专门用具,去看看也好,可是想到五只这样可爱的生物最后也许只有两只能活下来,就伤心的不行。 “只能活两只么?拜托您尽力再看一看,不想让他们死。” “西宁,你放心吧,这的大夫是最好的大夫了,他们要是治不好,那没人治得好,你听话去看猫砂猫粮我和大夫说。” “好……”谢西宁一步三回头跟着引导员去看养猫用具。 沈立行长舒一口气道:“这他妈要是让他知道治个猫比治人都贵,还不得跟我翻脸?” “沈先生真有趣,不过这个费用问题您可以接受么?” “五只都治好多少钱?” “只能活两只,先生。” “得了,你们这是嫌钱多烧手是不是?” “咳,我们也是为顾客考虑,那三只活下来的概率太低,而且费用太高,说实话全程治疗费用足以买几窝这样血统不是特别纯粹,且十分健康,做过全套疫苗工作波斯猫。” “钱不是问题,你放心大胆的治,就一条,死一只都不行。”沈立行拍拍那兽医的肩膀,兽医脸上冷汗瞬间滑下来一滴,自己这是碰见不好惹的主儿了,不过也是能把宠物送到这来治的哪个是好惹的。 “行,我一定保证都给您治好,但是那三只带不回去,要放医院里住院,能抱回去养的时候我再给您打电话,您看行么?”医生被沈立行拍的腿窝发软。 “行,一会儿治疗费什么的往便宜了说。” 沈立行交代完经济问题,立即放心不少,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谢西宁总喜欢跟他在钱上较劲,反正自己钱多,三瓜俩枣自己看不上,也懒得跟谢西宁废话,索性找医生联合编个谎省了这麻烦。 谢西宁抱着挺多漂亮的小物件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在专心致志给小猫治疗,沈立行趴在治疗台上,撅着屁股用指尖戳猫咪的小鼻头,别说这没自己半个手掌大的小玩意,瞅着还挺萌,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配上红眼圈就跟谢西宁一样。 “东西……挑好了……” “行,那我结账去。” “等等,我也去……”谢西宁跟在沈立行后面,谢西宁想的是自己的猫咪当然要自己花治疗费,再加上买猫的一百元一起给沈立行,虽然这所宠物医院看起来装修很好,可是应该也不会比妈妈的住院费还贵,治好两只小猫的价格应该勉强负担得起。 “你老实在这看着吧。”沈立行故作神秘道:“不少黑心大夫给宠物注射依赖性药物增加收入,你看着点,省的他骗你,我一会儿把治疗的收据□□拿给你行不行?” 谢西宁果然是三两句话就被沈立行唬住,给妈妈治病的时候知道黑心医生很多,没想到宠物医生竟然也会这样。 治疗台上在给小猫做最后治疗的宠物医生听见沈立行的话,嘴角抽搐了半天,终于还是冷静的忍下直接掐死手里小猫的想法。 沈立行带着谢西宁挑的那些个工具连带着治疗费去结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西宁开心的用手掌托着两只小猫,侧头蹭奶喵小小的头顶,那样开心的样子简直是晃眼。 宠物医生交代了饲养的注意事项,谢西宁用笔记本足足记了四大页。 别的沈立行没关注,其中一条沈立行听见算是乐开了花:千万不能带着带着猫咪频繁迁移搬家。 有这一条就算这趟宠物医院没白来! 谢西宁用崭新的猫笼带着两只较为健康的小猫恋恋不舍离开宠物医院,临走时很想将其余三只一起带走,被医生婉言拒绝。 五只能活下两只也是好的,总好过五只都死在黑心商人的手里。 “那个……收据和□□。”谢西宁走到医院外果然向沈立行索要治疗收据。 沈立行也没含糊,从裤兜里掏出两章卡着大红戳的一百块□□,和一张收据清单上面林林总总列了治疗费八十,猫笼三十,猫砂三十等等,加在一块不多不少二百整。 “怎么……这么便宜?” “治个猫能多贵?而且还有三只没治好,再说我有个朋友是这的经理,打折了,你看这□□和收据,一项一项条款列的多清楚。” “谢谢。”谢西宁抱着小猫跟沈立行行个礼:“回家还你钱,三百……” “不用还钱,要不你请我吃顿饭?” 第44章 豆角糊了 谢西宁没答话,不管沈立行之前到底怎么样,这回猫这事儿确实帮了自己,可是凭着沈立行猫一阵狗一阵的性子,指不定自己答应了又要出什么事。 谢西宁原本就是个软性子不会拒绝人,再加上犹犹豫豫压根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低头沉闷应对。 沈立行得不到回复,脸上也挺尴尬,只能跟在谢西宁后面。 两人走一起上了公交车,沈立行站谢西宁旁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就那么盯着谢西宁,谢西宁没一会儿就被看的脸上发红,恨不得一头扎人堆里。 沈立行看见谢西宁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算是又碰了一鼻子灰。“其实也不用请吃饭,你别放心上。” “我……还钱。”谢西宁抱着小猫咪低声道:“你不用对我好。” “我想对你好。” 公交车上人挺多,听着这句话齐刷刷回头盯着俩人目光复杂。 谢西宁好容易等到到站,逃命似的下了公交车,沈立行也没过分逼着谢西宁,慢悠悠跟在后面走,俩人中间说远不远就隔了那么一百米。 回到家里,谢西宁才想起来说好的今天要去看房子,结果现在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谢西宁叹口气拿起手机,拨通房东的号码:“喂,您好,对,我是昨天和您约好看房子的谢西宁,实在抱歉今天没有按时到,我,我已经不需要找房子了,实在抱歉。” 对面的房东大娘表示了一定的宽容,谢西宁挂断电话抱着两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奶喵亲亲,经过治疗的小奶喵显然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有了这两只小东西,短期内恐怕不能搬家了。 谢西宁给两只喵搭好窝,又按照兽医的叮嘱为奶喵准备食物。 现在奶喵太小只能喝奶,还好在医院买了进口适合猫咪食用的奶粉,谢西宁照着医生的指导弄好奶喵的食物,看着两只小小的家伙围在一起舔牛奶,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幸福和满足的感觉。 “对了,要还钱,三百块。”谢西宁玩了一会儿小猫,才想起要还沈立行钱这回事。 谢西宁兜里揣了三张红票,鼓足勇气敲响隔壁的门。 “谢谢你今天帮我,买猫咪的钱,还有猫咪的治疗费。”谢西宁站的里沈立行挺远,把钱交到人手里就往后退了一步。 沈立行也不好说什么,直接把三百块钱揣进兜里道:“不用客气,你……” “什么味道?”一股挺不好闻的味道传进谢西宁鼻子里:“什么东西……糊了?” “我操!锅里的豆角!”沈立行脚底下一蹬,转身回厨房,谢西宁在门外就听见一瓢水浇进锅里发出嘶拉嘶拉的蒸发声,然后就是抄着菜铲刮锅底。 没一会儿沈立行端着一盘乌漆墨黑的东西走到客厅,看见谢西宁还站在门口,咧嘴一乐还有点不好意思:“豆角糊了。” “怎么会糊了,才说了两句话。” 沈立行总不能说,自己豆角下锅就忘了,一直站门口就等着谢西宁敲自己家门。 “公司有事,忘了。” “哦……”谢西宁看着桌子上那盘黑乎乎散发出奇怪气味的东西,挺想给沈立行做顿饭,谢西宁记得上辈子沈立行就进过一回厨房,还是在厨房里抱着自己做了几次。 这么个大老爷们,自己一个人住到这种地方,吃饭都是问题。 怎么就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谢西宁越想越委屈,沈立行的性子就算对自己再好也就是那一会儿,玩够了肯定就不是这副百依百顺的样了。 狠狠心,谢西宁坚定转身回屋,把大门上两人两道锁,两只奶喵在地上滚的开心,谢西宁蹲在地上跟着俩奶喵玩了一会儿,可就是说什么都开心不起来。 晚饭热气腾腾出锅,两只小奶喵趴在桌子上,瞅着什么都新鲜。谢西宁摸摸猫咪的小爪子,想到两辈子,饭桌上陪着自己的从沈立行到钟敏言,最后成了这两只小喵,心里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后我们三个相依为命好不好?等我赚钱了每天都让你们吃进口奶粉。” 俩小喵像懂事一样,小爪子攀着谢西宁的手指,咪咪咪叫个不停。 谢西宁刷好碗筷,锅里还有大半盘番茄炒蛋,谢西宁对饭菜的量一向掌握的很好,看着锅里这大半盘菜,自己心里挺清楚,为什么今天会多做了这些。 谢西宁解开身上的围裙,先在盘里填了四两饭,然后将锅里还冒着热气的番茄炒蛋装进盘里,就算是弄了个简单的木须柿子盖饭,谢西宁把这盘东西搁在沈立行家门口,敲了三下门,之后也没等沈立行开门就躲回自己家里。 沈立行这边,一个人一台电脑,一口夹生饭一口糊豆角吃的也挺香,不一会儿那半盘糊豆角扫了个精光。 三声敲门声让沈立行挺奇怪,“这点谁他妈的没事敲门。” 沈立行趿拉着拖鞋一开门,人没看见,光看见地上一盘木须柿子盖饭,色泽鲜亮还冒点热乎气。 “我操!”沈立行乐的嘴角咧到耳朵根儿,虽说谢西宁没自己亲自送过来,可是这起码意味着自己的万里长征,已经胜利第一步。 他妈的,今儿这罪糟的值。 沈立行属于那种见好绝对不收,必须得一干到底那种人,木须柿子盖饭这甜头不小,要是自己方法得当,指不定以后天天能吃上,到时候摸摸小手,亲亲小嘴,再装几天孙子上了床,人就是自己的没跑了。 到时候,把谢西宁圈着身边,在把自己现在糟的罪一样样在他身上折腾回来,计划通。 沈立行尝到甜头,摸清了谢西宁脾气的门道,应付起来逐渐得心应手,早知道哄谢西宁这么容易,自己以前又强又揍,折腾个什么劲。 第二天白天一大清早,沈立行听着隔壁有动静,约摸洗漱完了,借着还盘子的名义敲门:“西宁,我是沈立行,谢谢你昨天给我做的吃的,我来还盘子。” 谢西宁犹豫了一会儿,身上居家服裹得紧紧的,半个身子藏在门后,把门拉开一道小缝道:“没,没关系……”随即伸手把盘子接了过来。 可是沈立行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笑盈盈站门口道:“西宁,你今天还上早市不?我想买点菜,但是不会讲价。” “啊?” 谢西宁被沈立行这样的要求弄得有点蒙,照理说这是挺正常个事,邻里之间,尤其是对面住这个男人,不会讲价找个会讲价的帮忙,也算能省则省。 可就是沈立行这样的身份,哪里用的着讲价,随随便便就能把一条早市买下来。 “咳,钱是省下来的,不能太奢侈浪费,赚钱挺不容易的。”沈立行尽可能让自己的表达显得正常一点。 可这话传到谢西宁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可道理摆在那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你……”谢西宁支吾半天,看着堵在门口就是不挪步的沈立行,也是没了办法:“我…我也不太会。” “比我强就行。”沈立行挺不要脸的继续站门口磨。 “那……就,就这一次,学会了……就不帮了。” 谢西宁一撒口,沈立行心里那杆胜利大旗就飘扬起来,军乐团奏了个凯歌嘹亮。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攻略成功,难道还会倒在冲向胜利的道路上? 谢西宁换好衣服,提起小菜篮,门外的沈立行立刻跟屁虫似的贴了上去,谢西宁有意拉开一段距离,可总是没几步就又被追上。 “西宁我想买西红柿。” “西宁我想买黄瓜。” “西宁我想买土豆。” “西宁我想买豆角。” 沈立行看见什么都想买,谢西宁只听得耳边像有几百只苍蝇乱飞,为了堵住沈立行的嘴,他说什么谢西宁就帮着挑什么,一圈早市逛下来,沈立行手里大包小裹拎了十几个袋子,谢西宁的小篮子里还什么都没装。 谢西宁估计昨天的剩饭剩菜应该还足够自己吃两顿,当务之急是先送走沈立行。 “都买好了……学会怎么挑选蔬菜,怎么讲价了吧?” “不会……太复杂了。” “什么?你……你怎么这样……” “我哪样儿了,你光顾着自己讲价,都没让我去试一试,光看哪儿学的会,实践出真知,这就跟我做生意似的,看别人做都挺简单,自己一上手才知道,哪儿都是坑。”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谢西宁本以为自己过了今天这道坎就能把人甩开,哪成想自己这脑子根本转不过沈立行,自己说一句,沈立行总有后话等着,而且还说的自己完全没有反驳余地。 “西宁,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是真想学,要不然你说我一那么大公司的老板,撂下公司的事不忙,跑这来和你逛早市买菜,你说我放着一个小时几百万的流水不要,是不是诚心想学,我这么诚心,哪知道你压根不乐意教。” 谢西宁彻底懵了,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怎么话从沈立行嘴里说出来,都是自己的不对了? 第45章 天谴 “我没有不诚心……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哪样?” “是,是……” “这样,你只要教会我怎么上早市买菜,我以后早上肯定不粘着你,行不行?”沈立行特真诚的朝着谢西宁眨眨眼,谢西宁憋的两腮通红,也没想明白,这逻辑怎么就变成沈立行说的那样了。 不过看起来,除了这样的办法也没别的办法。 “教会了,就不许再跟着我。” “好,教会了,保证不跟着你!我对天发誓。”沈立行三指向上对天发誓。 说来也巧,沈立行话音刚落顿时晴天一道霹雳在俩人头上炸开。 “我操!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沈立行抬头看一眼跟他作对的天,只见天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天上乌云密布,雨说来就来,瓢泼一样直接把俩人砸在了早市上。 “下,下雨了……” “愣着干什么?跑啊……”沈立行趁着早市上的人四散躲雨,自己趁乱拽着谢西宁的手就往家跑,沈立行腿长体能好,谢西宁只能勉强跟着沈立行身后,沈立行这会儿就特恨自己怎么就没穿个外套出来,然后就能跟脑残剧里的男主似的,用衣服盖着女主的头,在大雨里漫步。 好在早市离家不远,也就一两百米,但还是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谢西宁挺埋怨的看了一眼沈立行,沈立行更是一脸衰样,对天发誓结果就天打雷劈怪我咯? 两人相顾无言各回各家,谢西宁一回家两只奶喵就扒住谢西宁的裤腿儿,谢西宁头发上滴着水珠也来不及擦,将两只小东西托在手里,一只亲了一下。“要先去洗澡,一会儿出来陪你们玩,给你们弄好吃的。” 谢西宁撂下两只奶喵,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谢西宁换上新洗好宽松的居家服,头上包着一条毛巾吸水,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自家大门门铃响了。 “谁,谁啊?” “我,沈立行……” “你,你来干什么?” “西宁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有急事。” 谢西宁趴门镜看了一眼,沈立行还穿着那套被雨淋湿的衣裳,似乎身上比之前湿的更严重了,水滴串珠儿似的顺着脸往下淌,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湿的地方。 谢西宁将门开了一道缝,探出头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们家热水器水管炸了……” “啊?” 谢西宁一脸无语出门,果然隔壁浴室的热水器管道正在向外喷水,水势眼看就要蔓延到整个房间,沈立行住的屋子里,客厅里已经积了三厘米的水,眼看就要漫进厨房了。 “西宁……这,现在怎么办啊?”沈立行求助的目光里居然像带着星星月亮似的,晃得人眼晕。 谢西宁看着啥也不会,快把自己蠢死的沈立行欲哭无泪:“你,你先进来,我,我给修理公司打电话。” 谢西宁让出一道门缝,沈立行泥鳅一样滋溜钻了进来,快手快脚的换好了拖鞋。 沈立行对这样短时间,就能混进谢西宁家的战绩成果表示满意。沈立行环视一圈谢西宁这间不大的屋子,布置得的确很温馨,家里处处都干净的一尘不染,家具摆件整整齐齐,墙角的猫笼是自己昨天带着谢西宁买的,两只小猫儿正抱在一起玩儿,谢西宁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香气,蒸的发红的小脸看起来比草莓蛋糕还好吃,雪白雪白的脖颈曲线一直延伸到居家服里头,依稀能看见锁骨漂亮的轮廓。 “操!”沈立行吞了口唾沫,踩着拖鞋三两步直接进了谢西宁的浴室,啪的一声将门摔了个震天响。 “你,你……沈立行你出来……”谢西宁一个没看住就让沈立行进了浴室,那一声摔门谁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在你家洗个澡。” 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因为说话的时候,谢西宁明显听着浴室里头花洒已经开了,总不能进去把人拖出来。 谢西宁认命一样,开始寻找管道修理员的电话,只不过浴室里头还有那么点声音是他没听见的。 “西宁…西宁…操,好爽……屁股撅起来,西宁……” 浴室里头花洒的声音完全湮没了这样的声音,尺寸夸张的阴起,沈立行双手不断□□,嘴里喊着谢西宁的名字,模拟抽插动作,大约四十多分钟之后,发紫的冠头才对着墙上喷射出三股□□,泄过火之后的沈立行,觉得自己真他妈丢脸,明明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就在外边,自己费不了多少劲儿就能把人压在身下操,可是怎么就憋屈到只能混进浴室里靠自慰解决生理需求。 操,等把人弄到手之后,一定在谢西宁身上玩着花样的找回来。 沈立行这澡足足洗了一个小时,不仅洗澡还把墙也洗了一遍。 谢西宁在浴室外,对立面发生的事,自然一无所知,找到座机旁边的电话簿,用手点着找到管道修理人员的电话,拨通之后等着工人上门。 管道施工队来的挺快,修管子对普通人来说挺难,但是对专业修水管的人来说,手到擒来的小事。 不到一个小时,把热水器换了个管子,一切恢复如常。谢西宁替沈立行先垫付了钱,送走了水管工师父,沈立行一个澡才刚刚洗完。 “西宁,给我拿套睡衣……” “你……你……”谢西宁咬了咬嘴唇,又委屈的想哭,总觉得自己像被沈立行欺负了一样。 但是生气归生气,总不能让人一辈子待浴室里面不出来,谢西宁找出一套压箱底的睡衣给沈立行顺门缝递了进去。 等沈立行穿戴完整从浴室里出来,那个扮相就连谢西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睡衣紧紧的套在身上,前胸扣子几乎要被胸肌挣开,穿谢西宁身上萌哒哒的小熊图案,套在沈立行身上完全变型,阔腿睡裤被沈立行穿出了八十年代流行款八分裤潮流,裤裆那鼓鼓囊囊一团,一看就是大人穿了套小孩儿衣服。 自从套上这套衣服沈立行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噗…”谢西宁看着小丑似的沈立行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立行瞅着谢西宁笑,自己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心里自我安慰,以后有的是机会让谢西宁穿情趣套装,反正不差这一次,就当先付利息,回头再连本带利算总账。 “你那屋热水器修好了……怎么突然一下水管就裂了?”谢西宁随口问了一句,给沈立行吓了一跳,别是发现什么了吧…… 沈立行总不能说自己拿着钉子费了挺大劲才把热水器给钻个洞,只能打个马虎眼:“那我哪儿知道,这破地方什么都破,指不定我住进来的时候就坏了。” 谢西宁觉得说的在理也没深究,就是看着沈立行这样觉得跟以前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印象里的沈立行从来没有这样的一面,平时人模狗样,床上如狼似虎,基本像畜生的时候多,像人的时候少,两人也很少面对面坐着说话。 一是,上辈子沈立行不待见他说话娘了吧唧的样,嫌他墨迹。二是,沈立行说的东西他也不懂,插不上话。 现在倒是挺好,两人坐沙发上安安静静,虽然谢西宁还是下意识的离沈立行挺远,但起码不会见着就抖个不停,连话都说不明白。 “你还是搬回去吧……住这儿,不好……”谢西宁踌躇良久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和沈立行说一下,虽然沈立行从来不听他的。 “我觉得住这挺好的。”沈立行坐沙发上,那套睡衣弄得他浑身难受,两腿不由自主换来换去。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谢西宁看着沈立行穿着睡衣那样还是挺想乐,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捂着嘴低声笑。 “你这衣服太小了……卡裆硌腚。” 沈立行说的时候倒没一点害羞的样子,反而还挺自豪,刻意把腿敞开,□□鼓鼓囊囊那一大坨挺明显的凸起来,没硬起来就这个尺寸,攻看见嫉妒,受看见流口水,这么些年跟沈立行做过的不管男女,评价都是五星。 谢西宁脸皮薄,自然脸瞬间红的跟发烧了似的:“你别这样,你回去换衣服,我要洗衣服了……” “头发还没干呢,我家没有吹风筒,这么回去会感冒的。”沈立行腆着脸说的义正言辞。 “你……”谢西宁吭哧挺半天,就看着沈立行挺自豪的在自己屋里转悠,时不时就把两腿间凸起来的玩意往谢西宁跟前凑,谢西宁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想把人撵出去,对比一下武力值就知道不可能,可不撵出去实在是看着就羞耻,也不知道沈立行是怎么锻炼成那么不要脸的。 “你吹了头发,快点走……要不然,以后不让你进门!”谢西宁粗着嗓子尽量做出自己最有震慑力的样子, 沈立行非但没被吓到,反而回头一脸惊喜,眼睛里冒光差点吃了谢西宁:“这么说我以后可以进门了?” 第46章 没上过大学 谢西宁只觉得自己说着说着,又把自己给绕了进去。怎么突然就扯到让不让进门这件事了。 “不让,进门!你……现在出去!” 谢西宁红着眼圈使劲儿把沈立行往外推,这人怎么就这么说不通,还爱占人便宜。 沈立行看出来,谢西宁这是又跟自己别劲了,大眼睛红彤彤的,眼看眼泪就要往下淌,自己这玩笑也算开够了,这么挑逗性的欺负人,恐怕还是早了点,更何况谢西宁脸皮薄,正经说话还好,稍微有那么点那种意思就能把自己缩回窝里,老半天不出来。 看来张弛有度也是门技术活。 沈立行在谢西宁家里闹够了,也就回了对门自己家,反正两家都住在一起,他还能跑了不成,自己这两天战果挺丰富,果然网络教程还是好用,比自己霸王硬上弓的方式起作用很多。 沈立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黄曲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司事务,最近将公司所有情况都交给沈默思,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能不能顶住,周明光也不能继续在沈氏供职,自己和孙亦欢因为谢西宁的事已经闹僵,现在谁也不想低头,这个事儿总还是要解决。 沈立行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沈氏的好像极其不顺利,意外状况太多了。 孙亦欢那边……还是要拉拢,总不能因为一个谢西宁,连孙氏北美分部都不要了。 谢西宁现在生活不至于无聊,每天身后粘着一个沈立行,甩也甩不掉,只不过从一开始整日提心吊胆,到现在渐渐习以为常,沈立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抬手就打,脾气暴躁,而是像个粘人孩子似的,时不时犯点小错,却总能赶在谢西宁生气之前把人再哄好。 对于对面的这个新邻居,谢西宁也逐渐习惯,每天早市上两个人一起买菜,谢西宁教沈立行怎么挑选蔬菜怎么和菜场大妈砍价,可就是能理清沈氏纷繁复杂账目的沈立行,却半个多月也没学会到底怎么单独上街买菜。 谢西宁的生活逐渐回归正轨,辞掉了学校工作之后,谢西宁又多找了几分兼职,晚上的时候就学习考教师从业资格证的知识。 如果能早点把这个证书考下来,自己就可以有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如果机会很好,也许能重新回到公立学校教书。 沈立行现在有事没事也能跟谢西宁聊上几句,听到谢西宁说想学习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沈立行觉得这他妈简直就是老天给自己一波刷好感度的机会。 “西宁,教师资格证那玩意挺难的吧,学起来容易么?” 谢西宁摇了摇头,搓搓书角道:“不是特别容易,题型多也复杂,我学的是舞蹈专业,有一些题不太会,大部分学校不单独开始舞蹈专业,要音乐舞蹈一起教,音乐老师从业资格证考试都是一些艺术类题目,以前……没学过。” “要不……我给你找个老师补习?” “有补习班,也可以自学,不用单独找老师……太贵了。” 沈立行一猜就是这个理由,不过没事,糊弄这小家伙自己还挺在行。 “不贵,我一朋友专门做这个的,我问过价一节课也就五六十块钱,一对一问问题也方便,再说你喜欢和那么多人一起上课么?你什么都不会他们会嘲笑你的。” 沈立行刻意将嘲笑两个人咬的很重,谢西宁果然身体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头深深的垂了下去,谢西宁这种自卑心严重的人,最害怕面对别人的嘲笑和轻视,沈立行掐准了这一点继续说道:“我听说考教师从业资格证的都是名牌音乐学院的大学生,成绩都很好,有些还去过国外艺术类高校进修,你英语是不是也很差?那些外国名牌大学的艺术生,对于像你这样说几句话就会哭,而且没学过乐理知识的学生会很排斥吧。” 谢西宁肩膀一抽一抽,眼圈又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谢西宁强行憋了回去。 沈立行看见谢西宁被自己打击的挺大,自己心里也有点发酸,话不该说这么重,操,自己还不是为了把人好好圈在身边,要是能听话一点,至于这样么…… “而且我朋友要价真的不高。”沈立行补充道。 “可是……” “西宁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没上过大学。” 沈立行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谢西宁脑子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沈立行。 “所以我一直挺喜欢跟有文化艺术气息的人打交道,也挺想自己成个有文化的人,只不过我这辈子算不可能了,就希望你能带着我的理想走下去,一起完成我们的愿望。”沈立行言辞恳切,说着说着眼睛里还忽闪点泪花,谢西宁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当时就乱了心神。 “这,你……你别这样,我,我好好考,一定能把这个证考下来。” “可是你不补习,怎么能考下来。”沈立行继续眼睛里忽闪着假模假样的泪花。 “我,我补习,其实读书好……你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也可以多读书。” 谢西宁答应的那一瞬间,沈立行眼睛里的泪花瞬间蒸发,就是脸上还是得摆着点半真不假的悲痛神情。 谢西宁哪里分辨得出沈立行脸上表情的真假,只不过他上辈子也不知道沈立行居然没念过大学。 “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没念过大学?” “我真没念过大学,高中都没念过,初中毕业之后就没碰过书本了。不过我哥念过,我哥就是书念的太多,脑回路就跟那迷宫似的,九曲十八弯。” “为什么……不读书?” “呵,命都要没了哪有那闲工夫读书。”沈立行哈哈一乐,笑的爽朗,可谢西宁却明显听得出这爽朗里头的悲凉。 沈立行一直是个脾气不好的人,暴戾,爱爆粗口,没有耐心。 但是沈立行在生意场上绝对足够精明,否则沈氏这么大的家业不会一路如此顺风顺水。 但无论如何谢西宁都想象不到,沈立行居然是个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人。 “你……”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我都是行家里手,这可不是吹牛,打小我什么事都干过。”沈立行朝谢西宁龇牙,做个挺大的鬼脸,这时候谢西宁那两只小猫爬了过来,两只小猫显然很是熟悉沈立行的气味,扒着沈立行的裤脚就要往上爬,沈立行弯腰把俩小奶喵托手掌心儿里,挺自然的转了话题:“这么长时间,长大了一点,西宁取名字了么?” “还,还没有,没想好……” “要不一个叫学学,一个叫习习?” “噗……不好听,哪有猫咪叫这个名字的?” “看着这俩小东西,就提醒我们每天学习,不是挺好?” 沈立行这么一说,谢西宁觉得好像也不错,现在除了工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只要把教师资格证拿下来,以后得日子就会轻松不少,两只小家伙也能吃到进口牛奶。 “好,那就叫学学和习习。” “哦,学学、习习有名字咯,爸爸给你们买牛奶。”沈立行托着两只奶喵在手,不断上下晃动逗猫咪玩,猫咪吓的一个劲儿咪咪叫。 沈立行和手里俩猫玩的起劲儿,谢西宁站在一边抿嘴乐:“你啊……哪有给猫当爸爸的。” “我是爸爸,你是妈妈,好不好?”沈立行将这样暗示意味明显的话说出,身体也做出了进一步行动,两只手托着小猫,用手臂搂住谢西宁,头搁早在谢西宁肩膀上极尽温柔。 谢西宁身体在沈立行怀里一下子变得僵硬,连手指关节都紧张到无法顺利蜷曲:“放,放开……你放开……不可以,别,别碰我。” 谢西宁碍着沈立行手里的小猫,生怕伤到弱小生命才没有使劲挣扎,沈立行受打击受得太多,所以渐渐习以为常,谢西宁对自己的提防还是没有半点松懈,真不知道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哄好谢西宁。 自己那个床上折腾回来的计划,一拖再拖。眼看户口本上那个沈字就要改成三横一竖,沈立行决定今天先在谢西宁身上透支一点利息。 虽然这么想,沈立行搂着谢西宁没做什么进一步过分的动作,也学着韩剧男主的样子,从后腰搂着谢西宁半天才松开:“我不求别的,以后你每天让我抱抱,行么?” “你……松手……快松手……”谢西宁显然没有被沈立行的温情感染,想要挣脱沈立行的怀抱,沈立行就像和谢西宁卯着劲一样,说什么也不松手,谢西宁气急一脚踩上沈立行脚面。 虽然谢西宁劲儿不大,踩一脚也不疼,可总算让沈立行认清了现实,谢西宁对自己还是害怕不愿意靠近的。 沈立行托着俩猫儿把谢西宁松开,谢西宁胸腔不断起伏,眼睛委屈的发红,鼻子一抽一抽,把学学和习习从沈立行手里抢回来之后,单手指着门口道:“出,出去……你给我出去!” 第47章 天麻猪脑汤 沈立行再次被谢西宁赶出了家门,虽然被赶出去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今天抱到了人,还趁机摸了两下屁股,也算挺大收获。沈立行美滋滋的回到自己那个小破出租屋,上回带回来那小一码睡衣,上面到现在还带着谢西宁洗衣服的那股清香味,真他妈好闻。 沈立行把那套小熊睡衣叠起来搁在枕头边上,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x图教育么?这里打算报考教师资格证,要一对一学习。” 这个世界基本没有人可以不被万恶的金钱诱惑,这么大一笔生意,第二天就有自称沈立行朋友的教师上门辅导谢西宁学习,而出乎谢西宁意料之外的是,沈立行居然也抱着一大摞教科书跟了过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 “学习啊。”沈立行说的理直气壮,“我跟赵老师都打听好了,我们复习要用这些书,从今天开始我跟着你一起上课,学费咱俩一人一半行不行?”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不需要考试,不要影响我学习。”谢西宁想把沈立行推出自己家门。 那个赵老师一脸揶揄笑意看着这两个人,沈立行则直接把谢西宁拉到一边道:“你看,老师看着呢你这样不好……我发誓,我肯定好好学习,绝对不打扰你上课。”说完又想三指向上对天发誓,想可想还是把手指头收了回来:“算了,不伸手指头,我怕像上次一样让雷劈。” 原本挺生气的谢西宁听见沈立行这句充满怨妇味儿的话,没忍住轻笑了出声:“噗……” “西宁,真的我保证听话,不闹人,跟咱俩猫的名字似的,整天就是学学、习习。” 俩猫咪就像听见有人叫自己似的,围在沈立行脚底下咪咪咪叫个不停,谢西宁只好把两个小家伙托在手上,用唇瓣一个点一下耳朵尖儿:“你们爸爸要上课了,以后不陪你们玩了。” “咪咪咪……咪咪……”俩猫崽儿冲沈立行叫个不停,奶声奶气的。 一屋子三个大男人齐刷刷笑开,谢西宁就算默许了沈立行每天抱着书本来跟他一起听讲。 赵老师是个诙谐幽默的老师,乐理知识丰富基础知识扎实,讲课的时候也有趣,知识由浅入深详略得当,由此谢西宁学的很快,加上之前谢西宁就是艺术生里的学霸,比较一般的学生也是没差多少,更兼谢西宁刻苦努力,每天学到挺晚,所以谢西宁进步就跟做了火箭似的,嗖嗖嗖往上窜。 沈立行就不行了,挺大个老爷们,坐在那四肢发达,但艺术细胞相比之下就没那么发达,艺术细胞更像是变异的艺术细菌。 沈立行从一开始上完课就乖乖回家,到现在非在谢西宁这赖到谢西宁准备吃饭再走,美其名曰说完成作业,实际在还真是除了完成作业啥也没干。 沈立行这会儿在谢西宁家的客厅里,盘腿儿坐在沙发上叼着铅笔,顶着个爆炸鸡窝头,哪里还有一点商业精英的样子,俩眼睛盯着试题册直冒火,鼻尖上全是汗。 “我操,这他妈什么玩意……是给人做的题么?” 啪一个铅笔被拦腰折成两段,吓的趴在沈立行腿上的学学和习习摇摇晃晃爬出挺远。 “西宁,西宁……你过来下,帮你看看这题什么玩意。” 谢西宁抻着脖子瞅过去,是道挺简单的高中音乐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题,基本上有点乐理知识的都知道,但是沈立行就是那个连基础知识都不会,何况还是音乐这种听起来就很高端的东西。 “古典交响乐曲通常有四个乐章,其基本特征为:第一乐章,奏鸣曲式;第二乐章,三段体和变奏曲;第三乐章,什么什么;第四乐章,多采用回旋体式,奏鸣曲式或回旋奏鸣曲式。这什么鸡||巴玩意!”沈立行把那两段折了的铅笔,啪一下摔地上,桌子上几张练习题也呼噜到一边,气呼呼的脸颊发红。 “生气也别这样啊……”谢西宁心疼把铅笔捡起来,用铅笔刀削出个尖放进自己笔盒里,又把试卷一张张捡起来:“一开始,我不让你学,你偏要学,现在不会又作……这是基础知识,复习手册和app上都有,你没记住。” “西宁你这脑袋跟我哥一个属性的,真牛,你说答案是啥?” “小舞步曲或谐谑曲。”谢西宁转身把复习手册翻开,指着其中一页第三行:“呐,在这呢。” “哎我去,我他妈昨天还背这篇了呢,咋吃顿饭就忘了。” “就着饭吃下去了呗。”谢西宁随口怼了沈立行一句。 沈立行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噎得一句话没说出来。 谢西宁收拾了桌子,指了指墙上的钟:“再过会儿要吃饭了,你胃不好,得按时吃,要不然会疼的。” “你赶我走……”沈立行垮嘴角委屈的什么似的。 “不是赶你走……”谢西宁最看不了别人委屈,再加上沈立行现在趿拉一刷人字拖,顶着一个鸡窝头,居家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怎么看怎么邋遢又没攻击性,也看不出来当年身上那股狠劲儿,本来谢西宁就心软烂好人,更是对这样的沈立行无从下手。 “你就是赶我走,你就是嫌我笨。” “不,不是……” “我要吃猪脑补脑。” “没有猪脑……” “我就要吃猪脑补脑,不吃就背不下来!” “……”谢西宁算是被沈立行逼得没了主意,这会儿都快到晚上再买猪脑也没地儿买,谢西宁觉得自己就像捡了个大孩子似的,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了。 最后谢西宁翻出外卖app,在沙县小吃给沈立行叫了个天麻猪脑汤。 自己则是做了一锅面条,沈立行借着等天麻猪脑汤的缘由赖在谢西宁家,等汤到了更是不走干脆一起吃晚饭。 沈立行吃饭一向没有吃相,大型酒会公务场合除外,这点谢西宁是知道的,所以当谢西宁再看见沈立行盘着腿儿就像坐自己家炕头,端着汤碗唏哩呼噜喝汤的样儿,反而还挺有亲切感,上辈子沈立行最喜欢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在谢西宁面前,完全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一点防备。 沈立行一口,半碗汤下肚,白花花的猪脑倒是一口没动,沈立行拿着筷子把猪脑全挑到谢西宁饭碗里头,自己继续美滋滋的喝汤。 谢西宁看着面条上的猪脑哭笑不得:“你自己说的,要吃猪脑补脑,怎么全挑给我了。” “我刚想明白了,猪哪儿有我聪明,吃他的脑拉低我智商才对,补脑的机会留给你了,我喝汤就行。”话刚说完沈立行那碗汤喝见了底儿,那一碗值钱的猪脑倒是一口没吃。 谢西宁想给沈立行挑回去,沈立行坚决不干说道:“你别跟我争,要不你把你做的面条给我一碗,上回我病的那会儿就觉得你做那面条特香,再说这汤就是一肚子水,我也吃不饱,我拿猪脑换面条行不?” “……”谢西宁瞅着沈立行觉得,猪脑换面条明明不划算,为什么沈立行那脸上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藏都藏不住:“你等等,我给你拿个碗。” 谢西宁估摸着上辈子沈立行的食量,拿着家里最大的碗给盛了个冒尖,谢西宁做的面条也就是家常面条鸡蛋黄瓜卤,手擀过水面。 可沈立行吃着就比那些个鲍鱼龙虾香。 “吃慢点,太快了对胃不好……我又不和你抢。”谢西宁看着沈立行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觉有些急,用筷头敲了敲沈立行的碗。 只不过习惯哪儿是一朝一夕改的了的,沈立行食量大速度快,说话的功夫面尖儿就平了。“你是不知道,我这都是没办法。” 沈立行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的卤。 “怎么就没办法,吃饭不要那么快,是常识……你有胃病就要注意。” “谁也不是天生有胃病,我小时候那会儿吃饭,你下手慢了别说汤,渣都没了。吃饭就跟打仗似的,比打仗还吓人呢。这么说吧,打仗不就是为口吃的,吃的摆桌上要是抢不到你他妈不就白打仗流血了。”沈立行一边说一边呼噜呼噜继续吃面条:“这道理傻子都明白,仗可以不尽力打,饭必须削破了脑袋尖儿抢。” “你……你们沈家不是很有钱么……怎么会这样?” “我爸我妈不是死了么,没爹没娘我跟我哥才十四,那时候沈家算个屁啊,那就是块谁都能切一块的肥肉。”沈立行一边吃一边说嘴里手里都没停,话说完了一大碗面条又见底了,沈立行这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真他妈香,从我病好就想着这一口,今天总算吃上了。” “挺大的老板,没,没出息……”谢西宁听出来是夸他手艺好,自己也挺害羞。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他妈真不爱吃那些个山珍海味,就喜欢吃点家常菜,要不怎么说,人就是贱呢,吃不着的什么都好。” 第48章 李成 谢西宁觉得这话说的挺对,人就是贱,吃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自己两辈子没感受过什么是幸福,钟敏言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就死心塌地了,还筹划着想和人过一辈子,最后还不是被人甩了。 人就是贱。 谢西宁咬着牙食不甘味的吃了几口面条就没了胃口,现在沈立行天天在自己身边转悠,赶也赶不走,虽说好像没有像以前那样可怕,可两辈子的心里阴影哪儿那么容易就消了,沈立行现在对自己什么样,自己不是感受不到,跟当时钟敏言追自己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人是卖家秀版,温柔体贴细致入微,一个是买家秀版,拙劣可笑但是也能看的出人那颗心的位置。 一顿饭吃完,沈立行挺乖的回了自己家,还信誓旦旦说要背十页书,明天让谢西宁考他,谢西宁挺心不在焉的答应了。 有些时候谢西宁真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说不爱他,可是自己最喜欢钟敏言的时候,也没能真的忘了他,说爱他,可只要想到之前的种种,就再也不敢有进一步的接触。 还是先考到教师资格证吧,考到教师资格证有了稳定的工作,自己就有选择的权利了。 谢西宁打开台灯,将学学和习习放在腿上,让两只小家伙儿在腿上玩了一会,自己又开始专心致志的背书。 回到家的沈立行也不得不开始拿着枯燥无味的教辅书,摇头晃脑的背,感觉自己这辈子没往学习上用的脑细胞全在这几天被透支了,那么厚一本书,背完自己都能成艺术家,还当什么高中音乐老师! 半小时之后沈立行开始抓狂,把书往旁边一扔,再次把头抓成鸡窝:“我他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么?谁家追媳妇儿还用背书?啊?我就问谁家追媳妇儿用背这么厚一本书!奶奶个腿的!” 沈立行死狗一样在床上趴了两分钟,最后还是认命的把书捡了起来,继续摇头晃脑的背。 没多一会儿,沈立行手机响了,兜里掏出来一看,明晃晃三个大字沈默思。 “喂,哥,啥事。” “喂,弟弟,我听你声音不对啊,怎么跟要死了一样?” “没死,也离死不远了,哥我真怀疑你,当年书怎么念那么好的?我他妈刚背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你在……背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北极熊跑南极去了?你没逗我吧。”电话那头沈默思的声音显然已经是笑到肚子疼,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毫无嘲讽意味的打趣:“谢西宁变着法整你呢?” “什么啊,谢西宁是那种人吗?他要考教师资格证,我这不是想着跟他找点共同语言,好多交流交流,就自告奋勇说跟他一起学,结果谁他妈知道那玩意这么费劲,要背百八十页东西,我这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再说你弟弟是什么人,这玩意都背不下来老子还活不活了。”沈立行越说声越大,最后显然又是跟教辅书较上劲了。 “行行行,我这回打电话就是关心一下,你一个人在外边生活是不是死在外边了,另外就是问问,这几天你跟孙亦欢关系怎么样。” 沈立行平躺在床上脖子底下枕着书,脚搭在床头挺不耐烦道:“放心,你弟弟命大,死不了,我跟孙亦欢就还那么回事呗。” “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不好不坏。” “谢西宁这事,你俩怎么解决的。”沈默思言语里笑意少了不少,显然很关心沈立行和孙亦欢的关系。 “没解决,放着了。哥你知道我一直不待见孙家那帮人,你跟我应该一样,更何况,我他妈都答应娶她了,谢西宁又不是女人,生不了孩子,她这节骨眼要弄死谢西宁,我他妈真忍不了这么个女人,再说那时候我都多少个月没碰过谢西宁了,她至于吃这个飞醋么。” “我知道,这事确实是孙亦欢的问题,可是现在两家的合作项目正在紧要关头,孙家已经在美国挂牌上市,我们的计划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而且失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还要我去稳着孙亦欢?” “爸妈的仇,你到底想不想报了。”沈默思冷静道。 “哥,我一直信你,咱俩从小相依为命,这辈子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沈家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所以你念的书比我多,考虑事情也一向比我周全,可有些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孙家树大根深,就算这次能把整个北美分部吞掉,孙家的祖业还在国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真的有把握能做到万无一失么?”沈立行在电话这端也提出了自己思考很久之后的质疑。 沈立行读书少,但绝不是没有判断能力,相反他对很多商场上的信号比任何人都要敏感,而且投资眼光极好,这样的本事,是读书绝对学不到的。 “时间不多了……弟弟,我希望爸妈的仇早点报,我希望能看你过得好好的,然后我跟我家媳妇儿就去周游世界,最近这几天,云归一直跟我说想去旅游,上泰国看人妖,你说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谁让他想去呢。”沈默思的强调里有了那么点意味不明的苦涩。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说的跟你要死了一样。”沈立行狠狠的切了一声。 “总之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把握好就有机会扳倒整个孙氏,你别忘了当年我们父母过世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已经等了十年” “行,反正这次我全力配合你就是了,较劲的地方还是在美国,我这边稳住孙亦欢那丫头就行,说实话以前真没看出来,这丫头杀人的心都有,还真是小看她了。”沈立行脸上的表情凝重,单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看着掉墙皮的天花板。 “是啊,对了,那个方圆金融公司的李老板李成原前,些日子我说过让你和他打打交道,你联络过么?” “嗯,联系了,吃了顿饭觉得这人就一色鬼,他儿子就一二世祖,比冷清源还不招人待见。”沈立行显然对这一餐并不满意,但是不可否认,整个城里头现金流最充裕的就是这位爷,人家做的是钱滚钱的买卖。 “那就好,没事跟他儿子多玩一玩有好处。”沈默思挺满意沈立行这个回答,自己在那边看了看桌子上的钟表道:“时间不早我先挂了,跟孙亦欢服个软,等把这事儿熬过去了,你就是拆了她我也不拦你。” “行,等过几天我把谢西宁弄到手就去安抚孙亦欢,先晾那娘们几天,省的她蹬鼻子上脸。” 哥俩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沈立行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全没了,还是得去安抚孙亦欢,自己跟那女人真是八字不合,单纯睡一睡还可以只要想到要朝夕相伴,就闹心得不行。 可是总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耽误整个公司的大事,沈默思说的没错,孙亦欢他爹欠的债,合该他闺女来还。 沈立行下了决心之后,事儿就好办多了,先跟谢西宁刷刷好感度,刷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去刷孙亦欢的好感度,顺便订个婚什么的,只不过沈立行总算下了个决心,说什么也不娶孙亦欢这个女人。 想明白这些事,沈立行又开始摇头晃脑被教师资格证的参考书,背好了明天还要在谢西宁面前显摆一下。 谢西宁那边每天三四个兼职轮班倒,晚上又要功课着实辛苦,沈立行就开始筹划着去接谢西宁,一来省的谢西宁辛苦,二来也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 沈立行一向是行动派,想到了就要做,沈立行向谢西宁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当然是遭到了严正的拒绝。 “西宁,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路上出事。” “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出事……” “有抢劫的怎么办?你那课下课都晚上十点多了,倒车回来将近十二点。” “我不带很多钱,劫不到东西的。”谢西宁依旧摇头反驳。 “那劫色呢?”沈立行话没经大脑就冒了出来。 “哪有那么多……同性恋。”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谢西宁自己都觉得挺抬不起头。 同性恋,都是有钱或者艺术家才拿来玩玩的,普通的同性恋太少了,而且多数都没有好结果。 “这不是怕万一么。”沈立行也觉得自己刚才这话说的不好,那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急呢,谢西宁这只有吓一吓才能听话。 “不,我自己……真的可以。”谢西宁还是很坚定的拒绝了。 倒不是因为沈立行在他心里比抢劫的还可怕,只是单纯因为,谢西宁觉得接送自己是男朋友才应该做的事,沈立行不是男朋友,所以不应该接送自己,自己也不能过分贪图享受沈立行的好。 这样以后就不怕欠着沈立行的人情还不起。 “你怎么就这么犟。”沈立行碰见不愿意说话的谢西宁就没了办法。 “这是…原则,不要接送。” 第49章 电车痴汉 谢西宁拒绝的坚定,沈立行决心下的更坚定,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更何况现在困难不小。 扒出谢西宁上班地点对于沈立行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关键是谢西宁不允许自己跟着,所以痴汉尾随模式在这个情况下就挺好用。 谢西宁这种小兔子一样性格的男人,对于身边的危险总没有什么充分的预知能力,沈立行在身后悄无声息的尾随,谢西宁居然半点防备都没有。 这天星期五,正巧赶上公车来的晚,兼职的雇主家就在一个挺大写字楼旁边,下班回家的工作人员排起了长龙,谢西宁在人群里头被推来挤去,等车到了,人群蜂拥而上,谢西宁也被人流挤进了车厢,好不容找到栏杆扶手握好,就觉得大腿内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或许是人太多了……谢西宁这样想着小心翼翼挪开了一段距离。 然而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谢西宁回头,人头攒动根部看不清到底是谁的手。 遇到电车痴汉了?谢西宁心底生出些许恐惧,想要挪离这个位置,可是旁边的人实在太多每挪一步总要引起许多人的不满,这样的目光让谢西宁进退两难,可是腿部的不适感完全没有消失,那双手甚至已经伸到身前不断的揉搓着谢西宁的阴茎。 “唔……别弄了……”谢西宁低声说道,眼圈里几乎要溢出泪水,这样的情况自己以前从没遇到过,这么多人如果看到自己是男人却被另一个人玩弄,会永远抬不起头的,更何况自己现在连究竟是谁的手都找不到。 谢西宁只能竭尽全力夹紧双腿,摆动腰杆躲避那只手,可是这样的躲避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很快裤子前端的拉链就被痴汉解开,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底裤,谢西宁几乎能脑补出男人是怎样一个变态。 “放,放开……别,别弄了。”谢西宁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谢西宁鼓起极大的勇气,单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摸向两腿间痴汉的手,就在此时一个急刹车,自己被一个健硕的身体压在了栏杆上,男人健硕的肌肉块昭示着两个人力量差距,下身□□的地方磨蹭着谢西宁的臀缝,谢西宁回头看去,那人脸上带着墨镜口罩,完全看不清真实相貌,铁墙一样的身体把自己圈了起来。 “别动,乱动就把你裤子扒了让全车人看。”男人的声线经过伪装异常低沉刺耳,谢西宁完全不敢反抗,害怕的抖着肩膀,生怕男人真的会将自己扒光了扔在车上。 男人见谢西宁不再反抗,肆无忌惮的解皮带,错脚分开谢西宁的双腿,将裤子底裤一并褪到腿根儿,卡在胯上不至于完全落下,单手握着谢西宁软伏的阴肉之间,谢西宁咬着唇瓣拼命扭动身体抵抗,可又担心自己这样羞耻的样子被别人看见,惊恐之下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躺,想要呼救却只敢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喊着:“救命。” 说来也巧,这时候就听见旁边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一嗓子尖锐喊开:“来人啊,抓小偷啊!” 那女人声音不小,整个车厢的人目光瞬间聚集到这个女人身上,只见那女人指着一个方向道:“那个人就是小偷,千万别让他跑了!我手机就是被他偷了。” 说来这车上的人也是热心肠多,司机更是见着人多腰杆硬:“各位咱车上有小偷,耽误大家点时间,咱先把小偷送派出所。” 说完一打方向盘,公交车直奔派出所去。就在这骚乱当间,谢西宁就听见身边一个听熟悉的男声低沉炸在耳边。 “你他妈的敢摸我媳妇儿,鸡巴不想要了吧” 痴汉仗着身材魁梧毫无惧色,转身就看见沈立行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肌肉块壮的连西装都遮不住,最可怕的是那男人腰间一冷,目光往下扫过去,冷汗顺脑袋就往下淌,瑞士军刀锋利刀口就顶着腰杆,皮肤几乎能感受到尖刀划破皮肉的疼痛。 沈立行脸上没有过分狰狞的表情,就像痴汉贴着谢西宁一样,自己贴着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身体刚刚好卡的也是个视觉死角,那把致命的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沈立行用身体遮了个严实。 “大哥,打个商量……” “少在老子跟前逼逼,再他妈墨迹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沈立行贴在男人耳朵根儿底下的话,每个字咬的都是那种疼进肉的感觉,别说沈立行手里还有把刀,就是没那把刀,男人也没那个胆儿再干什么。 谢西宁回头,红着眼角冲沈立行投来感激目光,沈立行强压着性子低声道:“看我干屁,把裤子穿上。” 谢西宁急忙点点头,瞄着人都盯着那边抓小偷的档口,草草把裤子穿回原来的样儿,这会儿公车正好开到了警局门口,几个人压着个毛头小子,跟那穿的穿金戴银的女人站在下车口,司机把门打开,那一群人一窝蜂似的往下挤,那男的趁乱想跑,就听着咔嚓一声,接着就是杀猪一样的叫声回响在车厢里,听的人心惊胆战。 那戴口罩的男人捂着胳膊,瘫坐在地上,面目表情狰狞痛苦的要命,几个人纷纷靠近询问情况,沈立行就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我朋友不小心撞了一下。”说着一手拽着吓的不知所措的谢西宁,一手扣着那男人的肩胛骨大步流星往下走,那魁梧男人让沈立行像提溜一只死鸡一样弄下车,生生是一个多余的字没敢说。 下了车人基本散个干净,三人进了警察局,就看见那那穿金戴银的女人,搂着那刚被当小偷的毛头小子腻歪,女人见着沈立行过来手一伸,沈立行也没言语,从兜里掏出一叠红票交到女人手上,俩人一起来回点了两遍,女人满脸笑意对小偷道:“老公这回能领我去买口红了吧,前两天专柜圣罗兰出新色号,你都不给我买。” 旁边一直坐着的片警看见这一幕,咧嘴乐乐也没说话,等那俩人走了才迎上来把沈立行让进里屋,一屋子的片警瞅见沈立行就跟瞅见财神爷了似的:“艾玛,这不是上回那把人鼻梁揍塌了那个么?我看看这回啧啧啧把人胳膊卸了?得多疼啊……” 几个片警表情夸张的看着三个人,眼睛里却没带半点心疼的意思,反而就跟看见眼前摆了三摞人民币似的。 又是那个年纪挺大的片警张嘴问道:“今儿又怎么回事啊?” “这兔崽子摸我媳妇儿屁股,哪只手摸的,我卸的哪条胳膊。” “不是……媳妇儿……” 谢西宁软软的这一声,让满屋穿制服的老爷们儿笑的差点掀了房盖,谢西宁见状直接像个鹌鹑一样,躲在一边,就差把头埋进胳膊里头。 “听没听见人家说不是你媳妇儿……哈哈哈!” “行了,都他妈别笑了!”沈立行没好气儿一声喝,那几个警察挺尴尬的又笑了两声,也就都没了声音,沈立行把那快没半条命的男人往前用皮鞋一踹:“甭管弄个什么罪名,给这下作玩意弄进去,关个十年八年再出来。” “这我们可弄不了,我们这最多把人弄公安局里给你关个十天半个月,想把人整监狱里头去,您出门左转xx人民法院的干活,就是这哥们儿到底干什么了?要是单摸下屁股您就把人折腾成这样那可说不过去。”其中一个年轻片警叼着烟屁股翘二郎腿道。 “操,非把下边那根儿玩意捅屁股里才能判?”沈立行一听这话,当时火气就冒了起来,原本这电车痴汉就他妈够恶心人,现在这社会垃圾还不能弄进去。 “行了行了,咱也别吵,爷们儿说实话这种事往上告,劳神费力不得好,你家那位脸皮儿那么薄,往法院上一站说被性扰估计死的心都能有。”那老片警又发话,瞅了一眼旁边一声不敢出的谢西宁叹口气道:“你要是非往上捅,那爷们儿自己掂对着办吧,法律这玩意有时候,不是啥都能管的。” 地上那男人疼的满地打滚脸色煞白,眼瞅着人就要疼过去,一屋子人左右一想不能眼瞅着人在警察局里出事,又是叫了120把那人拿担架抬进医院里头。临出警局那老片警还拍了拍沈立行的肩膀:“人就在医院里头,到底怎么办你们关起门自己拿主意吧。” 沈立行拽着一直演鹌鹑的谢西宁出了警察局,一路上沈立行脚下走的虎虎生风,谢西宁小跑都追不上,谢西宁这次没有挣开沈立行,只是闷不做声配合沈立行的步伐。 直到俩人走到住处楼下,沈立行才甩开谢西宁劈头盖脸毫不留情骂开:“谢西宁你他妈是不是个废物?啊?还是你就乐意让人在公交车上扒裤子玩屁股?哭哭哭,你天天除了会哭还会别的不?快三十的人在公交车上都他妈能让人差点强了,老子真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废物玩意。” 第50章 确定关系 “不,不是……不想被那样弄,我有……呼救。”谢西宁被沈立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弄的红了眼圈,眼看又要哭。 沈立行这回真没觉得自己话说重,这么大的人就应该有点骨气,连呼救都不敢以后还能干点什么? 其实沈立行挺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看不下去自己一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男人,让别人占了便宜,冷静下来想想真碰见这种人,有几个敢大声呼救的?更何况谢西宁那种自卑又脸皮薄的人。 “你那叫呼救,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我,你他妈就得在公交车上让人把屁股干出水儿,我之前说没说过我要接送你?谁在那拍着胸脯说不会出事,谁在那信誓旦旦说是原则不用人送?啊?你他妈差点让人在车上干个爽,这就是能保证安全?”沈立行那张嘴机关枪似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一开始两人争论的接送上下班问题上。 沈立行跟了谢西宁这么长时间,风雨无阻,碰上个恶劣天气又不敢先谢西宁一步回家,总得等着谢西宁进了屋,约摸进浴室洗澡了沈立行才敢开门回家,沈立行挺希望谢西宁看见自己这点付出的,就跟学生表现好想要老师表扬一样,沈立行自己也知道这行为要多傻逼有多傻逼,可现在说服自己干傻逼事越来越容易。 反正追到手之后,都能从床上折腾回来。 可现在问题是别说上床,碰一下都像是给了挺大的甜头,沈立行想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话再说回今天的事,沈立行一直想让谢西宁发现自己对他好,可绝没想过是用这种方式发现,沈立行回想起来到现在都觉得卸条胳膊简直便宜那人,应该直接把老二剁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想的,应该没有那么多坏人……呜呜呜……”说到这谢西宁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在车上自己才是那个吓的没了半条命的人,既害怕被人猥亵,又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有时候也恨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可是那种情况下,真的很害怕…… 沈立行一看见谢西宁哭,就直接没了办法,打又打不得,哄又不会哄,沈立行觉得自己就是讲道理,最多声音高了一些,谢西宁怎么就哭了呢? “你,你别哭了,这事儿不是过去了么,别哭了,回家吧。”沈立行手忙脚乱给谢西宁擦了擦眼泪,谢西宁下意识想躲,却没有真的躲开,垂着眼睫乖乖让沈立行替自己擦了眼泪。 “谢谢,谢谢你……又,又帮我……”谢西宁连连道谢。 沈立行虽然心里挺生气,不过谢西宁现在不跟自己拧巴的样子,就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也算挺感谢那个电车变态,废了条胳膊,成全了自己。 沈立行故作自然的牵起谢西宁的手,谢西宁还是本能想往外抽,但是就好像是用理智强行说服自己似的,一动不动让沈立行握着手。 不是谢西宁真正相信沈立行,或者说愿意原谅沈立行,只是谢西宁说服自己,沈立行救了自己一次,自己没什么可偿还的,拉手或者拥抱,甚至是亲吻都可以当做报答的手段。 沈立行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想明白这些,谢西宁就安定了不少,自己废物的除了身体之外,竟然一点可用之处都没有。 有了危险自己没办法解决,工作不稳定,负债累累,甚至喜欢一个人都要被抛弃,想一想也许上辈子沈立行打自己的日子,还算是不错的。 沈立行自然想不到谢西宁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又能握到谢西宁的手,这就算是挺成功一件事,离亲嘴儿上床就不远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试试亲嘴儿。 沈立行和谢西宁俩人回到家,沈立行安顿了下依然失魂落魄的谢西宁,然后主动给谢西宁削水果吃,自然坐的位置离谢西宁挺近,几乎贴在一起。 “西宁,你看今天这事儿,你也不想再碰上了吧,明天我把公司车开过来,每天接你上下班,行不行?” “嗯。” 谢西宁点点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男人,可以依靠么? 再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付出去,会像上辈子一样么? 可不论怎样,今天的事,再也不想发生第二次了。 沈立行陪着谢西宁坐到大半夜,安抚好了这个红眼兔子一样的男人,也得到了名正言顺接送谢西宁上下班的权利,就是那辆夸张的宾利往贫民窟一停,简直就是凤凰落鸡窝上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别扭,谢西宁提出不要用这么贵的车接送,可沈立行哪能同意,依着他的性子,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谢西宁是他的人,省的有没长眼的再来骚扰。 所以经过一两个月的长期奋战,沈立行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现在自己可以接送上下班,可以一起上课背书,还可以一起逛早市吃晚饭,换句话说,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前,只要沈立行愿意能一直泡在谢西宁身边。 谢西宁也渐渐习惯了做饭要准备两个人的量,每天尽量像照顾钟敏言似的,照顾和包容沈立行,沈立行有时候还是会发脾气,但是总算不会随便打人,也能学着尽量照顾自己的感受,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类似拉手这样亲昵的动作越来越多,只有谢西宁自己知道,他是强行用理智压抑着不要逃走的行为。 沈立行却把这个信号当做了谢西宁真的已经接纳他。 眼看十二月份教师资格证考试就要到了,谢西宁也陷入紧张复习当中,赵老师说谢西宁的素质很好,知识记忆都很扎实,就是心态可能不大好,只要调整好心态肯定没什么问题,沈立行也挺懂事,这几天一直陪谢西宁背书,一页一页考基础知识,有时候谢西宁紧张的半宿睡不着,沈立行就陪着熬半宿。 上考场那天,沈立行起了大早给谢西宁买了早餐,把挺瘦的男人喂饱之后,又用羽绒服把谢西宁裹成个球,最后才放心的把人送上考场,考场的人不算少,大部分都是父母送孩子,也有男女朋友相互鼓劲的,沈立行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往那一停,就不像要考教师资格证的人应有的待遇。 临进考场前,沈立行给谢西宁搓了搓手,往手心里呵气:“别紧张,我就在外边等你,考完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肯定喜欢。” 谢西宁乖巧点了点头,就进了考场,考试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沈立行刚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谢西宁从里面出来了。 沈立行迎上去,一把揽住人肩,将暖宝宝塞谢西宁手里道:“考怎么样?题难不难?” 谢西宁摇了摇头:“不,不难……都有复习,谢谢你陪我复习……”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沈立行帮谢西宁开了车门,等谢西宁坐稳当之后自己才钻进车里。 车里头温度不低,松木的尾香弥漫在车里,沈立行帮谢西宁脱了厚重外套,里面一件薄薄的毛衫正好看得出谢西宁瘦小的身板。 这样良好的气氛怎么能让人不想些什么? “西宁,你真好看。”沈立行凑过去把谢西宁拥在怀里,两个人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熟悉,沈立行压着自己的狼性始终没有暴露出来,反而对谢西宁百依百顺,渐渐这样的亲密程度多数情况下不会被反抗。 “没有……好看,回家。”谢西宁被沈立行闷在怀抱里,眼里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但终究不会像和钟敏言在一起时那样舒服。 米黄色的高领毛衣让谢西宁的脸透着一股子安静的感觉,沈立行替谢西宁扣好安全带,右手攥着谢西宁略显冰冷的手,左手打方向盘娴熟的单手驾驶。 “西宁,我这几天让我哥查了下,美国有个医生,说是治疗你妈患这种病的权威,我看有机会让他到国内来,给你妈看看,有病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仁和医院条件太差了,你要是同意我给你办转院,别的你跟我拧巴没什么,老人有病这事你再跟我拧巴就说不过去了。” 沈立行这话说的算是断了谢西宁的后路,明知道谢西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生病的母亲,这样的条件开出来,谢西宁不同意那就是拿自己母亲的性命开玩笑,谢西宁绝对做不出来,只要谢西宁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以后任他怎么折腾,也再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儿了。 沈立行将谢西宁的软肋掐的极好,谢西宁听到提议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抬头,眼里闪着感激的神色看向沈立行,然而只一瞬就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谢谢你,美国的医生……很贵吧。” “对你来说当然贵,对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放心,沈家不差你们家这点钱。”沈立行扬了扬嘴角:“实在不行,打欠条。” “……”谢西宁看着沈立行的侧脸,还是那么英俊那么好看,甚至比上辈子还要让人挪不开眼。 自从沈立行搬到自己家隔壁,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虽然自己知道,那不过就是沈立行的手段,上辈子俩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沈立行对自己也是这么好。 唯一的不同是,这辈子沈立行提出了对母亲治疗的帮助,这是上辈子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还不起钱。”谢西宁低下头。 钱是自己和沈立行始终无法平等相处的最重要因素,就算有那张薄薄的借条,可这些钱真的能还上么?只怕这辈子都不能。 “要不然卖身还债?”沈立行侧头和谢西宁打了个哈哈。 但没想到谢西宁当真了。 漂亮的大眼睛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身体靠着车门,手卡在腰间,肩膀抽动指尖微颤,竟是解了裤带,规规矩矩的四角平裤包着谢西宁的胯部,两条长腿微张就那么直白的露在沈立行眼前,看的沈立行嘴角直抽。 别说沈立行这会儿就是饿了好几个月的禽兽,就是个性生活正常的男人,看见谢西宁眼角微红目光里都是那股委屈劲儿,外加两条长腿线条漂亮的不行,双腿间那块半遮半掩,也能把魂儿勾没一半。 这也就是时事后沈立行跟自己儿子说光辉事迹的时候,最令他自豪的一段,当时自己真要是一时头脑发热,老二跟着发热,哪儿还有今天一家人盘腿儿坐沙发上逗猫吃西瓜。 沈立行吞了几口唾沫,把脑袋别到一边,在车里摸到一包烟磕出一颗,叼在嘴里猛吸一口道:“你他妈先把裤子穿上。” 第51章 坦白 谢西宁不解的看着沈立行:“你说卖身还钱,美国的医生请不起,欠你的钱太多了,还不清……” “操,你这人……好赖话听不出来?” “我不想,欠你太多东西,我知道你搬过来就是因为我,你要是真能让医生治好妈妈,做什么,都可以。”谢西宁看着沈立行,眼里是那种沈立行司空见惯的顺从和低眉顺眼,也许还有点感激,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打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反抗的。”谢西宁见沈立行半天没说话有些急躁,生怕沈立行下一刻就会改变想法。“我想……让妈妈多活一段时间,只要能治好妈妈,我怎么样都可以。” 谢西宁不断重复着类似的话,只是这话听在沈立行耳朵里让自己当街脱裸奔都难看。 宁可把自己当鸭,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单纯的善意,沈立行始终不明白,自己对谢西宁的伤害真的有那么大?还是谢西宁心里会觉得拿屁股换钱在自己这更有尊严? 沈立行承认自己这段时间是一直想把人骗上床,但这次自己确实没怀这种拿人至亲威胁的心思。 要真有拿老人生命开玩笑的主意,沈立行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为什么在谢西宁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操……”沈立行直接用手掐灭了烟蒂,将烟头扔出车窗。 外面的考生三三两两走光,沈立行一把抓着谢西宁胳膊将人压在车窗上,列齿吮住谢西宁的唇瓣疯狂亲吻,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撕扯食物,口中血腥味越发浓厚,谢西宁微弱的呜呜声里带了哭腔,却始终没有反抗。 “你他妈是不是傻子?啊?”沈立行吻的毫不怜,谢西宁被迫承受这样的亲吻时已经再次开始全身发抖,沈立行却像是红了眼发狂的人,一边吻一边压抑着声音道:“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宁可当鸭子卖屁股让我折磨死,也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是吧?” “我有听话……不要打我……我会乖乖的,不要打我……”谢西宁看见沈立行这幅样子,沉睡很久的记忆重新涌了上来,果然,沈立行没有变,他始终都没有变。 “我他妈什么时候打过你?谢西宁,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什么时候打过你?啊?老子他妈就强过一次,掐过一次脖子,还把你怎么了?是后边有几回老子想操你,你他妈宁可一死都不让我碰,老子认成这事是老子的错,我他妈精虫上脑,管不住自己老二,但是老子就不明白,老子他妈到底什么时候打过你?从我见你第一面,老子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沈立行一口气把压了自己心头很长时间这段一起说一遍,沈立行管不了说完这遍能是个什么后果,但是这段话再不说,自己就快憋成个神经病。 沈立行真不记得什么时候打过谢西宁。 “这辈子……是没有……” “操,说的好像上辈子有似的。” 谢西宁小幅度点了点头道:“是有……” “有个屁,你上辈子啥样你知道?指不定是个猫啊狗的。”沈立行把谢西宁松开,拿着外套帮人把露出来的部分遮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晃一路,保不齐要出交通事故,回家先洗个冷水澡再说。 “我真知道……”谢西宁小心翼翼吮着唇瓣上的血珠含混不清道:“也许你不信,我是重生回来的。” “啊?别逗了……”沈立行嗤笑一声,手握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别胡思乱想了,回家,你妈住院的钱我先垫着,你老老实实活着就行,别一个想不开再拿脑袋撞墙我就谢天谢地,什么重不重生,骗小孩呢?” “没有骗你。”谢西宁力图解释,但是想想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上辈子的帐总不能这辈子来清,况且上辈子自己是被包养的,金主怎么对待都是应该,算来算去是自己贱,让沈立行玩死也不怨别人。 说完这四个字,谢西宁就缩在车角不吱声,沈立行虽然嘴上不承认,听了谢西宁的话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如果真的是重生,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比如谢西宁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那你说你上辈子是个什么玩意?还叫谢西宁?” 谢西宁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思考了很久之后谢西宁才开口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像你?” “记得啊,怎么了?这重生跟你朋友有关?” “我的这个朋友,就是上辈子的你。” 谢西宁话音刚落,沈立行一脚刹车就把那辆扎眼的宾利停在了马路当中,引得车后一群司机指爹骂娘。 “上辈子,我们认识?” “我们……”谢西宁看着堵在马路中间的沈立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回家再说吧。” 沈立行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好多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自己现在对这个重生的离奇故事很有兴趣,沈立行载着谢西宁一路飞驰到家,两个人开门进屋,沈立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我是你包养的情人,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谢西宁站在客厅中间,看着这段时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会时不时和自己闹一闹,但是却没再做什么真实伤害的沈立行。 其实一个人爱不爱欢另一个人,很容易就可以辨别出来,那句话怎么说的?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 沈立行不再由着性子糟蹋自己,谢西宁不是没感觉。 “啊?啥?”谢西宁这话一出,沈立行觉得自己三观又被颠覆了。“上辈子我包养你?那这辈子我这么想包养你你怎么要死要活的?” “你打我……”谢西宁说这话的时候,挺不好意思,一个男人让另外一个人折腾成那样,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废物的。 “我打你?”沈立行一脸懵逼。 “踹断过肋骨……”谢西宁耷拉着脑袋,其实自己并不愿意提起这些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真的很想把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通通向人发泄出来。 “什么时候?” “上辈子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那时候我是演员在拍戏,有一次我不知怎的醒的时候床上有别的公司老板,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我没有喝酒,你不信……那回宾馆里你把我肋骨踢断了,我在医院住了将近三个月。” 谢西宁抓着沈立行的手,摸向自己左侧肋骨倒数第三根:“就是这里,当时我真的很疼,一直在求你别再打了,可是你不听,虽然我知道求你没什么用的,可我总想着万一有用,万一你心软了呢。” 谢西宁摇了摇头,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这会儿都一股脑的想了起来,这辈子其实沈立行对自己真的很不错了。 沈立行震惊的听着这些话,不想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些事也许自己真的能做的出来,卸一条胳膊都不会眨眼,何况只是踢断一根肋骨而已。 “我,我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一开始,你对我很好的。”谢西宁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那次真的是个误会,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没有和别人上床,你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不听我解释,还打我……我以为你喜欢我的,你可以信任我的……呜呜呜。” 谢西宁说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一夕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那次之后沈立行没有赶走自己,而是继续把自己留在身边,再之后,就是无休无止的折磨,明明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我……”沈立行看着哭的抽噎的谢西宁手足无措。 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自己一无所知,简直是个天方夜谭。 “后来……你把我送到那个人的床上,看着他把我弄死了……”谢西宁抽抽囔囔:“我知道,我没用,又爱哭,可是之前我没有和别人上床,真的没有。” 沈立行将谢西宁拥在怀里,想安抚都无从谈起,这他妈都是些什么操蛋事? “那人谁啊?怎么不找他说明白?” “我不认识,只知道是个挺大的金融公司老板,姓李。”谢西宁好不容易将话说的完全,抬头看了看沈立行,果不其然,沈立行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不少。 “方圆金融的李成原?” “嗯……是他。” “你上辈子跟李成原上过床?” “没,没有……我不知道,可是你不信我。”谢西宁急得又要哭出来。 然而沈立行现在却觉得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谢西宁怎么会和李成原扯上关系? 第52章 不敢喜欢 最碰巧的是,前一段时间,沈默思居然告诉自己和李成原搞好关系,李成原喜欢柔弱爱哭娘娘腔的男人,这个圈里的人多数清楚,很明显谢西宁的长相和性格的确很和李成原的胃口,如果说两人上过床,沈立行一点都不会怀疑。 “我相信你,你没有和他上床,你……是被那个李成原弄死,然后重生的?” 谢西宁点点头:“你就在旁边,我有向你求救……你不要我,看着我被弄死……”说到这谢西宁眼眶里又是满满的雾气。 明明是自己那么喜欢的人,却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满心的希望寄托在沈立行身上,可沈立行却看着自己活生生被弄死在别人身下。 “你一开始只是脾气不好,不会体谅人,我可以理解,可是从那次的事情之后,你每天都会打我,让我看着你和别人做,最后还让我去和李老板上床,他要弄死我你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就那么恨我么?”谢西宁将压抑了太多年的情感通通宣泄出来,声嘶力竭声音不断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别人床上,也许是我的错,可是你打过了为什么不原谅我,我有认错我有解释,你不听。你包养我的时候也和别人上床,你有老婆孩子,我都可以接受,我想过只要偷偷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一周只要能我这里一两天我就会很满足,可你还是要弄死我!我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的喜欢你,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我……不是这样的,我不讨厌你。我承认我脾气不好,解决问题方式一向简单粗暴,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把你送到别人床上去,更没想过把你弄死。”沈立行觉得自己上辈子简直坑爹,被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儿,坑到追人追到贫民窟,眼看要追到手还弄这么节外生枝的一出:“我他妈要有这心思,当时能费劲让周明光拆了你和钟敏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事儿,周明光一条腿废了,现在还躺在陈曙升家里。我要真是不喜欢你,我他妈要啥样的男人没有,非跟你住这破房子,还他妈学什么考教师资格证,老子这辈子念的书都没这几个月多!” 沈立行无奈的瘫坐在沙发上:“你说的那些事,我他妈真不知道,我哪知道我上辈子这么混蛋,谢西宁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就是想□□,可是二十多年了,我就对你这一个人这样,看着你照片都能硬。”沈立行把手机甩到谢西宁面前,点开相册指了指:“我也不怕你说我是变态,里面我拍了几百张你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他妈就靠着照片活着。” 谢西宁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满满当当竟然都是两人第一次在伊丽莎白套里的裸照,谢西宁这会儿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立行。 “你怎么……会拍这些东西?删,删掉!” “我删了,你跑了怎么办?谢西宁,算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对你好,上辈子那混蛋事我再也不干了,我把你捧手心上宠着,你跟我在一起我还要那些破照片干嘛?” “你在威胁我?照片删掉!不准留那种东西!”谢西宁拿着手机想要操作,沈立行也没将手机抢回来,只是看着谢西宁一边哭一边删除照片。 “照片删了,你就当我男朋友吧,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过人的日子,只有跟你在一块这段时间我他妈才觉得我过的是人的日子。” 谢西宁使劲儿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哪能说忘就忘,自己喜欢沈立行不假,可是真的能接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太可能。 沈立行看见谢西宁这个样子,也没有过分逼迫,他没想过这事儿能弄得这么操蛋,更没想过谢西宁这么怕自己的缘由竟然是这么离奇的原因。 “我真没想到,这样的事真的会有,我这辈子没信过命,这回我他妈信了。”沈立行自嘲的笑笑,脸上颇为无奈和沮丧,整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陷入沉思,说实话沈立行觉得自己听憋屈,明明就不是自己干的事,或许是自己干的事,可是上辈子这么玄之又玄的事,说出来都觉得挺难以置信,更何况现在干脆是让自己为自己压根没经历过的事买单。 可是看谢西宁那样,估计不是骗自己,谢西宁横看竖看没啥优点,就是不会说谎这点,自己信得过。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上辈子自己干的傻逼事,这辈子全得找回来,要不然就别想睡谢西宁。 “西宁,我向你道歉行不行?要不然捅我两刀,捅到你高兴咱俩就算扯平了?” “你……胡闹!哪有捅人解决问题的?” “那你说咋办?我他妈连自己干过啥都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说的我都信,但是上辈子的混蛋事,你不能让我这辈子补回来啊,这辈子我他妈冤不冤啊我!” 沈立行扁扁嘴,估计这是他这辈子受的最大的委屈,还他妈是自己给自己受的! 谢西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试着去接纳这个男人,上辈子被弄死过一次,这辈子如果再陷进去万一要是再被骗…… “对不起,我真的……害怕。”谢西宁站在客厅中间,两只小猫在自己的小窝里探头探脑,就好像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自己不能掺和一样。 “我知道一时半会你肯定接受不了,没事,我他妈死气白咧赖在你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你也撵不走甩不掉。”沈立行扶着沙发站起身拍拍裤子:“明天阿姨转院,我去陪你可以么?” “啊?你……我不喜欢你,你还是要帮我?” “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啊,现在不是追你呢么。”沈立行说的理所当然,末了沉了沉声音道:“给阿姨办转院算是我为我上辈子做的事赎罪,虽然我不知道上辈子咱俩怎么会弄成那样,但是我知道不管原因如何,这事儿我他妈没法推卸责任。我这个人是犟,从来不认错,也知道一句对不起没法补偿你,不管是曾经踹断过肋骨,还是我让你陪别人睡觉,既然事都是我干的,责任必须我负。” 沈立行话说的诚恳,谢西宁知道沈立行在某种程度上和自己很像,都挺认死理而且一根筋,区别是沈立行认死理认的是目标,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谢西宁认死理认的是方法原则。 话说到这份上谢西宁反而平静多了,上辈子的事忘不了,但这辈子还要过,沈立行就算再混蛋有句话说得好,自己不能再一头撞死一回。 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西宁转身捞起两只小猫崽儿,挨着亲了亲小耳朵,连这两只可爱的小东西也是沈立行给弄的,还想要怎样呢?像自己这样没用又只能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这辈子能被沈立行这么对待就该知足。 “不用负责,我现在只想好好活下去,照顾妈妈然后把这两只小家伙养大。”托着身体还是有些瘦弱的猫咪有些心疼,自己总会对这样的小东西产生怜悯。 “那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西宁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了?”沈立行直视谢西宁的双眼,一眼就想直接看到人心里去。 “不敢……喜欢。”谢西宁瑟缩着抱着两只小猫想要避开沈立行的视线。 这是谢西宁的真心话,不是不喜欢,是真的不敢喜欢。谢西宁心里很清楚,他曾经努力试图去接受过钟敏言,可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也没能成功将沈立行从自己心底完全抹掉,直到现在沈立行主动搬到自己隔壁,一种超乎邻里关系的感情在慢慢滋生。 谢西宁承认自己是个挺没软弱的人,耳根子软,希望能有一个人能一直和自己好好生活,条件很简单,是个男人无论家境,只要能对自己好就行,自己可以做所有的家务,也会努力赚钱,只希望两个人可以好好在一起,自己不会再被抛弃。 逆来顺受的性格可以让谢西宁接受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即便性功能有障碍也没问题,但过日子和喜欢不一样,就像自己即便和钟敏言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依然很清楚自己对沈立行才是真正的喜欢,而且是那种萤火虫追逐月光的喜欢。 有时候谢西宁自己都会骂自己贱,可是喜欢就是喜欢,用理智可以勉强克制,但这样的克制只能基于时间空间上的分离,当自己喜欢的人铺天盖地的入侵生活,又毫不收敛的肆意释放喜欢时,谁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所以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喜欢,伤痕太深就算想用喜欢去掩盖,但碰一下还是会疼到心窝。 沈立行明白了话中的意思,用刀划一道疤,没三年还会有印子,何况自己给谢西宁的伤害岂止是一道疤那么简单:“别想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陪阿姨转院,去了好医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53章 吃面条 谢西宁点了点头,两个人就算把事儿定了下来,虽然谢西宁坚持说会还钱,可是两个人都心如明镜,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说还就还的了。 人总是要救,不能让钱坑了人命的道理两个人都懂。 医院里治疗谢母的女医生听说了这件事,也是替谢西宁高兴,毕竟有这么个机会,也是千载难逢,能把人治好估计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谢母转院办的相当顺利,住的是最好的病房请的是最好的大夫,美国医生罗伯特直接给谢母做了全套检查。 两人在医院忙活了一天,总算一切安置完全,沈立行给谢母请了三个高级护工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算是除去谢西宁一块挺大的心病。 晚上七点多,沈立行等谢西宁和谢母一起吃了晚饭之后,才一起开车回家,车上谢西宁闷着头,沈立行看着谢西宁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西宁,你别这样哪怕骂我几句,别不说话行么?”沈立行心里焦躁,就将车开的飞快,喇叭摁的一声接着一声。 “谢谢,谢谢你……”谢西宁抬起头动了动嘴唇,觉得这句话是自己唯一能说的一句了。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跟我说这话,就像跟我是陌生人似的。” “我……”谢西宁重新低下头,和沈立行能说什么?两个人上辈子经历太多,破镜重圆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能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沈立行,已经是谢西宁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你上次说周助理腿伤了是怎么回事?”谢西宁努力找话题,尽量让沈立行不是那么尴尬。 “哦,你说这事……”沈立行挠挠头,这事跟钟敏言有关系自己挺不愿意提,再加上周明光自己干的破事也是够丢脸,冷家那几个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谢西宁这样的卷进去骨头渣都不能剩,索性沈立行隐去事情原委只说道:“还能怎么样,为了把你从钟敏言那傻逼手上弄出来,周明光跟人起冲突了呗,不过你放心现在在陈曙升家里养着呢,据说恢复的挺好,以后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是正常的行动不会有问题,我们沈家亏待不了他。” “他对你……一直很忠心,不应该因为我就断掉一条腿。”谢西宁双手紧紧抓着裤子,显然有些不安。 “这个我知道,我们俩是过命的交情,要不是我真不好他这一口,指不定这人现在不是助理是小蜜了。”沈立行嘿嘿一乐道:“断腿这事儿他是自愿的,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周明光借着你的事弄了个套把陈曙升装进去了,把你弄回来只是顺便。” “什么?陈医生?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谢西宁有些懵,怎么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周明光喜欢陈曙升你不知道?” “周助理喜欢陈医生?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啊。” “……”沈立行一脸无奈,周明光看陈曙升的眼睛里头都快直接蹦桃心了,谢西宁居然不知道,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谢西宁居然迟钝到这种地步。“周明光喜欢陈曙升,陈曙升现在也挺喜欢周明光,俩人住在一起,就是那种意义上的住在一起。” “太突然了,陈医生一定很辛苦……” “现在周明光拄拐能生活自理,陈曙升天天正常上班,也没多辛苦。” “我是说在下面……很辛苦。”谢西宁红着脸,犹豫了一下解释道。 “啊?在下面?哈哈哈哈!我们家小周才是叉腿躺的那个,你的陈医生最多肾虚,屁股不疼放心吧。”沈立行听着谢西宁的话哈哈笑了起来,这么多年周明光找不到攻就是因为太像攻了,武力值高成那样的受,就算叉腿躺都没几个人敢操,也怪不得谢西宁会这么想,陈曙升那一脸文质彬彬的受样儿,哪想还是个挺持久的冰山禁欲攻。 前段时间,沈立行去看周明光的时候特地关心了下两人的爱爱生活,沈立行都不想说自己是怎么吃完充满恋爱酸臭味的那顿饭的。 “啊?这也太……”谢西宁相当震惊的吞了口口水。 “你要是关心他,我带你去看看?” “这样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咱得先转道去两副墨镜,上回我自己一个人去,差点没被闪瞎了。” 谢西宁听得出沈立行话里话外对陈曙升周明光两个人还算满意。 只要两个人幸福,应该比什么都重要。 “太晚了,改天吧,有空去看看周助理,周助理一直很照顾我……他是个好人。” 沈立行听见谢西宁对周明光的评价咧嘴一乐,第一回听见有人说周明光是好人,估计在谢西宁的世界里,也就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两个概念,鬼使神差沈立行扭头问道:“西宁,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谢西宁脸憋通红,沈立行干的那些事让他挺想说沈立行是坏人,可是沈立行现在时时处处照顾自己,刚帮母亲办了转院,再说是坏人也太没良心。 “得,我就不该问,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尽量当个好人。”沈立行咧嘴一乐,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儿倒想起在这人眼前充好人了,谁让谢西宁就这个性子,说不定以后自己多装装大尾巴狼也不错。 “来我家吃饭吧……”谢西宁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指头一边道:“你今天忙了一天,帮我照顾妈妈……请你吃饭。” 我操! 谢西宁请我吃饭了! 沈立行这回真乐成个大傻逼,原本觉得自己上辈子真要是干了那些混蛋事,帮着谢西宁弄个转院治疗都是应该应分的,甭管是上辈子的自己还是这辈子的自己,把人欺负成那样,都他妈挺罪该万死。 没想到自己算是个赎罪的举动,竟然能让谢西宁主动靠近。 之前都是自己追着谢西宁屁股后面跑,终于有一回谢西宁主动邀请自己,这尼玛就是传说中划时代意义! 沈立行心里乐开花,脸上却强装淡定,咱帮人哪是图这顿饭。 “不用不用,力所能及的事,不用这么客气。” “哦,那好吧……以后再说。”谢西宁有些如释重负。 沈立行却一脸吃了屎的表情,wtf?我他妈就是装个逼,你能让我愉快的把逼装完么? 我不是不想吃,我就是装个绅士啊我操!谢西宁你听我解释! “西宁,你这就不请了?” “你说不用请……我想太晚了你可能不方便。” “其实我可方便了,真的我特方便,我方便的都不能再方便了。”沈立行欲哭无泪,眼睛里的目光就和学学习习找牛奶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怜巴巴水汪汪的。 谢西宁看着怎么瞅怎么像撒娇又像怨妇的沈立行颇为无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面条!鸡蛋打卤面!” “好,给你做面条。” “明天也要吃面条,后天也要吃。” “明天,我上班给孩子补专业课,下了班要去照顾妈妈。” “那你晚上也要回来吃饭吧。” “是啊,是要回来吃饭。” “那就好了,明天我要吃面条,后天也要吃,就要鸡蛋打卤面。” “……” 俩人一路上的对话没什么营养,这回沈立行算明白电视剧里那么脑残的对话都是怎么出来的了,情侣在一块谁他妈说有营养的话。 自己和温柔以前那简直就是纯装逼,还自己骗自己说是有教养,有个屁的教养。 谢西宁住的楼洞里声控灯早坏了,黑黢黢的楼道里沈立行拿着手机当手电给谢西宁照亮,谢西宁还是脚底一滑不小心绊了个趔趄,沈立行顺势扶了一把就把谢西宁整个人捞进怀里,楼道里静悄悄的,沈立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就在谢西宁耳朵边炸开,胸膛还是像上辈子一样坚实,身体的温度透过厚厚的衣服传给谢西宁,黑暗里只有沈立行的那双眼睛依旧亮的摄人心魄。 “西宁,原谅我吧,给我一次机会,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上辈子的事儿你就当个屁放了,这辈子我沈立行要是还像以前那么混蛋,就让我生儿子没屁眼。” “你要生儿子?”谢西宁微微抬起头。 沈立行一脸我操,慌不择言什么的居然在这种时候出现,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我不生儿子,你没那功能,也生不出儿子,再说儿子哪有你好,你要非喜欢养个孩子,咱上孤儿院领一个回来,就算给社会做贡献了,你说是不是?”沈立行陪着一脸笑,试探性的把谢西宁摁在自己怀里,谢西宁身子小小的缩成一团,起初有些恐惧的颤抖,然而黑暗里好像只有沈立行怀里有那么点热乎气儿,搂着自己的胳膊也丝毫没有放松的意味,自己好像从不知道这个男人怀里竟然也这么温暖有力。 “以后不要打我……有事情要听我解释……” 第54章 恋爱酸臭 谢西宁这话一出,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沈立行觉得这辈子自己绝对是走狗屎运了,不过也就是谢西宁这种温软性格,换第二个人自己不掉层皮绝对哄不回来。 “我肯定不打你,再打你我还是不是人了。”沈立行急切的表忠心。 !!! 这他妈以后就算男女朋友,啊呸,男男朋友了吧。 沈立行美滋滋的想着,以后拉拉小手亲亲小嘴都是日常,指不定还能摸摸屁股,然后就离那啥啥不远了。 沈立行其实说不清自己为啥就认准谢西宁不放,虽然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谢西宁好骗床上能把自己伺候舒服,可这么长时间俩人在一块,这理由沈立行都快骗不下去自己。 不过马上沈立行就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就像周明光和陈曙升,沈立行怎么看陈曙升怎么像衣冠禽兽,可周明光就是喜欢,能有什么办法。 感情这东西就那么回事,谁能说明白为啥喜欢,真能列出个一二三四五,估计离分手就不远了。 沈立行特别不自觉的捧起谢西宁的脸,趁着气氛好嘿嘿笑道:“西宁,那我现在能亲你一下么?就一下,不使劲。” 谢西宁显然有点犹豫,吭哧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沈立行乐的噘嘴就往谢西宁嘴上贴,两人就差那么一厘米的时候,谢西宁蚊子声道:“只能……亲脸。” 沈立行捧着谢西宁的脸,嘴角抽抽半天,生生把嘴从谢西宁嘴边挪走,愤恨的嘬了一口谢西宁的脸,末了觉得自己吃挺大亏,就亲一边不划算,腆着脸把另一边也嘬了一口,嘬完之后怕人生气还小声犟嘴辩解道:“反正你没说亲哪边……” 两人就这么腻味着在楼道里抱了一会儿,沈立行虽然没亲够,但是想想日后还有机会,也不着急,两人就一起回了家门,谢西宁拿钥匙开门,两只现在长得大了些的学学习习就等在门口围着两人裤腿转,就是叫声还是那么奶声奶气。 谢西宁弯下腰托起两只小家伙,挨个儿亲了一下,让沈立行感觉简直就是人不如猫,自己也努力像那猫似的忽闪大眼睛,谢西宁怎么就不亲他一下呢。 “你去弄猫粮,我做饭。” 谢西宁张嘴说的话,现在比圣旨还管用,沈立行赶紧蹬了鞋就去给猫弄吃的,猫吃好了自己才能吃好,这关系沈立行明白。 沈立行装猫爸爸逗了一会儿小奶猫,见俩小东西低头吃的开心,就开始拿眼睛瞅厨房里的谢西宁,系着围裙围着锅台转来转去,以前自己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样的人真他妈好看。 沈立行蹑手蹑脚摸进厨房,从身后搂住谢西宁,谢西宁专心做饭被沈立行这动作弄得一惊:“别,别闹……做饭呢。” “你做你的,就让我抱一会儿,指不定哪天一起床,我发现这是场梦,就再也抱不着了。” “瞎说,怎么会是一场梦,快松开,锅里的水开了。” “怎么不能,你万一重生回去呢?万一重生到下一辈子呢?那样我上哪儿哭去,哭都没地儿哭。”沈立行说的挺委屈,抱着谢西宁的手紧了又紧。 “只要不死掉,不会重生的,你别想那么多了。” “我不,我就不,我就要抱着。” “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撒娇……”谢西宁对沈立行无赖样最是没办法。 “我比你小,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沈立行在斗嘴这方面完胜谢西宁。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现在就让你回家。”谢西宁使出杀手锏。 沈立行瞬间举白旗,两只手从谢西宁腰上不情愿移开,可是人还是在厨房里转来转去。 谢西宁家厨房本来就不大,沈立行那么人高马大的往里边一杵,大半个厨房就没有了。谢西宁没了办法就着围裙擦了擦手道:“你在这挡路,去客厅。” 沈立行一听这不是嫌自己没用么?刚承认说算是男朋友了这时候正好是展现自己男友力的最好时机,怎么可能让走就走。 “西宁,你不能这样,我哪里挡路?”沈立行抓着个围裙也套自己身上,有模有样拿起菜刀:“你分配任务吧,保证完成组织下达的指令。” “噗……你会干啥?杀鱼都不会。”谢西宁想起之前的事,不由得笑出声,摆了摆手道:“你出去逗猫吧,我做饭就好马上就好了。” “你看不起我,嫌我笨。” “我没有……” “你就有,还拿之前那个破事说事!” “我……” “我要学做饭。” “不教你,不要闹人。” “我就要学,你不教我就不出去!” “……” 谢西宁有点后悔怎么把这么个人弄到自己身边来了,上辈子也没发现沈立行有耍无赖的属性。谢西宁本来就经不住人磨,再加上沈立行那身边一磨人就跟金刚芭比撒娇似的,怎么看都看不下去。 “明天教你做饭,教你做面条好不好?今天太晚了,不要闹人,去哄猫。” “哦……”沈立行挺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脱了围裙去哄猫,看着那俩白白的小猫崽儿,心里就想等教师资格证结果出来,自己那个礼物谢西宁肯定能喜欢。 大老爷们扎着围裙在客厅里跟俩猫玩的挺开心,谢西宁看着客厅里一人两猫,轻轻的叹了口气,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晚上这顿面条沈立行吃的特别开心,几口一大碗就没了,谢西宁开始考虑怎么像上辈子一样,纠正沈立行的饮食习惯。 “慢点吃……不和你抢。” “好好好。”沈立行装模作样的细嚼慢咽:“明天下班之后我陪你去照顾阿姨?” “好。”谢西宁点点头,自己身边换了个人陪,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多想,不过现在妈妈的情况不是特别好,这也没有办法。谢西宁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道:“你都很久没去上班了,公司不要紧么?” “我哥看着呢,这段时间确实累着他了,中国美国来回跑,不过我哥这人特厉害,跟超人似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你的事我不懂,但是不要因为我耽误正事。” “你才是我的正事。” 沈立行一边说一边扒了口面,谢西宁跟自己是早晚的事儿了,那孙亦欢那边要开始着手处理了。 这顿晚饭吃完,沈立行磨叽谢西宁挺长时间要留宿。 “西宁今晚你就让我留下吧,哪怕睡客厅呢,再不然卫生间也行。” “你……回家。” “西宁……你就让我留下吧。” “回家!” 沈立行看着谢西宁又有点红了眼睛,赶紧乖乖走人,好不容易奋斗出的革命战果可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回了对门,沈立行瞅着枕头边的睡衣乐了一会儿,抬头看看时间,正好晚上十点,沈立行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电子音很快被接通,孙亦欢甜美的声音依旧很是撩拨人心。 “立行,是你。” “嗯,是我,最近还好?”沈立行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必须耐着性子。 “一点都不好。”孙亦欢一如既往软糯的声音,几乎甜到人心里去。“我很想你呢,上回的一巴掌,你打得真狠。” “打的那么狠你还想我?” “谁让我喜欢你呢,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 “有空出来见个面吧。” “好啊,明天吧,明天我们见一面,我们好好谈谈。” “明天中午十一点,香榭丽舍餐厅见。” 简单交代了时间地点,沈立行就匆匆挂断电话,不是因为别的,单纯觉得现在约着和孙亦欢见面像出轨似的,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干完这事,把孙氏收了,孙亦欢踹了,就把谢西宁弄到自己身边,天天对着他一个,这几个月照说沈默思应该有消息,可是怎么反而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是沈默思最长说的一句话,反正事情到这节骨眼,急不了。 第二天,沈立行把谢西宁送到雇主家,自己就驱车到了香榭丽舍,香榭丽舍是一座私人会馆,位置坐落处十分私密,一日顾客接待量不超过四位。 沈立行一洗在谢西宁身边那股子接地气的模样,重拾之前沈氏少董的风范,西装笔挺修饰健硕身姿,领口温莎结一丝不苟,镶嵌切割要求极高钻石的领带夹低调却完美的融合西装的款式,手腕处的江诗丹顿腕表可称为世界级的艺术品,纯手工皮鞋踏出宾利的一刻,沈立行还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商业精英。 几乎是同一时刻,宾利的对面一辆纯白流线优雅的卡宴上,孙亦欢款款而出,冬日里曳地纯白长裙更显高挑动人,犹如一位纯洁而美丽的公主。 然而无论是沈立行还是孙亦欢,都很清楚这两副锦绣皮囊里装的,是怎样两个不堪入目的内在。 孙亦欢坦然挽起沈立行的胳膊,两人在应侍生的引导下款款进入香榭丽舍,一个近乎人间童话的地方。 第55章 买衣服 话题的引入就像是两个恋爱已久的情侣,彼此脸上都保持着适度的微笑,然后优雅的吃着分量极少又材料金贵的食物。 “立行,我们的订婚典礼你准备好了么?” “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都可以,典礼只是一个仪式,我想要的是安全感,一个男人属于我的安全感。” “既然这样,改天我和你去挑选婚纱。”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当日沈立行在孙宅发现谢西宁几乎死掉时的事情,就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餐桌上更多的是口不对心的回应与敷衍。 “订婚之后,什么时候结婚?” “美国的合作项目稳定了就结婚。” “好,立行我们结婚的当天要把亲朋好友都请来,我想要一个热闹的婚礼。”孙亦欢甜甜的笑着。 “都听你的,你说请谁就请谁。”沈立行的笑容不及眼底。 “能把谢西宁请来么?” “孙亦欢……” “你别生气,这顿饭是我们的开始,我可不想开始的气氛就这么尴尬。”孙亦欢解决掉盘子里的食物,“以后可以抽空陪陪我么?” “我会提前把每周能陪你的时间告诉你的助理,我既然同意以后和你在一起,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沈立行面色不虞,对于孙亦欢提起谢西宁无疑是揭开自己的伤疤,只不过碍于两人身份,又是自己提出复合,不好再撕破脸一次。 “那好,我很期待我们未来结婚的一天。”孙亦欢举起酒杯,高脚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沈立行和孙亦欢的婚约在香榭丽舍轻而易举的决定了下来。 沈立行掐算着时间,赶在谢西宁下班之前匆匆离席,这一餐总算是达到了应有的目的。 沈立行接回谢西宁身上那套贵的吓人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谢西宁看到穿的如此正式的沈立行半天也没敢进车门。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哦,公司有个会我去一下,这不是挺长时间没回公司了么。”沈立行话说的相当溜,谢西宁这种性格的男人,从来不会怀疑什么好骗得很,只要自己和哥哥先把孙家那边搞定,然后再把孙亦欢弄走,这事就能当完全没发生过,省的还要和谢西宁解释,更何况俩人的关系才有了点进展,谢西宁又是个死脑筋说不定不会理解的难处。 沈立行觉得自己筹划的挺好,谢西宁也确实没有任何怀疑,沈立行挺自然的把谢西宁搂到怀里,低头亲了一下谢西宁柔软发顶,谢西宁微微一怔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在外面……有人。” “不怕,有我呢,看谁敢说三道四。” 谢西宁其实不是很理解沈立行的那套理论,同性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非展示出来让别人恶心,还得给自己白眼,可沈立行就像小狗撒尿圈地盘似的,恨不得满世界招摇就差往自己脑门上扣个戳。 “回,回家吧……”谢西宁有些贪恋这个男人怀里的温度,也生怕贪恋的太久,被抛弃的时候会心碎的更惨。 谢西宁小心的从沈立行怀里挣脱开,走到宾利副驾驶位上。 沈立行看见谢西宁就觉得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路线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一个谢西宁望而却步的商场。 “先不回家,带你去买衣服。”沈立行最近就看着谢西宁身上那件破羽绒服不顺眼,自己养的小家伙怎么能穿成这样,尤其是现在谢西宁自己都承认是男朋友了,沈立行的男朋友全身上下加一块超不过五百块钱,像话么?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谢西宁以为只是去普通商场,觉得情侣之间逛逛街没什么,可是等下车之后,谢西宁就立刻后悔了。 “不去,不去了,我要回家。” “怎么了?怎么不去了?” “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买不起。” “谁让你花钱了,我买给我男朋友的,追媳妇儿花点钱不是应该的么。”沈立行嬉皮笑脸,半拖半拽把谢西宁往里拉,商店门口的服务人员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我要回家,我不穿这么贵的东西。”谢西宁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沈立行也是没了办法,无奈道:“要不你陪我买?正好我缺件家里能穿的羊绒衣。” 先把这小东西弄进去,反正进去了自己比量着身材偷偷买几件,小东西也说不出什么。 计划通。 沈立行这话一出谢西宁果然没了拒绝的理由。“那……只给你买,我不要。” “好好好,只给我买,你帮我参谋穿哪件好看。” “那好吧……” 沈立行好不容易把谢西宁说服,两人进了商场,这商场原本就是为精英高端人士开设,里面的品牌都是世界级品牌,或者是一些纯手工高级私人订制,客流量很少,这让谢西宁觉得舒服一些,谢西宁对于名牌本身没有特别大的概念,在谢西宁看来衣服就是衣服,能穿保暖就行。 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求名牌。 沈立行对这里面挺熟门熟路,拉着谢西宁就开始四处转,一开始还会装模作样问一问羊绒衫,后来准要拉着谢西宁试衣服,谢西宁脸皮薄不愿意和沈立行当着人面争执,怕被看笑话,就由着沈立行摆布,反正最后自己咬住说不喜欢沈立行就不会买。 “西宁你试试这件大衣,我觉得称你肤色。”说着挑了个小码放服务小姐手上,一边说一边又扒拉出一件衬衫:“这件也不错,你也去试试。”没多大一会儿服务小姐手里就拿了厚厚一沓衣服。 收货小姐喜笑颜开带着谢西宁去试穿,毕竟这衣服卖出去一件,她三个月公工资就赚出来了。 “先生,您男朋友对您真好,看的我们好羡慕。”服务小姐人甜嘴也甜。 “他……我们不是那样,我不是……”谢西宁很想否定,其实自己挺害怕别人当面戳穿自己是同性恋这回事。 “没关系,先生干我们这行的,您这情况见得多了,大老板一天抱一个都是常事,不过您的这位,看的出对您挺好的。”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帮谢西宁换衣服。 “大老板……一天抱一个?” “先生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们想攀这些个高枝还攀不到呢。”姑娘手脚利落的包好谢西宁脱下来的破外套,领着谢西宁照了照镜子:“怎么样,先生喜欢么?” 谢西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快要认不出来,只觉得这身衣服压的自己喘不上气。 “你觉得他会给我买么?” “怎么不会啊,带您来的这位先生手上那块表能把我们这个店面盘下来。”小姑娘年纪不大眼里的羡慕之情盖都盖不住:“而且长得那么帅,您多有福气,再说我们店的衣服就算是折旧卖都不会少于六位数的,毕竟都是全球限量款,就算有一天……我是说你不喜欢的时候卖掉也很值钱的。” 谢西宁低下头,两个大字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包养。 小姑娘只字没提,可谢西宁听得出着这话里的意思,也对像自己这样的人说是男朋友也不会有人相信,大老板包养了一个穷男人,带着养的情人来花钱才是比较正常的。 谢西宁没说话穿着这身衣服,走出豪华试衣间,沈立行玩着手机,看见谢西宁出来先是一愣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围着谢西宁转了好几圈赞不绝口:“好看,真好看,包起来都要了。” 谢西宁低着头看脚尖,沈立行没发现谢西宁有些失落自顾自的付了钱大包小包拎了一手,然后揽着谢西宁往下一家走。 今天非把自己看着就别扭的衣服全部换掉。 一天的街逛下来,沈立行的羊绒衫一件没买,谢西宁的衣服大包小包买了二十几个,沈立行挺高兴,可是一路上谢西宁的话越来越少,直到两人到家,沈立行才发觉谢西宁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西宁,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不舒服还是累了?” “我……没什么,谢谢你给我买衣服。” “又跟我说谢谢。”沈立行有些不满,把衣服给谢西宁又换了一遍,看着从里到外一身新的谢西宁,怎么看怎么有成就感,可这成就感没持续多大一会儿,谢西宁眼圈就红了。 沈立行一下就慌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这样了。 “不是,怎么了?你哭什么?要是不喜欢这些都不要了咱们重新买。” “你是不是只是想包养我?不是真心和我在一起?”谢西宁说的有些哽咽,其实谢西宁心里特别矛盾,既怕听到肯定答案,又觉得听到肯定答案心里才踏实。 是包养,就可以慢慢说服自己努力接受沈立行的一切,未来的妻子孩子,虐打甚至是抛弃,沈立行付钱,自己卖身,这样很公平。 “谁说我要包养你了?”沈立行听见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自己给喜欢的人买件衣服怎么还成包养了?这他妈真是比窦娥还冤。 “如果是,也没什么……我会努力伺候好你。” “谢西宁,谁他妈又跟你说什么了?啊?我就是给你买两件衣服,怎么就扯到包养上面去了?” 第56章 鸭绒服 要是让沈立行知道谁在谢西宁耳朵边嚼舌根子,非把这人舌头拔下来不可。 可谢西宁这沉闷性格就跟棉花似的,拿锥子扎都没个印子,认准了的事就卯死理怎么说都没用。 “西宁,到底怎么了?买衣服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们说,我是你包养的情人,还说去那的老板一天搂一个。” 沈立行听到这算明白,谢西宁把自己当成被包养的小蜜了。那群卖东西的女人,操。 沈立行吃了个哑巴亏,也不好当面直接骂那些服务小姐,毕竟说一点养谢西宁的心都没有,这违心话沈立行也说不出口,把谢西宁养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儿是沈立行的终极目标,虽然现在的谢西宁自己就挺喜欢,可是总领这个穿破羽绒服的男人,实在是有点掉面子。 “西宁,你别听他们瞎说,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是包养。别的大老板养情人,我为了你现在苍蝇都不敢看母的……也不看公的,一双眼睛都长你身上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沈立行看着那二十几件挺贵的衣服,恨不得一件件全撕碎了。 “我……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谢西宁想了好久才轻轻说道:“我宁愿相信,你是像上辈子一样包养我,一周只来一两天,按月付钱,买衣服买房子,腻了就一脚踢开。这样我才会觉得不那么累,我太没用,不配……当男朋友。” 谢西宁说完这段话自己都挺想哭,上辈子自己就是用两个人差距大慢慢麻痹自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尽心竭力伺候好沈立行,以为这样沈立行起码会因为可怜自己把自己留下,起码不会抛弃自己,可最后…… 要是自己有用一点就好了。 当老师可以养活自己,可是想真正做到和沈立行平起平坐,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 “我操,谢西宁你脑袋里能不能别一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咱俩在一块是你情我愿,是我在你屁股后追你想操你,又不是你追我想要我钱。”沈立行有点崩溃,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谢西宁这样敏感的人,想问题确实容易钻牛角尖。 “你……” “也不是只想操你,好还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沈立行抓着谢西宁的手道:“以后别听别人乱说,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那种喜欢。” “我……”谢西宁张张嘴,憋了一会儿才道:“我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了,我会乖乖听话,我也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这话听在沈立行耳朵里相当受用,谢西宁总算说出想和自己在一起这种话,简直又是一个划时代的意义。 “衣服,太贵了……我想自己买。”谢西宁揪着衣角语气挺坚决,“不是包养,就不能穿这么贵的东西,自己赚钱自己买,安心。” 谢西宁表达的时候有些抽噎,不过幸好沈立行习惯了,大体意思都能够听明白。 自己算是好心办坏事,这几件破衣服买的真他妈要命。 “好好好,自己买,自己买,以后你说买啥咱就买啥。”沈立行连忙开始哄人,按说俩人在一起原本没那么复杂,可现在就是上辈子那点谁都说不明白的事,就把挺简单个事弄复杂了。 “不想花你的钱花太多,我会慢慢还,过几天教师资格证考下来我就去找一个稳定工作。”谢西宁咬着嘴唇解释,“虽然可能要还很久,但是我会努力的。” 沈立行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能拧着来,哪还敢多说话,反正自己不差那点钱,能让谢西宁高兴点比什么都强。 “行,都听你的,别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衣服……退掉。” “退,退,明天就退掉。退了你穿什么?” “三路车终点步行街旁边有服装商场。” “好,好,去服装商场。” 谢西宁听见沈立行答应了,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小心翼翼把衣服叠成跟原来一模一样,封装好之后像供神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一点。 “衣服,会不会不给退。” “不会,不会,给退,你放心吧,又不是私人订制。” 沈立行觉得以后真把谢西宁弄回来,指不定家里能攒一堆五毛一块的硬币,真不用担心以后自己大手大脚,别说乱花钱,以后兜里就能剩一百块零花钱都有可能。 想想以后自己的生活,沈立行开始慎重考虑以后家里钱谁管这个挺重要的问题,堂堂沈氏少董总不能成妻管严,这事关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问题。 “明天你去把衣服退掉,衣服保暖就好,太贵了没有用。”谢西宁搬出自己的理论。 沈立行其实觉得谢西宁说的挺有道理,自己穿了挺长时间世界名牌私人订制,并没觉得比地摊货强多少,冬天还不如多絮几层鸭绒的鸭绒服暖和。 沈立行自己其实很节约,吃饭要不然自己吃做糊的,要不然就叫十几二十块的x团千度外卖,衣服多数是传给别人看,酒会谈判时不得不穿的好些,这么长时间他住在谢西宁对门,早市上买的三十一件老头衫,穿身上反而觉得舒服的多。 至于大手大脚花钱,沈立行只是单纯想给谢西宁花钱而已,沈立行活了二十多年,没怎么花过心思对别人好,第一回想学着怎么对人好,网络上百试百灵的万灵法就是给对方花钱,衣服包包房子车子全都买最好的,包括沈默思就是这么哄顾云归,沈立行有样学样,谁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又把谢西宁惹了。 吃一堑长一智,谢西宁不吃这套,下回换个攻略不就完了。 “行,明天我就去退了,然后咱俩去步行街买羽绒服。” 这事儿就算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第二天俩人去步行街商场给谢西宁挑鸭绒服,沈立行算见识到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生活能力,自己看着长得都一样的鸭绒服,到谢西宁手里就能分出来里头那绒是鹅绒鸭绒还是填充绒,从外观到一件衣服几个口袋,鸭绒服里衬是什么料子,能不能自行添绒都弄得一清二楚。 “这件衣服贵,质量又不好,不能买,刚才的那家不错,鸭绒是白鸭绒,能自行添绒到时候觉得冷可以买了绒自己添,这样就会便宜很多。”谢西宁耐心的一件件说给沈立行听,沈立行听得云里雾里只能一个劲儿跟着点头。“其实颜色没那么重要,冬天主要是保暖,冻坏了就不好了,你刚才说好看的那件就太薄,穿出去会冷里面要多加好几件衣服,反而不好看。” “哦哦,你说买哪件就买哪件,听你的都听你的。”沈立行跟谢西宁逛了回街就觉得自己二十多年跟没活过似的。 人家那日子过得这么明白,自己怎么好像啥都不知道。 沈立行就充当观光团的职务,跟着谢西宁绕了大半个商场,总算挑了一件物美价廉的,谢西宁自己付了钱,别说那浅灰色的鸭绒服套谢西宁还真挺好看,不比昨天那一堆上六位数的衣服差。 一圈逛完就倒下午,沈立行人高马大饿的快,最近跟着谢西宁一块吃饭吃出规律,到点准时饿,刚想开口说一起吃饭,本来想着这就算完,谁知道谢西宁拽着沈立行走了一圈又绕了回去,走回一家店铺前面,拿出一件明显不是谢西宁能穿的尺码对售货员道:“这件有xxxl的么?xxl的有点小。” 售货员用眼睛比量一下谢西宁道:“您穿差不多,xxxl的太大了。” “不是我穿,他穿。”谢西宁回头指了指四处卖呆的沈立行。 沈立行后知后觉回过神来道:“咋了?” “哦,这位先生穿啊,你等着我给你找找啊。”说完售货员手脚麻利从仓库里找出一件压箱底的最大尺寸鸭绒服,谢西宁接过来对着沈立行比量一下道:“你要不要试试看?” “啊?哦……我试试。”沈立行拿着鸭绒服进了只有层布帘挡着的试衣间,没一会儿沈立行套着那件黑色长款鸭绒服走了出来,实际上这衣服套沈立行身上说不上特别好看,可是没了身上那套高不可攀的西装之后,穿着略显蓬松羽绒服的沈立行整个人都显得胖了一圈,一个人杵在那足有两个谢西宁大。 “是不是有点肥?”沈立行试图提出抗议,以前真没穿过这样的玩意,那一身令人垂涎三尺的腱子肉,全让羽绒服遮没了。 “不肥,羽绒服就这样,这件绒厚穿着暖和,你那些衣服好看不中用。”谢西宁绕着沈立行转了一圈,又把扣上的扣子打开,伸手进去检查一下内测口袋:“一般内侧口袋不走毛,就是一件好衣服。” 沈立行瞅着一脸认真的谢西宁特想直接把人搂怀里,摁墙上亲到喘不上气,但是估计这么干了谢西宁能半个月不理自己,想想还是忍住了。 但是这一脸认真给自己挑衣服的样子太他妈诱人了。 “就这件,多少钱?” “785元,你哥穿上真好看。”营业员是个中年大妈,夸的倒是一点不违心。 “什么哥这是我……”沈立行刚想说这是我媳妇儿,半路话头就让谢西宁截了过去。 “阿姨我是他哥,比他大三岁呢。”谢西宁笑一笑挺开心的把沈立行的话堵回去,两人三十五十砍了回价,最后谢西宁全线胜利七百块让沈立行把鸭绒服穿走。 第57章 脸红 沈立行刚想自己掏钱,结果谢西宁就跟想到了他要干什么似的,小跨了一步挡在沈立行前面,挺自然的就把钱付了,沈立行在一边只能干瞪眼。 俩人穿着新衣服,心情都挺不错,走到商场没人的地方,沈立行死气白咧要拉手,谢西宁犟不过,就由着沈立行扯着手往前走。 “饿了吧,前边的牛肉板面不错,八块钱一碗可好吃了。”谢西宁小手缩在袖子里,沈立行就把手伸谢西宁袖子里扯着,谢西宁冰凉小手没一会儿就被沈立行捂的暖暖的。 “行,那就吃那个。”沈立行贴着谢西宁俩人走的挺近,沈立行低头想亲一下,谢西宁头一偏就躲开了,沈立行挺尴尬的嘿嘿笑两声道:“平常买菜有五毛一斤的都不买一块的,我这件衣服七百块钱,你买它干什么,我又不缺衣服。” “你不缺衣服,但是……我想给你买。” “啊?为啥?” “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这是应该的,我没有特别多的钱,买不了很贵很贵的礼物送给你,这个是我能承担的最贵的礼物了,医生和我说妈妈只要持续治疗就有机会可以康复,要是还住在仁和医院,肯定……”谢西宁眼睛又红了一圈,被沈立行攥住的手微微蜷紧:“也许你觉得,对你来说请一个医生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你别这样,西宁。”沈立行现在对谢西宁哭有点神经过敏,看见谢西宁眼圈红就十分焦躁。 “真的很感谢你……”谢西宁低下头,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来,自己能为沈立行做的太少,九牛一毛甚至都称不上,只希望自己这份心意能够比这件鸭绒服值钱一些。 “又跟我说谢谢,真谢谢我,奖励亲一下呗?”沈立行不知怎么在谢西宁面前就表现的特别像不正经的地痞流氓,而且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谢西宁瞪着那双大眼睛盯着沈立行看了一会,瞅的沈立行心里直发毛,就在沈立行想着打圆场的时候,谢西宁踮起脚尖,拿手搂住沈立行的腰,薄薄的唇瓣在沈立行脸上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一下。 沈立行就觉得谢西宁身上那股好闻的居家洗衣粉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大脑瞬间麻痹,眼前的谢西宁都带起了柔光,长俩翅膀就能成天使。 脸上那冰凉触感还没等神经末梢把幸福感传遍全身就没了,沈立行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站了半天之后,脸红了。 一米九顶天立地的汉子,脸红了。 “走了……吃饭。”谢西宁看着脸红的沈立行自己也有点脸红,用羽绒服的帽子兜住头,挪着小步头也不回往前走。 走出好几十步,沈立行在后面仍然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操,谢西宁亲我了? 谢西宁亲我了? 谢西宁居然他妈的亲我了! 沈立行心里的弹幕一层叠一层,拿手摸摸刚谢西宁亲了一下那地方,说能留温度都他妈骗人的,大冬天那点幸福温度都给老子冻没了! 沈立行乐的差点原形毕露,把谢西宁摁地上就地办了,不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身上不能办,嘴上可以改改么。 沈立行这么自说自话的说服了自己,然后迈开大长腿三步两步从后面追了上去:“媳妇儿,等等我,媳妇儿你走慢点。” 今年冬天里雪花很是漂亮,白的晶莹剔透,一脚踩上去松松软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步行街上人不多不少,沈立行仗着谢西宁带帽子不怕别人看,大大方方把谢西宁的手抓进自己兜里揣着,谢西宁说的真对,这鸭绒服暖和,比他妈十几万一套的西装暖和多了。 两人并肩走进牛肉板面的小店,店面不大总共就四张桌子,老板娘见到客人热情的不行,谢西宁熟门熟路点了一个大碗一个小碗,两碗都少放辣椒多加菜,再每碗添一根肠。 没五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板面就出了锅,沈立行掰开一次性方便筷子,吸溜吸溜吃的那叫一个香。 谢西宁用筷子敲敲沈立行的碗,沈立行谄媚笑两声道:“忘了不能吃那么快。” “味道怎么样?喜欢么?” “喜欢,好吃。” “这附近要是有维修工程,工人们都来这里吃的,好吃又实惠,一个大碗加一根肠才十块钱。”谢西宁抿嘴脸上有点笑意。 “其实我小时候这玩意都吃不上。”沈立行也跟着笑开,“你别看我现在人五人六的,那帮人私底下叫我沈土匪我都知道。” “你……其实不用太在意他们的评价,你很厉害的,真的很厉害,一个人撑起这么大一个公司。” “你别说了,再说我他妈都想哭,西宁你知道我为什么就盯上你不放了么?”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觉得在你身边活的才像个人似的,十四岁以前,过的浑浑噩噩像个傻子的日子,十四岁以后,刀尖上舔血,生怕哪天晚上睡觉,第二早上起来,脑袋就没了。”沈立行叹口气,勉强勾了勾嘴角道:“不知道为什么,从见你第一面就觉得在你身边才觉得踏实,我跟我哥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都没这感觉,可能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你可能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西宁皱着眉努力找到语言想要安抚沈立行。 但这样的话到沈立行耳朵里,只逗得沈立行噗嗤一笑,只有在谢西宁这么简单的人头脑中,这种感觉才是只需要休息就能解决。 “好,以后我就天天在你身边休息。”沈立行蹬鼻子上脸顺着谢西宁的话头接了下去。 “你…我说的是认真的。”谢西宁很好心建议,结果沈立行又在跟自己打哈哈,谢西宁有点不大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就想通了,自己对沈立行的事始终弄不明白,何必管那些让沈立行笑话自己,干脆埋头吃面。“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也不管,我,我要吃饭了。” “西宁你说以后咱俩在一块,我挣钱你管钱咱家是不是能发大财。” “你现在就很有钱。”谢西宁相当无奈。 “对哦,我现在挺有钱的,我都忘了。”沈立行咧嘴傻笑一阵接着吸溜吸溜吃面,跟谢西宁在一块时间长了,都快忘了其实自己这种身份,本来就不应该蹲在路边吃小摊。 俩人有说有笑吃完了中午饭,谢西宁说要回家收拾房间,沈立行非要在外边再逛一会儿,两人就真跟那新情侣似的,偷摸儿手拉手开始逛街,一会儿买一根糖葫芦一会儿买一个烤地瓜,街边那点好吃的又被俩人吃了个遍。 一直到天擦黑两人才开始往家走,沈立行这回出来没开车,俩人就怎么坐公交来的怎么坐回去,路上沈立行给谢西宁找了个坐,谢西宁坐着自己在旁边站着,车开的有点颠簸,沈立行压着声音道:“西宁,你住我那儿去吧。” “住你那去?为什么?”谢西宁听到这个要求本能的有些紧张。 “我这不是太长时间没管公司了,一直都是我哥盯着,我哥一个人管两个地方忙不过来,美国那边正是吃劲儿的时候,沈家要有一个人去美国,我哥熟悉那边的情况肯定他去,我要是继续在这边,公司那边肯定要出问题。”沈立行说的诚恳,只不过这个原因只能占百分之五十,剩下的一半是从今往后他和孙亦欢在一起的时间要多起来,自己估计顾不上谢西宁,只能先考虑把人圈起来,确定跑不了,自己才能放手去做。 “这样……” “西宁咱俩刚在一块,你不会就这么狠心抛弃我吧。”沈立行可怜巴巴,开始向学学习习看齐。 “我……” “西宁,我那边环境好,有司机接送你上下班,你不会再想出一次公交上的事儿吧。”沈立行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上次公交上那事的确给谢西宁留了个挺大的心理阴影。沈立行见谢西宁有些犹豫马上趁势推进一波活力进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肯定对你好,你看最近我表现的多好。” 沈立行看的出谢西宁的挣扎,沈立行这话自己都快说不下去,自己打心眼不愿意骗谢西宁,有负罪感不说,主要是谢西宁人闷老实但是不傻,又认死理,真要是被发现了自己这点努力全得白费。 可是现在坦白,那更要命,谢西宁知道就能以后再也不见自己。 说自己娶孙亦欢就是骗那女人,为了她家那点钱,且不说这出发点就不是什么正经出发点,就说自己跟谢西宁说要娶老婆,上辈子谢西宁都有自己娶老婆的阴影,这辈子再结一回婚那还能有好?绝对没好! 谢西宁其实内心也很挣扎,自己一直希望有个人对自己好,就像现在似的,安安静静的俩人过日子,要是别人或许自己现在就已经答应了,可是眼前的人是沈立行,上辈子看着自己死掉都没有救命的沈立行。 虽然人的两生两世不能一概而论,可终究自己真的害怕,万一走进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别墅里,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第58章 五只小猫 谢西宁同意试着和沈立行在一起单纯是因为沈立行这辈子在自己身边这段时间,和上辈子太不一样,而且沈立行帮自己考了教师资格证,又帮自己把妈妈转院治疗,请了世界一流的医生。 有这两条,就算沈立行还像上辈子一样对待自己,打骂甚至使用暴力,谢西宁都会跟沈立行在一起。钱自己短时间还不起,能做的只有在沈立行身边,把自己当做还钱的手段。 即使沈立行强行要了自己,自己应该也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决定屈从,甚至没什么怨言,谁让自己真的还不起那么多钱。 然而沈立行并没有这样,反而对自己越来越好,有时候谢西宁自己都不会相信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沈立行看谢西宁不说话,自己也有点慌,生怕谢西宁一张嘴就是拒绝。 实际情况是,谢西宁真的没有同意。 谢西宁两只手局促不安的交叠在一起看向沈立行的目光也有些躲闪,不可否认,自己依旧害怕回到那个地方:“不能……住在一起,不能搬过去。” “为什么?西宁是不是我哪儿做的还不够好?”沈立行的声音陡然提高,惊得旁边几个大爷大妈都忍不住往这边瞟。 谢西宁胆子小原本就有些害怕沈立行,看见沈立行这副样子当时就打了个哆嗦,身体缩了起来。“你别生气,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是我的问题,我害怕……” “你害怕个屁!”公车上沈立行一股子邪火拱上心头,就好像谢西宁马上就要跟别人跑了。 沈立行对上公交车大爷大妈的眼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共场合不好太过放肆,况且谢西宁也许是真的害怕:“西宁我已经改好了,真的改好了,以后不会打你,会对你好的。” 谢西宁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小声咕呶着:“不要,不要……” 沈立行又是一锥子扎进棉花里,谢西宁不能逼太紧,逼太紧又要往自己窝里缩,但是公司那边自己必须开始照顾,谢西宁就不能整天看着,沈立行只是担心谢西宁这个性格,指不定碰见一个对他好的,又能跟别人跑,自己本来就有先天劣势,再加上现在干这事自己又没法跟谢西宁明说。 想来想去,还是得自己辛苦,大不了满市跑,忙完工作就回来,家里公司两不耽误。 公车里电子女音提示到站,一路无话的两个人,还是沈立行首先低头,抓着谢西宁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拉着人一起下车。 两人住的地方不算繁华,没有几个人,沈立行肆无忌惮的牵着谢西宁一起往家走。 “刚刚车上我态度不好,你别生我气。”沈立行先行服软。 “我没有生气,可是你会不会很不方便?”谢西宁说话的声音随风而散。 “我自己克服吧,是我太着急了,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态。”沈立行把谢西宁冰凉的小手放在嘴边呵一口气,又给谢西宁搓了搓手:“还冷不冷了?” 谢西宁小幅度的摇头,眼里满是歉意和纠结。 “对不起……” “没关系,我还住在这里,以后先送你上班,然后我再去上班,下班我会尽快回来,就一条你得等我一起吃饭。”沈立行把谢西宁的手弄得暖暖和和之后,又揣进自己兜里。 “怕你太累,离得远很折腾。” “这不是为以后你心甘情愿住进我家做准备么。”沈立行说的轻松,实际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么长时间,越和谢西宁接触就越觉得谢西宁和别人不一样,谢西宁一般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忤逆别人的意思,好像这辈子就是为别人活的。 除了两件事,谢西宁几乎事事都听沈立行的,一个是钱的问题,另一个就是两个人的安全距离问题。 沈立行知道谢西宁能接纳自己走到今天这步多不容易。 谁让自己上辈子混蛋事干太多了呢。 沈立行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谁他妈知道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算委屈受的明白。 “我要是以后都不能那个……你还会跟我在一起么?”两人快走到胡同口,谢西宁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给沈立行吓得当时就楞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不能……那个……”谢西宁红着脸,做爱两字自己是说不出来的。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追回来的人不能上床? “西宁你别逗我啊,外边怪冷的,回家。”沈立行拽着谢西宁往家走。 “没有逗你……” “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能接受……再做那种事了……”谢西宁一副又要哭的样子,上辈子的痛苦自己不愿意再想起,这才导致之前沈立行碰一下谢西宁都会引起谢西宁很大反应,现在虽然两个人肢体互动越来越多,可是谢西宁自己心里明白,对沈立行心里的那层隔膜始终没有完全消除,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自己被打的体无完肤,睡梦里的眼泪就能湿一片枕巾 现在之所以两个人可以这样平静的在一起,多半是谢西宁用理智克制着逃离的冲动,因为沈立行对自己的付出实在难以回报,只好竭尽全力去试图接受沈立行,配合沈立行的一切愿望,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偿还欠下来的人情。 可是真的让谢西宁从性爱中像正常人那样获得快感,恐怕根本不可能。 “你现在别想那么多了,听话。”沈立行猜测到了原委,上辈子经历过那种事,换成谁估计都接受不了。 但沈立行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谢西宁还能比铁杵硬么? 沈立行没怎么把这话当回事,两个人回了家之后,沈立行很快拿了一套以后接送上班的方案,谢西宁看着时间表,自己和沈立行在一起的时间真的都像是挤出来的。 可自己也确实无法接受现在就重新回到上辈子噩梦一般的地方。 “以后我的行程都和你先报备,省的你不放心。”沈立行把自己的时刻表贴谢西宁家茶几上,低头就能看见,谢西宁不知道沈立行把他的来电铃声都换了个甜蜜蜜,整部手机上千个号码就给他一个人换了个不一样的。 大冬天沈立行来回跑,确实遭不少罪,每次回来脸冻得通红,看着谢西宁心里直发酸。 日子过得挺快,转眼就过了一个月,教师资格证的成绩下来了,沈立行偷摸先给谢西宁查了成绩,高的简直不像话,沈立行屁颠屁颠去谢西宁那把结果跟谢西宁说了,谢西宁自然也是乐的不行。 “明天一起去拿证书吧。”谢西宁高兴的有些热泪盈眶,以后自己就可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好好顾家了。 “明天啊……”沈立行眨巴眨巴眼睛道:“明天不行,有事,你自己去吧。” “哦,那好吧,早点回家,做好吃的庆祝。” “好,好。” 自从沈立行改好之后,谢西宁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过得越来越好,现在教师资格证考下来,下一步有了稳定的工作,就要认真考虑和沈立行的关系了。 总是像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第二天谢西宁满心欢喜的把教师资格证抱回家,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和付出,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报。 到了家门口拿钥匙开门,却没看见学学习习像正常那样甩着小尾巴蹭上来。 谢西宁脱掉鞋子,叫了两声:“学学,习习?去哪儿了。” 然后房间里出现了明显是人学的猫叫声:“喵呜~” 谢西宁听出来,这又是沈立行不知道在干什么逗着自己玩呢。 谢西宁推门一看,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沈立行脑袋上别这一对白□□儿发卡,两手两脚都套着毛茸茸的猫爪,脸上拿女人的眼线笔画了三撇小胡子,最搞笑的还是屁股上那个猫尾巴,天知道沈立行是怎么夹住的。谢西宁顺着人看下去,之间沈立行怀里整整齐齐码着五只小猫崽儿,学学习习打头,一只比一只小,一只比一只萌,最后那只跟学学习习明显差了三分之一个身子那么大,可就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哈哈哈……你这是在干什么。”谢西宁指着办成猫咪的沈立行乐的不行。“哪里多了三只小猫?” “你这不是天天亲猫也不亲我,我就想估计是我长得没猫好看,可是没猫好看你也不能不亲我啊!所以我就扮成这个样子,看看你能不能亲我。”沈立行乐的傻了吧唧,往谢西宁身前凑,一边凑一边喵喵叫两声:“喵~” 谢西宁红着脸看这么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人装成这样哄自己笑,就算是个冰山打的心,这会也化成水儿了,谢西宁踮着脚尖亲了上去,不像上次那样划过一下就了事,而是很正式的贴了好一会儿,最后还啵出一个响声。 沈立行哪儿受得了这样的调戏,一个箭步跨上去,把谢西宁逼到墙角门上,弯腰对着谢西宁唇瓣就亲了上去,不像以前那样极富有侵略性,而是舌尖儿一点点描摹谢西宁的唇瓣,直到把那两瓣薄薄的唇瓣全部润湿,舌面才探进嘴中,扫过牙关,谢西宁受不住撩拨微一张口,沈立行趁势而入,两人舌头绞在一起,津液搅和发出水声,没一会儿谢西宁就跟不上沈立行的□□,喘息声越发浓重,喉咙里发出几声说不清道不明的猫崽儿样的小声呜咽,沈立行看着谢西宁眼角那点飞红,眼睛里水雾迷梦的样子,哪里克制得住,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越吻越卖力,晶莹涎水顺着谢西宁嘴角往下淌,眼眶里生理性泪水流出,目光散乱找不到焦点。 沈立行自问这时候他妈要是能忍住自己就不是个男人。 一只手摸到谢西宁的屁茎。 就在气氛好的不得了的时候,就听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然后发出了异常凄惨咪呜咪呜的声音。 第59章 菊花茶 咪呜个屁啊!我操! 沈立行心里一声骂娘,就知道事情不好,还像搂着谢西宁继续亲,亲完干点别的事,可明显怀里的人已经开始挣扎,并且发出抗议的声音。 这时候要是再弄,谢西宁肯定会生气。 “哎哟我操,多亲一下,就一下……媳妇儿你让我多亲一下。”沈立行急得跟那发情母猫似的。 “猫,受伤了!”谢西宁拿手背抹了抹眼角,就看见原本躺在沈立行怀里的五只小家伙全被沈立行摔在地上,那只最小的显然伤了一条腿,叫的极其痛苦。 谢西宁弯腰把五只小家伙全部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只有那只最小的被摔坏了,别的猫咪都很健康。 “你把它摔坏了,去医院……”谢西宁抱着小猫心疼的不行。 沈立行看这样算知道,下回接吻谁他妈抱着猫亲,那就是傻逼! 沈立行认命的托着猫跟托着自己祖宗似的,谢西宁找到沈立行的衣服,沈立行脱了那身猫装,换好衣服,俩人抱着那受伤的小猫直奔爱宠宠物医院,门童瞅见沈立行挺熟,直接把俩人迎了进去,沈立行抱着猫直奔医生办公室,医生抬头瞅见俩人一怔道:“沈先生你早上刚来,怎么现在又来了?” “早上刚来?”谢西宁有点奇怪。 “谢先生是吧,上回抱来五只小猫,你们抱回去两只,剩下三只一直在我们医院养着呢,你是不知道,我差不多一周没睡觉才把这三祖宗打我命给救回来。”医生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豪,谢西宁仔细看了看沈立行怀里一直在叫的小猫,怪不得这么眼熟,不久是上回在早市上“死”掉的那一只么。 “不过今天刚抱回去,怎么又抱回来了。” 谢西宁使劲踩了一脚沈立行,沈立行疼的龇牙咧嘴。 垮了垮嘴角道:“我把猫腿摔断了。” “……”宠物医生特想说,这么大的老爷们还能干点啥,但是这么大个金主总不能当面骂,赶紧把猫咪接过来道:“下回注意点……治猫咪比治人还费劲呢。” “我们下次一定小心。”谢西宁首先表态。 “肯定小心,肯定小心。”沈立行跟着表态。 医生挺无奈的把两人请了出去,沈立行拽着谢西宁就往爱宠医院的咖啡厅走。 “服务生,来两杯咖……” 谢西宁白了他一眼,沈立行到嘴边的话就转成了:“来壶菊花茶。” 俩人坐在包间里等那壶七百八的菊花茶。 “你怎么不告诉我……”谢西宁蚊子声问哼着问。 “告诉你什么?” “那三只猫……我以为它们死掉了。”谢西宁有点红眼圈。 “这不是怕你伤心么,医生跟我说不一定能救活,我也怕先告诉你万一救不活,你得多伤心。”沈立行看谢西宁这样也说自己也猜不透,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我不应该骗你。” “没有怪你……是很感动……” “你真的没生气?” 谢西宁使劲儿摇了摇头:“能看到五只小家伙都没事,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嘿嘿嘿,一开始就是想要是这三只能救活,就找个好机会当惊喜送给你,这不正好你教师资格证考下来了,我就想把这小东西送来给你,也能让你开心点。”沈立行说的时候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自己逗媳妇儿的功夫有挺大进步,能不高兴么。 “可是猫,腿断了……”谢西宁一句话就跟盆冷水似的,把沈立行那点得意全浇没了。 “那是个意外,意外。”沈立行有点着急:“我那不是亲你的时候忘了么,那时候谁还记得手里还有那五个小玩意。” 俩人亲成那样满心就剩可言不可说那点事了,要是还能记得手里那五只猫才怪,就顾着摸谢西宁,猫直接摔地上。 要说正常情况那猫自己有肉垫,从二层楼摔下去也不见得有事,可就碰到那只最小的好不容易刚把命救回来,长得还不如学学、习习三分之二大,哪里会怎么落地,就被沈立行把腿摔断了。 “意外,也断了……”谢西宁噘着嘴。 沈立行就明白这个时候必须认错,绝不能给谢西宁留下一个管不住鸡巴还管不好猫的恶劣印象:“以后绝对不会了,你最大,猫第二,我肯定把你们六个伺候好了,下次猫断一条腿我赔一条腿行不行?” “下次不要粗心。”沈立行哄了一会儿谢西宁,看谢西宁脸色缓和不少,又把手蹭过去要抓谢西宁的手。 谢西宁也没躲,他知道沈立行是想对自己好,这三只小猫自己真的挺感动,五只小家伙凑在一起,就连本以为根本活不了的那只居然也活了下来,自己虽然不知道沈立行到底用了怎么方法,但是很明显绝对费了很大力气,恐怕花费也不会特别少。 没一会儿菊花茶上来了,服务生给俩人一人斟一杯,茶壶就只剩了个底儿,谢西宁忽然就起了个心思问道:“请问这壶茶多少钱?” 沈立行一听这话心下就说不好,赶紧给服务生使眼睛,眼睛都快眨巴瞎了,服务生自然接收到了讯号,在餐盘底下跟沈立行比个没问题的手势,转身跟谢西宁恭敬道:“这是咱们这最贵的饮品了,两千七百八一壶。” 然后服务生朝沈立行比个完美的手势,正看着沈立行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西宁,你听我解释…” “多少钱?!两千七百八?” 沈立行一脸快疯了冲服务生使眼色,服务生挺惊讶瞬间明白,再跟沈立行比个ok的手势。 “先生,我记错了,龙井是这个价,菊花茶不是这个价。” 服务生说的挺真诚,沈立行给服务生比了个拇指,回头一定多给小费。 “那是多少钱?”谢西宁面色缓和不少,一壶两杯装的茶两千七百八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五千八。” 服务生这句话一出,沈立行一下子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 果不其然,谢西宁眼睛瞪老大,看着这壶茶,就跟看个怪物似的。 “一壶茶五千八?!沈立行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西宁你别听他瞎说。”沈立行眼看这事要穿帮,干脆狠狠瞪一眼服务生。“你们家一壶茶五千八?” 服务生一脸不知所措,一壶茶七百八嫌便宜,说两千七百八还不行,五千八咋还嫌便宜呢,这尼玛说到一万自己也不信啊。 “先生,要不你跟我说说咱这茶一万还是八千?”服务生看着两人也快哭了,这年头,服务生最怕被人问价格,服务生真尼玛难做! “你他妈给我说实话!” “七百八……”服务生被沈立行的气势震慑住,抖着腿看谢西宁:“不怪我,这先生给我使眼色让我往贵了说的。” “沈立行!”谢西宁平常从不生气,这回看的出是真动了火。 “媳妇儿……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媳妇儿!” “不是,媳妇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没等沈立行把这话说完,谢西宁就自己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挺不好意思的对服务生道:“茶,能退掉么?” “这是能退,还是不能啊?”服务生求助性的看了一眼沈立行,沈立行差点没把这服务生千刀万剐了。 “能退,能退,媳妇儿你放心吧。” “不是媳妇儿,我不相信你。”谢西宁转身跟服务生道:“你说实话,能退么?” “不能。”服务生一脸您弄死我我也不会说谎了的表情。 谢西宁拿手指了指沈立行,气呼呼的转身出门。 “我操,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沈立行恨铁不成钢的跟那服务生说:“你这人他妈撒个谎都不会?” “先生我冤不冤啊我!您嫌七百八便宜我都往贵了说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谁嫌七百八便宜了?那是嫌七百八贵,你他妈说八十一壶不就没事了!” 沈立行转身就出去追谢西宁,指不定之前治猫的事要穿帮,这要穿帮那还能有好? 到前台一问,谢西宁到底是自己把那茶水钱付了,沈立行赶紧往宠物医生病房跑,刚到门口就听着里面谢西宁问:“这次治疗费用多少?” “八十。”医生显然记得沈立行的嘱咐,往便宜了说骗人谁不会。 沈立行在门外就差给那医生发个红包了。 “他都告诉我了,刚刚去喝茶一壶菊花七百八。” “哦,这样。其实治疗费真不贵,上次那三只猫咪也就十几万吧,毕竟住了很久的医院,这次包扎也就五千块钱。” 沈立行欲哭无泪,考虑自己还有没有抢救一下的必要。 “猫咪现在包扎好了么?” “已经包扎好了。”医生还不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将小猫递给谢西宁。 谢西宁捧着小猫亲了亲耳朵,猫咪显然被包扎后舒服了很多,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谢西宁。 “带我去付钱。” “哎?不是沈先生付钱么?” “我自己的猫咪,自己付钱。” 沈立行在门外一听,完,连抢救一下的机会都没了。 第60章 微波炉炸了 自己他妈的算砸这几只喵手里了。 沈立行眼巴巴的看着谢西宁自己付了钱,抱着小猫头也不回的走出爱宠医院的门。 沈立行跟在后面就像被抛弃了一样,一声都不敢出。 一直尾随到谢西宁回家,沈立行才凑上去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谢西宁进门。 “让我进去……” “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告诉我,治疗费三百。” “那不是怕你生气么。” “知道我生气,你还乱花钱!十几万那么贵!”谢西宁越说越气恼,自己每天省吃俭用,沈立行就算有钱也不应该这样乱花:“去别的医院,一样可以治好,不需要花那么多钱。” “别的医院治不好……”沈立行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那几只小猫病的挺严重,别的医院没有医疗条件治不好,就这儿人家还劝我别治了,不划算。”沈立行跟谢西宁解释,自己也算好心就是钱花的多了点,可是沈家又不差钱,不算什么重大过失。 谢西宁一听这话,张张嘴不说话了,猫的命和人的命在谢西宁眼里是一样的,都是一条命谢西宁只是生气沈立行骗自己,又胡乱花钱。 可如果真的别的医院治不好,自己当时又没有能力救活这五只小东西,实际上还是沈立行帮了自己。虽然花费贵了一些,可毕竟猫咪活了下来。 “下次,不可以乱花钱,不可以骗我,有事要商量。”谢西宁抱着猫咪低头盯脚尖,怀里的小猫咪小小一团凑在谢西宁手里,软的不行。 活下来就好,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再也没有下次了,以后咱俩你管钱。”沈立行头脑一热就把财政大权拱手相让。 说好了的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全忘到九霄云外,也不怕以后出门兜里就剩一百块钱,出门转一圈连地铁钱都不够。 沈立行交出财政大权后,再度获准能够自由出入谢西宁的家里,谢西宁依旧是打一张欠条,写好了猫咪救治的费用给沈立行,沈立行嗯嗯啊啊的收了欠条然后随手扔,谢西宁却一笔笔钱记得清楚。 现在谢西宁心里的负担轻了一些,两个人是情侣关系,还钱也不用特别急,况且自己很快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钱会越来越容易。 现在谢西宁不大的家里已经养了五只咪咪咪的小猫崽儿,除了学学习习之外,花毛色的叫美美,棕色耳朵的叫天天,最小瘸腿儿的那只叫好好。 五只排在一块儿,就是“每天学习好”。 沈立行是觉得上辈子谢西宁少念多少书,这辈子才给五只猫起这么个名字。然后沈立行自然而然的选择性失忆,学学习习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治疗猫咪的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五只小家伙在一起过的也挺开心,谢西宁每天照顾了人还要照顾猫忙的不亦乐乎,沈立行依旧三个地方来回跑,就算再忙也一定回家吃饭。 沈立行磨谢西宁,让谢西宁教自己做饭,谢西宁只当沈立行是说着玩,怎么也不肯教,后来禁不住沈立行天天墨迹,谢西宁就手把手开始教沈立行从最简单的木须柿子做起,沈立行人聪明学什么都快,没几天就能做不少简单的拌菜炒菜。 一转眼,马上就到了年末,教师资格证考下来之后,自己去高中找了一份音乐教师的工作,工作稳定赚的也不错,维持生计没有问题,周末做几份兼职就能有不少盈余。 现在沈立行在谢西宁家处于白吃白喝的状态,有时候谢西宁去加班补课,忙不过来,沈立行以工抵债,帮着做顿晚饭全当饭钱,虽然统共次数也不超过三次,但沈立行还是很引以为豪,毕竟三次都是顺利的把菜做熟了。 当然也仅限于做熟了而已。 “我去溜猫买菜,你在家把昨晚剩菜热一下,我们今天先把昨天剩的吃掉。”谢西宁一边说一边穿好外套,牵着五只小猫,每只猫脖子上都套着沈立行给准备的名牌,名牌上刻着每只小猫的名字,还有谢西宁的联系方式。 “行,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沈立行朝谢西宁打了个立正。 现在谢西宁挺放心把家交给沈立行,一个人牵着五只小猫就去早市上买菜。 沈立行一个人在家,哼着小曲儿洗漱准备早餐,昨晚剩饭不多,沈立行就去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准备煮了一起吃。 没一会儿鸡蛋要煮好了,沈立行就把昨晚剩的菜搁进微波炉里转一圈。 就这当口谢西宁敲门大包小裹的回来了,手里还牵着五只小猫。 沈立行开门,刚想给一个法式拥抱,就听见厨房里挺吓人的机器示警声,谢西宁疑惑道:“怎么了?微波炉怎么叫起来了?” 说完准备换鞋进去看个究竟。 沈立行天生彪悍的生理预警系统,让身体先一步大脑行动,一把将要往屋里进的谢西宁向外推了出去,自己随即一扑整个人压在谢西宁身上就地往外滚了一周,就是这一滚直接救了两个人的命。 电光火石一秒,厨房里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几乎让整栋楼震了三震。 沈立行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挺挺的把谢西宁护在自己身下,谢西宁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搂着男人的手掌心里一摸全是滚烫的鲜血,原本温馨的小家一瞬间化为一片焦土,只见沈立行后脑勺扎着几块玻璃碴子,满身是血压在自己身上,左半边身体一片焦黑,胳膊上挺明显一处大片烧伤,浓密黑亮的头发,后半边几乎全部烧焦。 屋子防盗铁门炸坏一半,门内一片狼藉,地面瓷砖焦黑一片炸成了渣滓,屋内木门木窗碎屑满地都是,屋子里冒出滚滚浓烟。 最可怕的事是,一百六七十斤的沈立行就像死了一样,压在身上一动不动,甚至都感受不到一点生命体征。 谢西宁第一次直面感受到,也许这个自己喜欢了两辈子的男人要死了,这次也许真的要永远离开自己。 谢西宁一直想要逃离沈立行,却从没想过这个男人如果死了会怎么样,这个世界如果真的不再有那个叫沈立行的男人会怎么样。 “怎,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谢西宁疯狂的推着身上的男人,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淌出来,“你醒醒,呜呜呜……你醒醒。” 就在谢西宁几乎绝望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 “没事,就是微波炉炸了。” 一句话,足以让谢西宁放声大哭。 楼里其他住户很快拨打了120和119,救援部队来的及时,将沈立行抬上救护车,谢西宁看着浑身是血的沈立行,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这么不愿意让这个男人永远离开自己。 医院里手术中的红指示灯一直亮着,谢西宁联络了沈默思和顾云归,两个人立即赶到了医院,顾云归尽力安抚谢西宁让他不要着急。 沈默思倒是显得淡定的多,只是一贯笑盈盈的桃花眼里此刻多了不少凝重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终于灭了,医生推着挂氧气罩沈立行出来,谢西宁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 “放心吧,病人情况稳定浅二度烧伤,玻璃也没有完全深入大脑,幸好你们离厨房较远,否则结果真是不堪设想。”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就是烧伤后的疤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主要是背部和左臂情况比较严重,但幸好都是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其他只要注意恢复就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谢西宁听了医生的话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家属过来签一下字。” 沈默思和谢西宁几乎同一时间起身要和医生签字,沈默思用目光盯着主动的谢西宁瞅了一会,抿嘴笑了笑。 谢西宁腾的一下脸红的不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沈默思听见医生说沈立行没事,一颗心放进肚子,倒是很自觉的回了原位,搂着顾云归咬耳朵,谢西宁耷拉脑袋红脸跟在医生后面去签字。 谢西宁仔细研究了一下沈立行的情况,烧伤等级不算高,医院的意思是只要花大价钱,疤痕也不是去不掉,幸好,沈家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 谢西宁交过住院费换上一身无菌服装,进入病房探望沈立行,尚在昏迷中的沈立行显得异常脆弱,手上插着点滴管打的沈立行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立行,你醒过来好不好,医生说你没事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谢西宁趴在病床前,眼睛红彤彤的,小心抓着沈立行的手,推了推人,却见不到沈立行的任何反应。 “呜呜呜,你醒过来吧,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搬到你家去,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不会再跟你计较钱的问题,我们还可以一起领养一个孩子,你醒一醒……呜呜呜……” 谢西宁越说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谢西宁知道沈立行这一下是救了自己的命,那样的时候,每个人下意识一定是保护好自己,可沈立行的第一反应是把自己压在身下,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危险。 这样的男人难道还不足以让自己完全信任么? “立行,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你醒过来我就再也不拒绝你了,我们俩好好过日子。” “咳咳咳,不许反悔……” 第61章 住院 虚弱的声音震碎了谢西宁紧绷的心弦,脸上挂着还没擦干的泪水,惊讶的看着床上勉强咧开笑容的沈立行。 那个暴戾,爱发脾气,说一不二的男人此时躺在病床上,终于有了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一点人情味。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我醒过来你就跟我永远在一起。”沈立行无力握住谢西宁的手,好像生怕谢西宁离开。“那我现在醒了,你就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谢西宁双手将沈立行宽大的手掌包住,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你好好养病,病好了就回你家。” “真的?你同意回我家?”沈立行艰难的动了动嘴唇道,脸上虽然做不了惊喜的表情,可谢西宁猜得出沈立行的心情。 “嗯,以后都听你的……”谢西宁攥着沈立行的手哽咽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值了,我他妈的挨这一下值了。”沈立行笑的艰难,自己一时粗心把要热的菜直接放进微波炉里,没有换微波炉的专用盘子,当时谢西宁想进去看一看情况,自己下意识的感知到危险,这一压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也许沈立行自己也不知道,潜意识里,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谢西宁掉一根头发。 “别胡说,弄成这样你还笑……” “怎么不笑,弄成这样,你不是跟我表白了么。”沈立行虚弱又贱了吧唧的说道:“媳妇儿我疼……” 谢西宁马上急了起来:“哪里疼?我去找医生!” “医生没用,治不好。” “那怎么办?” “媳妇儿,你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 谢西宁看着沈立行那一脸挺贱的笑容,真想抽一巴掌,可是人这样自己哪儿下得去手。也是没了办法,谢西宁弓着身子在沈立行脸上亲了一下。 “行,行了吧?” “不行……还疼……媳妇儿亲脸没用,得亲嘴儿。”沈立行噘着嘴闭眼睛一副大爷样等谢西宁送上门亲。 谢西宁算明白沈立行指不定这一点事都没有就等着吃自己豆腐,谢西宁挥舞小拳头一拳擂在沈立行没受伤的那半边胸口:“你别欺负人!现在你打不过我!要是还欺负我,我就打你!”话虽这么说,谢西宁却一点劲儿也没敢使,就是装装样子,沈立行却疼的龇牙咧嘴,脸都白了一层。 谢西宁立即吓的不像样,急忙凑上去检查:“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打你了,你那里疼?我去找医生。”谢西宁小心翼翼弓着身子检查,生怕自己刚才碰到了哪处伤口。 就在谢西宁检查沈立行伤口的时候,沈立行突然抻着脖子,腰部用力起身亲了一口谢西宁的脸,一副小孩偷吃糖得逞了的样子。 “你有又骗我!再也不理你了!”谢西宁气呼呼的坐在一边,没一会儿已经让沈立行吃了两回豆腐。 “媳妇儿,你在我身边,我就哪儿都不疼了。”沈立行的油腔滑调里难得多了不少真诚,要是早知道自己受一回伤谢西宁能寸步不离陪着自己,还让抱抱亲亲,当初在公车上那刀应该先捅自己,然后再对着那色狼。 要是那样指不定现在谢西宁早就在自己床上了。 当然这种事沈立行也仅限于想一想,实际操作起来,自己觉得真这么干也挺不是人。 “媳妇儿你这段时间别上班了,天天陪着我行不行?”沈立行就跟个小孩儿似的一个劲儿的磨谢西宁。 谢西宁想了想点点头,音乐老师请假也没什么,大不了扣工资,先把沈立行的伤治好才是正经事。 从那之后,谢西宁真的开始整天围着沈立行转悠,吃喝拉撒睡伺候的无微不至,恨不得饭都嚼碎了再喂进去。 沈默思也就是每天例行看看自己这个弟弟,一来是受不了弟弟眼睛都贴谢西宁身上那样,二来确实公司忙的分不开身,沈氏少董出现意外第一受到波及的沈氏股价一路走低。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意外曝光之后,孙亦欢反应平淡,甚至没有到医院探望沈立行,与此同时孙氏在此时又曝光了一个与沈氏的合作项目,算是一下将直线下滑的股价打了一记强心针,生生拽回了大半截。 谢西宁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不过病床上的沈立行胳膊坏了,脑子却清醒的很,按说沈孙两家此时表面上确实是联手的状态,沈立行翻了翻财会报表心里清楚,沈氏最终目标是要吞掉孙氏,孙亦欢的目标是借沈氏拿到孙氏完全的主导权。 吞掉孙氏沈默思的计划是先吃掉北美分部,孙亦欢孤立无援时以结婚为手段,控制孙亦欢使孙亦欢成为傀儡,而沈立行可以借孙氏姑爷的身份名正言顺慢慢从内部蚕食掉这颗大树。 计划看起来□□无缝,可不知为什么沈立行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自从上次孙亦欢差点弄死谢西宁,自己就有感觉这个女人绝对比表面上显示出来的还要复杂,上次的一顿饭更能印证自己的猜测,当时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扇了孙亦欢一耳光,孙亦欢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在自己面前谈结婚。 要么孙亦欢是太软弱无能,要么孙亦欢是城府太深。 前者显然不会,如果是后者……沈立行最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然而账面上所有的数据都显示出,事情是按着沈默思的计划在走,分毫不差。 自己的担心会不会太多余了? “哥,你来了。”病床上的沈立行左臂还是不能动,平板电脑用支架支撑方便使用。 沈默思推门而入坐在床边扫视一圈病中还不忘工作的沈立行:“来看看你,医生说恢复的很快。” “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烧伤,没大事。” “为了谢西宁你也是够拼的,真不怕把自己命搭进去。”沈默思那双桃花眼总是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晃得人两眼发晕。 “应该做的,总不能让他死我前面去。”沈立行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还觉得挺自豪。 “这也就是你没事,要不然……”沈默思话说一半就没再说下去,转了话头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和孙氏最近的合作有没有问题?”沈立行单刀直入。 “表面上我看不出问题。”沈默思淡然回应:“数据上的显示,没有你担心的任何一类问题。” “哥,我读书少,做事说句难听的全凭直觉。咱俩不一样,你书念得多喜欢拿条条框框说事,但是公司是咱俩的,我还是得多说一句,孙亦欢这女人,我总觉得不放心,以前是我小看了她,可现在……我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可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自从上回她差点弄死谢西宁之后我就在想,一个那么娇小的女人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她干不了的。”沈立行显然已经有些急躁,他更习惯于做有把握的事情,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孙亦欢这件事,似乎开始有些无法被自己控制。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的情况是,所有的前期投资都放进去了,如果现在撤出,必定血本无归,走下去如果不出意外,赢的就是我们。”沈默思其实自己心里也渐渐有所怀疑,可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壮士断腕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如果出了意外呢?” “现在你怎么这么害怕孙亦欢?”沈默思叹了一口气,这句话是沈立行之前问过自己的。 “哥,咱俩是在拿爸妈留的棺材本赌。” “我知道,可是……没有时间了,弟弟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你和谢西宁都能过得好。”沈默思轻轻拍了拍沈立行的手背,眼底竟有了积分哀伤的意味。 “哥,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会害你,但是我不会,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沈默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点了点沈立行的鼻尖。 沈立行别扭的偏开头:“哥,都多大了,你烦不烦。” “是啊,都多大了,我弟弟都有媳妇儿了。”沈默思拿沈立行和谢西宁的事打趣。 “滚,说的像你没有一样,再说咱俩脚前脚后就差二十分钟,你至于天天拿哥哥的派头么?” “差二十分钟你也是我弟弟,有本事你早生二十分钟我看看。” 沈立行和沈默思斗嘴,基本沈立行占不到任何便宜,这事儿沈立行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想什么都比别人脑子多转一圈,也不嫌累的慌。 “沈,沈总,你来了……” 哥俩斗嘴的功夫,谢西宁端着便当盒过来,里面满满全是沈立行爱吃的东西,挺远就闻到了香味。 “我操,真香!不愧是我媳妇儿就是心灵手巧。”沈立行等谢西宁放好便当盒,用右手把人拽过来,啵啵啵照着脸就是三下,沈默思顿时觉得真尼玛没眼看。 “西宁,我弟弟就交给你了,他脾气不好,现在又受了伤你多照顾一点。”沈默思弯眼一笑,明显要比沈立行绅士得多,而且是那种让人不由自主就会主动靠近的感觉。 谢西宁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立行。” 沈默思冲两人挥了挥手就出了病房,谢西宁打开便当盒,将饭菜用小碗装好放在病床可滑动桌子上。 “吃吧,今天做的是土豆泥,你前天说想吃鱼香肉丝我就试着做了下,你尝尝味道。” “媳妇儿我手疼,要喂。” 第62章 住院2 原本谢西宁听到手疼还挺担心,听到后面那句就知道这哪儿是手疼,明显是撒娇。 “不喂,自己吃。”谢西宁故作生气,吓唬沈立行。 沈立行哪能被日常生活演技为零的过时小演员骗到:“媳妇儿,喂一口,我真手疼全身都动不了。”沈立行拼命晃自己受伤的左手,看的谢西宁心惊胆战。 “别,别晃了,我喂,喂还不行么。”谢西宁生怕沈立行再晃出什么事来,赶紧端起碗用土豆泥拌饭,弄成饭糊糊香喷喷的喂到沈立行嘴边,一边喂一边想这么大的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沈立行奸计得逞,享受谢西宁牌五s级服务,趁着这会儿住院可得好好享受,等出院之后这角色位置绝对互换。 “媳妇儿……我快五天没洗澡身上臭死了,你给我洗澡吧。” “瞎说,你见过哪个烫伤还没好就洗澡的!”谢西宁气的摔了筷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我要洗澡,身上臭。” “不能洗澡……” “就要洗澡!” “……”谢西宁看沈立行大嘴一噘,气呼呼的样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洗澡肯定是不行,擦擦身子应该可以,虽然说现在是冬天,可五天不洗澡也挺要命,幸好医生说沈立行体质特别好,恢复的相当不错说不定能赶上回家过年,要不然俩人在一起第一年就在医院过也挺要命。 “晚上给你擦身子,不能洗澡。” “好,那就擦身子。” 沈立行奸计得逞还不能笑出来,憋的挺辛苦,之所以想到擦身这回事,其实是之前谢西宁不在的时候护工给擦过身子,沈立行一开始还挺不愿意让陌生人碰自己,可擦着擦着灵机一动,这要是以后让谢西宁擦,那该是多美一件事。 于是沈立行就这么拐着弯的把谢西宁带进坑里。 谢西宁一个下午就听着沈立行说自己身上臭,要谢西宁快点给自己擦,谢西宁受不了沈立行磨叽,询问了下擦身的步骤和注意事项,决定亲自上手给沈立行擦。 谢西宁做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可真看见病号服下面那烧伤的大块皮肤时,还是忍不住的想哭,伤口太吓人,深红偏褐色的伤疤分部在左臂手肘和上臂外侧,有些皱缩的皮肉显得异常狰狞。 沈立行看见谢西宁一副要哭的样子赶紧拿衣服盖住伤口:“是不是吓着你了,以前没敢给你看,今天我脑袋一热给忘了。” 谢西宁使劲摇了摇头,好像想用手碰一碰,却又生怕弄伤了沈立行,没一会儿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 “是不是特别疼,肯定特别疼……” “不疼,没事,你咋又哭了,别哭了别哭了,你一哭我他妈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沈立行想替谢西宁擦眼泪,可就是胳膊后背还是疼,动一下就扯着烧坏的皮,带着皮下的肉钻心的疼,沈立行只好继续瘫在床上,抓着谢西宁的手道:“这事他妈的怪我,把你屋子给炸了,我也就是受了点轻伤,这不活的好好的么,我还想你那房子住了那么多年,让我给炸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赔你,还有‘每天学习好’也被送进在宠物医院,好好那么大点就泡医院,这回能不能救回来也说不准。” “房子没有了可以再盖,人死了就回不来了。”谢西宁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抓着沈立行那条健康的胳膊,哭个不停。“以后不可以受伤,什么原因都不可以。” “好好好,我以后肯定保护好自己,就是美国空投个炸弹过来,我也一骨碌滚开,肯定不被炸行不行?”沈立行挪动身体,右手捧起谢西宁的脸道:“别哭了,你没事我比什么都高兴。” 沈立行跟表白没区别的逗笑让谢西宁脸上一热,眼前的男人真的和上辈子不一样,真的是喜欢自己才会这样的吧,上辈子沈立行要了自己一条命,这辈子拿身体替自己挡回一条命,算不算扯平了? 谢西宁心里越发混乱,说服自己和沈立行在一起是因为还不起钱的理由不再起作用,谢西宁很清楚自己真的想和沈立行好好在一起,过普通日子就可以,每天做饭打扫屋子买菜养猫咪照顾妈妈,这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 “给你擦身体……”谢西宁把眼泪憋回去,稳定心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后拿起做过全面消毒处理的无菌毛巾,沾了点蒸馏水拧干,帮沈立行擦拭身体。 谢西宁做事一向细致,再加上沈立行的心理作用,觉得谢西宁比沈默思请的高级护工伺候的舒服多了,谢西宁小心绕过身上的伤口,上半身清理完毕,剩下的就是沈立行期待已久的下半身。 显然谢西宁咬着嘴唇也有些犹豫,但是犹豫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就视死如归一般,帮沈立行脱了病号服的裤子,别的都不打紧沈立行那没勃起就大的吓人的东西特别直白的出现在谢西宁眼前,谢西宁拿着毛巾的手都有点抖,眼神半点不敢往那处看。 沈立行的性功能谢西宁深有体会,谢西宁本来就是同性恋,跟在沈立行身边那么长时间,俩人每做过一次谢西宁都跟散架了似的,没有一次例外。 想想就够面红耳赤的,谢西宁哪有那个脸皮盯着看。 可沈立行不愿意了,等这么长时间就等着这一刻呢,谢西宁这会儿要撤出阵地那怎么行。 “媳妇儿你怎么不擦了。”沈立行使出第一招装傻充愣,一脸的纯洁问号,还特不纯洁的刻意甩甩那有抬头趋势的东西。 “我帮你把裤子穿上再擦。”谢西宁捂着脸手忙脚乱找裤子。 “穿裤子怎么擦,媳妇儿我胳膊疼后背疼头也疼,不能穿裤子。”沈立行使出第二招扮可怜。 “可是……可是……”谢西宁害怕沈立行是真疼,可是那玩意支棱着自己真下不去手给沈立行擦身体。 “媳妇儿,你就擦一擦,你看都硬了,你忍心让我这么难受么?”沈立行使出撒手锏撒娇。 沈立行那玩意已经支棱老高,在两腿间挺着叫嚣宣誓存在感,一个男人硬了弄不出来有多难受,不用说也知道。 谢西宁局促的站在床边,不时用眼角瞥一下沈立行那玩意,小脸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媳妇儿,你帮帮我好不好,难受,真的特别难受,摸一摸就行。”这回沈立行的难受不是装的,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老二立起来爽不了,沈立行难受的死的心都有。 谢西宁两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碰见沈立行胯下滚烫的东西就像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蹦老远。 那东西留给谢西宁的记忆真的不算太好,看见那东西谢西宁生理反应本能的想逃。 “做不到……真的不行……不是说擦身体,怎么要弄这个……” “西宁……媳妇儿……”沈立行语调里已经有了点哀求的意味,“我这兄弟,对着别人他妈的都站不起来,媳妇儿你要是再不照顾他,我这玩意就废了。” “我,我……”沈立行□□青紫东西的直径是谢西宁一只手攥握勉强才能包住的尺寸,谢西宁清楚的记得,这东西进到身体里的痛苦,病床上的男人那时候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恨不得撕碎了自己才肯罢休。 害怕,真的害怕。 “西宁……”沈立行轻声叫了谢西宁的名字,谢西宁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满是恐惧的看着沈立行。 沈立行明白了谢西宁目光里的意思,无奈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道:“媳妇儿帮我穿裤子吧,然后你出去,我自己弄出来,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做不想做的事。” 谢西宁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显然没法说出口,沈立行这样的谅解无疑给谢西宁加了一层负罪感。 情侣之间做这种事太正常了,两个人确立关系这么久,沈立行连亲自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进一步的接触,可情侣之间哪能不做这种事,之前因为自己不接受性爱已经逼走了钟敏言,如今还要因为同一件事而失去沈立行么? 谢西宁竭尽全力横下一条心,深呼吸挽起袖口坐到沈立行旁边,双手捧住沈立行那玩意,由上到下没什么章法的□□着,谢西宁压根就不是会在床上伺候人的人,就算上辈子两人在一起三年,谢西宁也只是被动承受,床上的反应仅限于哭,区别是哭的声音大小。 这是谢西宁印象中第一次帮助沈立行用手做,滚烫的阴茎在手里慢慢变得越来越大,硕大的冠头的小眼里不断溢出白色液体,有事谢西宁的指尖儿扫过青筋脉络,床上的沈立行就会迸发出一声低沉的□□,沈立行右手将床单抓得皱成一团,面目表情说不清是舒服还是痛苦,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单音节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在叫谢西宁的名字。 谢西宁坐在床边扭着身子,努力帮沈立行舒解欲望,十多分钟之后,谢西宁急得鼻尖冒汗,眼睛里也罩了一层雾气,沈立行的老二却一点要释放的迹象都没有。 “立行,弄不出来……怎么办?” “媳妇儿……我操,媳妇儿……我不行了,帮我,媳妇儿……” 沈立行那玩意被谢西宁越弄越大,沈立行太长时间没碰过男人,自己这段时间也没自己撸过,攒了这么长时间的欲望,谢西宁这样没啥技术的撸,除了让沈立行更想操人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媳妇儿…媳妇儿…我操,真他妈爽。”沈立行只觉得下身一片濡湿,温软的东西包住了自己的阴茎,与手掌完全不同的触感,一瞬间爽的直逼头皮,再定睛一看,沈立行惊诧的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西宁跪在病床上,俯身弯腰,用嘴包裹住了自己的性器。 第63章 搬家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这样,把嘴拿开,我操,脏。”沈立行这下彻底清醒了。 沈立行喜欢口爱方式很有征服欲,不仅是体位上的压制,甚至带有人格上的压制,沈立行很喜欢这种感觉。 然而当谢西宁跪在床上为自己做同样事的时候,沈立行只是觉得这是对谢西宁人格上的侮辱,他喜欢的男人不应该用这种方式伺候男人。 那点性欲退了个干干净净,没等谢西宁吞进深喉,沈立行的东西已经萎靡下来。 谢西宁感觉到了口中东西的变化:“不舒服么?” 谢西宁因为强迫自己吞吐沈立行的东西而唇瓣泛红,嘴角还留着混合腥膻味道的涎水。 “我记得……你喜欢这样。”谢西宁垂下眼睛轻声道:“以前我不想这样做,你会……强迫我。” “这他妈是以前么?”沈立行勉强用右臂将跪在床上的谢西宁扯进怀里,不由分说吻了上去,单臂卡着谢西宁的腰,轻柔将谢西宁口中的液体一点点卷进自己嘴里,舌面刷过口腔内壁,俩人嘴里黏出一道透明银丝儿,谢西宁被沈立行弄的气喘吁吁,眼睛里迷茫的样子半天没散。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谢西宁偎在沈立行怀里,沈立行用右臂垫在谢西宁脖颈下面,侧头亲一口谢西宁小刷子一样的睫毛。 “下回不许这么干了。”沈立行捏一下谢西宁的脸,说的挺严肃。“我媳妇儿的嘴只能亲上边,不能碰下边。” 谢西宁乖乖点了点头,被窝里沈立行那玩意似乎让谢西宁觉得不再像以前那么可怕。 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吧。 谢西宁这样开心的想着,嘴角逐渐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立行搂着怀里这个越发乖顺的男人,幸福就在眼前,如果没有那个名叫孙亦欢的女人,事情简直就是完美。 幸好,孙亦欢并没有来打扰沈立行和谢西宁医院里的甜蜜时光。 两人在医院朝夕相对呆了一个多月,情感上有了实质性的飞跃。 具体表现体现在,只要没人的时候沈立行可以随意亲亲,有需要了两人在被窝里可以用手解决。 每次沈立行看着谢西宁替自己解决生理问题时候害羞的样子,心里头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媳妇儿真他妈好。 两人正好赶在年前出院,之前的房子沈立行早就派人按着原来家装模样修缮,力求原封不动,就连那个世面早就断货没处买的皮卡丘抱枕,沈立行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摆在了沙发上。 沈立行身上的伤除了留了两大片伤疤之外,没什么其他。谢西宁也信守自己在医院的承诺,把家搬到了沈立行的住处。 原本谢西宁以为自己的住处会只是一套外宅,像之前一样,沈立行喜欢来就住几天,不喜欢来就那么放着。 可没想到这次是直接搬进了沈家老宅,以前沈氏两兄弟长大的地方,也是当年温柔嫁进沈家之后的住处。 在车后座抱着小包行李的谢西宁显得十分不安,沈立行打开车门,把谢西宁迎下来搂进怀里,指了指大门道:“以后咱就住这,房子老了点不过还能用,你要是不喜欢再买一套也行,不过这个年先在这过,回头领你见见爸妈,虽然就是俩牌位,不过新媳妇儿进门还是得见见公婆行个礼。” “都听你的……”谢西宁手里拉着小行李箱,仰起头想尽量把这栋自己上辈子没有资格踏入的房子收进眼底,自己两辈子的愿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自己的爱人陪在身边,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家,养几只小猫,以后也许会再领养一个孩子,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站在沈立行身边,不用再纠结不知道用身份介绍自己,虽然离梦想仅仅只差了一个婚礼,但是男人之间怎么可能有婚礼,像自己这样的男人也不配有一个婚礼,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还奢求什么呢? “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又哭了?”沈立行看着扑簌扑簌掉眼泪的谢西宁,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谢西宁哭着将头埋进沈立行的怀里,沈立行下颚抵在谢西宁头上,温柔的揉谢西宁黑发。 “别再外边站着了,冻坏了我媳妇儿,进屋。”沈立行抱着谢西宁温存一会儿,用指腹揩掉谢西宁脸上的眼泪,大手包住小手,牵着谢西宁进了沈氏祖宅。 别墅和上辈子的印象一模一样,家具不算考究,装修更谈不上豪华,反而时时处处都有点古朴的意味在里面,客厅里巨大的壁炉燃着温暖的火焰,简单的沙发和木质短腿茶几就在距离壁炉三米远的地方,在谢西宁的印象里,温柔最喜欢倚在沙发上,享受壁炉散发出令人慵懒的温度,然后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给沈立行的儿子读。 “是不是有点老,不太符合我霸道总裁的身份?”沈立行替谢西宁收拾好行李。 “没有,和上辈子一模一样,我记得这里的样子,你还是没有请长期的管家或者佣人。” 偌大的祖宅里空空荡荡,三层别墅除了沈立行和谢西宁两个人,再没有过多的人气。 “是啊,从不请佣人,也很少回这里住,基本都是钟点工每天定时打理。不过你来了以后就要请佣人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扫这么大一座房子,累坏了我媳妇儿怎么办。”沈立行冲谢西宁笑的挺傻逼。 “累不坏……我自己可以的。”谢西宁粗略估算一下一个人打扫别墅的用时,刨除每天上班和平时加班,虽然每日清理有些困难,隔日清理还是可以的,这样能省一点请佣人的费用,其实也是谢西宁自己的私心,和沈立行的生活不愿意第三个人介入,就算是佣人也不喜欢。 “家我就交给你了,一会儿把钥匙也给你。”沈立行捧着谢西宁的脸亲了个带响的:“你要是上辈子见过,那我就不用带你参观了吧,媳妇儿给我做饭吧,我快饿死了,吃了饭咱俩去医院把猫接回来,然后准备准备要过年了。” “好,我去做饭。” 沈立行帮着谢西宁把那点少的可怜的行李归置到卧室里,沈宅挺大卧室不少,依着谢西宁的意思是两人睡俩屋,沈立行一听,人都弄家来了,还睡俩屋? 就自作主张把东西都收拾到最大的卧室,然后开始盘算俩人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应该怎么弄得让谢西宁终身难忘。 时间就放在过年那天,形式……形式不重要,次数和持久度最重要,大体圈定一夜七次总时长五六个小时的样子,太持久谢西宁的身体受不了。 沈立行自己想的美滋滋的,看着谢西宁的目光也越发像一条狼,围捕了这么久的猎物眼看就要到进嘴,能不高兴么。 俩人饭后把医院里五只小猫接了回来,除了天天尾巴毛秃了,美美耳朵炸伤之外,五只小猫总体还算健康。 自从微波炉炸了之后,谢西宁再也不敢让沈立行进厨房,就算工作再忙一定回家做饭。 两人五只猫平静的过起了日子,对于两人住一个屋这件事,一开始谢西宁有些抵触,可睡了几晚之后发现沈立行挺乖,不会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坏事,冬天里沈立行身体暖和的要命,抱起来特别舒服,谢西宁渐渐也就不再抵触两人睡在一起。 眼瞅年关将至,谢西宁的学校早早给这些边缘老师放了假,谢西宁就有更多时间打理家务,每天沈立行起床就能闻到厨房里饭菜的香味儿,床头拖鞋摆的整整齐齐,衣柜里的衣服按着颜色挂成一排,卫生间干净的连根头发丝儿都找不到,甚至连刷牙的水和牙膏都被谢西宁挤出来摆好,只等着沈立行刷就可以了。 这媳妇儿娶得太值,还附送这么多额外项目。 “媳妇儿,媳妇儿,咱俩今天买年货去吧,我哥跟顾云归出国了,这年就咱俩过。”沈立行吃饭速度有了很大进步,终于不像饿死鬼投胎。 “行,吃了饭之后就去,最近太冷了,争取今天都买好,一直吃到初七再出门。” 谢西宁怕冷,天一冷就想把自己蜷在屋里不出门。年关将近商场更是人满为患,再去商场看人挤人也不值得。 谢西宁翻出家里攒的一沓宣传单,都是市区各大商场打折的时间,俩人在一起之后沈立行基本什么事都顺着谢西宁来,就是明知道今天会被挤成肉饼,沈立行也要舍命陪君子。 谢西宁点点头,把攒的宣传单一张张拿出来找哪家打折,最后俩人圈定了离家比较近那个,谢西宁兜里揣着购物清单,和沈立行俩人推着小推车逛商场,谢西宁一边给沈立行讲怎么看牛羊肉新鲜程度,一边挑选食材,这个时候沈立行除了能帮忙推车之外啥都干不了。 沈立行逛了一会儿嫌没意思,又开始瞄着人看不见的时候和谢西宁动手动脚,一会儿摸摸腰,一会儿摸摸屁股,气的谢西宁干瞪眼又不好发作。 “你说出来买东西,别胡闹,这么多人……”谢西宁靠在乳制品区,气的小脸鼓起来。 “摸两下怎么了,我摸我自己媳妇儿,又不犯法。”沈立行像挨训的孩子低头还不忘顶嘴,看着展柜上一排排乳制品,心说等过年那天,一定把你办的骨头渣都不剩。 柜台结账的时候,沈立行趁着谢西宁不注意往购物车里扔了十几盒杜蕾斯,反正自己结账不给看小票就可以了。 俩人大包小裹跟在密集的车流之后,乌龟爬的速度往家赶,沈立行在前面开车,谢西宁在后面清点年货,没翻几下就看见大袋子底下压着的杜蕾斯,作用不言而喻。 说沈立行拿杜蕾斯吹气球,鬼都不信。 第64章 剧场 谢西宁拿着杜蕾斯看了一会儿,又悄悄的放了放了回去,该来的总会来,自己也不能一直逃避。 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总是避不了的,要学会重新接受和沈立行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长久的在一起吧。 沈立行自觉聪明的回家主动要求收拾年货,然后把那十几个杜蕾斯藏床头、抽屉、枕头底下,谢西宁只是装着不知道。 到了年底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沈立行为了能跟谢西宁过个好年,自然开始加班加点,顺便还要敷衍应对这着孙亦欢,谢西宁自己一个人在家等沈立行回来的当空,偷偷到网上淘了一些gv,用电脑播放。 既然总要面对,不如自己先行适应一下,也许接触多了这样的感官刺激,和沈立行做的时候可以轻松一些。 谢西宁不懂什么分类,卖家发来的是一个压缩包合集,谢西宁解压之后随意点开一个,gv通常拍摄的粗糙露骨,谢西宁点开是一个群p加强x的视频,里面的小受几乎被弄得死去活来,还叫着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无疑勾起了谢西宁有关于性爱一切不美好的记忆。 “不行,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谢西宁看着电脑里粗糙的画面不仅没有丝毫生理快感,而且胃里一阵阵的绞痛想吐。 谢西宁抛下电脑,由着客厅里继续回荡着小受又疼又爽的叫声,自己跑到卫生间干呕,恨不得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 呕吐结束,电脑里那场性爱进度条还没走完一半,谢西宁强迫自己坐在电脑前面,看着电脑里的小受身体被很多男人贯穿,小受跪趴在地上,脖子上同样被拴着一条长长的链子,攻骑在受身上,面无表情的抽插。 谢西宁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双手捂着嘴才压抑住哭声。 说巧不巧,正在这时沈立行解决了公司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冲回家里想给谢西宁一个惊喜,刚进客厅就听着客厅电脑里发出的奇怪声音。 沈立行蹬着拖鞋,画面效果勾得肾上腺素飙升,谢西宁坐在电脑前面,电脑里放着gv,沈立行□□那玩意直接立了起来,在裤裆那撑起一个小帐篷。 “媳妇儿,媳妇儿,你一个人在家看这玩意呢。”沈立行从后面抱住谢西宁,没头没脑就亲了上去,亲了两下才发现不对劲儿,谢西宁怎么满脸全是眼泪。“媳妇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谢西宁抽噎着使劲儿摇头说不出话,沈立行再瞅两眼电脑里的东西,就把原委猜了个*不离十,沈立行一边搂着谢西宁一点点把眼泪吻掉,一边操作关掉电脑。 “别怕别怕,以后我不会这么对待你的,别怕……” “立行……不做可不可以,不想做。” “我也没说做,你这胡思乱想什么呢。”沈立行这话说的心虚,但也没办法,只能这么安抚被吓到的谢西宁。 “我看到你买杜蕾斯……”谢西宁抽动嘴唇道。 沈立行一听,得,穿帮了,就不该手贱,买个屁的杜蕾斯,直接做不就完了,多抹点润滑比什么都强,现在搬石头砸脚,活该。 “我那……就是吹气球玩的,你想多了。”沈立行撒谎都不脸红。 “可是……” “媳妇儿,你好好的,比啥都强。”沈立行坐凳子上,让谢西宁坐自己腿上边,从后搂着腰,下巴搁在谢西宁肩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谢西宁脖子。“说实话,我是想跟你做,可是你这样我要是再上,就跟之前,跟电脑里你看的那些人没区别,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所以我有这个耐心等你。” “立行,我……我有努力,会尽快,尽快可以做。”谢西宁现在对沈立行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这辈子沈立行对自己真的不错,就这样在一起应该也没有关系,只要沈立行不再打骂,两个人就可以好好的过日子。 本以为做v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就算是很努力的想要忍受,也完全无法接受。 “不要勉强自己。”沈立行心底里的怜悯被谢西宁完全勾起,原来自己的行为曾经给谢西宁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要是之前在伊丽莎白,他妈的没有精虫上脑,哪儿还会有这些事。 “没有勉强,我也想好好过日子,你是男人,会想做……我不想让你难受也不想让你和别人做。” 谢西宁的心里话听在沈立行耳朵里,揪得沈立行心尖疼。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被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不会和别人做,以后都不会和别人做。” “我相信你……”谢西宁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沈立行有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有些记不清了,沈立行上辈子那样的残暴的形象在脑海里慢慢弱化,取而代之的是穿七百块衣服和自己逛街的沈立行,抱着小猫当猫爸爸的沈立行,还有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沈立行。 爱撒娇会耍赖,时不时擅作主张,只要自己吓唬一下就会立即告饶,这样的沈立行要鲜活令人喜欢的多。 “媳妇儿,咱以后都不看这些玩意了,真想看以后老公给你演现场版的。”沈立行开起黄腔逗谢西宁。 谢西宁脸皮最薄,回身推了一把沈立行:“不要看现场版,你去喂猫。” 怎么又被发配去喂猫了,自己才是那个比较需要被喂的好么? 这他妈都快七点了,还没吃晚饭呢! 那猫的食盆里明显还是个满盆猫粮,喂个毛线! “媳妇儿,我觉得我比较需要被喂,饿死了还没吃饭。” “你今天没告诉我会回家吃饭,我没做你的那份。”谢西宁抹干净眼泪,才意到自己没有准备他的那份晚餐:“这几天回来的很晚,都是准备宵夜……” 这回轮到谢西宁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样子,沈立行蹬鼻子上脸,卡着谢西宁的下巴啵的亲了一口道:“这就当晚餐了。” “那怎么行……要吃饭的,我想给你包饺子可是来不及了。”谢西宁任沈立行亲了一下脸蛋,还是摆出自己吃饭打过大过天的理论。 “那就弄点速冻水饺,饭桌上我给你说说最近公司里几件规划。”沈立行摩拳擦掌。 谢西宁到冰箱里拿出速冻水饺,饺子下锅谢西宁看着水,用铲勺扒拉饺子,生怕黏在一起,扭头对客厅里逗猫玩的沈立行道:“你们公司的事,我听不懂,说了你又会笑话我。” “不笑话你,我哪敢笑话我媳妇儿。”沈立行抱着缺了一小块耳朵的美美,拿着美美前肢,挥舞粉色肉垫跟谢西宁恶意卖萌:“这规划跟你有关,就问问回来问问你。” “怎么会和我有关?”谢西宁将煮熟的饺子盛出来,调好蘸料之后摆在餐厅里,沈立行放下美美,往猫食盆里搁了个饺子,几只小猫瞬间围了上来,挨个用鼻子嗅嗅,然后排着队高傲走开。 “快去洗手,不要什么都喂猫,他们不吃饺子,浪费。”谢西宁心疼的看着被猫咪们嫌弃的饺子,只能扔进垃圾桶。 沈立行洗干净手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饺子一边道:“你工作太辛苦又赚不到多少钱,我想了下,你的舞台功底当老师太浪费,不如给你建个剧院,你专业是舞蹈,那就弄歌舞剧,前段时间我让市场部做了可行性分析,现在专门做歌舞剧的剧院不多,市场空缺也挺大,再加上现在穿越剧古装剧热潮,想看古装歌舞剧表演的年轻人不少,如果有专业的舞蹈演员和舞台剧本策划,做一台大型历史文化类歌舞剧一定能有不错的票房,比演电视剧专业对口,也比教学生赚得多,不至于大材小用。媳妇儿你觉得怎么样?” “大型历史文化歌舞剧?你要建一个剧院?” “是啊,给你建个剧院,以后你就安心在剧院里拍歌舞剧,剧院的选址我都看好了,就在沈氏总部旁边,那边有两个带花园的写字楼要出售,我想两个都买下来正好能建个大型剧院,也是咱们市里第一个专门做歌舞剧的剧院,平时没有演出的时候,也可以引进一些高档话剧,或者做音乐会,媳妇儿你觉得怎么样?”沈立行拿筷子在桌子上圈圈画画,跟谢西宁说自己的构想,谢西宁眼睛睁了老大,听见两个写字楼加一座花园就已经脑容量不够了。 “多,多少钱啊?” “不多,几个亿的样子,具体多少钱还要等公关那边去谈,到时候我们再压压价,就是地皮买下来到建好估计需要一年多,加班加点最快也得明年才能建好。” “几个亿?我的天啊!”谢西宁筷子掉在桌子上半天没捡起来。 “媳妇儿,媳妇儿?”沈立行用筷子敲敲谢西宁的碗:“你这边要是同意我就批了,明天就让公关去谈,还有差不多一周过年,争取年前把地皮定下来,年后就开工。” “只是为了我……太贵重了,不能要,不能要!”谢西宁连连摆手。 “也不是只是为了你,沈氏也需要这么一个文化建设项目,更何况这块投资我不做别人也会做,先占领市场先赚钱。” “真的能赚钱么?”谢西宁对此相当怀疑。 “这么说吧,不管是什么项目一开始肯定都是赔钱,赔的起才赚得起,如果明年能建好的话,两年差不多不赔钱,第三年开始回本,第五年左右开始净赚,到第五年大约一年纯利润保守估计八位数会有。”沈立行有模有样开始和谢西宁分析。 “怎么会这么多?” “你想啊,一个剧场两层楼,一层楼三十排座,按六成上座率,前几排的位置都是两千左右的票价,最后几排还要二百,一场演下来是多少钱?你是主演,我就不给你开工资了,直接拿剧场提成,少了主演开支这么大一笔款项能省多少钱,咱们剧场还有一些周边服务,什么咖啡厅西餐厅等等林林总总说了你也记不住,反正你老公不做赔钱买卖就是了。”沈立行嘚瑟的哈哈笑了起来。 第65章 上垒 在谢西宁看起来一年八位数的入账简直是天方夜谭,在沈氏这只能是个拖后腿的产业。 谢西宁对沈立行描述的那么大的金额显然没有任何概念。 “我,我不懂你说的意思,你要是觉得能赚钱就投资,要是只为了我就不要了。”谢西宁最后重申了一下立场。 “是为了我自己赚钱,不是只为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沈立行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略显违心,但谁让自己的媳妇儿就是不愿意让自己多花钱。 “那……那你就做吧,需要我去演出的话,我会努力排练的。” 沈立行很想说,我打算让你当剧场的负责人,话到嘴边想想谢西宁的性格,把话咽了回去,打死他都不会当什么负责人。 不过谢西宁那股子单纯劲,沈立行想糊弄过去也容易。 “但是西宁我需要你的身份证用一下,是这样购买地皮,成立剧场需要合伙人,我不想跟别人合伙分钱,我哥现在又不在国内,我想你借我身份证用一用,在我这挂个名。”沈立行说谎半句不磕巴的技能令人叹为观止。 “要用我的身份证?” “嗯,用两天就还回来,我肯定不拿你身份证干坏事。”沈立行一副媳妇儿你信我啊的表情,看着谢西宁心里直打鼓,忽忽悠悠就把身份证给了沈立行。 沈立行连忙把谢西宁的身份证揣好,自己想弄个惊喜还要骗媳妇儿,这年头好老公真难当。 “媳妇儿,你给剧场起个名吧。”沈立行搂着谢西宁吃饺子吃的特别香。 “你的剧场,你取名……” “这剧场是给你建的,要建的我媳妇儿高兴了才行。”沈立行油汪汪的嘴就想亲谢西宁。 “你有这个心我就特别高兴,叫什么不重要要多给你赚钱才行。”谢西宁扭过头,目光里写满了郑重和认真。 “多赚钱你就要努力,舞剧跳的好才叫座,那样我媳妇儿就累了。” “我不怕累,我喜欢这样的工作,特别特别喜欢,我会很努力工作排练的。”谢西宁向沈立行下保证。 自己的专业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沈立行说的没错,自己喜欢舞台也爱好跳舞,能将生命和舞蹈熔铸在一起是毕生的心愿,如今沈立行帮自己将这个心愿完成,如果这个剧场真的能建成,自己可以在一个千人剧场里完成一段曲目,哪怕只有一分钟,也是辉煌。 能够成为舞剧表演者的舞者都是在这个行业有所建树的人,假使真的可以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员,舞蹈梦就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立行……”谢西宁抱住沈立行,依偎在沈立行身上,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先是母亲,再是梦想。“你真的帮了我太多。” “谁让我喜欢你,更何况你的舞我不是没见过,够水准只是缺少一个平台,我给你这个平台,你会走的更高更远,这样我的媳妇儿会不会稍微有自信一点,会不会少哭一点?”沈立行点吻谢西宁的额头,鼻尖,直到唇瓣。 这一次的吻缠绵了不少,沈立行将谢西宁压在椅子上,自己轻缓抚摸谢西宁身体敏感的部位,谢西宁也竭尽全力的放松,然后搂住沈立行的腰给予了一些回应。 这些回应无疑是沈立行最大的鼓舞,屋内壁炉生起跃动火苗,屋内暖洋洋的触发原始情欲,沈立行将手伸进谢西宁的衣服里,双指夹住乳头,谢西宁脊背轻微战栗,眼睛里水光流转,一个眼神就把沈立行又看硬了一次。 “媳妇儿,试一试行么?我保证不弄疼你,就试一试,你要是接受不了,我马上就停。”沈立行带着谢西宁的手,摸自己还在凸起的下边,谢西宁闷闷的嗯了一声。 (继续微博走起,鲜香味美附赠的两千多字肉肉君。) 沈立行在谢西宁身体里发泄了三回,最后两次是拉着谢西宁的腿根儿和手,把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从白天到晚上谢西宁身上一点一点全是乳白的液体和红紫印记,□□大大敞开完全无法合拢,稍一挪动腥膻的精水就会顺着□□流出来。 “媳妇儿,媳妇儿……”沈立行看着一动不动的谢西宁有些慌,自己压抑了太长时间,做到一半根本停不下来,看□□量就知道,小半年没发泄过浓度和量比平常还翻两翻。 “媳妇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我给你洗洗?”沈立行推了推平躺的谢西宁,谢西宁睁着眼睛还是没什么反应。 “媳妇儿我他妈不是人,没忍住,你到底怎么了,媳妇儿你说句话。”沈立行急得上手就抽了自己一耳光,低头一看谢西宁两腿间的水儿里还混了点血丝,沈立行死的心都有,慌慌张张下床要打电话叫医生, 这时候身后那股子沙哑的听不出原声的声音在沈立行耳边响起:“别,别去……不看医生。” “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吧?”沈立行转身扑回床上,盯着谢西宁全身看生怕漏了哪一处。 谢西宁被看的有点不自然,头扭过去道:“疼……” “哪儿疼?哪儿疼?” “哪儿都疼……” 这话一出沈立行又麻爪了,不请医生还哪儿都疼,这他妈怎么办。 沈立行什么人,以前床上把人做废了都没想过请大夫的主儿,这会儿怎么可能会伺候谢西宁,沈立行一脸懵逼的状态,大脑空空瞅着谢西宁那样又急又燥,逼得没招了,拿出手机在地涯八卦版发了个帖子。 【求助,在线等急】跟媳妇儿爱爱,做完之后媳妇儿动不了了,说什么都不去医院怎么办?有经验的同胞求指教,实测有效必有重谢。(ps媳妇儿是男的) 1楼:我操同性恋! 2楼:我操同性恋! 3楼:我操同性恋来这发什么帖子,隔壁不撸帝走起好么? 4楼:上面三楼能有点同情心么?同性恋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需要被关爱,好吧,我不是同性恋,楼下来。 5楼:ls我也不是同性恋,我来没用。 6楼:难道你们关注点都在同性恋,不在必有重谢么? …… 279楼:破事水,明明重点是lz性功能很强。 五分钟,沈立行这帖子刷到将近三百楼,也没什么靠谱的方法,沈立行扭头看了看脸色有点白的谢西宁心想,他妈的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媳妇儿,我先抱你去洗一洗。”沈立行小心把谢西宁抱在怀里,放进浴缸放出热水,浴室里雾气蒸腾,谢西宁小脸被蒸的粉嫩,整个人软软的瘫在浴缸里,屁股里的东西顺着水流淌了出来。 沈立行也跟着进了浴缸,一手托着谢西宁后腰,一手伸进谢西宁菊穴内部,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抠出来。 谢西宁躺在沈立行怀里哼哼两声,粉嫩的小嘴在温暖灯光下异常诱人,沈立行侧过头擒住唇瓣吮吻:“媳妇儿好点了么?” “嗯……”谢西宁回应的点点头,头靠在沈立行肩膀上,任由沈立行把屁股里的东西弄出来。 也许和沈立行□□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谢西宁撑着眼皮用手撩起浴缸里的水花,上辈子自己为沈立行和孙亦乐准备洗澡水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喜欢的男人就已经抱着自己在清理身体,就好像上辈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不是真的一样。 “媳妇儿,还疼不疼?” “要,上药……”谢西宁睫毛上挂着点水珠,啪嗒一下,掉进浴缸里。 “上药……好,上药,我一会儿去买,一会儿洗了澡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去买药回来就上药。”沈立行哄小孩似的哄怀里的谢西宁。 谢西宁点点头,由沈立行摆弄自己擦干净身体,用浴巾包的一个缝都不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大半夜沈立行驱车跑出两条街,买了一堆花里胡哨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药,进门之后肩膀上的雪花来不及抖就进门把药堆在谢西宁面前。 谢西宁看着塑料袋里满满的药张了张嘴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都是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跟药店的大夫说了一下情况,他就给我装了这些。” 沈立行扑闪大眼睛看谢西宁,谢西宁扒拉开手提袋,退烧药,消炎药,软膏……还可以都能用。 可是后面的痔疮膏,脚气水是什么鬼!还有个去灰指甲的喷雾?! 谢西宁顿时觉得有点心累。 一大包药品里挑出几件能吃能用的一一排好,指挥沈立行:“拿热水,帮我涂药,明天早上你做早餐,还有……今晚睡客厅。” 前三条沈立行挺高兴就答应了,最后一条他妈的什么鬼!有媳妇儿居然还要睡客厅! 沈立行觉得自己可以再争取一下丈夫应有的权利,屁颠屁颠抱着一壶热水凑谢西宁身边道:“媳妇儿,吃药,小心烫。” 沈立行喂谢西宁吃了消炎退烧药,又主动请缨帮谢西宁涂软膏,谢西宁那白屁股不摸白不摸:“媳妇儿,今晚我能不睡客厅么?冬天这么冷,我火气旺能给你暖被窝。” “……”谢西宁大眼睛瞪着沈立行没说话,瞪了一会儿,沈立行自己就打退堂鼓了。 “睡客厅,今晚睡客厅。” “明天去把药退掉。”谢西宁指着满满一大包药品。 “退掉?为什么?” “我……没有痔疮,没有脚气,也没有灰指甲……” 第66章 x功能障碍 沈立行伺候谢西宁睡下之后,自己躺在客厅沙发盖着一层薄薄的毛巾被,反倒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按说谢西宁算是完全属于自己,可做过之后怎么不像之前想象的那么舒服呢? 沈立行辗转反侧,有一幕刻在自己脑海里总是忘不掉,从开始做到最后,谢西宁两腿间的东西不论自己怎么□□,始终都没有一点站起来的迹象,前半程可能会疼一些,后半程的时候谢西宁明显有些动情,为什么下面还是没有反应? 沈立行越想越觉得有些害怕,谢西宁的性格太喜欢迁就别人,有时候疼了不会说,不舒服也会忍着,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恐怕这件事永远都不会知道。 有机会要带谢西宁去检查一下。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沈立行蹑手蹑脚的出门给谢西宁准备早餐,五只小猫咪咪咪的跟在沈立行身后要混出门,沈立行扮个鬼脸吓唬五只小猫,一只只抱回窝里,才转身出门。 屋外一层轻飘飘的雪落在肩膀上,别墅附近少有住家,脚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寒风一吹打了个寒战,心里反而觉得莫名暖和。 家里有个男人在等着自己回家。 沈立行一手提着一袋子早餐回家,进门就看见,谢西宁早已起床,穿着宽松睡衣蹲在猫舍旁边逗小猫,有那么一刻,真觉得谢西宁浑身冒着圣光。 “媳妇儿,我回来了。” 这话真他妈有家的味道。 “回来了,进屋吧,楞在门外干什么呢。”谢西宁起身迎上去,步子有点虚,走路的姿势也挺奇怪,但因为是自己的战果,沈立行觉得特别自豪。 谢西宁接过早餐,被沈立行拦腰抱住,压在怀里就是一记吻,唇瓣被寒风冻得冰凉,贴上来却觉得无比安心,谢西宁合着眼睛稍作回应,就勾得沈立行吻起没完,直到谢西宁喘不上气,使劲儿锤人肩膀,沈立行才恋恋不舍放开。 “大早上的……不要胡闹。”谢西宁被吻红了的眼角完全没有威慑力。 “哪儿胡闹了,我亲我媳妇儿,哪儿胡闹了。”沈立行贫嘴跟在谢西宁身后,俩人一起把早餐准备好,沈立行给谢西宁椅子上垫了个厚厚的垫子,五只小猫绕在俩人脚下,咪咪咪的叫。 谢西宁吃几口,喂一喂小猫,嘴角的笑没有一点防备,沈立行觉得这个男人要是怀里抱着个孩子一定能更好看。 “媳妇儿,咱们弄一个孩子吧。”沈立行喝一口豆浆道。 “什,什么?”谢西宁有些惊讶里还有些欣喜。 “养一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言语里没有轻浮而是满满的真挚与诚意。 “立行……”谢西宁因为自己的自卑,很多事情想也不敢想,比如结婚,比如孩子。 现在沈立行主动提到了孩子,主动把自己领进家门,每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都在一步步的实现,为了这样的生活,付出什么都值得。 沈立行没得到谢西宁的回应,只好侧过头拉着谢西宁的手道:“媳妇儿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如果我们有孩子,你就不会娶别的女人了对不对?”谢西宁扭过身搁下筷子,握住沈立行的手,目光炯炯。 面对这样的目光,沈立行心底一沉,脑海中孙亦欢的名字如乌云笼罩挥之不去。 不过是个女人。 沈立行压下心中不安,双手和谢西宁握在一起,“想什么呢,没孩子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就娶你一个。” 谢西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好看,白净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闪啊闪,说句挺俗的话,就像里面有星辰大海。 “什么时候……□□?” “那可要等到年后了,春天我不忙,咱们的大剧院开工的时候就去领养,你要排练又要带孩子忙的过来么?” “忙的过来,一定忙的过来。” 孩子就是希望,怎么会忙不过来。 谢西宁脑海里一个完整的家的轮廓逐渐成型,里面有沈立行,有妈妈,有五只小猫,还有一个孩子。 上辈子没有的东西,这辈子都有了,是不是现在就应该给孩子准备婴儿车和婴儿服,还不太会给婴儿冲奶粉,也不知道和给小猫们冲奶粉的方法一样么。 沈立行也没想到,他给谢西宁勾勒出家的画面,把自己也感动了,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和心爱的人有一个共同的家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这个家给自己一个在外拼搏的意义,经营沈氏不再是单单为了父母的遗命,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爱人一个幸福的生活。 原来有个家这么好。 “今天我去公司,把剧院地皮合同跟董事会再商量一下,今天早回家,回家之后媳妇儿跟我去医院吧。” “为什么去医院?” “前几天医生说我这个伤需要复查一下,年底了我也想带你做个全身检查。”做全身检查是假,想让医生看一看谢西宁的性||功能问题是真。 这事儿真没法说实话。 市场部提出的关于剧院投资建设的提案,董事会多数都持观望态度,主要是获利太少一年赚不到一个亿的项目,无法引起沈氏大股东特别的兴趣,但沈立行这个少董全力支持,董事会也就直接通过。 就在众人以为沈氏要全面接手这项工程的时候,沈立行接下来的举动就十分出乎大家预料,因为沈立行下达的指令是沈氏拍下两栋写字楼和花园的地皮后,将地皮所有权的法人更名为谢西宁,再然后沈氏出资全部由沈立行私有资产填补空缺。 所以沈氏废了这么大的周章就是要拍一个地皮给外人? 沈氏刚刚成立的剧院投资测算部人员面面相觑,虽然古怪,但是拿工资吃饭,老板的命令照办就是。 沈立行办完剧场地皮的事,驱车赶回家里,路上给谢西宁打了个电话,谢西宁穿好了外衣站在门口等沈立行到家俩人就直奔医院。 答应了不让谢西宁检查后面,绝对不能食言。谢西宁脸皮薄,就算外人一眼能看出谢西宁走路方式不对,只要不说出来,谢西宁有一套自欺欺人的系统,足够说服自己掩饰的很好。 “媳妇儿,一会儿我去复查你去做全身体检,我在外边等你行么?” “好……全身体检真的不会检查后面吧。”谢西宁再次向沈立行确认。 “不会的,放心吧,我媳妇儿的屁股除了我谁都不能看。”沈立行乐呵呵的把谢西宁送进检查室。 全身检查前面的项目就是走个过场,男科的前列腺检查才是重头戏。 谢西宁抬头看看科室,他不太记得全身检查还要有这么一个项目。然而,详单上前列腺科室男性功能全面检查几个字打的清清楚楚,不由得自己不信。 检查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全面检查比谢西宁想象的还要全面,一套检查做下来,谢西宁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西宁的检查做完,沈立行早就等在外面,张开双手将谢西宁搂进怀里:“怎么样?还顺利吧。” “你没说要做那个的检查……”谢西宁趴在沈立行怀里闷闷的说,“不喜欢做那里的检查。” “下次不做了,好不好?”沈立行抱着谢西宁回到车里,自己借着取复查报告的名义回到医院,直奔前列腺科室。 “医生,怎么样?” “谢先生的情况不是特别乐观,初步判断可能是勃起障碍。”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眉头皱在一起。“但是检查过程中,谢先生有生理快感,所以情况可能没有那么严重。” “操,你他妈就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吃药还是住院。”沈立行最听不得医生这些个弯弯绕。 “我们推荐吃药,但是……同样建议沈先生带谢先生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主治医师被沈立行吓出一脑门汗。 “看心理医生?” “是,谢先生的□□功能障碍,恐怕不是生理问题导致。”医生指着报告单道:“精管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并且谢先生对可以感知到性快|感,除此而外我们想象不到,除了心理因素之外,还有什么因素可以导致性起障碍。” 话说到这沈立行又挺想扇自己耳光,操,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问题,跟自己都脱不了干系。昨天居然还压着谢西宁做了那么久,真他妈不是人。 沈立行百般确认,是心理问题无疑,可是怎么能让谢西宁接受心理治疗又成了一大难题,昨天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再让他压着完全无法勃|起的男人做,要是还做的下去那才真他妈是禽兽。 站在医院门口迎着冷风,沈立行发狠拿拳头锤了自己脑袋几下,把那张扎眼的检查报告团成纸团直接扔进垃圾桶。 第67章 打脸 沈立行钻回车里,谢西宁早就打开了车里的空调,不大的空间里暖暖和和,又有谢西宁这个人,车里就像与外边的冰天雪地隔开的温暖城堡。 沈立行看着谢西宁有些心虚,他害怕谢西宁知道自己的毛病之后会恨他,可是又觉得自己应该被恨,一个男人被自己弄得没了基本的生育能力,还心甘情愿跟自己在一起。 操,沈立行现在心里一团乱麻,谁能告诉他这事儿要他妈怎么解释? 面对这操蛋事的方法,一贯一往无前的沈立行选择了逃避。 沈立行把谢西宁压在车门上又是一通亲吻,直吻得谢西宁两眼泪汪汪才罢手,心底的愧疚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潜意识里好像只有亲的越狠,才越能将谢西宁栓在自己身边。 “媳妇儿,后面疼不疼了?要是还疼就回医院看看。” “不,不疼了,不要去看。”谢西宁断然拒绝。“你复查的伤,医生怎么说?” “哦,没事,早就没事了。”沈立行先是一愣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沈立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谢西宁解释心理医生的事,先平安过了年,等年后再解释。 “那就好,回家吧。”谢西宁系好安全带道:“今天身上有印子,不去看妈妈,明天等身上的印子消了,就去看妈妈。” 谢西宁自言自语,摆弄着手指数剩下几天的日程。 “我和你一起去看阿姨,正好我也有事想和阿姨说。” “你要和妈妈说什么?”谢西宁有点奇怪。 “我父母不在了,可是你妈妈还在,我们在一起,你也希望能得到父母祝福,然后咱俩再到我爹妈坟前拜一拜,咱俩就算真在一起了。”车里的空调越来越暖,沈立行让谢西宁靠在自己肩膀上,打开车载音箱播八十年代酸掉牙的情歌,“我没法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替你想好了。” 冬雪纷纷扬扬在车窗上落下一层,谢西宁靠在沈立行怀里,看着纯白世界里的来去匆匆的行人,心底渐渐升起家的温暖。 自己的生活,有沈立行就足够了。 只要还能永远这样幸福下去,就算自己生活的重心只有沈立行一个人也没什么,谢西宁这样想着,未来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知名舞剧表演家,会有一个孩子,五只小猫,健康的妈妈和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谢西宁觉得,对他来说一切幸福的来源就是沈立行。 不过父母这一条,他就算再想也做不到:“妈妈,不喜欢同性恋。”现在妈妈还在病中,如果这时候去和妈妈说明,说不定会加重病情,谢西宁不想冒这个风险。 只要沈立行有这个心思就够了。 “那你想怎么办?” 谢西宁晃了晃小脑袋,还是先不要说,等以后病好一些两个人再稳定一点再说。 沈立行见谢西宁又不说话,这事就不提了:“回家,我给你说咱们剧场的事。” 谢西宁攀着沈立行的胳膊点了点头,黑色宾利马达声响彻街区两侧,驶向两人的住处。 沈氏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让沈氏的运作效率极快,上午敲定的剧院标的事项,下午初步方案就已经起草出来,沈立行下的命令是放开了压价,但是那块地必须拍到手。 写字楼原主是个富二代,一副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样,沈立行也乐的从中捞个便宜。 反正这地以后要写谢西宁的名,就是不知道现在告诉谢西宁,会不会把这个胆小的男人吓住。 沈立行把具体情况和谢西宁详细说了一遍,听得谢西宁云里雾里,只听懂了说购买价格可能会压的很低,会省一笔钱的样子。 是好事谢西宁就高兴,沈立行出门扔垃圾,谢西宁准备两个人的饭,就在这时候沈立行电话响了,依着平时的习惯谢西宁不会碰沈立行的电话,这次电话振铃挺久也没挂断,谢西宁用围裙擦了擦手,到茶几上拿起电话,屏幕上三个赫然大字李成原,吓得谢西宁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沈立行开门就看见地上磕坏了角的手机,和失魂落魄的谢西宁。 “怎么了?怎么把手机摔了?” 沈立行捡起手机有些心疼,不是因为手机值钱,是里面存的那些电话号码值钱。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谢西宁连连道歉。 这样的突如其来的生分让沈立行有些措手不及,他双手扣住谢西宁的肩膀,鼻尖顶着谢西宁的鼻尖道:“媳妇儿怎么了?” 谢西宁猛的挣开沈立行,声音极其微弱道:“李成原给你打电话。” “什么?”李成原的电话怎么被谢西宁看见了,操,谢西宁那性格势必要多想,最近李成原和自己走的挺近,李成原做现金流生意,和自己挺多项目有合作,就算跟谢西宁在一起之后,俩人也一起玩过。 总不能因为谢西宁上辈子的事,生意都不做。 “你别怕,我们就是正常的合作关系。” “他会弄死我的。”谢西宁怕的想哭,玻璃笼子,还有自己裸|体爬行呼救的样子,一股脑重新涌回大脑。 “不会的,不会的,有我在呢谁也弄不死你。”沈立行安抚谢西宁,捧着他的脸一边亲了一下。“听话,我去回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谢西宁点点头,沈立行拿着手机转到门外将号码播了回去。 “喂?沈老弟,我是李成原。”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都透着股子猪油味儿,让人作呕。 “李老板,年根底下还想着我,什么事?” “就是年根儿底下才想着沈老弟,几个朋友约着一起出来聚聚?咱也不弄什么游艇party,你们年轻人那套我吃不消,我刚开了个洗浴中心,老弟赏个光过来洗个澡?” 话说的好听,洗浴中心那也就是个外表洗浴里头淫||窝的地方,以前沈立行说去,抬脚就去了,洗个澡放松一下,再找几个可口的鸭舒解压力,现在身边有了谢西宁,就是酒会上有应酬都不敢和交际花贴太近,一来怕让狗仔拍走小报让谢西宁看见,二来心里也过意不去,觉得瞅一眼摸一摸别人,就像出轨似的。 “李老板,洗浴中心就不去了,您开张份子钱肯定到位。”沈立行对李成原印象本就不好,再加上谢西宁的事,要不是手头有几个项目在合作,这电话他都不会接,生意场上面子要给,闹太僵公司没法运作。 “别啊,听说老弟最近养了个小家伙,为了他还把自己给炸了,别是让养的小家伙吃死出不来了吧。” 不提谢西宁还好,提着谢西宁沈立行就想把李成原扔江里喂鱼。 “要不你把他带来,大家一起玩,也玩的开心,怎么样?” “操|你妈的,玩你奶奶个腿。”沈立行没忍住浅薄修养,一句骂人的话破口而出,正好被李成原听个真切。 “沈老弟,你说什么呢?” “我他妈说,一会儿老子领着谢西宁去,你别感动的哭出来。”说完沈立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他妈的,这辈子还惦记谢西宁是吧! 癞□□想吃天鹅肉的杂碎。 弄不死他老子就不姓沈。 沈立行那股好战和狠劲是与生俱来的,面对上辈子把谢西宁弄死的人,那点不撕破脸的面子是冲红色毛爷爷给的,李成原这辈子还他妈想着谢西宁,这事要是还能忍,他真得把户口本改名成王八,以后出门脑袋上还要扣个绿帽子。 沈立行那身外套没脱,把扯一件大衣把谢西宁包起来,拉着就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灶上还坐着饭,不能出门……”谢西宁想甩开沈立行的手,可惜力道不够。 “不干什么,上辈子那姓李的把你弄死了,这辈子我不把那孙子揍得他妈都不认识,老子就不姓沈。” 沈立行单枪匹马直奔洗浴中心,谢西宁跟在沈立行背后不知所措,到了洗浴中心门口李成原和他儿子在大门口迎接沈立行,沈立行一脚踏出车门,铁拳直接砸在李成原脸上。 李成原肥胖的身体来不及躲闪,一拳门面上砸了个正着,鼻孔两股鲜血流了下来。周围人吓得够呛,李成原亲儿子也被带风一拳打蒙,眼看沈立行压着他爹摁在地上揍,足有三分钟才反应清楚。 “我操,你们都是死人,看着我爸挨揍,保安,保安!”李成原儿子喊的大声,自己却根本不敢上手,洗浴中心的保安对上沈立行揍红眼的样子,竟是一个个也缩着不敢拦。 沈立行一手扯着李成原衣领,一脚踩着凸起小山一样的肚子,拳头一下下砸在李成原脸上没一会儿,李成原门牙掉了两颗,嘴角鲜血直淌只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打电话叫警||察啊我操。”李成原儿子急得上蹿下跳,看沈立行那拳头往他爹身上打,就是不敢往前凑,挨沈立行那一下,还能下床? “操,我他妈倒看看,警察局,还是先查你们聚众嫖娼” 第68章 打脸2 “不能,叫警察……”李成原剩一口气吊着命,也没敢让他儿子真给警||察打电话。 “沈董,沈爷……我爸是怎么惹着你了,您老这么打他,再打下去命就没了,咱有啥事好商量。” “媳妇儿,下车。”沈立行抖抖身上的雪,一脚把李成原踹出三米远。 谢西宁从车里出来,第一眼就见到被打的没了人样的李成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指着李成原手抖得半天吭哧出一句话:“怎么,怎么回事……你怎么打人……会,会死掉的。” “没事,媳妇儿不怕,死不了。”沈立行牵着谢西宁的手走到李成原前面道:“你他妈起来,给我媳妇儿磕三个头,说三声谢先生我不是人。” 李成原扭动肥硕身体,笨拙爬起来,顾不得满脸鲜血也顾不得大老板的面子,跪在雪地里咣咣给谢西宁谢西宁磕头:“谢先生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是人,我错了,您高抬贵手让沈爷放了我吧,我快五十了真禁不起沈爷再给我几拳。” 李成原爬到谢西宁脚边,拽着谢西宁的裤腿儿使劲晃,满脸的血滴进雪地里,汇成一摊红色血迹,青紫的眼睛早已看不出形状,两颗门牙被打掉说话漏风,鼻梁歪到一边。 “媳妇儿,你要觉得还不够,咱继续揍,揍得他儿子都认不出来。”沈立行拿鞋底踩落李成原去抓谢西宁的手,踏在雪地里碾得李成原又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别,别打了……别打了,够了。”谢西宁连连后退,根本不敢看李成原,他没想到沈立行居然会带他来看这样一个血腥的场面,他很恨李成原,可也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的半死不活。 “老子告诉你,我媳妇儿他妈的你再敢看一眼,老子见你一回揍你一回,别以为老子现在坐在沈氏办公室里,就跟你们这帮废物一样,老子他妈的拧人脑袋的时候,你还在躺女人胸脯里闻尿骚味。”说着沈立行照着李成原心口又是抬腿两脚,李成原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别打,别打了……”谢西宁眼看着要打出人命,拼了力气往回拽沈立行。 “媳妇儿,这回高兴了?”沈立行扭脸咧嘴冲谢西宁乐的傻兮兮。 谢西宁点了点头,沈立行拍拍手道:“媳妇儿高兴就好,回家过年去。” 说完牵着谢西宁回车里,走到一半,谢西宁把手抽出来,回头看看李成原还躺雪地里动不了,紧着跑了几步到李成原前面,红眼圈抬腿照着裆下狠狠踩了几脚,又生怕人报复似的,赶紧躲回沈立行身边道:“回家……” 沈立行朗声笑开,刮了刮谢西宁的鼻头俩人咬耳朵:“我以为我媳妇儿的小胆儿不敢打李成原。” “他是坏人,该打……”谢西宁生怕后面李家的人追上来,一直回头看:“以前你也是坏人。” “那现在呢?”沈立行龇一排大白牙。 “现在……也,也不是什么好人。”谢西宁把头埋在胳膊里,生怕红脸让沈立行看出来。 “媳妇儿这话,真让我伤心。”沈立行做捧心西子状。“不管,要媳妇儿奖励亲亲。” “回家,亲亲。一会儿他们会追上来。”谢西宁推开凑过来的沈立行,指着车后边摇头。 “好,回家。” 谢西宁觉得他的又一桩心事烟消云散了。 李成原虽然没死,也算是受到了惩罚,如果没有沈立行,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这口恶气,最后踩的两下真爽,谢西宁美滋滋的想着。 家里的饭做了一半,一向简朴的谢西宁第一次主动提出吃一顿好的。 但这顿好的仅限于下午茶68一位,饮品无限续杯的必胜客。 “你不是说,你们有合作项目,这样会不会影响公司。”谢西宁抱着奶茶咬吸管。 沈立行拿起虾球蘸酱喂到谢西宁嘴边:“没事,合同早签了,他们中途撤出就是违约,要赔很大一笔钱的,就算项目里搞小动作,你老公又不是傻,只要抓住把柄就能让他们好看,不用担心。” 谢西宁钦佩的看着沈立行,转眼又有些心里不大踏实:“可是会不会……你把人打成那样会不会去法院告你。” “不会,走法律程序就是鱼死网破,我沈立行不干净,他李成原也一身黑,谁都不敢轻易往白道上捅。”沈立行嘬了两口果汁,又给谢西宁夹了个虾球。 谢西宁听话的点点头,怎么想怎么觉得沈立行这话有问题,什么叫沈立行不干净,不会出什么事吧。转念一想好像公司做到这么大,不可能没有纰漏,总会有一些不干净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要不怎么说,还是踏踏实实赚钱好。 一顿必胜客俩人跟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似的你喂一口我喂一口,让穿制服女服务员看的无比惊讶,活久见的真同性恋,而且还长得这么帅。 吃完了必胜客,沈立行非拽着谢西宁看电影,电影出资方还是沈氏,沈立行以前觉得傻逼的事,现在他一件件都做的有滋有味,看爱情片不说还排队买了两个爆米花,一米九的汉子抱着两桶卡哇伊爆米花的反差萌,让谢西宁大跌眼镜。 李成原那头显然没有沈立行这么幸福,挨了一顿揍进医院的李成原吃了个哑巴亏,整个人更是蒙圈的不行。 “我以前睡过那男的?”李成原浑身包的木乃伊一样问儿子。 “爸,您睡过太多人了,我哪儿记得住。”儿子一边玩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回应:“操,就是那姓沈的欺人太甚,爸,好歹跟他爸是一辈的人,他一个晚辈居然把你揍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立行那就是个畜生犊子,当年在冷家那会,冷爷怎么就没把这兄弟俩弄死,都是那个钟敏言,当年要不是他,冷爷就不能出手拦,姓孙的早把沈家这俩犊子逼死,哪儿有今天这档子事。”李成原说到气处一挥胳膊,抻到伤口疼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哎呦,疼……” “爸您小心点。”李成原儿子放下手机,眨眨眼道:“爸,你放心吧,我给你找到人报仇了。” 李成原深知自己儿子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遇事怂包没注意,除了花钱玩演员,就没见过他干正经事:“你少来,别给我添乱。” “爸,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一会儿人就来了,你好歹见见,我这么说吧能搬得动沈家的那两尊神,你儿子我给您请来一尊。”李成原儿子一脸的得意,就好像沈立行已经跪在自己面前求饶了似的。 “谁啊?”李成原不解。 这时病房敲门声有节奏响起,随之一名长眉狭目,双瞳幽深的男人推门而入,男人身材颀长头戴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极低,使人看不清整张脸的轮廓,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阴郁的气息,仔细看去其实这样的人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李成原的儿子看见这个人,就一步窜回病床后,把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爹推到前面道:“你,你谁啊?孙亦欢呢?” “在下姓许,小李公子可以叫我许谦君,是孙小姐让我来探望李老板的伤病,孙小姐身份特殊,不便前来,还望李老板多多包涵。”许谦君的仰起头,目光直刺李成原的儿子,嘴角扬起一个有实质意味,不算友善的笑容。 李成原梗着脖子,瞪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道:“孙小姐客气了,许先生请坐。” “坐就不不必了,李老板这一顿揍是不是觉得挨得莫名其妙?” “是啊,那个什么谢西宁我都没见过,真不知道怎么惹着他了。” “上辈子的事,李老板自然不知道,不过想必李老板应该很喜欢谢西宁那种类型的人吧。” “嘿嘿,这倒是,那小脸长腿确实勾人。”李成原被搔到痒处,笑的一脸淫|荡。 “有个机会,能让您把谢西宁弄到手,还能让沈立行栽个大跟头,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许谦君的笑容越发阴寒,甚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李成原的儿子跳出来道:“什么机会?” “年后沈氏会参与投标一项地产,市中心cbd区两座写字楼和附带花园,你要做的就是竞争招标,抬高招标价格就可以了。” “这算恶性竞争,那块地本来价格就不低,哄抬的抬高,沈立行不拍了怎么办?我们可没那么多钱投资到不能快速变现的死物上。”李成原不愧混迹商场多年,给人当枪使,也能找出问题关键。 许谦君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不会,抬到沈立行肉疼的份上就可以了,他不会不拍的,只要他肯拍,后面就有好戏看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小姐一局棋补了这么久,很快就要收网了,怎么会不知道。李老板放心,会有沈立行跪下求你的一天,到时候该怎么做,随李老板心意,孙小姐静候佳音。” 话音才落,许谦君转身离开留着病房里父子两个面面相觑。 “你怎么和孙亦欢勾搭上的?”李成原想发火又碍于伤势不能发。 “就那么回事呗,孙亦欢先勾搭我的。”李成原儿子显然有些不屑一顾。 “那女人你勾搭她干什么?吸血虫都比她强,沈家算奇葩了吧,两个十四岁的孩子把一个公司撑到今天,但那好歹是两个大老爷们。冷家算奇葩了吧,冷清源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有今天,今天背后别忘了还有个兢兢业业的钟敏言。孙亦欢有什么?一个女人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爸和神经病弟弟,孙家竟然会有惊无险走到今天,你不会真以为那是运气吧?” “爸,欢欢没你说的那么坏。” “欢欢,欢欢,叫得挺亲,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沈立行这事完了,你不许再跟这女人有来往,我是亏着你钱还是亏着你人了,你他妈眼睛长屁股上了?非跟她搅和在一起。”李成原越说越生气,手臂狠劲锤两下床面。 吓得李成原的儿子连声答应:“爸,我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第69章 鸡汤豆腐串 沈立行和谢西宁俩人看完年底爆款电影,一人抱着一大罐还剩半桶的爆米花出了电影院。 午夜场看完,出了电影院人流散去,俩人牵着手走在路灯底下,远处的夜市竟然还有星散几个商贩,其中有一个卖鸡汤豆腐串的老爷爷,带着狗皮帽,身穿军大衣手□□袖口里,哆哆嗦嗦跺着脚吆喝:“鸡汤豆腐串,好吃的鸡汤豆腐串。” 沈立行指着那个卖鸡汤豆腐串的人问谢西宁:“媳妇儿,想吃么?” “不想……不饿,有爆米花。”谢西宁指了指怀里的爆米花摇摇头。 沈立行叹口气道:“可是我想吃,怎么办?” “那,那买一碗。” “好。” 沈立行拉着谢西宁快走几步,到冒着白热蒸汽的鸡汤豆腐串摊位旁,熬煮发白的鸡汤里零星还能见到几块鸡骨,牙签穿成的豆腐串飘在上边,香味飘出老远,谢西宁闻一下就觉得有点饿,比发甜没营养的爆米花香多了。 谢西宁有点后悔,也想要一碗。 沈立行开口搓着冻得发红的手道:“大爷,来碗豆腐串,天这么晚,大爷给我加给两块鸡骨头吧。” 大爷一边舀豆腐串,一边捡了两块鸡骨架扔进碗里,然后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道:“小伙子还占我老头的便宜,要不是看时间太晚了,鸡骨架要收钱的。” 沈立行接过打包碗对大爷点头道谢,然后侧头贴在谢西宁耳边道:“跑!” 说完沈立行迈开大长腿,一手拉着谢西宁一手端着豆腐串,踩在雪地里狂奔,豆腐串大爷拿着烧火棍跟在后面追:“天杀的,抢豆腐串不给钱啦。” 谢西宁一手扯着沈立行一手抱着爆米花,没跑几步爆米花差不多全撒没了,两人跑出去几百米,豆腐串大爷赶不上就回了摊位。 只有沈立行拽着谢西宁一个劲的在马路当间跑,寒风在两人边呼啸而过,长长的街道上只有两个男人疯了一样的逆风狂奔,脚下雪花纷飞,沈立行发出一声愉悦长啸:“啊…” 冷风灌进喉咙,身体觉得无比通畅,谢西宁应和沈立行的呼声也发出一声呐喊:“啊……” 两个奔跑的人彼此相视笑开,跑到一棵树叶掉没了的枯树底下,沈立行插着腰松开谢西宁,谢西宁体力微微不济,大口喘气看着就剩一点的爆米花心疼不已。沈立行手里的鸡汤豆腐串汤也撒没了一半,幸好那几块鸡骨头还在。 沈立行借着月光捡出鸡骨头喂进谢西宁嘴里:“啊…媳妇儿张嘴吃鸡。” 谢西宁摸沈立行衣襟前撒上的汤道:“你干嘛,一碗豆腐串才五块,大爷卖到这么晚,不容易的,你还抢。” “媳妇儿张嘴,你先吃。” 谢西宁听话张嘴叼着鸡骨头使劲儿嚼了嚼,熬煮十几个小时的鸡骨头早已入味,嚼起来骨头里都能咬出汁来。 “媳妇儿,香不香?”沈立行搓谢西宁的手呵几口热气。 “香,真好吃,你也吃。”谢西宁用牙签扎起一块鸡骨头喂进沈立行嘴里。 沈立行叼着鸡骨头大口大口嚼,就好像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样。“媳妇儿,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抢豆腐串么?其实你不知道十年前我也抢过那大爷一碗豆腐串,也是在这。” “啊?十年前?” “是啊,那年我爸妈刚死,我哥从小身体不好,偏巧那段时间得了重病,就想吃口鸡,我们那时候饭都吃不上,哪儿给他弄鸡去,然后出门我就看见那大爷卖鸡汤豆腐串,那会儿也是冬天,没人生意不好,我跟大爷说,大爷来碗豆腐串加两块鸡骨头,大爷估计是看我可怜加了鸡骨头也没要我钱,可是我连豆腐串的钱都没有,当时我接过来豆腐串也是转身就跑,大爷就在后面追,我跑啊跑,跑到了家,那鸡汤豆腐串汤洒了一半,鸡骨头和豆腐串都让我哥吃了,我就喝了两口汤,说来也奇怪,第二天我哥的病就好了,从那以后我哥特爱吃鸡。” 话说着沈立行眼眶就红了,说到后面喉头已然哽咽起来,从一碗鸡汤豆腐串都吃不起的时候走到今天,中间有过多少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太难了。 不是沈立行暴戾,只是不欺负别人,他就会死在别人手里头,那些个仁人君子哪个不是装模作样想要把弱者剥皮抽筋。冷血无情看的太多,自己也变得跟那些人一样,陡然接触到谢西宁,几滴眼泪能把自己身上全部戾气都磨平,他想像以前一样用粗暴手段把人留在身边,到现在沈立行自己陷进去拔不出来,看见谢西宁掉眼泪比剜自己一块肉都难受。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等现在回过神来已经晚了,再想拔,根本拔不出来。他只希望谢西宁能渐渐的把以前的事全都忘掉,俩个人好好在一起。 以前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是自己,现在才知道原来主动权早就交到了谢西宁手里,俩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网上说爱情的钢铁巨轮,带炮筒导弹发射器那种,外表看着再坚不可摧,一旦开关交到对方手里,就算是钢筋铁骨铜头铁臂,对方按钮一戳,也说沉就沉。 “西宁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以前过的不好,学的不好,干的事都不是人事,但是我真喜欢你,我他妈对不起你,你怎么整我都行就是别离开我行不行?”沈立行抓着谢西宁的手还有点发颤,一对红眼睛看得谢西宁心疼。 谢西宁何尝不喜欢沈立行,只是上辈子被打怕了,这辈子沈立行就算回头,自己心里那道坎还是会时不时作祟,沈立行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会不会还像上辈子一样,不到三年就结束了,两个人的差距太过悬殊,让谢西宁总希望他可以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缩小两个人地位上的不平等。 这就像是两个人出门,外人问起关系时,谢西宁总觉得自己被说成是情人,也会比说成是爱人更舒坦一点,在他心里总会保存着退一步的路,别人都以为是情人的话,就算以后被甩掉,也会容易接受一些。 谢西宁被动的承受着沈立行的喜欢与不喜欢,他以为自己都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却不知道实际上,沈立行的开关早已经交到自己手里。 “我没有想过离开你,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谢西宁捧着鸡汤豆腐串,手指抠沈立行的掌心。 沈立行将谢西宁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道:“你就是我的一辈子,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的。来,媳妇儿吃豆腐串。” “好……” 沈立行谢西宁一人一口,一碗豆腐串很快吃光,沈立行把汤也喝了个干净,豆腐串的味道还跟十年前一样,就是比十年前多了一股香味。 两个人回到别墅区,第二天沈立行命人给老头送了十万块钱,两碗没给钱的豆腐串,一碗救了哥哥的命,一碗帮自己追回一个媳妇儿。 十万块钱,花的真值。 转眼大年三十就到了,沈立行和沈默思通过电话拜了个年,顾云归也凑热闹,扯着网线跟谢西宁视频聊天,跟沈立行身边最近过得不错,谢西宁瓜子脸胖成鸭蛋脸,顾云归连连说谢西宁漂亮了,五只小猫也一只只跟着顾云归见面,给顾云归喜欢的不行,当即就非要沈默思给买一只,狗养不活猫还养不活么?沈默思咧嘴一乐,表示顾云归能把自己养活就行了。 四个人乐了一会儿,还有时差的原因,顾云归说要睡美容觉,四个人挂了电话,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开的挺大,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看那一年不如一年的东西。 沈立行缠着谢西宁教他包饺子,谢西宁嘴上说着沈立行笨学不会,还是拿水和面手把手教沈立行怎么包饺子。 沈立行除了以前拿擀面杖揍过人之外,没拿这东西做过别的事,擀面饼擀出来的感觉就像小孩捏橡皮泥,捏的抽象艺术品。谢西宁看不过他浪费,弄出来的东西多数不能用,想把人拱出厨房。沈立行这会儿在兴头上,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出去,睁着大眼睛一卖萌,谢西宁就受不了了,眼瞅着沈立行把厨房糟蹋一团乱,擀出二十几个完全不能用面饼。 谢西宁叹口气佯装生气道:“谁做的,谁吃。” 沈立行一下子就傻眼了,抽着鼻子看自己弄出来的残次品,只能继续卡巴眼睛向谢西宁卖萌:“媳妇儿,媳妇儿你不能这么狠心。” “谁叫你浪费。” 沈立行乖乖把手缩到一边,看着谢西宁把面饼重新处理一次。 “媳妇儿,你教我……”沈立行围着围裙站在谢西宁屁股后耍赖。 谢西宁点点头指着面块道:“那你好好学,不许胡闹,不许浪费。” 沈立行乖宝宝脸点头,谢西宁有板有眼的擀面饼,一个标准圆形面饼出现在沈立行面前,比用圆规画的还圆。 “你试试?” “媳妇儿,你真他妈牛,我还是学着吃吧。” 沈立行用筷子夹饺子馅吃了一口,谢西宁一个没防备就被沈立行偷吃成功。 “那是生的,不能吃!” “我就尝尝咸淡。”沈立行傻乐吧唧吧唧嘴道:“媳妇儿调的馅儿就是香,比媳妇儿的屁|股还香。” 沈立行满嘴炮火车,弄得谢西宁脸上一阵阵红:“又,又胡说。”谢西宁手上全是面粉,一气之下将沈立行脸抓成大花猫。 第70章 拍卖 俩人闹在一起,沈立行抱着谢西宁在厨房里腾空转了起来,谢西宁半是惊恐半是兴奋的打沈立行的胳膊:“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媳妇儿亲亲才放开。” “亲……放,放我下来。” 沈立行将双脚腾空的谢西宁放在厨房操作台上,单手扣住谢西宁下颚,沾满面粉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脸陡然贴近谢西宁,撅起嘴夸张的朝往谢西宁嘴上亲。 谢西宁虽是一脸嫌弃,唇瓣还是主动贴了上去。两人唇舌绞在一起,没多一会儿谢西宁气喘吁吁,客厅里的大合唱声音自动被过滤掉,情深意浓的两个人亲成这样怎么可能不擦枪走火。 沈立行最先把控不住,大掌伸进谢西宁衣服里胡乱摸了起来,谢西宁显然也是动情了的样子,眼角里的水色勾人,白净脸颊绯红一片,两人之前亲热时深深浅浅的印子还没有完全消退,沈立行扒开谢西宁的底裤单手握住那东西套弄。 忽然间沈立行想起了谢西宁的检查结果,真是又一盆透心凉的水,从脑门直灌倒脚底的感觉。 还要继续做下去么? 坐在操作台上的谢西宁第一次没有了反抗的意味,顺从的张开腿,任由沈立行摆弄,放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不会再有。 沈立行单膝跪在谢西宁的腿间,用口唇包裹住谢西宁的阴|茎,由浅入深不断吞吐,谢西宁感知到下身感觉怪异,迷梦的双眼睁开,却看见沈立行匍匐在两腿间做着自己上辈子为人做的事情。 “别,别这样,立行……”,谢西宁拼命想要推开沈立行。 沈立行赎罪一样,将谢西宁的东西一次一次放进口中吞吐直到深喉,虔诚的姿态终于让谢西宁完全放下戒备,双手捧着沈立行的头呜呜哭了出来。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哭……” “我们以后都不要这样了,再也不要……”谢西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触,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他始终觉得口|交是对人格的折辱,就算再舒服,也是不平等,也不是爱。 沈立行沉默,一点点吮吻掉谢西宁的眼泪,“媳妇儿,我他妈上辈子不是人,才把你弄成那样。”话未说完,沈立行拽着谢西宁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抽。 谢西宁拼命把手往回缩:“别说了,别说了……过去了。” 心结算是解开了吧。 谢西宁将沈立行的悔恨一点不落看在眼里,经历了这么多,这次应该会幸福。 沈立行的头埋在谢西宁双腿间,小心翼翼侍弄着谢西宁两腿间的东西。 掌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星星点点黏腻的液体。 沈立行看着掌心的这点液体,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这意味着谢西宁真的没有完全丧失功能,就像医生说的那样,是心理问题,只要谢西宁肯一步步走出心里阴影那么,恢复性|功能是迟早的事。 原来根本不需要找心理医生,自己才是治疗谢西宁最好的医生和药物。 新年的午夜,星空里可以看见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一轮弯月挂在空中,透过厚厚的云层将光辉照向大地,就算夜空里一簇簇烟花竞相绽放,月光依旧清澈如水。 人们的欢声笑语在这一晚达到一年的顶峰,别墅区住户其实只有沈立行一个,窗外依稀能听见鞭炮声烟花声和孩子的笑声。别墅里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并没有参与到这一天的狂欢当中,而是早早的爬进被窝,相拥而眠。 两个人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并没有向沈立行想的那样疯狂,却有一种平静如水一样的幸福。 年假几天快乐时光转瞬即逝,年后谢西宁必须继续道到学校上班,否则学校真的会炒掉西宁,虽然沈立行提出多次,希望谢西宁老老实实留在家里,自己可以养活这个家,不需要谢西宁这么累。 每次说到这里谢西宁都会不大高兴,然后断然拒绝,再在谢西宁的印象里,一份稳定的工作是维持生计的基本,只有有了工作,才是自己和沈立行平等的基础,只有有了工作才可以让这个家更温暖。 沈立行不好驳斥谢西宁的想法,反正等剧院办下来,谢西宁到自己手下干活,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年后沈立行的公司直接投入到紧张的招标拍地计划中,原本构想年前直接拿下,显然流程没有那么快,只能拖到年后。 市中心两栋带花园写字楼的价格原本就算不上便宜,能够和沈氏竞拍的人寥寥无几,沈立行就是凭借这个缘由肆意压低价格,意想不到的是,剧院小组部得到的最新消息,李成原已经参与到竞标当中,而且出价特别高。 事情报到沈立行那的时候,沈立行第一反应是绝对不可能,标底全部保密这是常识,怎么可能直接透露高价标底,随即仔细一想就明白,高价底额的目的是冲着自己。 操,之前揍的开心,怎么他妈的就忘了这家伙手头现钱多这回事了呢。 干练的小职员惴惴不安拿着文件夹道:“沈董,到底怎么办?我们是继续按原计划还是要改变计划重新制定竞标书?” “你先回去,让我想想。” 沈立行在办公室里陷入漫长沉思,怎么办?地必须拍下来,这是答应了谢西宁的,不能让他失望,现在走正常流程,就要出三倍的价格,不是拿不起,只是觉得太不值。如果走非正常流程,带着兄弟打到李成原家门口?上次的事,是打李成原一个措手不及,这次有了防备,显然不那么容易,更何况李成原跟自己父亲是一辈人,树大根深,自己贸然前去讨不到什么好处。 最令他困惑的是,李成原平素从来不会投资地产,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和自己过不去,才要花大价钱难自己?如果自己真的不拍,李成原拿着这块高价地王能做什么? 沈立行犹豫了,照例回家之后,沈立行看谢西宁坐在沙发上,腿上趴五只小猫,饭菜都用保温罩盖住,正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他回家。 工作再难也不能让谢西宁知道,这是基本原则。 沈立行扯出一个笑脸道:“媳妇儿我回来了,你今天下班真早。” 谢西宁放下报纸,把小猫移开,踩着拖鞋过去接过沈立行的公文包道:“今天下午音乐课被数学老师占了,说我家有事,我就回来了。” “现在老师还这么骗学生加课呢”沈立行笑开,顺便在谢西宁脸上亲了一口,谢西宁现在对这些小动作完全见怪不怪,帮沈立行整理好大衣之后,指了指桌上的菜道:“今天时间多,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媳妇儿真贤惠。”沈立行扫一眼看到沙发上搁的报纸,随手拿了起来道:“我看看,最近又有什么不靠谱的言论了?” 报纸拿在手里,标题赫然红字蹦进自己眼里,“李氏父子进军房地产,高价竞标转型投资” 下边就是一长串的资深专家分析和李氏父子做的专访,沈立行觉不相信谢西宁眼瞎,这么大的标题这么大的版面看不见,可为什么谢西宁还像没事似的,没有质问自己呢? “媳妇儿,媳妇儿这报纸李成原那事你看见没?” “嗯,看见了。” “你别放心上,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不会食言,李家那对没用的父子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剧院的事绝对没问题。” 没等谢西宁说什么沈立行自己就先夸下海口,一是男人的脸面作祟,二是自己真怕谢西宁伤心,给人勾画出那么好的未来,怎么能被这么两个杂碎给搅和了。 “我没多想,你们那些竞标的事,我不懂,可是好像他们出价很高的样子,要是太贵就不要买了,你不用顾及我,我当老师也很好的!”谢西宁说的真诚,一手给沈立行加菜道:“反正上次,你揍他们一顿,我就很开心了,剧院什么的量力而行就好,不重要的。” 越是这么说沈立行越觉得自己过意不去,再加上在他的世界里,哪能让那么两个狗东西给比了下去。 脑袋一热一拍胸脯道:“放心吧,你老公有钱,两栋写字楼而已,你要两条街老公都给你买下来。” “净瞎说,吃饭。”谢西宁红着脸敲了敲沈立行的碗道。 沈立行看得出谢西宁听到自己的保证是高兴的,媳妇儿高兴比什么都强,多花几个亿算什么,拍,压着李成原往死了拍。 第二天沈立行回到公司,就给小组下达命令,压着李成原标底一百万拍,对方出多少,咱们自动加多少,就不信李成原敢把全部身家压上去。 李成原没把自己全部身家压上去,李氏最后的对外公布的底价是三十亿五千万,沈立行的出资是三十亿五千一百万。 沈立行成了地王,谢西宁的剧院在自己手里马上就要成为现实,可沈氏中国的全部流动资金也都被压进了这两块死物当中。 第71章 大危机 关于地产更名办的十分顺利,沈立行打算等着谢西宁过生日的时候,把这个地产所有权当生日礼物送过去,但是沈氏从写字楼的拍卖结束之后,情况就变得急转直下。 几乎是以井喷式的情况,令公司所有人应接不暇。 最先崩盘的是沈氏娱乐,先是翻拍剧的剧本陷入抄袭门事件,不得不与状告方对簿公堂,导致还投资巨大的新剧尚未开拍就有夭折的迹象,接着是沈氏的餐饮业,查出食材里农药含量超标,沈氏经营的高级餐厅弄出这种问题,一但闹开就不是小事。 谢西宁以为年后的忙一点是常态,但沈立行无休止的加班,也让谢西宁产生了或多或少一点疑惑和焦虑。 真正的噩耗来自于美国,沈默思越洋电话。 电话里沈默思的声音颓然许多,犹如一个已近暮年的老人。 “弟弟,出事了。” “可不是他妈出事了,操老子他妈今年扫把星当头还是怎么的。”沈立行恶狠狠冲着电话道:“美国那边不是一直发展的很好?出什么事了?” “股市,北美股市,你现在马上上网,开盘不到五分钟已经到了跌停板,照这样发展下去,最多一周,整个北美分部就完了。”一贯平静里带着揶揄玩味沈默思,这一刻,终于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情况远比沈默思描述的要严重的多。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你做股市是行家,从来都是我们玩别人,你他妈别是阴沟里翻船了。”沈立行果然暴怒不已,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沈默思从牙缝里咬出一个名字:“许谦君……” “什么?许谦君是谁?”沈立行一脸懵。 跌坐回靠椅的声音从听筒一段传递过来:“我的学生,曾经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得力的助手,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可以代替我的位置继续在沈氏效命,可没想到……” “你身边有这么个人?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沈立行懵的更厉害,许谦君,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不是争执他是谁的时候,钱,给我钱。”沈默思嘶哑的声音里尽是满满痛苦。 “操,又他妈要钱,要多少?”沈立行翻开财务递上来的报表,沈氏哪里有钱,根本一分都没有。 “三十亿。” “多少?” “三十亿,这只是个初步数目,许谦君手里到底能有多少资源,会把价格压到多低我不知道,但现在只有钱能解决眼前的危局。” “我他妈上哪儿给你弄这么多钱?操,银行也没有一次提三十亿的说法吧?啊?”沈立行怒火中生,将财务的账本摔在办公桌上,毫不顾忌的冲电话那端吼了起来。“你他妈杀了我,我也没法给你变出这么多钱。” “没有钱……美国分部会全线崩盘,国内的产业也会受到极大影响。”沈默思唇瓣微微开合,如果沈立行可以看到,他将会目睹一贯优雅风趣的沈默思,双手颤抖脸色苍白的样子。“我们和温氏,孙氏不同,美国的业务我们做了七八年,很多项目和国内关联密切,不是倒一个分部就能够挽回的,弟弟你必须弄到钱,否则国内本部马上就要被波及,明天,最多明天国内上海的a股一定会跌停。” “操,沈默思美国那边一直是你管,现在他妈的出事了你想起我来了?能把你逼到这个分上的,还真他妈是个人才,那许谦君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啊?” “你的未婚妻孙亦欢的人。”沈默思吐出人名的时候竟有些如释重负,长久以来,沈立行和他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孙亦欢将沈氏将兄弟两个全部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说什么?孙亦欢,是她……”沈立行听到答案时也并不是特别惊讶,早有预料的结果罢了。 “孙亦欢这局棋筹谋太久,你我都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弟弟,想活下来,必须弄垮孙亦欢。” “哥,你什么意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孙亦欢现在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股市上,目的就是为了单线炒高股价之后进行全面抛售,资金回笼之后,低价认购沈氏再进行新一波抛售。 “操,还他妈没完了。 “总之我需要钱,能不能救得回咱们公司,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看是沈氏有钱还是孙氏有钱,挨得住这次的抛售,沈氏就还有意思喘息,挨不住……”沈默思没有将话说完,也没办法将后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沈氏的未来是毁在自己手里,再多理由都不足以让他说服自己容忍这个事实的发生。 本以为重生之后的事情应该是一帆风顺,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可惜千算万算算差一步,竟忘了除了谢西宁,顾云归之外,也许还会有别的重生的人。 “现在没有钱,我只能去做银行抵押,哥,如果我用银行抵押,救不回来的结果是什么不用我说吧。” “可是不救也是同样的结果,北美分部崩盘之后引发国内股市雪崩,到时候要怎么办?眼看着孙氏抛售买入之后再成为沈氏第一大股东么?” 兄弟两人第一次如此僵硬的对峙,沈立行握着听筒的手垂下,身体瘫软在椅子里,半晌重新举起听筒道:“我会去银行做抵押借贷,哥,爸妈的东西是不是要被弄没了?” 沈默思没有敢正面回应沈立行的问题:“尽人事,听天命。” 突然沈立行电话听筒另一端出现嘈杂不堪的声音:“沈总,你没事吧,沈总?” “我操,哥,哥?你怎么了?” 几分钟后电话另一端出现与曾经周明光工作状态如出一辙冷静的声音:“沈董,我是沈总的助理,沈总刚刚突发急病,刚刚已经喂过镇痛片,正在休息。” “你们他妈的到美国这么多年,还没找到一个医生能把我哥治好?” “沈董,实在抱歉。”助理低头道歉,随即听筒出现声音空白,电话重新回到沈默思手里。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是我这个哥哥没用,沈氏最后还是要靠你。”沈默思苦笑一下,言语间竟是话都说不清晰。 “行了,你好好养着,还是当年那句话,活着就有希望,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我曾经为了今天给你做过两手准备,温柔和谢西宁。”沈默思停顿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温柔你放弃了,谢西宁还在你手里,我说过他有用。” “操,哥,你他妈到底想干啥?”沈立行心底不安之感涌起。 “方圆金融的李成原会很喜欢谢西宁,用谢西宁换公司。” 再划算不过的生意。 生命就像一个轮回,重新回到上一世,谢西宁苦苦哀求的画面浮现在沈立行眼前。 难道真的要像上辈子一样,让谢西宁被李成原玩死?他刚刚把李成原打的鼻青脸肿,如果谢西宁落到李成原手里,还能有活路? 不能,绝对不能让谢西宁落在李成原手里。 “你疯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沈默思我现在就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你,你他妈把顾云归送过去啊?” “如果,有必要我会……” 这样的答案是沈立行完全没有想到的,“你……你真是我哥?” “弟弟,只有沈氏还在他们才能活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真的能让谢西宁为了自己家的公司去陪李成原睡么? 沈立行挂断电话陷入沉思,耳边内线接连响起,一个又一个告急电话打进总裁办。 一夕之间,几乎所有沈氏旗下的公司都出了问题,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以一种不可遏制的趋势内外同时溃烂,这让沈立行这个掌舵人应接不暇。 沈立行心里很清楚,这是孙亦欢早有组织,既然那个姓许的是孙亦欢的人,那么孙氏筹划这件事恐怕从接近他就已经开始了。 不能让谢西宁知道这些事,需要钱除了李成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比如银行。 沈立行最终还是选择资产抵押作为换钱的方式。 银行处理速度除了让沈立行觉得雪上加霜之外别无他用。随着沈立行回家越来越晚和报纸网络上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谢西宁这种从不关注经济的人,也有所耳闻沈氏似乎是要出□□烦了。 “立行,到底怎么回事?我去超市买东西,报纸上有说沈氏的经营出了问题,真的问题很严重么?”谢西宁显得有些不安。“我知道不该问,不是我不相信你……” 两栋带花园的写字楼拍下来后,谢西宁脸上总有些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相信沈立行的智慧和头脑,沈氏一定不会出现问题,但是三人成虎,谢西宁本来性子软,听多了同样的话难免相信,纵然如此,对沈立行说出这番话时心里还存个挺坚定的信仰,沈氏一定不会出现问题。 “没关系的,沈氏有我怎么会出事,你别听那些无聊的小报嚼舌根。”沈立行坐在沙发上搂着谢西宁,腿上五只小猫懒洋洋的蜷着尾巴。 “可是……我看到你有白头发了……” 沈立行那么厉害,沈氏怎么可能有事。 第72章 巨变 沈氏愈发风雨飘摇,谢西宁依然不知道这其中真正原委,甚至依然相信外界都是谣言,只要沈立行在沈氏就一定没什么问题。 谢西宁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努力照顾着沈立行的生活,希望能在工作之外给予沈立行一点支持,沈氏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这一点虽然沈立行从来不说,谢西宁从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能感触得到,比如沈立行话越来越少,脾气越来越差,烟越抽越多。他从来不敢多问沈立行一些什么,只能默默跟在沈立行身边,努力跟将沈立行照顾的更好,希望这段时间能快点过去。 春季过去后,春天来得就很快,冰雪消融的时候是一年里最难熬的时候,脚底一踩一摊泥水,冬天的寒风还在垂死挣扎一般努力宣誓我自己的存在感。 谢西宁按时下班后,一个小时沈立行应该回家,然而沈立行却迟迟未归,谢西宁的晚饭冷了热,热了又冷,终于在十点的时候,摸出手机打了过去,如果已经在路上,希望不要打扰到开车。 电话许久没人接听,就在谢西宁想要挂断的时候,手机接通,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 “喂,谁啊,这么晚打电话烦不烦。” 谢西宁心里陡然沉到谷底,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明显是那种事之后的声音,沈立行没有接电话,而是这样一个男人接通电话……不会的,沈立行不会背叛自己。 谢西宁眼角绯红,忍住挂断电话的*道:“我,我找沈立行,他在不在?” “找你的电话,真扫兴,还干不干?”男人将电话摔进沈立行怀里,自顾自歪在床上,翘着屁|股,看沈立行打电话。 沈立行看见电话号码瞬间酒醒,一把抢过手机努力保持清醒道:“媳,媳妇儿……” “哈哈哈,媳妇儿……”男人刺耳的声音传进谢西宁耳朵。 谢西宁拿着听筒的手几乎已经握不住,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在等你回家。” “我……”沈立行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男人也眯着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沈立行。“我马上回家。” “嗯……”谢西宁简单应了一声就立即挂断电话,几只小猫还围在谢西宁脚边使劲的转悠。 谢西宁弯腰抱起一只只小家伙挨个儿亲了一遍自言自语道:“沈立行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对不对?” 几只小猫咪咪咪的叫着,谢西宁一遍一遍摸干眼泪,放开几只小猫起身自言自语道:“要去做饭,给沈立行做饭,他一定还没吃东西,这么晚会饿的。” 冷了几次的饭菜重新倒回到锅里,几大颗眼泪也噼里啪啦落尽锅里,混着米饭。 没几分钟家门钥匙开锁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却是钥匙插不进孔的声音,谢西宁憋着哭意把家门打开,正迎上沈立行满身酒气,将谢西宁直接扑在怀里压在壁橱墙上。 谢西宁拼命挣扎,喝了酒的沈立行没了清醒时那点克制,照着谢西宁的脸疯了一样开始亲。没多一会儿谢西宁脸上脖子上锁骨上就留下一排一排深深浅浅的印记。 “放开,你放开我……很难受你放开我。”谢西宁竭力挣扎。 “操,你他妈动个屁。”沈立行摁着谢西宁的双手,一把就将谢西宁的居家服裤子扯下来,“反正你他妈上辈子也让别人干过,委屈的就像两辈子不是一个人一样。” “你,你疯了……沈立行你喝醉了快放手。”谢西宁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这样的情景,酒后吐真言,在沈立行心里自己恐怕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吧。 让别人干过的臭婊|子,以前的浓情蜜意只是为了骗到自己才装出来的。 “喝醉个屁,操你绰绰有余,他妈的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走到今天?”沈立行恶狠狠道:“老子为了你这么个就会撅屁|股的*,他妈连公司都没了,你还在我这装什么贞洁烈女。” 双眼猩红的沈立行一把将谢西宁压在壁橱上,分开臀|瓣生生将自己的东西捅进谢西宁身体里。巨大的尺寸未经润滑根本无法进入,用强的结果只能是谢西宁后面很快鲜血顺着腿根儿往下流。 嘴唇苍白一片,肩膀不住颤抖,双腿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几只小猫咪咪咪的扯着沈立行裤脚往外扯,好像不愿意让沈立行欺负谢西宁一般。谢西宁双手伏在壁柜墙面上,哭着道:“饭好了,吃饭吧,别再弄了,求求你,别在弄了……” “操……”沈立行一手抓着谢西宁的头发往后扯,一边加快*速度。 没几分钟浓浓的精|液射进谢西宁的身体里,谢西宁瘫在地上半天没法动弹,几只小猫弓着背,满眼怒意瞪着沈立行,将谢西宁用身体圈起来,沈立行飞起一脚狠狠踹在猫身上,小猫一声痛苦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谢西宁伏在地上低低哭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立行不是变好了么?不是说过再也不会折磨自己了么? 谢西宁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摇头哭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个屁,你他妈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屁股洗干净了,明天他他妈的就去给老子伺候李成原。” “你说什么?”谢西宁惊恐的睁大双眼,上辈子濒临死亡的绝望再次涌上心头,不能,绝对不能再死一次。 沈立行说到就一定能做到,谢西宁丝毫不怀疑这一点,他裸着身体拼命想要往门外爬:“不要去陪李成原,他会弄死我的,他会弄死我的……呜呜呜,你说过会对我好,我有好好努力,不要弄死我……” 沈立行俯身卡住谢西宁下颚,面容里带着些许悲怆道:“我也不想弄死你……”陡然音调转高,摇晃谢西宁的颌骨道:“可是,老子不把你送到李成原床上,沈氏他妈的就完了,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让沈氏走到今天?谁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给别人,更何况是自己拿命换来的东西!” 沈立行额头青筋暴起,大掌捏着谢西宁的脖子像是要活活捏断,谢西宁呼吸不畅拼命想要打开沈立行却丝毫不起作用,拼命睁大的眼眶里,两串泪珠淌了下来,几个小时前还在幸福的为喜欢的人准备晚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现在就已经挣扎在生死边缘了? “西宁,听话,去陪李成原他不会弄死你的,我向你保证。”沈立行循循善诱,将声音放的轻缓,唇瓣贴着脸颊吮掉谢西宁的眼泪:“媳妇儿,听话,只要你去陪李成原,让他借钱给我,公司渡过这个难关我就把你接回来,我保证比以前对你还好,你忘了我们还要领养孩子,还要过一辈子,如果公司没了我们怎么养孩子,怎么过一辈子,你说对不对。” 这样的亲吻只让谢西宁觉得更加不寒而栗,眼前的男人从来都是一个恶魔,只不过披上了一层人皮,骗到了自己的同情,也骗到了自己的感情。 谢西宁推拒沈立行往后缩,全身抖成一团摇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我要回家,我不要去陪李成原。” “你他妈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沈立行腾的起身,翻出柜子里的麻绳将企图逃走的谢西宁双手捆好,绳子的另一端绑在床头,嘴用布条勒好,全然不顾谢西宁早已哭成泪人。 餐厅里的饭还冒着热气,谢西宁亲手做出的菜色弥漫着香气,沈立行回到餐厅,拿起碗将盛了满满一大碗饭,一口就将半碗全部塞进嘴里,两腮被撑的高高鼓起,沈立行的眼泪也顺着脸滴进饭里。 熟悉的味道,心爱的人。 许久不曾犯过的胃病今天好像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 沈立行一手紧紧按着胃部,一手往嘴里塞事物。末了,一桌子的饭菜都被沈立行消灭殆尽。 这么好吃的饭以后再也吃不到了,这么好的人也要永远离开自己。 操! 第73章 谈判 电话打通到李成原家中旧伤刚好的李成原没想到沈立行找上来求他的时间来的这么快。 条件很快谈妥,谢西宁送给李成原,李成原会直接借现金给沈立行,金额两人谈妥的条件是足以给沈立行一丝喘息之机的数目。 电话挂断后,李成原不禁笑出声来:“这兔崽子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哈。” “爸,你看我说孙亦欢不会骗我们的。”李成原的儿子坐在椅子上跟着他爸爸笑的开心。 李成原站起身摆弄手里的烟斗道:“现在的主动权完全都在我们手里,就算沈立行把谢西宁送来,我们最后不付钱他能怎样?那兔崽子当时把我打成那样,老子这回也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爸,你真牛。”李成原的儿子连连鼓掌:“到时候咱爷俩也把沈立行揍成那样,让沈立行也尝尝被弄死的滋味。” 沈宅。 沈立行对着窗户一支一支烟抽的满屋烟雾缭绕,谢西宁哭的睡了过去,沈立行身上的酒气渐渐散去,眼里恢复了些许清明,电脑端显示银行已经拒绝沈氏提请的大额贷款,沈氏美国分部已经几近崩盘。 如果没有资金注入,这一次雪崩性的股价崩盘将直接导致沈氏再面临一次死亡。 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李成原,李成原手里的现金将成为沈氏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 只要把谢西宁送给李成原一切都有转机。 第二天,沈立行将谢西宁放开,由化妆团队将脸色铁青的谢西宁打扮成一个洋娃娃的样子,完美的妆面将谢西宁脸上的毫无生气遮了个一干二净,异装癖这样的礼物应该很符合李成原的口味。 夜晚降临比预想中要快,被打扮成洋娃娃的谢西宁双手被手铐锁起,lolita裙装一直盖到脚面,纤瘦窄腰被丝绸扎成的蝴蝶结束住,头上挂好金黄及腰假发,女性化的妆容让谢西宁显得异常艳丽。 谢西宁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应该是又要死了才对,忍一忍就过去了,死掉就可以解脱了,就算重生还是逃不了一死的命运。 “沈立行,如果能弄到钱,帮我照顾妈妈。”黑色宾利车上,谢西宁低着头,双眼垂下直视自己双手上的镣铐,裙下没有任何衣着却因为车里的温度,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如果自己一死能换回妈妈活下来,也算这辈子没有白活。 沈立行完全没有想到谢西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不见谢西宁眼里有任何的失望的表情,只是满满的释然,就好像谢西宁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我……” “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还没有好好照顾妈妈,我就算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谢西宁用从来没有过的强硬语气对沈立行道。 这样的平静让沈立行心底涌现一股无比悲凉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爱人,明明想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如今却要亲手眼睁睁的看着谢西宁睡到别的男人床上去。“西宁……你不会死的。” 这样的话,沈立行自己都不相信。 沈立行带着谢西宁开到李成原的私人会所,李成原府上的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将两人迎进会所,谢西宁的装扮丝毫没有引起门童的惊讶。 “李先生还在做全身按摩,沈先生可以先等等。”管家简单的撂下话,就转身离开。 谢西宁也被一并带走,沈立行清晰的听到房间里带着色|情意味嬉闹的声音,自从谢西宁离开自己的哪一刹那,心直接沉到谷底,也许谢西宁很快就要像那个屋子里的男人一样,甚至还会被弄死。 谢西宁飞红的眼角,眼眶里噼里啪啦往下滚的泪珠就一幕一幕出现在沈立行面前,谢西宁抱着小猫的样子,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甚至是看见他下班时,眼睛都变得晶亮的样子,都像一把把锥子往沈立行心尖上扎。 不行,不能失去谢西宁,不能让谢西宁被李成原折磨死,这样的想法在沈立行大脑中愈演愈烈,残存的理智压抑着沈立行把谢西宁抢回来。 沈立行双手紧攥,揪着高级手工西装裤的裤脚线,宽大的骨节泛白,李成原搂着一个极度女性化的男人从房间中走出,眼中尽是轻蔑和戏谑。 “听说沈老弟来了,我这忙于公务迟迟不见,真是不好意思。” 沈立行压抑怒火赔笑应道:“哪里,等一等是应该的。” “沈老弟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李成原明知故问。 沈立行耐着性子道:“叔,我这边公司缺点钱周转,谁不知道您是财神爷,这不是来找您借点,您看是按银行贷款利率还是咱爷俩再商量个数出来?” “哎哟喂,听听,听听,您沈大爷这声叔我可当不起,怕折寿。”李成原搂着怀里的男人亲了一口,“宝贝儿,你说敢骑我脖子上拉屎的人,最后得是个什么下场?” “……”怀里的男人没有说话,惊恐的神色压抑不住涌现出来,漂亮的长裙被双手抓出皱褶。 “宝贝儿听话,给咱们沈爷瞧瞧。” 男人显然已经害怕的无以复加,拼命摇头道:“不要,不要……” 李成原一把扯下男人的裤子,两腿间赫然是一块狰狞无比的伤疤,显然是生殖器官被割掉后再高温灼烫形成的痕迹。 男人拼命想要掩盖伤口,却引来李成原和儿子轰然大笑。 沈立行也未曾想过,李成原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面对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竟然还能如此放肆大笑。 “李爷,咱们还是商量异一下借款的事?”沈立行偏过头去,不敢看那个男人。 “行啊,我跟你爸爸是老相识,你不懂事,看在你年幼丧父没爹教没娘养的份上,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不管你。”李成原摸着男人的屁|股放声一乐道:“我也不管你多要,银行通同贷款的五倍,一年为期。咱这个数法律上不认可,我也不跟你签什么狗屁合同,也不做本利打在一张条上的事,道上的借款,走道上的规矩。” 沈立行连连点头,自己也是道上走出来的的规矩不能更懂。 所谓的规矩也不过就是以打人为主,钱不够就打,再还不上更简单,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来还也是可以的。 这种买卖完全没有写合同的必要。就算写了,判决法律判决借款合同无效,而实际上李成原依然回用自己的方式将钱要回来。 “好说,五倍就五倍。”沈立行一口答应。 “李爷我什么时候能拿钱?” “那要看你带来人乖不乖。”李成原放声一笑道:“你那个小情人看着就他妈可口。他要是乖一点,指不定我一高兴,这五倍数就改成四倍数了。” “多谢李爷。”沈立行赔笑脸的时候险些把牙咬碎。 没一会儿谢西宁就被人带来了客厅,lolita造型的谢西宁虽然死气沉沉却原本李成原身边的男人漂亮的多,李成原看见谢西宁的眼光□□,就好像饥饿的人见到一块肥肉。 李成原强压住直接□□谢西宁的心,而是向押着谢西宁的人使了眼色道:“还不把人弄近一点,让我看看上回一脚踩在我脸上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完李成原抓着谢西宁的手,将自己的手伸进裙摆里,攥住谢西宁的屁|股道:“前几天沈立行带着你把我揍了一顿,我也不多要求什么,你用脚把咱们沈董的脸拿鞋给踩了,让我也乐呵乐呵,你看行么?” 第74章 选择 谢西宁只觉得身体后面的手让自己万分不适,之前阵阵作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间,沈立行照理说沈立行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别说只是踩一脚,就是照着沈立行肚子上捅几刀都是理所应当,但是当谢西宁对上沈立行那双眼睛时真的下不去手。谢西宁使劲儿的摇头,不敢躲开李成原的手,也不愿意将沈立行使劲儿踩上一脚。 沈立行反倒坦然得多,二话不说抓着谢西宁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啪啪带响,没一会儿嘴角的血顺着往下淌,看得人直心疼。 “李爷这回您满意了么?”沈立行咧嘴一乐,就是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阴冷。 李成原自知现在占着优势,哪里会被沈立行这点小把戏吓到:“沈老弟真是实在人,放心你有诚心,我也有诚意,沈老弟回去听信儿吧,明天就让犬子把钱给打过去。” 李成原出了自己心里的恶气,对沈立行失去了兴趣,显然谢西宁这样的装扮和样貌会更能引发李成原的□□。 同样的玻璃柜子出现在会所的大厅当中,谢西宁被人带进玻璃柜中,全身赤|裸捆绑好,谢西宁双眼之中不再有上一世的惊恐,反而进入玻璃门是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笑意。 终于解脱了。 沈立行得到李成原肯定的答复想要离开,自己就算再他妈不是人也做不到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玩死的地步。 谁知李成原的儿子先一步挡住了沈立行的去路:“沈二公子别急着走啊,景还没看完呢,怎么就急着走了?”说罢朝四肢被完全捆好的谢西宁努努嘴。 沈立行面色僵硬,丝毫不敢向玻璃门附近看一眼:“不用了,公司还有事,两位玩的开心。” 沈立行头也不回撞开李成原的儿子,扭身离去,身后留下李成原儿子嘲讽一般的笑声:“沈二公子我爸喜欢睡别人媳妇儿,下回别忘了再送来一个。” 男男女女的倚靠在会所入口笑的前仰后合,沈立行步下生风直接摔上车门,脚踏油门汽车发动,喷了些许尾气消失在夜色里。 李成原的儿子见沈立行走远顿觉无趣,晃了晃红酒杯道:“那傻逼玩意也有今天,你们不是一直嫌最近没得玩?沈立行给你们送来了,那谢西宁随你们玩,玩成什么样都行。” “李少爷真好。” “最喜欢李少爷了。” “咱们一起,弄个群p,来电花样,再拍个照片,一定更有意思。”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着谢西宁的生死,李成原则是早已按捺不住,脱了裤子,直奔玻璃房而去。 沈立行在车上,眼前逐渐变得雾蒙蒙的,路上行人车况什么都看不大清,雨刷越刷,眼前却越是模糊,抬手揉了揉眼角,湿乎乎的一片顺着手背往下淌。 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找谢西宁要纸巾,才发现一贯坐在汽车副驾驶位上的男人已经被自己当做一颗棋子送走了,谢西宁的屁|股将是沈氏翻盘的最后保障。 沈立行将车停在高架上,车窗外夜幕深沉,不见疏星明月,沈立行伏在方向盘上,单手拍得喇叭声音刺破天空,惊起一群落在树上的没有归巢的飞鸟。 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谢西宁去死么? 父母留下的产业,自己十年的心血,一瞬间好像都有没有重要了。 如果谢西宁死了,自己以后的风光要给谁看? 沈立行想到这里,脚下猛踩油门,仗着晚上高架无车,压着内线逆行回李氏的会所,仪表盘上的码数飚高到几近爆表。 五分钟的时间就好像跑完了一辈子的距离。 下车后沈立行抄起地上一根工地废弃的水泥钢筋,拖着钢筋磨地擦出火花。 一名会所保安上前见沈立行来这者不善,就想上去阻拦,脚还没踏出一步,就被另一人拦住道:“你他妈为了钱不要命了?让那玩意照肚子捅一下好玩?” 保安讪讪后退,沈立行拖钢筋入内,无人之境,强大气场就好像这个人就是地狱而来的恶鬼。 十几个保安被钢筋刮的淌血,沈立行单手提起李成原的儿子甩在墙角地上。 玻璃屋里谢西宁已经被弄得全身赤|裸,几人分别拿着照相机。 沈立行飞起一脚踹开两个拿着相机的男人道:“□□妈的,不想死的都给老子让开。” 赚钱是赚钱,保命是保命,这样的道理,人性的本能从来不用人教。 没有人会为了那点钱,真的连命都不要。 “你们这群废物,上啊!”李成原的儿子显然有些着急。 可是李成原的儿子跳的再高也像秋后的蚂蚱,根本毫无作用。 自己的爹还在那座玻璃房子里,是要去救自己的爹,还是逃命,李成原的儿子几乎未经思考就做出了决定。 逃。 这样不顾一切的沈立行根本没有人拦得住。 随着钢筋直接敲上玻璃,李成原的头上几乎被细碎玻璃扎了个透心凉,满脸鲜血情况异常恐怖。 绑着谢西宁手的绳子是浸过麻油的绳子,用的是古法绑海盗用的手法,通过正常途径根本没法解开,沈立行俯下身双手生生将麻绳扯开,细小的毛刺扎进手掌当中,血珠溢出。 谢西宁双眼在看见沈立行的时候瞬间迸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是兴奋,喜悦,也是生的希望。 沈立行直接将谢西宁扛在肩膀上,单手拖着钢筋步履沉稳走出李氏会所,二三十个装备精良的保安竟然在这个时候一个都不能用,几十个人眼睁睁看着沈立行毫发无伤的,将谢西宁怎么带进来,又怎么囫囵带了出去。 直到沈立行扛着谢西宁走出会所,一群人才一拥而上将李成原弄起来送进医院。 两人上车之后谢西宁道:“为什么救我……” 黑色宾利车内昏黄的车灯打在谢西宁早已经花了妆的脸上,滑稽但却苍凉。 “不为什么,老子他妈的后悔了行不行?”沈立行抱着谢西宁压在车门上疯狂的吻了起来,他单手摸到谢西宁下边目标直白的让人面红耳赤。 经过小小的战栗,谢西宁很快适应了沈立行掠夺似的吻,这样温软的唇瓣贴合,这样的决绝的选择,是根本无需言明的爱与信任。 一个男人心中的天平上,你比他花了十年苦心经营的事业都重要的时候,这样的爱还不足以让自己倾尽一切去付出么? 沈立行抱着谢西宁,压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第二日天空泛起了蒙蒙亮的鱼肚白,这样疯狂的事情才接近尾声:“媳妇儿,我他妈真的离不开你,不要了,公司我不要了。” 谢西宁经过一宿的折腾,体力显然不济,双臂紧紧绞着沈立行的脖子道:“以后,不要再把我送出去,不要不要我……” “不会的,以后他妈的就是天王老子来,老子都不干这蠢事了。你要是没了,我就是有再多钱,有再大的公司能有什么用?我他妈风光给谁看?啊?”沈立行一边亲吻谢西宁的颈窝一边道:“媳妇儿,咱俩一块挣钱,老子就不相信,凭我这双手不能给你再打造一个沈氏商业帝国。” “嗯,一块……挣钱……”谢西宁搂着沈立行侧头回应灼热的亲吻。 沈立行的选择堵死了沈氏的最后一线生机。 两人回家后,沈立行第一次打开沈宅里暗室的门,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给两个排位磕了三个响头:“爸,妈儿子不孝,您二老留下来的产业让我给折腾没了。但是儿子给您找回来一个好儿媳妇儿,除了不能生孩子,别的都挺好,您两位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爸妈,沈氏没了,不过您二位放心,只要儿子还活着,就一定把咱们的沈氏抢回来,这事儿我不用你们保佑,您二位就保佑儿媳妇能平平安安活着,儿子就心满意足了。” 第75章 支持 沈立行将谢西宁一身令他觉得恶心的衣服扔进壁炉,谢西宁卸掉不伦不类的妆后,仍是有些惊魂未定。 这辈子沈立行选择了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这么心疼。谢西宁站在暗室外,他从没有见过这样虔诚的沈立行,在谢西宁的印象里沈立行从不相信鬼神,沈立行自己更像是一个神。 许久之后沈立行祷告完成,眼底里尽是从未有过的沧桑,十年前的事终究还是要重新经历一次,也许这次会比十年前那次更加难熬。 沈立行抱着谢西宁,一点点顺好谢西宁细碎的头发,双手捧着他的脸道:“以后,我可能养不了你了,怎么办?” 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是尖锐的现实。 “那我养你。”谢西宁闪着大眼睛,眸子里是满满的真诚,“我有工作,可以养你。” “哈哈哈……”沈立行放声大笑,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来,说不清是心酸还是真的在嘲笑谢西宁幼稚的想法。 谢西宁猜到可能又是自己的什么话,引起了沈立行的嘲讽,低着头小声道:“不要笑话我。” “没有笑话你。”沈立行亲了亲谢西宁的眉心道:“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沦落到别人养我的地步。” “你以后也要工作,如果我一个人要养你还要照顾妈妈和五只小猫,可能会养不活。”谢西宁在心里盘算一下工资,还有自己的存款,如果沈氏真的破产,自己的存款省着用,大概还够支撑两个人生活和妈妈的医药费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沈立行就要找工作,否则两个人一定会饿肚子。 沈立行咧开爆皮干涩的唇角道:“养不活可不行,现在你是金主了。” 这样一句话让压抑的气愤瞬间缓和不少,沈立行的手机也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起。 “弟弟,开门。” “哥?你回家了?” 沈立行起身用遥控开关打开电子大门,影像里是沈默思和顾云归两个人。 沈默思拉开大门冷风倒灌,没拖鞋站在门口盯了一会儿谢西宁,反倒是顾云归顺着门缝钻进来,摆弄着谢西宁的胳膊腿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遍,指着沈立行道:“他没打你吧?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你不要那么紧张。”谢西宁安抚炸毛的顾云归:“他对我……一直很好。”谢西宁选择性忽略了沈立行之前强迫捆绑殴打的一段,碰到这种情况,着急的时候做出不理智的事应该不算欺负,也可以被原谅。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顾云归属于脸上藏不住事的人,还有点大嘴巴,看见沈立行就想起沈氏要破产这点事,“我就害怕沈立行这没良心的干出什么混账事救自己公司。” “哥,你又跟顾云归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什么。”沈默思双手插兜,恢复往日晃瞎人眼的笑容道:“我弟弟长大了,媳妇儿,我们打的赌,我赢了。” “切。”顾云归脸上一红,噘着嘴儿捏谢西宁手指头。 “什么赌?”谢西宁有点蒙看了看沈默思又看了看沈立行。 沈立行对于他哥哥这点癖好是吊半只眼睛也看不上。“哥,拿你亲弟弟打赌很开心是不是?” “看你这么混球的人有今天,打个赌开心一下。”沈默思淡然的坐在沙发上,瞥一眼打开的暗室门道:“拜祭过爸妈了?” “嗯……”沈立行点点头,“你不在美国呆着回来干什么?” 沈默思翘着二郎腿道:“我在美国呆着有用么?我是人,不是超人。回来是问问你,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沈立行顿了顿道:“我不知道。你不是一向自诩有planb么?这次有没有?” 沈立行的话显然是调侃,银行无法贷款,自己又借不到钱,崩盘只是时间问题,这就像是沈默思自己说的,他是人,不是超人,不是什么事都能想出解决措施,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解决。 出乎其余三个人意料之外的是,沈默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确实有第三个方案。” “我操,真的假的?” 沈立行对于他哥哥的头脑一直深信不疑,这种时候,沈默思如果说真的有办法,那就一定是有办法。 “现在最好的状况是,我能把沈氏的壳子留下,俗话说由零到一是最难的,弟弟我给你留了个一,由一生二,二生三你会比我擅长。”沈默思勾着嘴角,眼底里的阴翳就像一个漩涡,要把人活活吸进去。 沈立行迫不及待道:“哥,你到底要怎么做?” “我有我的办法,你不用管了。”说完这句话沈默思起身朝顾云归道:“媳妇儿走了,回家。” “这么快就走?”沈立行想了想道:“哥你身体没问题吧。” 前几日沈默思突然在电话一端晕倒,让沈立行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沈默思从小身体不好,心思又重,很多事情需要沈立行费劲心力去猜,久而久之沈立行忙于工作也不再将心思搁在沈默思身上,沈默思念完大学带着沈氏相当一部分资产去了美国,在美国做的也算风生水起,他就以为沈默思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谁知那日沈默思显然是旧病复发。 谢西宁不知道沈默思身体不好情有可原,但是顾云归如果不知道沈默思身体不好那就万分说不过去,现在的情况是,听到沈默思身体有问题之后,顾云归的表现比谢西宁还要夸张。 “老公,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身体挺好的么?” “是啊,我一直身体挺好的,别听我弟弟瞎说。”沈默思拍了一巴掌顾云归的屁股,就把懵一脸的人拽出了门,来跟谢西宁说再见的时间都没给。 谢西宁送走了两个人之后,仰起头问道:“你哥哥身体不好,要不是你上次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不过看着云归的样子他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这一天天跟我哥在一块干什么了。”沈立行觉得顾云归也是心大,在沈默思身边呆那么长时间还不如助理和他这个常年不在一起的弟弟了解沈默思。 再想想谢西宁,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两人一比高下立见。 我哥虽然聪明,但是这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沈默思的离开让沈立行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能剩一个壳子的概念是沈氏这块牌子不会倒,但是既然知道始作俑者是孙亦欢,最差的结果是沈氏宣布被孙氏并购,保留沈氏品牌,由孙氏成为最大股东接手管理事宜。 如果真的是这个结局,沈立行觉得绝对比杀了自己还难以接受。 想必哥哥也不会让这个结局出现。 沈立行的想法并不能完全成为现实,因为股市上最后一盘博弈已经结束,孙氏强行吃下沈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这样的结果让沈立行清晰的意识到,不能再拼下去,再拼下去的结果只能是满盘皆输。 自此孙氏成为沈氏最大的股东,接管沈氏一切管理事务,承担沈氏担负的债务,保留沈氏原有品牌和和一些大型项目,管理层重组之后宣布员工继续留职。 这是破产并购的通常做法,也是沈氏目前最好的出路。 只不过身为董事长的沈立行一厢情愿的抵制着这场并购活动,沈氏倒台后如果继续由沈立行带领团队走下去,最严重的问题就在于沈氏所有的负债要由法人,也就是沈立行一力承担。 沈氏的老股东,基本都还保持着对沈氏应有的忠诚,这场危机来得太快,很多老家伙甚至还没有摸清门路,沈氏这个庞然大物就已经垮台。 留在员工或者跟着沈立行父辈打天下的人脑海中的,依然是一个贯穿了沈氏经营二十年的信念:“沈氏在危难时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 沈立行的父亲在创业伊始,靠着这样的信念凝聚起了一批心腹,十年前的车祸,沈父的突然离世让沈氏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当中,沈立行用和他父亲一样的理念重新撑起了沈氏,将当年父亲的人召集起来,自己又带出了一批周明光这样的人才,沈氏才会有之前的商业帝国。 同样,如今有了困难,这样的信念竟然抵制住人员的雪崩式溃散,甚至就连财务在邮件□□享了公司的经济状况后,各部门的负责人依然保证着紧张有序的工作,没有丝毫慌乱。 总裁办的助理同样这时展示出了非凡的能力。 “沈董,您出的文件我们都看了,但是总裁办几个同事研究了一下,并没有下发。” “为什么不下发?”沈立行抬头看了看这个跟了自己五年的助理。 “我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您的,沈董,公司被并购但是我们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公司。”助理是个挺好看的女孩说话时微微有些哽咽:“我们知道您不愿意看着咱们公司被孙氏并购,公司上下全体员工都不愿意,我们愿意跟着您干。” 助理恭恭敬敬的将站在沈立行面前,面带微笑,总裁办的门悄悄打开,员工脸上看不到公司即将面临破产的绝望,甚至连扫地的清洁工阿姨,也穿着蓝色工装挤在人堆里,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 “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永远跟在您身后。” 第76章 阴谋 这样的情景是沈立行意想不到的,人心换人心却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周明光可以对沈立行如此忠心,其实公司其余员工也可见一斑,沈氏的崛起是两代人的倾心付出,也是两代人的对待员工推心置腹的结果。 沈立行放眼看去所有的公司的高层或多或少都曾经是自己生死与共的人,老资历的男人门也都是父辈的莫逆之交,这样的公司体制看起来许并不科学,但的确在这样的时候凸显出了史无前例的凝聚力。 “公司并入孙氏对员工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孙氏开出的条件不低,确实很有诚意。” “可是老板不一样了,立行,从小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老沈在那会儿我们就说这俩儿子以后一定能出息,老沈出事的时候,你跟你哥哥才多大,自顾不暇还能想护着我们周全,这会儿我们都离开你也太他妈不是人了。” 说话的是个两鬓发白精神矍铄的中年人,是沈父的旧友,出身也不算好,其实沈氏公司除了高级白领金领之外,董事会里那群人加上沈立行,有一个算一个出身都不好。 出身不好,却有一件事是读书太多的人身上缺的,就是消失了挺久的,名叫江湖义气的东西。 “是啊,沈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做我们就咋做,谁有半句不是,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这话听在沈立行耳朵里挺熟悉,好像自己之前也总说要打断谁的腿,不过这人现在别说段条腿,掉根儿头发自己都能心疼半天。 扯回思绪,沈立行看着这个跟自己年岁相当的男人,也是当年爹妈死了之后自己换命交下的。 幸好,幸好他们还在,幸好,幸好人心没散。 “既然这样,企划部的人,再做一份企划,主题就是公司破产,我要让沈氏的破产成为一场震撼人心的谢幕,然后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沈立行的颓丧和萎靡在员工的感染下消失殆尽,有了人,还怕没有钱么? 跌倒过一次,再跌倒第二次,那又怎么样? 会轻易认输就不是沈立行。 一场令人瞩目的破产仪式,沈立行在大脑中勾勒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沈氏,就算是破产也要办的风风光光,前无古人,这才是沈立行的风格,这才是沈氏的气度。 摔得起,也同样站得起。 看着沈立行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谢西宁也是打心里高兴,每天更加细致入微的照顾着沈立行的生活,沈立行对他越发像对着一件国宝,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谢西宁觉得沈氏破产,自己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不是盼着沈立行出事,只是他和沈立行的关系一直是不对等的,最重要的层面就是经济上的不对等。 之前谢西宁最害怕和沈立行一起去逛街,尤其是高端商场,就算别人不说自己心里也会觉得是在花别人的钱,是在被包养,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越努力照顾沈立行的生活,就越像是在坐实这样的言论。 现在好了,两个人很快会在同一层面上,不用再担心地位上的不平等,没有金钱掺和下的爱情更加纯粹,也更让谢西宁觉得幸福,能共患难的才是夫妻。 沈立行看着谢西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每天可以渐渐和自己絮絮叨叨说一些工作上的琐事,比如学校里哪个女孩子又给男孩子递情书,哪个老师又和别的老师拌嘴,这样没营养的话,以前嗯嗯啊啊敷衍谢西宁的话,现在在沈立行听起来都弥足珍贵。 沈立行依然早出晚归,回家后门口的暗灯依然会亮着,不论多晚谢西宁都会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安静的坐在家里等他回家,他现在也学会像偶像剧里那样,每次回家后都要来一句“媳妇儿,我回家了。”,然后对着谢西宁看着自己就会闪闪发亮的眼睛一只亲上一下。 这样小小的亲密举动也会让害羞的男人脸红,这时候谢西宁会用手搓着围裙的向日葵造型花边小声道:“脱鞋关门,吃,吃饭了。” 然后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饭,一边说一点工作上的趣事,正常人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豪车美女都太过浮夸,谢西宁才是能够过上一辈子的人。 沈立行现在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只不过公司的发展并不会照着预期效果那样发展,沈氏拒绝孙氏的并购条件,就意味着沈立行将全权承担下公司的债务。 孙亦欢原本以为收购沈氏已经能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却没想到沈立行的团队太过强硬,孙氏的人谈了三次也谈不下来。 这样的结果是孙亦欢完全没有考虑到的。 “许谦君,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一定没问题的么?”孙亦欢坐在贵妃榻上,脸上的神情狰狞到了极点。 孙氏想吞下沈氏耗费的,几乎是整个孙氏的全部财力,换句话说,一场蓄谋已久的筹划,实际是一场蛇吞象的筹划,孙氏勉强吃掉了沈氏,但是这么庞大的一个公司,想要真正消化下去何其艰难。 孙氏拼劲全力不惜与冷氏合作也只是勉强吞掉了百分之七十,将沈氏逼到山穷水尽。 孙氏现在迫切需要的是,接管沈氏,然后慢慢喘息恢复元气,否则就算是真的吞掉了沈氏,孙氏很长时间无法正常运转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许谦君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盘手里的佛珠道:“事情比我们的要复杂,沈氏可以抬高并购条件,明显是不愿意就这么破产,要和我们拼鱼死网破。” “捡我不知道的说行么?” “去找冷清源吧,这件事有他插了一脚,想摘干净不可能,钟敏言会有办法把让沈立行乖乖就范。”许谦君淡然道。 “冷清源那个人真的可信么?”孙亦欢压低声音眯起眼睛,鲜红的唇瓣抿在一起,贝齿咬着食指第二关节,这是孙亦欢在思索时最常用的表情。“爸之前说过,冷家的人最好别招惹。” “这次的合作,冷清源不是很配合么。” “我始终想不清楚缘由,包括你许谦君,你为什么那么恨沈立行非要将他除之后快。”孙亦欢抬眼,眸子里尽是象征着危险的目光:“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没法彻底相信你。” “孙小姐,你不用知道原因。”许谦君起身看了看腕表道:“是您亲自去找冷清源谈,还是由我出面?” “你就这么确信我会去找冷清源?” “现在您还有别的办法了么?沈氏这块骨头太大,单吞会卡了喉咙,放眼如今,有这个财力和合作意向的只有冷清源,况且冷清源身边有钟敏言,就算沈默思那个花花肠子想翻盘的办法,钟敏言对付他也绰绰有余了。”许谦君自顾自低低笑道:“这个钟敏言,真是个多方掣肘的好工具,只可惜太聪明了用起来不顺手。” 孙亦欢并没有理会许谦君的自言自语,沉稳了一下气息道:“你去准备,我亲自去见冷清源。” “好的。”许谦君朝孙亦欢行了一个英伦执事的吻指礼。 下午,专属孙亦欢那辆外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奥迪驶向冷清源府邸。 冷家的排场一如既往的大,而且夸张的无以复加,单看外墙弄得像泰姬陵的冷宅就知道,房间主人就差弄一个空中花园了。 孙亦欢实际上很不喜欢和冷清源打交道,那种喜怒无常出尔反尔,没品味又像个花心大萝卜的人,是个女人都会对他有生理性的厌恶。 “哟,这不是我们孙姐姐么,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小八愣着干什么给姐姐上茶。”冷清源腿边趴着小可爱,手里提着小话唠,声音还是油腔滑调里透着那么点不正经,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极度的漫不经心。 孙亦欢坐在客座上,接过小八端的茉莉花茶,嗅了嗅味道,就知道这茶也就是冷宅下人喝着解渴的,这样的冷遇孙亦欢不是第一次见,不觉得难为情,也不觉得下不来台。 “冷爷客气了。”孙亦欢端起茶碗就跟尝不出来似的,喝的还挺优雅。 冷清源哪里是那么好想与的人,拎着鸟笼道:“孙小姐还真不愧是私生女,下人喝的茶都能喝这么香。” 话一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孙亦欢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摆明了羞辱,却还要笑脸相迎。 “哪的话,我也没想到冷家的待客之法是这样,许是府上缺好茶叶,改日我让谦君给冷爷送些好的过来,我是不讲究这些,可不能让别人在别后嚼舌根,说冷爷有爹养没娘教啊。” 一段话说的针尖对麦芒,仿佛修罗场一般,听得小八背后直冒冷汗,冷清源最厌恶别人说自己没有母亲的事,孙亦欢竟然搬出这话压了回去,真是不怕嘴被缝了再也说不了话。 “孙姐姐真是一张利嘴,受教了。”冷清源不仅没生气,反而仰头笑开,笑声足以穿透天花板,再与孙亦欢对视时,虽然脸上还是那股不阴不阳的笑意,孙亦欢却清清楚楚读出了凛凛杀机。 “冷爷,这次我来是为了沈氏的事,咱姐俩要吃同一锅里的肉,何必因为这么点小事闹不愉快呢。”孙亦欢毫不退惧,这么多年的生存环境早已养成孙亦欢越是危机越不退缩的习惯。 冷清源听到这话眼里杀机渐隐,重新摆出那副养狗逗鸟无所事事的模样:“这么说沈氏你吞不下了?” “不是吞不下,而是有财大家发。” “说的比唱的好听。”冷清源吹口哨逗了逗鸟道:“我能分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钱?” “我的胃口不小,就怕姐姐喂不饱。” “哈哈哈哈,我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女人么?”孙亦欢话虽然这么说,可冷清源的脾气实在摸不透。 “那就好,这东西你先欠着,我保证一个月之内让沈立行乖乖把公司双手奉上。”冷清源继续逗了逗鸟道:“不过到时候条件可要随我开,我冷清源不怕你出尔反尔,只要沈氏归到你们这,我自己来拿利息,如果不给……孙小姐就你这几根骨头还不够我家小可爱吃一顿的。” 第77章 受伤 孙亦欢知道冷清源平素不易想与,却想不到对话的结尾会是这样□□裸的威胁。 那只名叫小可爱的白狼冲孙亦欢龇着尖锐的牙齿,足以一口咬断孙亦欢的脖子,她有些干涩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算自然:“冷爷说话有趣。既然是合作自然有诚意,这次吞并沈氏的合作,我们合作的不是很愉快么?” “确实……”冷清源压抑的笑声里总透着股子毛骨悚然,孙亦欢并不愿和冷清源过多接触,只是委托许谦君和冷清源继续谈下去。 许谦君和冷清源送走了孙亦欢之后,接待沈许谦君的就变成了钟敏言,钟敏言脸上挂着难掩的疲倦,但却看得出仍强打精神来和许谦君谈判。 许谦君眼光一扫,就瞅见钟敏言手腕上两道青紫痕迹想藏都藏不住,钟敏言沉着面色用袖口小心盖好淤痕道:“许先生,孙小姐需要我们做什么?” “出人,把沈立行逼到必须还钱。”许谦君扬起眉毛,目不转睛盯着钟敏言道:“他拿不出钱还钱,只要能逼到他还钱,他就不得不选择被孙小姐收购。” “那我们能得到什么?” “冷爷想要什么?钱还是人?” “孙小姐牵头自然是你们拿大。”钟敏言并没有要谈判的意味,而是不容质疑的口吻道:“并购之后五,二,三的比例,孙小姐五,沈立行三,冷氏二。孙氏名下华庭夜总会作为先期预付款先转让所有权和管理权。” “冷氏好大的胃口。”许谦君笑道:“不过你们不会让步,像冷爷这样的人,无利不起早,况且现在冷爷是绝对的优势地位,要两成不算过分。” 钟敏言不置可否的笑笑道:“你倒是很聪明。” 许谦君对这样的赞美不以为意,事情谈妥敲定了细节之后转身离开。 这样没有事实书面约定的谈判几乎全凭双方道义,当年孙氏,冷氏,沈氏,温氏这几家的父辈是结义兄弟,出身都不算好,几个人拼搏到今天各据一方,带出的公司或多或少都还留着当年的义气,而这样的传统在沈立行身上保留的最为明显。 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就缺少这种契约精神,像冷氏和孙氏这样无法用书面表示的交易,通常都是依靠这样的契约精神完成的。 孙亦欢正是摸着冷清源这样的脉门,才敢提出这样的合作,道上的人,义气大过天,食言过一次,以后再想找人合作绝无可能。 第二天,孙亦欢依照两人的口头约定,将华庭夜总会的管理权和归属权进行了移交,而冷清源也依照约定,开始向沈立行施压,效果卓越。 这样的事冷清源自然不会轻易出面,出面的是一些流氓机构,许多人没有正式工作,拿着沈氏公司发行的公司债券到沈氏楼下哭爹喊娘的静坐,更有甚者拿着铺盖卷直接睡在沈氏大楼下。 除了这些奇葩之外,一群涉黑人员摸到了沈立行家里进行恐吓,沈立行理所当然的不在家,谢西宁在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给这群人开了门。 “你他妈就是谢西宁?沈立行呢?”为首的流氓叼着大中华烟屁股,肆无忌惮站在沈立行的老宅门口吞云吐雾。 谢西宁面对一行十几个彪形大汉不由自主就升起几分怯懦,却还是用身体挡着门口,不让这些人进去:“我是谢西宁,你找沈立行有什么事么?” “操,他欠我钱,你说我找他有什么事?”男人恶狠狠道:“识相的就给我滚开,让老子拿点值钱的东西抵债,省的老子也麻烦还要一次次跑过来。” “立行怎么会欠你们的钱,我不相信你们。”谢西宁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几个男人对视一番,另一个讨债对我摘下墨镜道:“沈立行破产了你不知道?他现在没钱了你还跟着他,还真是养了一只忠心的兔子。”几个男人哈哈笑在一起,打量谢西宁的目光更加露骨了一些。 “要不然拿这个兔子抵债怎么样?”一个头油锃亮的猥琐男建议:“这兔子就当是利息了。” 谢西宁惊恐的看着几个人道:“你们,你们是坏人,快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你看你有没有机会报警?” 三两个男人轻松将谢西宁擒住摁在地上,谢西宁奋力挣扎依然没有什么用,急色的人用目光看他们中的老大询问:“哥,反正这小□□也就是给沈立行睡的,今天让哥几个乐呵乐呵行不?要不,哥先来?” 为首的那个人用鞋踢了踢谢西宁对我鼻尖道:“咱是过来要钱的,不是睡男人的。” “那怎么办?” “你们两个把他揍一顿留口气,剩下的把家给砸了。”老大下了命令无人不从,霎时间屋子里那些瓷器砸烂在地上对我声音响成一片,流氓有力的拳头砸在谢西宁身上脸上,热乎的鲜血顺着鼻子往外淌,腕骨清脆的卡绷一声瞬间就没了知觉。 “老大,他们家怎么什么值钱的都没有,我还以为能弄点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 “就是,这屋里就这不男不女的兔子能顶点钱,要不抓回去卖了?” 几个男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躺在地上的谢西宁早已只有进气没出气。 陡然间门外一声爆喝:“你他妈才是不男不女对我兔子,我操|你妈!” 沈立行刚到家门口,看着电子铁门大开就知道肯定要出事,顾不得锁车,两步跑回家里正好看见几个男人把家里砸成一片废墟,谢西宁被打的浑身是血。 “沈立行?上!”老大一声令下,十几个人一起冲了上去,沈立行开启1vn模式,铁拳带风直接往关键部位砸,十几个人将沈立行围在一起,竟然没占着半点优势,反而渐渐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沈立行自从十八岁之后就没下过这样的狠手,毕竟那时候自己事业已经起步,不能再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但是沈立行本身就带着的狼性却没办法用时间磨平。 谢西宁是自己的人,只能让他欺负,更何况现在他把人宝贝上天都来不及,居然他妈的有人敢把自己的宝贝打成这样,真他妈是不要命了。 沈立行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十几个大老爷们让沈立行揍得跟谢西宁一样没了人样,沈立行虽然是这场斗殴的胜者,但也同样挂了彩。沈立行拖着死狗一样的十几个人丢出大门外,心疼的抱着晕厥过去的谢西宁,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谢西宁受的都是外伤,腕骨骨折情况比较严重,但是不至于危及生命,沈立行陪护的过程中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不论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冲着自己一切好说,可现在已经威胁到了谢西宁的人身安全。这已经不是之前小打小闹,威胁到谢西宁的事就没有小事。 沈立行猜的出其中必定是有蹊跷,闹事者手里的公司债券并不是假的,如果强行走公安法律程序解决,那么沈氏公司一定又会陷入一场法律官司的浩劫当中,对于沈立行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以暴制暴,显然称不上是个好办法,这次将这群人打走了,下次呢? 自己能够整天二十四小时陪在谢西宁身边么? 如果这群闹事者背后有人支持,那么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现在濒临破产的沈氏是否足以应对这样的局面。 显然这同样不算是一个好办法。 只能还钱了,可是哪里有钱? 沈立行看着几乎被裹成木乃伊的谢西宁心里一阵阵发酸,操,居然让自己喜欢的人跟着自己受这种罪。 谢西宁,谢西宁? 谢西宁有钱! 整件事情崩盘的起源是给谢西宁买两栋写字楼,这两栋楼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周边配套设施非常完备,一旦转手,一定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而且房产更名的事沈立行从来没跟谢西宁说过,不,应该说本来这笔投资就是他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拿回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想法再次像恶魔一样占据沈立行的大脑。 谢西宁心有余悸的住了几天医院就想回家,在谢西宁的印象里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五只小猫自己不在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饿到。 沈立行并不想告诉谢西宁那几只小猫在上次的事情中已经被人打死了,只能再次欺骗谢西宁说:“猫咪受了伤,也被送进医院,只有谢西宁自己养好伤才能接猫咪出院。” 但是同样这次的谎言能瞒多久,沈立行也不知道。沈宅不能再回去了,谢西宁不能继续住在那种不安全的地方。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人又能去哪儿呢? 沈立行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和无力,原来想要维护一个人这么艰难,可是绝对不能再让谢西宁受伤了。 他做出了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拍卖。 卖掉祖宅,卖掉车,先还一部分钱,至于那两块价值几十个亿的地皮…… 再等等吧,如果真的没有办法…… 第78章 搬家2 沈立行做这件事也是瞒着谢西宁的,谢西宁出院之后受了不少惊吓睡眠质量也不好,有时候晚上只有抱着沈立行才睡得着,以前是谢西宁照顾沈立行,现在反而沈立行处处护着谢西宁,晚上还要拍着哄一哄。 沈宅和宾利出手的速度不算慢,只不过价格被压的很低,但总归手头有了一些现钱可以还,算是暂时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他明白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的办法。 然而现在摆在沈立行面前的问题是,沈宅卖了以后,自己没有地方可以住了,堂堂沈氏公司的总裁竟然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也够令人唏嘘感叹。 沈立行苦笑一下,只能向谢西宁开口求援了。 谢西宁听说沈立行为了还钱居然卖掉沈宅之后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沈氏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谢西宁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责怪沈立行,只是在被迫离开祖宅的前一天,将行李收拾好,抱着沈氏父母的牌位,离开了沈立行居住了二十年的地方。 离开时沈立行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这里,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也面临过这样的局面,但那是自己拼死护住了父母的住所,也护住了沈氏这个家,可如今十年过去了,自己却要搬离这个地方。 沈立行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一点湿,应该是下春季的第一场雨了吧。 沈立行的行李很少,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过去那些手工制作的限量版,在二手市场都可以拍到六位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留着,他身上套着地摊上买的薄款套头毛衣,脚下踩一双回力鞋,手里拉着两个挺大的手提箱,跟在谢西宁身后回到之前那个平民窟,谢西宁的住所。 住所是已经修缮过的,和谢西宁原来的住处一模一样,沈立行没想到,当年只是为了让媳妇儿过得更开心一点,才费劲心力将炸毁的屋子回复原样,现在看来确是这所房子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自己。 谢西宁带着沈立行回到住处,收拾好行李,又熟悉了一下这个房间的装修,眼见和之前自己的住处一模一样,谢西宁就熟门熟路的拿着围裙系在身上,安抚在沙发上有些颓丧的沈立行道:“你也别太伤心,我们现在不是有住处么。” 第79章 丈夫 沈立行坐在沙发上,双手纠缠在一起,看着谢西宁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背影,心底竟生出一种就算以后自己没有钱,两个人就这么相依为命也挺好的感觉。 “你总盯着我看什么?”谢西宁被沈立行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几叠可口小菜摆到餐桌上,略显羞涩的扯了扯身上的围裙。 沈立行起身把谢西宁抱到怀里道:“看我媳妇儿好看呗,现在我可要好好巴结你,要不然你把我扫地出门我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净瞎说,吃饭。”谢西宁将沈立行推到桌边,自己倒是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一件小屋子足够住两人,每天按时工作休息,累了可以相互靠着歇一歇,平时分享一下工作里的趣事。 不像以前,就算沈立行很喜欢他,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考虑一下他是不是爱听,会不会被嘲笑。 都说有钱好,可房子再大,能躺的地方就那么点。 沈立行扒拉着碗里的饭道:“媳妇儿,明天我把公司里的东西搬一部分回家,公司的办公楼可能近期也要卖掉,里面有些重要的东西,放别人那我不放心。” 谢西宁听话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张张嘴说:“行,家是我们两个的。” “媳妇儿真好。”沈立行抱着谢西宁,在人脸上贴一记响亮的亲吻。 只要在谢西宁身边,多令人头痛的事情,好像都能被化解。 “要是……撑不下去,就别太为难自己。”谢西宁鼓着脸让沈立行亲了亲道:“平平安安的也能过一辈子。” “我媳妇儿这性子真好。”沈立行道搂着谢西宁的腰道:“但是如果真的这样,你妈妈的病怎么办,住院费还要交,后续治疗还要继续。” 说到这谢西宁果然就不再说话,凭着自己的工资养活妈妈的确不容易,明天还是要努力去找工作,起码不要拖沈立行的后腿才好。 谢西宁这样想着,等沈立行晚上睡着之后,又抱出电脑,发布简历应聘新的兼职。 第二天,果然有几个人上门,将公司的重要档案全部送进谢西宁家里,谢西宁生怕弄丢些什么,就在整理的时候一样一样做了登记记录。 谢西宁偶然间看到了沈立行拍下的两栋写字楼的标的书和所有权变更证明,捏着白纸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所有权的名字写的居然是自己! 谢西宁瞪着眼睛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将每一个字都读了下来,才真正敢肯定确实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这两栋价值几十个亿的楼盘是自己的。 谢西宁惴惴不安的将这两样东西悄悄收好,其他档案归类收好之后,打算拿着这两样东西问问沈立行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这次,谢西宁却再一次没有将沈立行等回家。一般来说沈立行会有夜不归宿的时候,但是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沈立行都会提前给谢西宁打电话,让谢西宁不要担心。 谢西宁坐在房间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沈立行的电话,手机攥在手里捏出汗来。墙上钟表指到十一的时候,谢西宁决定给沈立行打一个电话,电话里冰冷的电子女音让谢西宁萌生没有来由的恐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谢西宁双手捧着手机一遍遍打过去,每次都是同样的电子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电话啊,立行,你接电话啊……”谢西宁小声呜咽,心底的恐惧让眼泪变得非常廉价。 沈立行的电话依然没能接通,反倒是公安局的电话打了进来。 “您好,请问您是沈立行先生的夫人么?他在外面与人斗殴至伤,我们现在请您先到公安部门做个笔录,然后到xxx医院去看望您的丈夫。” “啊?怎么会斗殴受伤?”谢西宁顾不得称呼问题,急切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对着手机声音颤抖道:“严重么?伤的严重么?” 对面的警官显然愣了一下才道:“我们找沈立行的夫人,请问您是?” “我就是,我就是他……夫人。”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也极为坚定。 电话另一端的人一愣,过了挺长时间才道:“啊,那麻烦你先到公|安|局来一下,我们的地址是ooxx路ooxx号。” 谢西宁撂下电话衣服也顾不得穿好就飞奔出门直奔警|察|局,里面几个人的面容都有些倦怠,似乎是刚刚被吵醒的一样,对待谢西宁的态度并不算友善。 一个抽烟的警|察将登记表交给谢西宁填好,到门外将烟抽完后打着审讯室的光直接照在谢西宁脸上道:“沈立行是这次是聚众斗殴,导致三人重伤生命垂危,另有七人轻伤也已经住院,他自己也因为身体多处受伤送进医院。这件事的原委我们通过其他在场证人了解了一下,沈立行欠了一笔钱,这次斗殴就是因为财务纠纷导致。” “那他到底伤的严重不严重?”谢西宁最关心的仍然是沈立行的安全问题。 “相对于和他斗殴的其他人来说伤的很轻了。”警察看了看谢西宁扶额道:“十打一,对方三个重伤七个轻伤,你老公真是牛。” 谢西宁听着警官的语气微微放心,想必沈立行伤的不重。“对方说沈先生欠了他们三千万,他们将要对沈先生提起诉讼。” “三,三千万?”谢西宁下意识的捂住嘴,显然很是惊恐。 “他们是这样说的,我们只负责将原话告诉沈先生的家人,据沈先生说,他最信任的人只有他媳妇儿,只不过……咳咳,还真没想到您是个男人。” 警|官说的尴尬,谢西宁听得欣喜,被自己最喜欢的男人说成是最信任的人,危难之时想到的是自己,那他也不能被让沈立行失望。 “我想去看看他。”谢西宁提出要求。 警官点点头道:“当然,我们可以让您去探望,但是这次的事件比较恶劣,沈先生和其余的斗殴人员都必须进行行政拘留。” “要多少天?” “半个月吧。”警官清了清嗓子道:“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必须提醒你一句,那个沈先生欠了别人这么多钱,你跟他应该没什么法律上的关系,如果这样就赶紧走吧,说实话,三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也……没见过。”谢西宁低下头,唇瓣微微颤动道:“但是,他是我丈夫。” 警官哑然,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净男人刮目相看。 这个世界对同性的恋情不是特别友好,包括自己也认为,好好的男人,下边那根东西怎么就这么愿意当搅屎棍,还有就是一个男人居然能对另一个男人张开腿,这简直是就是人格耻辱。 可是今天看见谢西宁之后,好像有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平常夫妻都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豪门! 沈立行的身份自己不是不知道,不仅知道而且也是他们这些警|官出过任务之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氏的今天多数人都有一种名为仇富的心里,看着沈氏大厦将倾,更多的是品头论足,发表高谈阔论之后,贬斥沈立行好显得自己更有先见之明。 但今天这个警|官却看见了沈立行的另一个侧面,这让他对沈立行产生了更为全面的看法。不仅仅是一个万恶的有钱人,而且是一个有毅力,坚强不屈的有钱人。 他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血泊里,纵然浑身是血,面对十个带刀的男人反而毫无惧色的之后,他觉得这个名叫沈立行的男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再加上谢西宁,他以为谢西宁只是沈立行包养的一个小玩意,当谢西宁亲口说出“他是我丈夫”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对于同□□情的看法上,自己实在是太肤浅了。 谁说同□□情一定比正常的爱情要低贱? 警|官在心里默默给谢西宁比了一个拇指,原来千万句的我爱你都比不上这一句,他是我丈夫。 “好吧,既然这样,我先批准你去医院。”警|官起身和谢西宁握手。 两个人则一起去了医院,医院里沈立行躺在白花花的病床上,脸上全是安宁祥和,谢西宁觉得他两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立行。 头上裹着纱布,手上插着针头,胳膊绑着绷带,他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有倒下的时候,也有无法坚持的时候。 谢西宁坐在沈立行的病窗前,握住沈立行的胳膊,将脸贴在沈立行的手背上蹭了蹭,垮了垮嘴角想哭,却没有哭出声来。 哭有用的话,还需要流血了么? 自己不能再一味的依靠沈立行,也要努力撑起这个家。 第80章 转折 像沈立行预估的一样,沈宅和跑车都是杯水车薪,这一点钱根本堵不上沈氏的缺口。 从沈立行住院开始,那些个欠着钱的人就一股脑儿的涌来找谢西宁,或是狼哭鬼嚎或是威逼利诱,谢西宁哪儿见过这样的场景,开始的时候不知所措,一来二去之后竟然也成了应付闹事的行家里手。 沈立行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曾经那股子意气风发的尽头日渐消退,任由脸上长出青色胡茬,每天不论谢西宁怎么哄也只像个木偶似的不说不笑。 还能坚持下去么?坚持不下去了吧。 十年前的那次浩劫也没让自己这么无力过。 谢西宁一边伺候沈立行,边照管妈妈,还要上班,没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眼角也添了几道皱纹。 就在谢西宁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自己收好的土地所有权证书和土地转让证书。有了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就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了? 卖掉这两块地,只要把这两块地变成钱,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这样大一笔钱,谁能出的起?土地拍卖这样的事情,自己以前完全没有做过。 想到这里谢西宁有点退缩,偏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立行,退缩之情就消失殆尽,不能让沈立行再继续这样颓废下去,自己也不能一味只依靠沈立行。 谢西宁决定先去找律师咨询一下相关问题,这样就算土地转手也不会发生太多纠纷。 律师看到这么大一桩案子也是十足十的惊愕了一番,但是很快就故意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总不能让谢西宁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看扁了,自己总还要多拿一些咨询费。 谢西宁没有什么经验,显然这个律师也没什么经验,两个人闷在一起研究半天,总算把大概得步骤一类的都研究清楚。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研究出的东西完全没有什么参考的意义和价值,因为盯上这块地的人早已经蠢蠢欲动。 盯上这块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亦欢的弟弟孙亦乐。 孙家的内斗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简单的道理孙亦乐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当孙家的人找到谢西宁的时候,开出的假码是谢西宁想象不到的高价。 这使原本对孙亦乐有十分恐惧的谢西宁,莫名对这个长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产生了不少好感。 “为什么,愿意下这么大的力气帮沈立行?”谢西宁看着手里自己和律师拟定出来的土地转让书,踌躇良久问道。 “没人告诉过你我姐姐是变态么?”孙亦欢显然对这个土地转让书并不感兴趣,只是随手将土地转让书扔到一边道:“我很讨厌她哦。” “啊?”虽然孙亦乐的答案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但显然旁敲侧击之下,谢西宁也大概能明白孙亦乐的意思。 “你不用这么惊讶,豪门争斗是很常见的,像沈弟弟这样能跟哥哥关系这么好的豪门兄弟,不常见呢。”孙亦乐俏皮的眨眨眼,一对小酒窝更加明媚动人。“给你钱是为了让沈立行帮我,顺便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小秘密?” “你看到的敌人不一定都是敌人,也很有可能成为朋友的。”孙亦乐故作神秘的语气大大吊起了谢西宁的好奇心。 但是无论谢西宁怎么盘问,孙亦乐都不愿意再说下去。 谢西宁对孙亦乐的随行人员并不熟悉,如果他曾经参与过沈氏的项目,那么其中有一个人的面孔他就不会陌生。 那个人一身黑色的风衣,鸭舌帽压的很低很低,几乎挡掉了半张脸,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谦君。 当谢西宁拿着□□给沈立行看,而□□的账面上那很多很多个零几乎晃瞎沈立行眼睛之后,他绝对不相信这么大一笔钱是谢西宁弄来的。 百般逼问之下谢西宁才肯说出,自己偷偷卖掉了沈立行给自己的更名的地,而这一件事沈立行居然被瞒的毫不知情,谢西宁平时那样软弱的一个人,在这时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坚强,似乎卖掉的地并没有引起他多少伤感,而是一道划破乌云的希望。 “你应该告诉我,那个地……你给我更名了。”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你把他卖掉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里的内容彼此都很清楚,这样的欺瞒下面都是满满的爱意。 沈立行咧开嘴率先笑出,谢西宁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我居然当初还想过瞒着你卖了那两块地。”沈立行看着谢西宁的目光变得越发复杂:“但是我怕你伤心……现在你为了我卖了你的梦想,西宁,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更美好的梦想。” “我们之间……还要这么生疏么?”谢西宁摇了摇头道:“要是没有你,我手里攥着这两件死物有什么用呢?” 沈立行将谢西宁揽进怀里,在谢西宁的额头上用力的吻了下去。 曾经的吻,有色|情,有喜欢,有调戏,也有爱,但这一次多了几分崇敬。 谢西宁可以在他落魄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媳妇儿……我他妈要是再对你不好,我就是畜生。”沈立行将头靠在谢西宁的肩膀上。 谢西宁轻轻拍沈立行的肩膀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不论你有没有钱,是不是总裁,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和我一起照顾妈妈。” 谢西宁还有半句话没说,不论你有没有钱,有钱好,没钱更好。 可沈立行终究不是池中物,怎么会因为自己小小的想法真的放弃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西宁你放心吧,如果沈氏真有恢复元气的一天,我一定沈家会有一半姓谢。” 这是沈立行能够给到谢西宁的承诺,也是一辈子的承诺。 谢西宁不懂沈氏的一半有多少,但是他喜欢这个承诺,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夫妻才够得上一半的承诺。 他虽然不能跟沈立行有一个婚礼,他却希望能够在沈立行的钱生命中占有一半的分量,这是一对夫妻应该融汇在彼此生命的比例。 借着这笔钱,沈立行的公司元气回复的很快,毕竟一切并不是从头开始。沈立行让企划部弄得完美的闭幕典礼终究是没有派上用场。 沈立行想到这样的东西,最好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再用。至于沈默思那边,美国的分部在沈氏总部带领下元气回复的也并不算慢,沈默思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温柔求助,温柔接通电话听闻前因后果之后,拿着听筒对话的语气平和的要命:“当年我曾经说过,温家会帮你们一次,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这话我是冲着沈立行说的。” 沈默思哈哈一笑道:“幸运的是,我不是我弟弟。” “是啊,你不是你弟弟。”温柔这种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在沈氏面临危难自己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她显然是不愿意再袖手旁观。 她和沈氏兄弟是一起长大的,面对沈立行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不喜欢这个男人之后,一切正常交往范围内的事情自己不再推拒,反而更加热心,谁说男女之间一定没有纯正的友谊。 实际上真正纠结的不是孙亦乐,更不是温柔,而是冷清源。 当冷清源看到报纸上沈氏集团资金注入,或东山再起这样的标题时,并没有气急败坏,更没有怒火中烧,反而是异常平静的搂着钟敏言道:“你说的对,沈立行果然是不同凡响,爸当年没看错他,也不怪爸这么待见这个根本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义子。” “清源……”钟敏言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冷清源再一次自顾自的打断。 “这次的选边站,如果一开始我就选择了沈立行那么现在的情况我相信会比现在好的多。” “可您和孙亦欢从来就不是真心合作。”钟敏言一针见血道:“只是利益往来,况且无论是孙氏还是想要复活的沈氏,您在他们中间都保持着利益的最大化。” 最后钟敏言得到的结论是:“怕什么呢。毕竟冷家才是最有底气是您才对。” 这样简单的情况分析,让冷清源顿时有些豁然开朗,吃了甲方吃乙方,这才是商业上最靠谱的圈钱真理,两房的钱交进去,究竟谁帮谁到最后这根本说不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敏言,我想听听你的解决方案。” “交给我吧,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沈默思,沈立行那里我们搭不上话,但是他这个哥哥,绝对是一个聪明人。”